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序
创造共同富裕的未来世界

我们在迎接人工智能技术带来的社会变革时，总是讨论人工智能技术对经济、生活的各种正面影响，却很少深入思考它对劳动市场的负面影响。

《没有工作的世界：如何应对科技性失业与财富不平等》中有一个深刻的洞见：人工智能技术对就业产生影响的核心原因在于分配问题的扩大，以及由此带来的大规模失业将会深刻影响社会的发展。

事实上，机器代替人类和与人类争夺劳动岗位的问题，在工业革命后就出现了。18 世纪的工人就开始有组织地捣毁机器，最终并没能阻碍机器的运用，工作岗位也并没有减少，但是目前这一轮人工智能技术带来的挑战却有所不同。正如我们反复强调的，今天对于人工智能影响就业的分析，不能建立在对历史经验的盲目乐观之上。因为现在的人工智能不仅是一种能替代体力劳动的机器，更是一种足以替代人类脑力劳动的智慧载体。这本书给出了理解这个问题的框架以及创造性的解决方案，即组建“大政府”型的国家，从而在共享社会繁荣方面发挥更大的作用。这跟我国在推动“共同富裕”的目标和方法上有一种共通性。在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中国作为控制和治理疫情最好的国家之一，就体现了自身治理方式的优势。面对人工智能带来的就业问题，也可以通过同样的方式来解决。

除了上述洞见外，这本书还讨论了两个很重要的命题：巨型科技公司的垄断以及工作意义感的消失。近年来，国内外都很关注巨型科技公司垄断对社会系统产生的负面影响，尤其是数据隐私、算法歧视等科技伦理问题的集中爆发不容忽视。如何确保在为科技公司带来社会福利的同时避免滥用技术是当下我们面临的重要挑战。另外一个挑战就是如何在工作机会越来越少的世界中找到生活的意义。我们可以预见人工智能将造成传统工作岗位的逐渐消失，能否创造同样多的新就业机会也是一个问题。不过正如作者所说，工作机会和人生目标之间的关系实际上比人们通常认为的要模糊得多，因此重点并不在于工作机会是否消失，而在于如何在没有工作的世界里找寻新的生活的意义。换个角度来说，传统的工作形式实际上分散了人们对生活意义和生命本质的追求，而人工智能的发展则创造了这样的良机，让我们可以停下脚步，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越来越快，这意味着我们即将迎来自动化程度越来越高的智能社会，同时也正面临越来越多蓝领工人失业的风险，这也意味着我们将要面对工作机会越来越少的现实。人们应该去反思人工智能技术带来的正面和负面效应，同时思考如何建设一个所有人都能共同发展的世界。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思考一系列问题：智力本质的问题、不平等的社会分配问题、大型科技公司的垄断问题，以及如何赋予生活意义感的问题。阅读这本书虽然不会给我们一个终极的正确答案，但它是我们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生活，以及考虑如何与人工智能长期相处的一个好的开始，也是我们面对未来智能社会如何实现共同富裕的一个开始。

刘志毅
数字经济学家、商汤科技智能产业研究院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