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委托
莱斯的货币有两种，一种名为汽币，全称为蒸汽币，是瓦尔帝国的官方货币，面值分别有一、五、十、二十、五十和一百，六种面值。除了一蒸汽币的面值有纸币和硬币之外，其余面值都只有纸币。
二级货币被称为斯特，面值有一斯特、五斯特两种，只有硬币。
列维粗略地看了眼小女孩儿手中钱，大概有一百多百蒸汽币。
他注意到小女孩儿的穿着，一条红色长裙在冰冷的莱斯很是显眼，并不破旧，也绝对比不上莱斯普通家庭孩子们的穿着，布料看上去就极为廉价。
贫苦人家的孩子吗？
要知道莱斯普通市民的收入大概在一年六千到一万蒸汽币之间，作为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能够拿出一百多蒸汽币可以见得她是有多努力地在攒钱。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列维笑着问道。
“玛利，先生。”小女孩儿回答道。
“小玛利，请问你要委托我做什么事情？”
小玛利的表情很担忧，“侦探先生，请您帮助我找到祖母好吗？”
祖母？
失踪案件吗？
尽管自己帮助治安官将洛里的罪行揭发，可等舆论发酵让自己名气上升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自己仍是莱斯最废物的侦探，没有之一。
废物是接不到委托的。
既然接不到其他委托，就帮一下眼前的孩子吧。
列维的笑容温柔，“你的委托我接下了！”
“真的！”
小玛利满心欢喜地将手中一把散钱递给列维。
列维接过来，数清并整理好后放进兜里，在确定这是真实发生的案件前，小女孩儿的委托金他仅仅暂做保管。
同时，列维没有因为委托人是孩子就轻视对方，作为一名有底线的侦探从自己接受委托金的那一刻开始，就只有认认真真地完成委托这一个选择。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祖母最后一次出现在哪里吗？”
调查失踪人口，最先问的自然是失踪人员最后一次出现在什么地方。
“在家里！”玛利回答道。
“既然如此，你带我去你的家里看看好吗？”
“没问题，侦探先生！”
朝着玛利家走去的这段时光，列维一直在问玛利问题，玛利也从不拒绝。
通过短暂地了解，列维对玛利的家庭有了大致概念，他双眼望向这个只有十余岁的小女孩儿时，总不自觉地流露出同情。
玛利的母亲因为身体虚弱，在生下玛利后不久便去世了。
玛利的父亲名叫肖克，是莱斯一家机械制造工厂的流水线工人，负责拧螺丝这种微不足道的工作，因此他的工资也很微薄。作为全家唯一的收入来源，他的工资仅能维持一家人的生活，更不要说租房子了。
玛利、她的父亲，以及玛利的祖父祖母挤在家族的老屋之中。
玛利因为聪慧，现在幸运地被三神教会资助，在教会学校中上课。
望着这位脸上带着天真笑容的玛利，列维不禁感叹她的父亲，以及她的祖父母，感叹他们无疑是伟大的，能够将孩子保护地很好，在这个残酷的金属深林之中。
即便他们距离成为小巷阴影中的可怜人仅仅一步之遥。
不过这个莱斯底层的家庭还尚有转机，如果玛利将来进入大学或者学习到一些技能，这个家庭的日子会好过不少。
跟随玛利，列维来到一条小巷，距离刚刚的案发现场大概有一千米左右，很安静，没有什么人，只有半空中的金属管道发出嘶嘶声响。
“侦探先生，我家就在前面！”玛利指着前面不远的一栋矮楼说道。
列维点了点头，然后问道：“玛利，你能细说下最后看到祖母的场景吗？”
“没问题！”玛利思索着对列维讲述当时发生了什么，“我记得那是一周以前，家里突然来了很多陌生人，父亲反常地把我关在房间里不让出来。当时……我在房间里听到了外面的哭声！过了一段时间后，父亲把我放了出来，那些陌生人已经离开……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祖母了。”
