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羽乒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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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薪火相传 巅峰对决

记者采访完,户上明一神情恍惚地走了,望着他落寞的背影,盛羽来到采访区。

记者笑脸迎人地说:“恭喜盛羽进入世界杯的决赛,半决赛跟户上明一的对决也让我们意犹未尽,能说说,第一局落后那么多,是如何调整的。”

“首先我和户上明一在单打方面是遭遇战,我跟他彼此不熟悉。”盛羽淡然地说,“当然,他一上来几个任意球,让我摸不到套路,我在慢慢适应他的打法,比分也是一分分尽可能去追,当然,九平之后在关键分的处理,我觉得我比他更细腻。”

“刚才采访户上明一,他说后三局,他是你的囚徒,你觉得呢?”记者问。

盛羽笑笑:“还好吧,我适应了他的打法那必须积极主动得分啊!无论对手是谁,都不要去指望他失误,必须率先上手。”

“决赛是跟队友打,有信心吗?”记者问。

“这个不好说!”盛羽表现地很腼腆,“张希是一位实力型球员,我们也经常对练,再熟悉不过了,跟他打,必须做好鏖战七局的准备,到了决胜局,胜负就不好说了。”

“真谦虚啊!”记者说,“你还是以前的那个盛羽吗?”

“是啊!”盛羽坚定地看向镜头,“我一直是。”

女单决赛,樊以沫对阵大黑马金明月,金明月是樊以沫对阵过得技术最高的攻削结合女选手,她的每一板削的都很有质量。

由于是遭遇战,樊以沫还不熟悉金明月的套路,让她抢占先机11:7先下一城。

但樊以沫很平和,反观金明月士气高涨。

金明月个子偏矮,梳着齐耳短发,身材壮硕,皮肤黝黑,是一个典型女子打法男性化的代表。

第二局,樊以沫开始注重变化,减少自己的失误,瞅准时机进攻。渐渐地金明月有些扛不住她的接连搏杀,削的球也开始失误,逐渐被樊以沫拉开了比分。

11:5,樊以沫拿下第二局,金明月拿着自己的拍子,小声地嘟囔着。

一比一之后,樊以沫连下三局,大比分4:1击败了黑马金明月,夺得2015年世界杯女单冠军,这就意味着,她迈出了大满贯的第一步。

樊以沫终于捧起了属于自己的世界杯,就像她接受采访时说的,她今年二十岁,这个世界杯是她最好的成人礼,也是她职业生涯最好的开端。

远在医院的佟莹莹的病情恶化,就在今日,她刚刚被医生从死神手里拉回来。佟母在抢救室门口,已然神情恍惚,佟父坐在椅子上垂着头,语气凝重地说:“今日是世界杯女单决赛的日子,咱们女儿撑不住了。”

“莹莹为什么如此固执啊!”佟母摇摇头,“命都快没了,还惦记着打球,早知道这样,我当初死也不同意她打球,她只要守在我身边,哪怕是个啃老族我也愿意。”

佟父把佟母揽在怀中,恍然地说:“咱们女儿是一个有荣誉感的人,咱们应该为她骄傲!”

医生神思凝重地走出抢救室,佟父同母屏住呼吸走到医生面前,医生摘下口罩,说:“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

佟父佟母松了一口气,抱在一起互相安慰。

第二日的世界杯男单决赛,因为是内战,没有场外指导。

这是盛羽和张希第一次在国际大赛交手,这感觉跟私下对练完全不一样。

张希和盛羽穿着一黑一红的运动服,胸口绣着鲜艳的五星红旗,二人一入场就引起全场观众的沸腾。

张希和盛羽握了握手,盛羽低声对张希说:“小希,加油!”

