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平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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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玮云脸庞一红,钻进梅素素怀里,羞涩道:“娘,师祖取笑孩儿。”梅素素搂着女儿,看了一眼正望着门口发呆的独孤樵。又望着丈夫,笑道:“师傅那脾气一点儿也没改。”

柳逸仙笑笑,然后对独孤樵道:“独孤少侠。”独孤樵转过身来,看着柳逸仙道:“你有什么事?”柳逸仙道:“独孤少侠请坐,老朽有话与你说。”又招呼连城虎和田归林:“二位兄弟也请坐,愚见有话与二位兄弟商议。”

大家入坐。独孤樵道:“木叶婆婆真好,只是她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她就那脾气,”柳逸仙道,“独孤兄弟,你从未见过令尊令堂吗?”“令尊令堂?”“就是你父亲和母亲。”玮云快嘴插道。

“哦,”独孤樵豁然而解,认认真真地道,“我从未见令尊令堂。”他的回答弄得大家都笑了起来。“你们笑什么呀?”独孤樵迷惑地问玮云。玮云道:“别人说你父母是令尊令堂,你要说呢,就是——嗯,家父家母。”“那我从未见过家父家母。我从来就是和道悟住在山洞里的。”“

“你师傅对你说起过令尊令堂的事吗?”柳逸仙道。“他从来没有说起过。”“那就——”柳逸仙沉吟道,“那就有些麻烦了。”“不麻烦,反正一切都有天数来定,该找到时终归会找到的。”独孤樵满有把握地说。

“那是——”柳逸仙笑笑,又对连城虎和田归林道:“愚兄想让二位兄弟陪在独孤少侠前后,以助一臂之力,不知二位兄弟意下如何?”

”“行。”连城虎道。“但是大哥,”田归林道,“这柳家寨——?”“有我和素素在这儿就行了。”柳逸仙道。“但凭大哥吩咐。”田归林道。

“那二位兄弟就请劳烦一趟,陪独孤少侠找寻父母。独孤少侠看起来阅世未深,不知江湖风波险恶,望二位兄弟——”“大哥,没说的。”连城虎大声道,“我们柳家寨得有今日,全赖独孤少侠所赐,兄弟我若不帮少侠寻到父母,就不回柳家寨来见大哥。”

柳逸仙道:“二弟说得好,柳家寨得有今日,全赖独孤少侠所赐,望二位兄弟将独孤少侠当作愚兄,全力相助。”连城虎和田归林同声道:“兄弟省得。”

独孤樵见他们说了半天,原来是叫连城虎和田归林陪着自己,不禁高兴起来,道:“你们两个要跟我走吗?”连城虎和田归林道:“正是。”玮云连忙道:“还有我呢。”独孤樵笑了起来,道:“那太好啦,咱们现在就走吧。”

柳逸仙道:“少侠何必急此一时,今晚在此安寝,明日再走不迟。”“安寝?”独孤樵道。“就是睡觉。”玮云道。独孤樵看看天色已晚,便道:“那好,咱们这就睡觉。”言罢爬上桌子,顺手抓一方凳枕着,倒下和衣而卧。

众人一愣,随即恍然明白,不禁相视一笑。玮云便抿嘴过去拍拍他,道:“这儿怎么能睡。”“这儿不能睡吗?”“这是饭桌,睡觉要到床上去。”玮云笑着道:“走,我带你去。”又对柳逸仙道:“爹爹,我带他到厢房好吗?”柳逸仙道:“好吧。”玮云对独孤樵道:“你跟我走。”

望着二人背影从门口消失,梅素秦道:“这孩子什么也不懂,象张白纸似的。”“是啊,”柳逸仙看着连城虎回归林二人,道:“二位兄弟要多教教他。对了,小女玮云也甚不懂事,还望二位兄弟多费心了。”

独孤樵和玮云走出大厅,已是暮色苍茫时分,庭院里有夜来香的浓郁香味。独孤樵深吸了一口,道:“好香。”“那是夜来香。”玮云道。“真好闻,咱们去看看好吗?”“好,”玮云道,“哎,我该叫你什么?”“我叫独孤樵,我告诉过你的。”玮云噗哧一笑,道:“以后我就一直叫你独孤哥哥好吗?”“好,就叫独孤哥哥吧。走,咱们去看夜来香。”

二人奔到庭院深处的一株夜来香旁,独孤樵将鼻子对着花朵闻了闻,道:“隔远点更香。”停了停,又道:“哎,怎么什么东西都有名字,你怎么知道它叫夜来香?”“它本来就叫夜来香嘛。”

独孤樵“哦”了一声,随即又道:“刚才你们让喝的那东西是什么?简直辣得要命。”“那是酒。”“为什么要喝酒?又辣又呛,一点儿也不好喝。”“高兴了就要喝酒的。”“是吗?那我现在很高兴,咱们现在就去喝酒。”“走,去喝酒。”

二人走进厢房。房间清洁雅致,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独孤樵诧异地四下打量。“这就是睡觉的地方吗?”独孤樵问,好奇地用手摸摸柔软的被子。玮云道:“是啦。”

