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前戏

大虞王朝正在为即将到来的节日而准备着。往日栖居不露之高人亦不免为这热闹所打动，纷纷出门。往来商贩，各地人民，金发碧眼，高唇细鼻之外国人亦也不少，纷纷热闹。

妙空和卿侯亦不闲下，然却非游街挂陌，而是为他们往日计划而准备。

与街外热闹繁华所不同的，是二人所处之房间，殊为冷清。妙空坐在桌前闭着眼，桌上摆放着乱七八糟的绘画工具，一面铜镜。卿侯正往他脸上涂抹着什么，细细描画。终于，卿侯呼了一口气，把手中的笔刷放下，退开了几步。

只见对面的妙空，哪还有之前半分面色，只见这个房间里赫然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物——卿侯。

卿侯满意的点头，顺手给妙空递上了铜镜。妙空看着镜中的自己，眉毛跳了一下。

卿侯则边整理桌上的工具一边道：李大哥，我这几日便不随你去定君位，待你得授予金刀贤之位，便来此处与我会和，把牌交于我手便是了。

妙空把镜子放下，看着卿侯。

卿侯亦直视着妙空，空气中不免又陷入了沉默的境地。然而这并没有让二人难堪。

随后，卿侯转身出了门，突然回首到：今夜戊时，中秋庆典开始时便是定君位开始之际，地点就位于王城南宫门。

说完，也不再顾，自去了。

妙空站起，走到窗前。街上人潮已然热闹非常，人间盛大节日所特有的气氛渲染加重了人潮的情绪参与。从各色嘈闹之声、以及平日深居闺房的女子莺莺燕燕的身影不时穿梭在人潮中亦可见一般。

此时不过申时，烈日高悬，而人间狂热的情绪却盖过了骄阳的热气。

妙空下了楼梯，见客栈内客人很少，人们竟多去街上参与节日的盛会了。就连小二们亦都趴在门口，神色向往着讨论着这难得的盛会。

点过两个小菜，小二急急忙忙把菜上桌又跑去门口看街上上演的繁华。

妙空夹起几口小菜送到嘴边，有了外面的繁华与里面冷清的对比，更觉得妙空的自食添着一股落寞。

转眼，时间到了傍晚。天尚未全黑，而飞鸟不时划过，蜻蜓亦成群低飞，宣誓着夜晚的即将到来。极目远眺，远山夕照，繁星未上。而人间烟火，急不可耐的竞起攀比之心，遂比于繁星，四处光点。

妙空在客栈内从床上提起包袱，提溜于背而系于胸前。待他出门时，不知何时起，其手上已经抓起了一把金刀。再观其脸色，已然神似于卿侯。

大虞王城今夜格外热闹，各色的灯火不绝于市。飞升的飞灯这里才见一个，转而又于他处见到一群。忽明忽暗，忽上忽下，美妙绝伦。

大虞王城内不管是豪门大宗，还是官僚府邸，说戏唱词之声不绝于耳，往来人潮，滞流息风，热闹非常。走马观灯，一览人间之盛，繁华之说不过如是也！

且说妙空出了门，也为这繁华的市井所打动，不觉间不免流连了数个小铺，也购得一些三五小物件。就比如一个猴王面具、一把竹木扇子、一把纸包的茴香豆、一个青色玉簪子等。

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往来不息的游人旅商，挑郎货夫，或停或唱，不时歇歇，候游人挑挑拣拣，不时搭话，对这些物品评头论足，讨价还价。

繁华如是，真是人间胜景。当年青蛇小镇，何及此十之一二也。妙空内心正自感慨，不觉间亦也了悟众生三昧之说如何是。

就如方才见数顶游街小轿，不知是谁家女眷，娇首香风，婷婷袅袅，莫说非是金刚，纵是金刚，见了也得思春，不欲成佛。又见豪门大宗，游街之盛，连绵者宛约数里，寒门依附，随意散福，金银铜子，面包布帛，随意挥手之间而成众贫者之饱，穷奢极欲，俨然有呼风唤雨之能，生杀决断之权，恣意所为，任性之威，让人极端之向往。

更有文人才子，或三五成群，或三三两两，带几个傒童，一把竹扇轻摇，游冶其间，气度不凡，自也是吸女无数，芳心暗许者不知几许也！

众生之态，欲海红尘。真佛若入于其间者，真能保其本性乎？妙空不及细想，便见前方人群纷纷两避，原是有一支黑甲巡逻部队执刃而来。

妙空一眼而知，这是同先前客栈内见到的一样队伍——琉璃军。先前只是一瞥，便为其杀伐之气所感。今得细观，妙空不自觉的眯起了眼。

这是一支十二人的队伍，并行而分两排，每排六人。前方有四个执剑之人开道，中间二人执长枪，后排二人持盾，二人搭弓。十二人全身皆套黑甲，唯露双目及鼻舌，所行时秩序井然，步伐强劲轻快，呼吸时气劲平稳。他们目光坚毅，甚无情感波动，一行一顿之间，干净利落，举手投足处配合无间。

这支队伍行进时带来的威势无疑是巨大的，嘈闹的街道在范围内瞬间变成了窃窃私语。及至这支队伍走远了，他们身上所行成的压迫感才逐渐消失。

妙空看着他们的队伍，不禁轻声说道：非入九死之地，断不得生成此气质！

只是无人因应，众人还在看着这支琉璃军队伍所行的方向私语着，再回头时，妙空亦不见了身影。

入夜，随着月亮升起，这种盛会所推动的狂热达到了顶峰。越靠近城南广场，这种狂热就越炽烈。妙空嘴里咬着一串冰糖葫芦，右手提拉着金刀，于人潮中施施而来。

不几时，更多的人潮涌向了广场，这偌大广场不免变得拥挤起来。然而，在城墙下，仍有接近一半的地方是用来作为之后定君位比赛的场地，而有重兵把守。重兵之后则是早已候着的数千名擂鼓大汉，大大小小的铜鼓、巨鼓错落于期间，无形中自有一种气势勃然升起，威慑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