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早班，快车，岔路，抢灯，斗殴。
“怎么说？杜哥，兄弟我道理整得没毛病吧？”
这人看小杜半天没说话，继续笑说着，下巴往前一挺，又使劲儿地往脖颈处缩了缩。
连带着，坐在后排座位上那人也嗤嗤地笑了起来。
整个房间除开两人的笑声，只有顶上挂着的电视还在播报，形成一种诡异的安静。
“放心，只要你们没问题，时间一到，就算没审完，你们也大可爱去哪去哪。”
半晌，小杜面色不变回了一句。
啪啪！
“哟？”说话的人脸色一变，狠狠拍了拍长椅，“意思哥俩在这多坐会也行呗？”
又是一阵笑声。
张柏生听着翻了个白眼，真就啥人都有，这俩整得跟二愣子似的，小嘴抹了蜜。
呲呲啦。
小杜没惯着他们，直接掏出控制器，语气依旧如同棒读：“根据高压手环说明书第3条第4则，佩戴者若有不接受管理的情况出现，视情节第5条，言语冒犯并带有挑衅动作，使用档位2进行管制。”
似乎是有对应频段，只有那二人的手忽地环迸发出刺目的眩光，像是电工手下的焊枪，让人不忍直视。
呃罗罗罗，呃撸撸撸……
两人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口齿间吞吐着违和的声音，像是水中不断上浮又在水面破开的气泡，带着奇怪的节奏。
张柏生忍着笑回头。
他注意到除了第二排独自惶恐的，所有人都不时地看向那两人，又藏着掖着不愿太过明显，像一出大戏。
噗。
声音是从旁边的乞丐身上发出的，有些……清脆？
但紧接着，旁边的乞丐就又发出一声齁嗓子的噪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感谢广大民众积极配合，旧城区‘时间漩涡’过去一周内新增为零，让我们继续努力，共卫安全；
插播一条通知，由于安全考虑，将会暂时将离境航班调整为一周一次，请大家合理安排出行……”
四下安静，电视的播报声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斜上角的电视明显是新挂上的，甩了一根飞线拉到房间后方，专门摆在这，像是再教育。
随着播报声结束，电视黑屏，房间内再次沉寂下来。
两个闹事的现在也安稳地坐回原位，坐姿端庄得像是听课的学生，时不时抿嘴，不敢吱声。
门外，小杜就这么站在墙边守着，像一尊雕塑。
房间悄然安静，坐着的张柏生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无助.
应该是暂时无事可做的原因，他没太放在心上。
“来客？”
蓦地，一个沙哑的呢喃飘然入耳，像是偷偷地压碎干吃面。
在和我说话？
张柏生偏头看了看。
他发现一旁的乞丐靠得近了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足20厘米。
意料之外的是，对方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味道，与这一身服装不搭。
发现确实是在和他说话后，张柏生又扭头盯着黑屏的电视，选择无视。
大概是知道了张柏生的想法，乞丐沉默了。
半分钟后，乞丐没忍住，像报菜名似的低着头说了一串词：“正装、应聘、路通、轻松、电视。”
“路通？”张柏生依旧在看电视。
“远空最年轻的第一界限；如果不是‘来客’，应该会打电话让杜仲过去。”乞丐的回复言简意赅。
这下张柏生明白了。
从他的角度来看，这些词语不难理解。
‘正装’和‘招聘’显然是说他穿着正装和路通去招聘的事情；
‘路通’对方解释了；如果不是‘来客’这种级别的事情，路通大概率会打电话让杜仲过去领人，而本人不会回来。
‘轻松’指的是他进来的神情，的确不像一旁的王墩墩和李舒淇。
而最后的‘电视’也是关键，回想起来，他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视线聚焦在电视上，只有他看了几眼。
福尔摩斯也穿越了？张柏生咋舌。
正常人哪怕有针对性地关注，也很难分析得这么细致。
情侣忘掉生日都是家常便饭。
同时，对方掌握的信息很多，包括‘来客’、小杜的名字以及招聘的事情。
但是，就算对方更早被拘留在这，也有很多逻辑不通的地方。
比如路通是远空最年轻的第一界限，听起来就完全不是普通人能获得的信息。
他思索间，乞丐像是会读心术，又一次呢喃道：“界限，指的是个体在不同年龄段的极限要求，包括心肺和综合力量。
第一界限要求在26岁前，心肺水平达到普通人的5到6倍，力量4到5倍，路通在21岁突破，3年前。”
这番话像是钥匙，瞬间为张柏生解开了这个世界的一角，让他豁然开朗。
他并没有因为数据太过震惊。
人们往往会对自身的力量潜力过于低估。
但实际上，人这种生物的进攻能力异常强大，再加上数万年来的越野生涯，耐力也是人类的看家之宝。
像是各种领域的运动员，心肺功能与力量水平都超出普通人类太多，不像一个次元的生物；就连他穿越前，也是一个体能怪物。
人类真正的弱点其实是防御，厚实的皮毛换来持久的同时，也失去了强大的防御力。
就战斗力而言，人类在同体重下绝对首屈一指。
乞丐口中的那些数据，穿越前的世界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各项赛事的冠军都能达到这样的水平，甚至犹有过之。
让张柏生真正感兴趣的是，这个世界应该会有成体系的训练方法，能让人突破这一极限。
如果之前感受到的那股力量可以利用起来，那么他成长的速度会很快，应对各种情况也会更加自如。
“谢谢。”
不管对方什么目的，感谢是必要的，这样的情报对他来说无比很重要，而且对方态度不像是有恶意的人；
少倾，张柏生侧头：“早班，快车，岔路，抢灯，斗殴。”
他也如法炮制了五个词，编了一个普世皆准的故事，很合理。
乞丐：噗……
这时，对面那间临时的审问室徒然有了动静，天大的动静。
是一个温婉而又霸道的女声：“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同伙，或者……”
哐！
审问室的桌子被一道利落的拳峰轰出剧烈的形变，凹陷向外四散扩开，金属的桌面扭曲地倒卷出一个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