张希心中一震,此时此刻他的对手还在为他加油,他的确很想战胜盛羽,他对世界杯的冠军梦寐以求。

而坐在内部席的范翼却比盛羽还要紧张,他私心想盛羽夺冠,三年了盛羽内心的痛苦和挣扎没有谁比他还清楚,盛羽需要这个冠军证明自己。

比赛开始,第一局两个人就互不相让,每一个球都多拍相持,比分也是交替上升。

连解说都点评这两个人水平异常接近,肯定会为观众奉献一场精彩的比赛。

一如解说所料,盛羽和张希一路鏖战到决胜局,前六局两个人比分都差2分。

前六局,两个人都没有叫暂停,而且两个人的衣服全部湿透,头发上的汗珠滚落,盛羽坐在场边一边喝水一边复盘比赛。张希在对面小声地给自己鼓劲加油。

决胜局,二人几乎同时拿起了球拍,盛羽换了反手发球,张希有点不适应,连吃两个发球。

决胜局开局很重要,张希0:2落后,心里有些起伏,自己的发球轮只拿了一分。

随后盛羽反手好几无畏失误,丢了三分,张希4:3将比分反超。

张希叫了个暂停,他是想暂停之后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拿下比赛。

暂停后,张希一路领先一分,比分来到局末的9:8。

接下来一个球很关键,盛羽一个高抛发球,相持几拍后张希回球失误,比分来到九平。

解说猜测盛羽会叫暂停,但是盛羽没有叫。

张希屏住呼吸,对自己说,一切从零开始,现在两球决胜负。

张希发球,盛羽直接拧到张希的正手大角度,张希下意识看了个回头,盛羽猝不及防,张希拿到赛点。

盛羽又换成反手发球,张希大胆地搏杀,随着盛羽把球打飞,张希赢下比赛。

但张希很淡然,没有庆祝,而是紧紧握着盛羽的手。

盛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恭喜!”

颁奖礼上,冯爵亲自为盛羽戴上银牌,对他说:“盛羽,你很优秀,这场比赛没有败者。”

盛羽拿着银牌,激动着朝全场观众挥手示意。

冯爵为张希送上世界杯,张希捧起了梦寐以求的世界杯,冯爵说:“小希,我希望你明年还这样!”

颁奖礼后,记者一拥而上围住了盛羽,让他说一说自己对这场比赛的感受。

盛羽摸了摸被汗水浸透的头发,平和地说:“首先整场比赛很激烈,我已经发挥出来正常水平,我和张希的水平极为接近,尤其是决胜局一路打到九平,我觉得打到这个程度,谁输谁赢都很正常。我虽然输了这场比赛,但我虽败犹荣,因为张希配得上赢得这场比赛,谢谢。”

记者又问:“那你对于明年的奥运会有什么期待吗?”

盛羽想了想,说:“如果有机会参加奥运会,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为国而战,谢谢,今天我很高兴,能有这么多球迷来看我们比赛,谢谢大家的支持。”

盛羽走后,张希来接受采访,记者笑脸迎人地说:“首先恭喜张希获得世界杯男单冠军,这是你三大赛第二个单打冠军,能跟我们分享你此时此刻的心情吗?”

张希难掩激动地心情,先朝全场观众挥了挥手:“首先能夺冠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是第一个世界杯的冠军,自己也是期待很久了。”

记者又问:“你赢下最后一个球,好像不是那么激动啊?”

“羽哥是我的偶像和榜样,今天能战胜他,我觉得有运气的成分。”张希诚恳地说,“其实我和羽哥之间还是有差距的,我们一路鏖战到决胜局,然后决胜局就差两分,我想打到这个程度,我和羽哥就没有失败者。”

“哦?”记者一脸惊讶,“刚才盛羽也说你们俩输赢很正常,这就是队友之间的默契吗?”

“是的,我和羽哥,场上场下都是好兄弟!”张希说。

“那你对明年的奥运会有什么展望吗?”记者问。

张希沉默了片刻,说:“还是先踏踏实实吧,走一步看一步,做好自己。”

世界杯结束后,2015年也临近尾声。

春节的时候,教练组慷慨地给队员们放了七天长假,这样队员们就可以回家跟家人好好团聚几天。

盛羽和范翼从训练馆拖着行李离开,准备一起打车回家。

走到训练馆最近的那一条马路边,范翼忽然停下脚步,凝重地对他说:“世界杯比赛,你最后两个球没好好打是吗?”

