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堕落
钢铁森林，蒸汽，现在又出现了非人的力量以及鬼魂……自己究竟来到了一个怎样的疯狂世界！
楼顶的人已经散去，卡里夫以及那些治安官们挨家挨户地去录制笔录，以及警告那些居民如果刚刚楼顶发生的事情泄露后，他们的下场会是怎样。
列维瘫在楼顶的墙边，靠着墙，抬头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呼啸的风声，工厂发出的轰鸣声响彻在他的耳边。
列维的表情很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
“您在想什么？”卡里夫的声音打断了列维繁杂的思索。
“没什么。”列维从地上起身。
卡里夫点起一支烟，深吸了一口，问道：“列维先生，您也被震撼到了吗？”
他之前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发生，一个人利用极为诡异的方式消失在了大众视野里，下落不明。
列维没有回答，反而提出一个新的问题：“你会继续追查这个案子吗？”
这算什么问题？
卡里夫笑了笑，刚想说话，却被列维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穆恩说那双鞋是洛里入住这栋楼的时候送给他的，具体是什么时候？”列维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大概三个月前，怎么了吗？”卡里夫的眉头重新皱起来。
“那这栋楼出现的第一起坠楼案是在什么时候？”
“第一起是在……”卡里夫作为此片区的治安官，记得相当清楚，可当他想要说出具体时间的时候却愣住了。
霎时间，冷汗浸透了他的衬衣，脸上露出震惊且恐惧的神色！
卡里夫声音颤抖地说道：“是在三个月前！”
与洛里医生搬来公寓的时间基本一致！
一个令人无比颤栗的推论出现在卡里夫脑海！
列维抬起头看向卡里夫，表情冰冷极了，接着他缓缓说出卡里夫脑海中的猜测。
“这栋楼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自杀案。”
那些坠楼者全无例外都被谋杀，凶手都是洛里。
一个冷血且高智商的杀手形象赫然出现在列维和卡里夫的脑中。
“卡里夫，你准备怎么给上级报告这个案子？”
“当然是如实……”
卡里夫本来准备如实报告，将自己现在所想到的事情通通写进报告中，然而当他看到列维那冰冷无比的眼神后，下意识地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列维先生，您又想到了什么？”
他肯定事情绝不如自己现在所思考的那么简单！
列维深呼吸，没有回答他，只是望向这座阴冷的钢铁森林，劝诫道：“卡里夫先生，如果您还想活着的话，那么递交的报告中绝不要加入你我刚刚得出的结论。相信我，一旦你暴露给别人，轻则失去工作，重则家破人亡，明白吗？”
就算卡里夫再愚笨，此刻也想明白了列维口中的危险来自何处。
卡里夫生平撒过很多谎，自认不是一个合格的治安官，没能力处理什么大的案子，却也没做过任何对不起莱斯市民的事情。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只是个小人物，只想安稳地过完一声。
列维要做的事情，自己没有勇气同行。
他叹了口气，然后义正言辞地对列维说道：“列维先生，您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侦探，没有之一。在这里我替莱斯这座城市中的居民谢谢您了，如果将来有用得上鄙人的地方，我卡里夫绝对全力相助！”
列维听到这话，收起了冰冷的表情，和煦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
“谢谢。”列维道谢，然后他顿了顿说道：“其实不用将来，现在我就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卡里夫没有丝毫犹豫，“好的，您尽管吩咐！”
“帮我去治安局的档案中，找出关于……”
“您果然是要……查下去。”
卡里夫想要劝列维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可是没有任何作用，列维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他是个有原则的人。
“我明白了。”卡里夫朝列维深鞠一躬，“您千万要小心！”
“一定！”
……
告别卡里夫，列维从这栋楼中走出。
来到街上他回头望向这栋没有丝毫美感的金属矮楼，六层的矮楼和街道上其他的矮楼没有任何区别，除了锈痕的位置。
列维平静的表情下是汹涌的愤怒！
洛里，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作为一个侦探，他绝不会允许任何凶手逃之夭夭，他的正义感也绝不能容忍洛里这样的人逍遥法外！
即便自己将会身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
是的，列维清楚如果自己调查下去将会遇到什么！
三个月来，从这栋矮楼中跳下的足有十余人！
这是个无比异常的数字，假设治安局里的治安官全部都是毫无智慧的米虫，法医都是狒狒，可莱斯的名侦探们呢？
他们全然察觉不到那些自杀案的异常吗？
这样一栋普普通通的矮楼会成为如此众多跳楼者的首选，而且为什么每次跳楼者都要在楼顶滞留如此长的时间，保证有足够多的群众目击坠楼时刻。
就连阿弗雷德，莱斯最杰出的名侦探都丝毫没有表示过关心！
无人注视的蹊跷，列维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
那就是他们都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而且某种存在令他们顾忌，致使他们不敢揭穿！
更何况，治安局里也一定不全是白痴。
侦探？治安官？
可笑！
列维对莱斯的这些名侦探们感到愤怒，认为他们侮辱了侦探这个职业，他们甚至不如那些去调查情妇，寻找猫狗的末流侦探。
同样，对于这座城市的治安官们，他也极为失望。
腐朽，堕落，自列维来到这座城市后便有了如此感想，如今更是觉得莱斯烂得无可救药！
“我发誓，早晚有一天我会站在莱斯的顶点，去清理掉这些行业里的蛀虫！侦探？治安官，他们侮辱了这个名字！”
列维立下志向，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不久的将来自己绝对会做到。
至于现在……
风声依旧，人流来往。
列维双手插兜，感受着空空如也的口袋，迅速冷静了下来。
现实果然是残酷的。
在自己踏上侦探界顶点之前，摆在面前的首要问题是……那该死的饭钱以及房租。
咕，咕……
列维的肚子发出渴求的声音，告诉他需要进食。
唉！
果然，一个苹果完全满足不了今天的食物需求！
委托，哪儿能接到委托呢？
正当列维发愁那里会有委托的时候，一道稚嫩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侦探先生，我看了您刚刚的……推理，请问能不能接受我的委托？我把我这些年攒的零花钱全部都给您！”
委托来了！
列维摆出一副温柔阳光的笑容转过身去。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女孩儿手中正捧着许多散碎的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