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友谊赛
迎着如火的骄阳，姜义坐上开着空调的班车，赶往南禾大厦。
还没来得及享受吹出来的冷风，消散身上的暑气。
急促的手机震动提醒姜义正有人在打他的电话。
“168********”
姜义向来不备注联系人，这串号码也从来没见过。
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姜义，我是齐礼，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来局里一趟，中午之前必须赶到。如果学校里有课的话，你和老钱说一声，就说是我说的。”
齐礼语气急切，恨不得下一秒姜义就出现在南禾大厦里。
“齐负责人，我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到。”
还要一小时？
电话那头齐礼有点郁闷，不容置疑道：“现在立马下车，打车过来，打车的钱我报销。”
“行，半小时后见。”
挂断电话，班车刚好停在南流大学往前一站，姜义赶紧下车。
姜义用手机叫了辆车，在绿松的树荫底下等待：“我还以为临时工能空一点，怎么还催着去局里面。局里遇到什么事情，能那么着急？”
……
……
南禾大厦。
负责人办公室内。
齐礼叼着香烟，翻着办公桌上的资料。
办公桌对面还坐着一个老者，斑白的头发，笔挺的中山装让老者看上去精神依旧。
老者猛地一拍烟灰缸，话语中有些不悦：“小齐，你怎么会想让一个临时工去参加比赛。我们手下正式工一抓一大把，南流区分局是出不起人了吗？”
听着老者的怒斥，齐礼反倒给他递了一支香烟，并点着火。
合上资料，齐礼勉强挤出笑容：“赵叔，我们局里正式工基本上都派出去做任务去了。我跟这个姜义接触过两次，这小子不比某些正式工差……这次和静临区分局的友谊赛，派他去问题不大。”
办公桌对面的老者名叫赵国明。
是上一届南流区分局的负责人，只不过当了两年就退下了。
齐礼还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
赵国明拍打着桌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什么友谊赛？！分明是争面子的比赛。静临区分局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就靠这次机会来打压我们的士气。”
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赵国明的话和枪子儿一样往外吐：“去年，前年……哪一年我们赢过，每次去参加都得被挖走不少人才，我们培养的那些正式工都快被挖空了！”
友谊赛是静临区分局在两年前提出的。
当时赵国明还以为真的只是普通比赛。
两个分局之间相互切磋，以提高局已成为扼梦师的员工实力。
谁知道这是静临区分局设的一个局。
开设的友谊赛项目，完全是静临区压箱底的一些机器设备掏了出来。
当时赵国明还没当回事，没做多少准备，第一年的友谊赛只能用惨败来形容。
但静临区却没就此收手。
友谊赛大获全胜后，用高额的薪水挖走了南流区的大半人才。
仅剩下的那些扼梦师，都是赵国明泪眼婆娑地谈着话一个个留下来的。
从此南流区分局可谓是一蹶不振。
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给静临区分局做了嫁衣。
每次想到这段过往，赵国明都长吁短叹，把责任都自己背上，压力太大，白了头发，觉得自己有愧于南流区分局。
接着便退居二线。
……
……
心中知道老人是为了南流区分局好，齐礼陪着笑，耐心道：“赵叔你听我说，姜义这小子，真不是一般人，上周五才从第一个梦魇里逃出来，昨天又从第二个梦魇里逃出来。”
“意思是他一周内经历了两次梦魇？那这个姜义也真够晦气的，连续被梦魇缠上两次。”赵国明微微皱眉道。
旋即心中对姜义有一点点改观。
能从两次梦魇里逃出来，确实有点本事。但能连续遭遇两次梦魇，也算是晦气十足。