“翼,你说什么呢?”盛羽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让给张希的吧?怎么可能?那我不是不尊重他吗?”

范翼冷笑笑:“羽,我理解你,你在关键分上从没失误过,而且你获得过世界杯的冠军,心理压力比张希小很多。”

“走吧,回家我请你吃饭!”盛羽故意扯开话题,随即拦下一辆出租车,推着范翼坐了上去。

范翼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漫不经心地对盛羽说:“吃饭约到初三吧,我会提醒你的。”

“好哇!”盛羽哭笑不得。

袁大米收拾完行礼准备出发,到妹妹的宿舍里一看,袁小米还在哪啊悠闲自得地看平板。

袁大米拿起平板,满眼都是羡慕的神色:“小米,买平板了,怎么不告诉我呢?”

“前几天从网上买的,想看我借给你。”袁小米拿回平板继续追剧。

“怎么还在看?不收拾东西,不回家了?”袁大米说。

“不想回去了,回去也没意思,我把票退了!”袁小米随意道。

“小米,这是为什么?”大米问。

“那个家毫无亲情,我们一回去,就是要钱,那我还回去做什么?”袁小米语气有些急躁,“姐,我决定以后我不会再给那个家一分钱,我的钱我自己花。”

“小米,可那是咱爸妈啊!”袁大米说,“咱们有能力,就要帮衬着点。”

袁小米指了指樊以沫干净整洁的床铺,委屈地说:“人家樊以沫的爸妈,每天都会给人家打电话,嘘寒问暖,咱爸妈呢,打电话除了要钱就是要钱,我伤了脚,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一句都没!”

“可是……”

“没有可是!”小米打断了大米的话,“姐,你我都是独立的个体,你想怎样我不管,我想怎样你也不要管。莹莹姐虽然生病了,但她还有爱她的父母,我要是生病了,咱爹妈估计才不会管我的死活。”

“小米,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袁大米坐在床边,蹙起了眉头。

袁小米靠在被子上,长舒一口气:“姐,我只想换一种生活方式,我不想再过那种任人拿捏身不由己的日子了,姐,我想像高沐,以沫那样随自己的心而活。”

袁大米一个人孤寂地上了返乡的火车,一路上她在反复思考妹妹的话。

樊以沫和高沐也一起坐上返乡的高铁,她们一起望着窗外如时间般飞速消逝的风景,感慨诬陷。

这是她们二人跻身主力之后第一次放假,一起回家过年。

高沐躺在座椅上,戴上眼罩,对樊以沫说:“以沫,捧起世界杯的感觉如何?”

“当时很兴奋!”樊以沫也躺了下去,“可后来就不是那么兴奋了,因为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以前我是新人,是拼人家打。可是以后,我就是被别人冲击的目标,我不能松懈分毫,因为我是为国而战。”

“我很羡慕你!”高沐如实说,“但我不嫉妒你,因为你的实力在我之上。”

樊以沫握住她的手说:“高沐,你一定会捧起世界杯的,明年的奥运会,我们都要加油!”

除夕之夜,国乒队员难得地和各自的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

盛羽的妈妈做了一桌子盛羽喜欢吃的菜,吃完年夜饭一家人整整齐齐围坐在沙发上一边聊天一边看春晚。

盛羽捧着手机,一直在打字,有时候还会傻笑,盛羽的妈妈察觉出了异常,便问:“小羽,在跟谁聊天呢,这么愉快?”