一使女进来问道:“小姐,老爷叫我——”“小菊,去拿一壶酒来。”“酒?”“叫你去你就快去。”“是,小姐。”少顷小菊端着一壶酒进来。“现在就喝吗?小姐?”小菊问道。“现在就喝,因为我现在很高兴。”独孤樵抢着道。小菊看着他,有些疑惑不解。

“这是独孤哥哥,”玮云道,想了想,又道:“你就叫他独孤少爷好啦。”“是,小姐。”小菊为二人斟上酒,道:“小姐,独孤少爷,请喝酒。”

玮云端起杯来,道:“独孤哥哥,我敬你一杯。”一饮而尽。独孤樵端起杯子,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道:“辣得到死。”“多喝几口就不辣了。”玮云说。“真的吗?”“真的。”“那我多喝几口。”憋着气,一口将杯子喝干,咂咂嘴,道:“还是辣。”小菊抿嘴一笑,又为二人斟满酒杯。

二人便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七八杯之后,独孤樵感到有些飘然,舌头也似乎渐渐大了起来。他一生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他觉得舒服极了,结结巴巴地道:“我真,真高兴。”“是,是吗?”玮云道。“是,真,真高兴。”“小菊,”玮云道,“你去吧,我和、和独孤哥哥自己喝,才,才清静。”“是,小姐。”小菊笑着走了。

玮云和独孤樵二人自斟自饮,待一壶酒将尽时,二人皆醉,颓然倒伏案上,沉沉睡去。醒来时已是太阳高照,独孤樵揉揉眼睛,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玮云还伏在桌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独孤樵推推她,她立时醒来,道:“独孤哥哥。”“我们怎么啦?”独孤樵问。玮云使劲摇摇头,方才想起昨晚的一切,便道:“我们醉了。”“醉了?”“酒喝多了就会醉的。”独孤樵“哦”了一声,想:酒这东西可真奇怪。

这时小菊笑吟吟地走进来,道:“老爷叫独孤少爷到议事厅去。”“好,”独孤樵道,“咱们这就去。”“独孤哥哥,你还没洗漱呢?”玮云道。“洗漱?”“小菊,你带独孤哥哥去洗漱。”玮云道。“是,小姐,”小菊道,又向独孤樵,“独孤少爷请随我来。”

率先走出,独孤樵紧随其后。到一洗漱间,小菊将毛巾弄湿了帮他擦脸,独孤樵忙道:“我自己来。”认认真真地洗了脸,漱了口。

另一使女捧着一套白色行头过来,道:“小菊,老爷吩咐让独孤公子换上这套衣衫。”“是,”小菊道,转向独孤樵,“少爷请宽衣。”“干什么?”“老爷吩咐公子换这套衣衫。”“好吧。”独孤樵道,“我自己来。”小菊一笑出去。独孤樵换了衣衫,将原先穿的那套破旧衣服卷成一团集在手上,推门出来。

站在门口的小菊只觉眼前一亮,不禁“啊”了一声。“你怎么啦?”独孤樵奇怪地问。小菊脸一红,低首道:“公子你好俊。”独孤樵“哦”了一声,道,“咱们去见柳逸仙吧。”

小菊觉得他直呼老爷其名甚是不礼貌,不禁看了他一眼。“公子请随我来。”独孤樵一进大厅,厅内人尽皆觉得眼前一亮。真应了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古话,独孤樵换了衣衫,恰似玉树临风,给人一种飘逸俊雅之感。

不等众人说出话来,独孤樵便大声道:“昨晚我高兴了就喝酒,喝酒就喝、喝醉了。对,就是醉了。”“醉了?”连城虎哈哈大笑起来。“对,玮云说是醉了,真好玩儿,我什么也不知道,就是醉了。”

恰好玮云亭亭进来。独孤樵一指,道:“她也醉了。”玮云脸一红,道:“爹,娘。”柳逸仙痛爱地责备玮云道:“独孤公子从未喝过酒,偏偏你调皮,一点事儿也不懂。”“没有,没有,”独孤樵连忙道:“是我自己要喝的,我高兴了就喝酒,喝酒就醉了。”

玮云感激地看了独孤樵一眼,但这一看,她的目光就被牢牢地吸住了。这哪儿是昨天那个独孤樵,却另是一个浊世独立的翩翩美少年。看得柳逸仙和梅素素微笑点头。

玮云道:“独孤哥哥,你好俊哇!”独孤樵很不自在地道:“小菊也这么说。”柳逸仙道:“独孤公子。”独孤樵道:“你要说什么?”柳逸仙道:“老夫本欲留公子多住几日,怎奈公子还得找寻令尊令堂,这可耽搁不得,因此——”“对,我得走啦。”独孤樵道,又转向玮云和连城虎、田归林,道,“你们和我一起去吗?”连城虎道:“我们和少侠一起走。”“那太好啦,走吧。”

柳逸仙一笑道:“请。”独孤樵率先走出大厅,众人紧随其后。玮云道:“爹,娘,孩儿走啦。”转身离去。柳逸仙一拱手:“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