赵国明完全没往姜义已经能进入梦魇，解救别人的方面想。他也知道是上周六披露的研究成果，普通人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学会入魇的方法。
“赵叔，你误会了。姜义不是被梦魇缠上两次……第二次梦魇，他是去救别人的。”齐礼慢慢说道。
一字一句传入赵国明的耳朵里。
脑袋嗡嗡作响，瞳孔微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
真有那么天才的人物？
“小齐，你说的是真的吗？这件事情你实地去看过吗？如果只是姜义的一面之词，你可千万要小心。”
赵国明话都有些说不明白，夹烟的手微微战斗，洒落的烟灰精准地落在办公桌上，没有一点掉进烟灰缸里。
“赵叔你放心，他去救的是我朋友的儿子，昨晚我在现场，亲眼看到他醒过来的。”齐礼肯定道。
将烟头弹进烟灰缸，赵国明站起身，犀利的眸子里闪烁出精光，嘴中不停反复着：“好，好，好……”
他眼里仿佛看到南流区分局光明的未来。
甚至像是看到姜义在三天后的友谊赛中，精准打击了静临区嚣张的气焰。
如此一块璞玉，居然被齐礼挖到。
突然话锋一转，赵国明像想到什么，再次怒发冲冠，竟激动到指着齐礼说起来：“小齐，你这个人怎么没脑子！”
“你怎么只把姜义聘请为临时工，等会等他来了，直接给他升为正式工！”
齐礼面露难色。
这不是他们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姜义肯不肯的问题。
自己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过了，但千金难买姜义乐意。
“我邀请过他好多次，他不肯，说是当了正式工条条框框太多，那我也没办法。”齐礼苦笑道。
“这……好吧。”赵国明也沉下气来。
关于正式工保密工作上的规矩，都是扼梦局总局设置的。
两个负责人的权利再大，也没有能力去篡改协议上的规定。
哪怕他们层层上报，把姜义的辉煌事迹报上去，也只会如石沉大海般没有一点回复。
因为在诺大的蓝星里，南流区处于三十个分区中最边上的角落而已。
姜义虽然在南流区如明星般耀眼。
但放在蓝星上，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天才。
……
……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齐礼看了眼时间，正好距离刚才打电话过去半小时。
“请进。”齐礼示意道。
推开门，走进来的正是姜义。
“齐负责人，你找我？”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南流区分局上一届的赵负责人。你和我一样，叫他赵叔就好。”齐礼介绍道。
其实赵国明比他大不了几岁，但在工作上算他大半个师傅，齐礼心里打心底的尊重。
让姜义和自己一起喊，明显是为了拉近两人的关系。
姜义看向赵国明，满头的白发显得更加干练，脸上布满因为疲劳过度的皱纹，但眼神却凌厉如正值壮年般。
姜义点头尊敬道“赵叔。”
“果然是江山辈有人才出，小小年纪，都已经闯过两个梦魇了。”赵国明和蔼道。
“赵叔谬赞了，全都亏我运气好，再加上梦魇的等级也不是很高，才得以从梦魇中逃生。”姜义谦虚道。
赵国明看着这个身材匀称，面容清秀的年轻人，如获至宝般喜欢的不得了：“不骄不躁，完全具备成为扼梦师的性格。”
一旁的齐礼不住的撇嘴。
当年培养自己的时候，赵国明完全是另一幅面孔，在梦魇里但凡有一点出错的地方就会被指着鼻子一顿臭骂。
怎么到姜义这边就和蔼可亲了起来。
果真是隔代更亲一点。
“赵叔，别光夸我了，把我叫过来还没说是什么事儿呢。”姜义不好意思道。
“哦对……忘了忘了，小齐你把具体事情和姜义说说。”
夸奖过后，转头把事情甩给齐礼。
“我们和静临区有个友谊赛，准备派你去参加。”
“我？我就一个临时工，去参加这种正规的友谊赛，是不是对局里的名声有影响。”
姜义考虑的很周到。
自己是临时工的身份，静临区肯定一查就知道。