盛羽熄灭了手机屏,佯装无事,对妈妈说:“没谁,是小翼,让我请他吃饭!我还得继续看比赛视频呢,就先回房间了。”

“大过年的,休息会儿吧!”盛父说。

“我刚解除禁赛,一刻也不能松懈!”盛羽说罢就回了房间。

“这孩子,就差这一会儿吗?”盛父喃喃地说。

盛羽的爷爷冷哼一声说:“当年你要是有小羽的一半韧劲,又何至于止步省队。”

“爸,大过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不要说了吧!”盛父一脸尴尬。

爷爷白了盛父一眼,视线转向了电视,春晚进行到了老年人喜爱的戏曲节目,爷爷跟着电视里的腔调,哼唱了起来。

盛羽半躺在床上,点开微信上与唐苏苏的对话框,原来他刚才是在和唐苏苏聊天呢。

盛羽:苏苏,你看春晚吗?

唐苏苏:有时候看一点吧。

盛羽:我刚从看见春晚上有那个演梅长苏的演员,叫胡歌是吧。

唐苏苏:对对对,我也看了。盛羽,世界杯决赛,你打的很精彩。

盛羽:你看直播了啊!

盛羽非常激动,也很后悔,比赛的时候为什么没能再帅一点呢。

唐苏苏:我当然看直播了,我也是练过乒乓球的,你忘了?

盛羽:我没忘,我以为你想看我!

唐苏苏:我也看你!

盛羽嘎嘎地笑了起来,他怕被家人听见,立刻止住了笑声,改成在内心窃喜。

盛羽的父母听到他的笑声互相对视一眼,盛父用极为复杂的语气说:“这小子,该不会谈恋爱了吧?不对啊,他说他不拿大满贯,绝不谈恋爱啊!”

“看你说的!”盛母白了盛父一眼,“明年奥运后,小羽不就大满贯了,是该谈恋爱了!”

“咱小羽还小,过两年再谈恋爱也不迟。”盛父说,“目前还是以奥运会为主。”

“你凭什么不让我孙子谈恋爱?”爷爷抄着手说,“小羽都23了,你23岁的时候都快结婚了!”

盛父被父亲怼的哑口无言,只得闭嘴看春晚。

大年初三一大早,范翼和盛羽相约着去医院探望佟莹莹,佟莹莹最近气色不错,只是她每天都要坐在床边发一会儿呆。

范翼和盛羽换上了无菌服手捧一束玫瑰花,进入病房,佟莹莹朝他们灿烂一笑。

范翼把花捧在佟莹莹面前,说:“莹莹姐,这是我特意给你挑的,好不好看!”

“好看!”佟莹莹会心一笑,她的面容有些惨白,身体消瘦,双眼凹陷,头发已经掉光,带着一顶灰色毛线帽子。

“那我给你插起来!”范翼看见床边柜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蓝色妖姬,比他的红玫瑰还要好看,就脱口说,“呦,莹莹姐仰慕者不少啊!”

“那束花是小苏送的!”佟莹莹对盛羽说,“小苏说她是盛羽的朋友,二十九那日,她来看我,还陪我说了好多话!”

“莹莹姐,她姓唐,叫唐苏苏。”盛羽柔和地对佟莹莹说,“莹莹姐,她也是你的粉丝啊!她小时候也练过很多年乒乓球,但是因为总受伤,就没继续打下去。”

“是吗?看她柔柔弱弱的,原来也是打球的啊!”佟莹莹感慨地说,“小羽,小翼,谢谢你们来看我。”

“我俩只是代表,莹莹姐!”范翼坐在佟莹莹面前,“本来冯指导和易指导和队员们,年前都要来看你,但又怕给你带来细菌,就让我们当代表,来看你。”

“是啊,莹莹姐。”盛羽接着说,“我们每一个人都希望你能康复,尽快归队,然后我们一起继续为国争光。”

“我也盼望着呢!”佟莹莹哽咽地说,她的泪水奔涌而出,她赶紧抬起头来,让泪水倒流。

护士敲了敲门提醒他们探视时间到了,盛羽和范翼站起身,佟莹莹一一抱了抱他们,鼓劲说:“奥运会加油,我一定会在电视机前看你们夺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