第93章 论功行赏
一朝天子做明堂,身上的衣服连夜赶制,终于在天亮前赶制好了。
贺珩没跟太上皇抢寝宫,反正无论这殿内睡得到底是谁,天下的主人已经换了。
被人叫醒,贺珩睁开眼睛看到那叫醒他的小太监战战兢兢,他觉得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奴吉利。”
“这名字好,以后就你贴身伺候。”贺珩穿了鞋子下床来,面前放着一件龙袍,他脸上带笑道:“这就做好了?”
“是。”
贺珩一挥手,“今日不穿它。”
“陛下,还是穿上吧!不然,天下人要传您得位不正。”吉利低声劝说。
贺珩看着面前的小太监说:“我得位正吗?我若穿上这龙袍,别人会说我早有打算,不然龙袍怎么可能一晚上就准备出来?”
“可您若穿着常服上朝,这……”
“那正好!”贺珩说:“让他们看清楚我的脸,而不是记住我身上这件衣服。”
皇帝穿着常服临朝,对一众支持他维护他的人加官进爵,对那些害他的人进行搜捕、抄家。
贺珩临朝的第一天,一上午就那样过去了。
满京城的茶楼、酒肆、街边、巷尾都在议论昨天发生的事。
“我还记得陛下当年的风采,那真是一掷千金、横行无度。”
“你读了两年书,会用成语吗?这可不是好词。”
“没说错!陛下当年可是有名的纨绔,与人争抢,和人起冲突也是常事。”
茶楼里的中年人在遥想当年,酒肆里的人则在拍马屁。
“陛下当年与文尚书的小儿子争锋,结果俩人不打不相识结为莫逆。”
“如此说,跟在陛下身边的也是这样结交的,咱们这位皇帝颇有江湖气。”
“是啊,是啊,他还在京郊建了做园子,无论高低贵贱都可以去园子里游玩。等我攒够了钱……”
“还要钱?”
“你这不是废话?他又不是给我们建的园子。”
街头的议论就寻常了些,巷尾的夹杂着家长里短。
“你看看,太上皇生了那么多儿子,结果是儿子为了家产把老爹拉了下来。老话说得好,天家无父子!”
“地主家多生了几个儿子,为了地还打破头,更何况这是多大的一块地。”
“听说,陛下登位前已经娶了妻,那会是皇后娘娘吗?”
“你见过哪位皇后娘娘出身是无父无母的?八成得换……”
“人有钱了就看不上糟糠妻,你们男人都一样!”
聊聊天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中午。吃过午饭,这帮人又聊了起来。
有人说:“昨晚上街道站立的那群兵士是平西侯麾下的。”
“我听说平西侯与陛下关系不睦?”
“那肯定是做戏给外人看的。”
“也是啊!外甥要夺权,哪家当舅舅的不帮忙。”
也有人说:“以前跟陛下走街串巷的那几个小子都被封了官,钦天监的那位尤其高,位比二品大员。”
“还有个没有接受当场反驳不授官的。”
“谁啊?”
“文尚书家的,说是要参加明年春闱,到时候无论成绩好坏希望陛下都能给个官当当。”
“得寸进尺!”
“可不是。”
还有人说:“咱们这位新皇真是恩怨分明,太傅府全家获罪,养他长大的贺府也一朝倾颓……”
“太傅府是陛下妻子的娘家吧?”
“瞎说!陛下妻子的娘家在兖州府,太傅府一心帮助的可是二皇子。”
“现在不能叫二皇子了。”有人说:“得叫郡王。”
“还有封号呢,是太上皇赐下的,逆郡王。”
“陛下对这些人狠也就算了,怎么对有抚养之恩的养父母还这么狠。”
“听说是投靠了大皇子。还曾谋害过陛下和陛下未出世的孩子。”
“我要是贺府的人现在悔死!”
大牢里的贺府上下可不是悔得要死,贺衍一直喊着要见贺珩,贺老夫人在埋怨儿媳妇不知道隐藏,为什么要让贺珩看出来她容不下他?
“母亲只怪我,母亲也不是容不下他?”
“你敢忤逆婆婆。”
“媳妇不敢,媳妇只是想劝婆婆安生些,这里是大牢,咱们有今天没没明天的,可别内讧。”
老夫人要是听劝的人,也不会在府里瞎折腾了。
“玉氏……”
“奶,你少说两句。”贺瑜跟这对婆媳关一起,她为了过年新做的衣裙变得脏污不堪。
老夫人抬手一个耳光打下去,“小蹄子就知道帮着你娘,我白疼你这些年。”
见婆婆打自己女儿,任何一位母亲都不能忍,她上手就薅婆婆的头发,婆媳俩当即打了起来。
这边乱,另一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不是别家正是太傅府。
“大嫂,你一心向着娘家,可看看连累我太傅府。”
太傅府大夫人可不吃这套,“弟妹说笑了,若我心中向着娘家,就不会把侄女嫁给贺珩。”
“你敢提当今的名讳?”太傅府三夫人大喊。
“陛下如今姓祁,叫祁天珩!”大夫人说:“为了满府的富贵我将侄女嫁给他,当时的你们可都是暗里说我心狠的,你们当初可没想过要留下我侄女婿的命!”
“大嫂很会推诿,你一口一个侄女婿,你看陛下认不认?”
“谁会想到他能得高位。”
没人会想到,除了贺珩自己就只有崔沂婷能想到了,因为他们夫妻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这才建立茶香楼,暗地里收集各方情报,这才修了杨柳山庄,积累财富。
如果不能得高位,贺珩逃出京城也会卷土重来,因为没人给他第二条路。
所有人都将贺珩看作必死之人,哪里想得到一个被逼入绝境的人会怎样绝处逢生。
京郊外,一辆马车叮叮当当来驶来,身边跟着四名侍卫。马车内坐着个大肚子妇人,一看就是孕妇,她身下垫了好几重被褥,身边坐着个把脉的女大夫,女大夫对面坐着个三十左右的女子。
“怎么样?这一路颠簸,少夫人还好吗?”
“无事,幸好没有听大公子的,这若是到了兖州府再折返,少夫人一定受罪。”
崔沂婷笑笑,“也是我怕累。”
当时,查到崔沂婷怀孕,贺珩就说她不能留在身边,会出事。于是马车出京去往兖州府方向。
路上崔沂婷觉得不妥,万一京城的势力追来,叔叔婶婶就会被连累,她假装不舒服,一行人停在了距离京城一百里的辛房村,这一住就是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