到时候如果输了，南流分局肯定会落下一个因为不敢应战，让临时工来糊弄的坏名声。
传出去，会被人家嘲笑说连输都输的不三不四。
“嚯，你小子就不盼着我们好一点。说不定你侥幸赢了，别人会说静临分局连我们的一个临时工都比不过。”齐礼说道。
“侥幸赢了……那说明友谊赛的内容很难？”
姜义知道这次比赛逃不过。
其实他内心也想参加友谊赛，毕竟可以和另外的经历过梦魇的人同台切磋。
能一定程度上窥探到别人的水平。
从而知道自己和局里的正式工，在境界上有哪些差别。
“友谊赛的比赛内容已经提前给我们了，比赛有三个项目，我们局的正式工都有自己的任务，他们都抽不开身，所以这次比赛可全靠你了。”
齐礼把友谊赛的资料递给姜义。
资料很薄，总共才三页。
无非是邀请函的抬头、注意事项和对比赛项目的介绍。
不过让自己上……
如果静临区找那种梦魇经验丰富的人让自己对付，那齐礼是真的在把自己当神仙看。
“那别想了，肯定输定了。”姜义大咧咧的说道，让齐礼别抱太大的希望。
“慌什么，说不定瞎猫碰到死耗子，真给你赢了，那不是给我们大涨士气吗？退一万步讲，我们都输两年了，大不了再输一年。”
齐礼悠闲地翘着二郎腿，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行，你们都不怕丢人，那我更不怕。”姜义的心态是出了名的好。
反正输了是打齐礼的脸，赢了还能高看自己的一眼。
一石二鸟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虽然输赢无所谓，但最好给我赢一项。三项全输的话，老天都不给面子！”齐礼恶狠狠道。
“另外时间紧迫，友谊赛三天以后进行，我会开车带你和赵叔去现场。你可以照着资料里面的项目先练起来了。”
姜义比了个ok的手势。
二话不说，拿着资料离开办公室。
姜义来到阳台边上，头顶的空调吹着冷气，外加外面的烈阳照进来，一冷一热一抵消，温度刚刚好。
翻阅着薄薄的资料。
不到十分钟，姜义就来来回回看了两遍。
三个项目的内容也烂熟于心。
第一项是入魇时间测试。
到时候会比两个人谁进入梦魇的速度更快。
静临区有一个‘梦魇模拟晶球’，和平常的梦魇在进入的方法上不无二般，但是可以任由入魇着随意退出。
第二项是梦魇力量测试。
会在‘梦魇模拟水晶’中给入魇者三款不同重量的石头，各推一百米，谁先把石头全部推完就能获得胜利。
最后一项是梦魇设备测试。
让选手操控‘梦魇心率仪’，那边的选手能更快更精准的探测出入魇者的活动状态，就能获得相应的胜利。
“两个文斗，一个武斗，第一个项目明摆着是静临区想吃分，‘梦魇模拟水晶’这种东西我们局里有都没有。”姜义吐槽道。
不愧是东道主。
真是给自己的主场优势拉满。
入魇时间测试连训练的地方都没有，不过姜义倒觉得自己至少和对方是五五开，毕竟系统给的修炼方法肯定要快上一些。
只能将目光转向剩下的两项。
力量测试和梦魇设备测试。
力量上现在勉强能对付两个人，还剩两个晚上可以突击训练，姜义没有太大的信心。
设备测试上……
自己连梦魇心率仪都没接触过。
摆烂算了……
姜义把邀请函折起来，扔进垃圾桶里，四五十度仰望天空，心情很不美丽。
毕竟光看哪一项，都是毫无优势。
……
办公室的门陡然打开。
怕是空调间里的冷风吹光似的，齐礼探出脑袋，手里还拿着一张纸：“姜义，邀请函还有一页，忘在打印机上了，你来看看。”
还有一页？
姜义结果纸，纸面上大片的空白，最后一页上仅剩下最后两行。
是友谊赛的特别注明事项。
本次友谊赛仅限进入过梦魇五次以下的扼梦局员工参加。
五次以下？
自己经历过两次梦魇，完全符合参赛的要求。
姜义心里重新燃起希望。
方才就怕是那种资历极老的员工，有无数的梦魇经验，在能力上三百六十度碾压自己，让自己输得很难看。
但既然参赛员工进入梦魇最多不能超过五次。
说明经验有限。
至少不会出现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妖怪。
实力差距缩短，姜义的胜算，算是大幅度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