玛利露出担忧与思念的表情。
“……是吗。”列维望着玛利，神情复杂。
他想继续说些什么，可玛利却突然停下脚步，用手指向一扇破旧的铁门。
“侦探先生，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随后，她跑到前去，敲了敲门。
“祖父，我回来了！”
列维站在原地，想说的话最终并没有说出口。
几秒后，门被打开了。
从中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我的小玛利，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老人慈祥地笑着。
他张开双臂，迎接小玛利的拥抱！
玛利激动地说道：“祖父，您看我带谁来了！”
老人一愣，这才顺着小玛利的视线注意到早就站在一旁的列维。瞬间，表情变得警惕起来！
“祖父，他是一名侦探，可厉害了！刚刚帮助治安官先生破获了文森街的坠楼案！您知道吗，那是场谋杀！”玛利一脸期待地看向列维，“他一定能帮助您找到祖母！”
待小玛利说完，列维摘下帽子对老人微微弯腰，行晚辈礼。
“您好，在下列维，列维·斯宾塞。”他自我介绍道。
老人注视着列维，皱着眉头呢喃道：“斯宾塞？”
这时，小玛利见祖父露出疑惑地表情，开口问道：“祖父，您不开心吗？”
听到此话，老人立马恢复了笑容，说道：“哪有不开心，祖父开心得不行！谢谢我的小玛利！”
他带着笑容，热情地招呼着列维进到家里。
来至房子内部，空间并不大，环境也比列维空空荡荡的住所好不到哪去，墙壁一样是金属板焊接而成的，锈迹斑斑。家具的摆放相当拥挤，有些地方通过时还需侧起身子。
列维和玛利的祖父坐在沙发的两侧，面对着面隔着一张桌子。
“祖父，您和侦探先生聊聊，我回屋去做作业了！”
说完，小玛利回到自己的屋子，紧紧地关上了房门！
列维从玛利和她祖父的对话中得知，虽然小玛利也很想找到祖母，但自己被他她请来的更大原因是来帮助她的祖父。
“善良的孩子，很懂事。”列维望着玛利离开的方向说道，随后看向了对面的老人，“老先生，我被请来寻找您的配偶，小玛利说她失踪了。但其实她已经……”
老人叹了口气，说出列维没有说出的话，“是的，侦探先生，我的爱人已经于一周前离世了，”
老人显得无比悲伤与寂寞，眼眶也微微发红。
“由于一些原因，我和她的父亲都没有告诉她这个消息，我们也没钱举办葬礼。”
列维注意到桌子上放着的相片，上面是老人与另一位年龄相当的女性的合影。
收回视线，列维拿出兜里的钱放到桌子上。“请节哀。这钱是我的委托费，我无法完成委托，因此悉数转交给您。”
老人盯着桌上的钱有些发愣，他想不到自己的孙女竟然会攒下这么多的钱来帮助自己。足足一百多蒸汽币，家里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也不过十枚面值为一蒸汽的硬币。
霎时间，老人再也绷不住泪水，情绪超过界限痛哭起来！
不过即便情绪失控，他也紧压着哭声，尽量不让屋内的小玛利知道。
这绝非是保护！
列维望着老人反常的举动，这家人似乎将小玛利保护得过于好了，即便她祖母去世也不让其知晓。
这是为什么呢？
带着这份疑惑，列维将视线移向老人的旁边……
在那里赫然坐着一位老妇人，一位老人看不到的妇人！
她的样貌与桌子上相片里的女人几乎一摸一样！
她应该就是玛利的祖母，老人的妻子，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
列维的双手放在腿上，紧紧握拳以保持面部的平静。
然而，在这份平静下是难以遏制的惊讶，以及来自未知的巨大恐慌！
自己竟然真的能够看到已死之人的鬼魂！
眼前之景证实了自己的先前的猜想。
此刻，坐在老人旁边的鬼魂突然对着列维慈祥地扬起嘴角，开口发出声音。
“你好，列维。我知道你能够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