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羽乒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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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突发

护士敲了敲门提醒他们探视时间到了,盛羽和范翼站起身,佟莹莹一一抱了抱他们,鼓劲说:“奥运会加油,我一定会在电视机前看你们夺冠!”

盛羽和范翼走出医院,在医院门口站了很久,范翼叹了口气,对盛羽说:“看到莹莹姐现在这样,我才知道,健康对一个人多么重要。身体健康才能做自己想做的,只有身体健康,才能打球,才能为国争光。”

“是啊!”盛羽一边遥望着住院部,一边说,“走吧,翼,等奥运会后咱们再来探望莹莹姐。”

二人去步行街吃了点饭,走出饭店,范翼想喝奶茶,就拉着盛羽往前面的奶茶店走去。距离奶茶店十几米的时候,忽然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人手捧奶茶,有说有笑地走出奶茶店。

范翼停下脚步,对盛羽说:“羽,快看,那是不是你的唐苏苏?”

盛羽顺着范翼的视线望去,只见唐苏苏穿着一件白色连帽羽绒服,带着一顶米色毛线帽子,而她旁边的男子跟她年岁相当,长相帅气,穿着一件黑色派克服,和一双时髦的马丁靴,亲切地挽着唐苏苏。

唐苏苏和陌生男子朝他们走来,盛羽下意识地转过身子,唐苏苏与他们擦肩而过,越走越远。

范翼被气的直跺脚,指着唐苏苏渐渐模糊的身影说:“什么啊。咋能这样呢,勾三搭四。”

“翼,别胡说,我和她根本还没怎么样呢!”盛羽语气低沉,恹恹地说,“也许苏苏没那个意思,也许是我一厢情愿,算了,我也不能时时陪着她啊!”

“羽,你既然喜欢,就要争取啊!”范翼说,“你是世界冠军,比那个男的好太多了。”

“感情的事儿,从不论这些东西。”盛羽无奈地说,“如果苏苏因为我是世界冠军才选我,那我宁可不要。”

“可是,羽……”范翼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跟着盛羽进了其它的奶茶店,点了两杯热奶茶。

范翼知道,多暖的奶茶,也暖不热盛羽凉透了的心。

假期的最后一天,樊以沫给盛羽发微信,问他下午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去高铁站接一接她和高沐,她们给队友们带了许多特产,两个人拿不了。

刚好盛羽和范翼先把行李送回了训练基地,然后打车去往高铁站。

范翼靠在出租车座椅上,望着盛羽,打趣地说:“什么情况啊?你和樊以沫?”

“什么意思?”

“我说你和樊以沫,是不是有情况。”范翼双眼放光,似乎捕捉到了独家新闻,“我觉得樊以沫比唐苏苏更适合你,队友嘛,知根知底的。不过……队内好像不让谈恋爱啊!”

“翼,你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呢?”盛羽抄着手,“人家樊以沫就是请我帮个忙而已。”

“那她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范翼小声嘟囔着。

二人下了出租车,樊以沫和高沐还没到站,二人就在出站口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着她们。

范翼又凑过去,说:“你如果真的喜欢樊以沫,那就要等到你俩其中一个退役。”

盛羽一下子冷下脸,范翼识相地打了打自己的嘴唇:“好,我不说了!”

二十多分钟后,樊以沫和高沐推着半人高的行礼,从出站口走出来,朝他们招招手。

盛羽和范翼跑上前去,樊以沫和高沐身边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带着一对双胞胎,出站的时候由于要刷卡,就让双胞胎先过去。忽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戴口罩的男子,抱起双胞胎的其中一个拔腿就跑。

“抢孩子了!”少妇大喊,抱起另一个孩子就要去追,还险些被绊倒,被樊以沫和高沐扶了起来。

盛羽和范翼听到少妇呼喊,连忙去追那个抢孩子的人。抢孩子的人抱着孩子狂奔,孩子受到了惊吓大哭不止。

抢孩子的人抱着孩子过了红绿灯路口,盛羽也跟着跑了过去,范翼稍慢一步,红灯亮了,范翼无法通过,只得焦急地拨打了报警电话。

人贩子抱着孩子跑到一条巷子里,把孩子塞进一辆听在路边的面包车,他随即开开副驾驶的门,想要上去。

盛羽紧跟上了,死命地拉着副驾驶的门。

“滚开,不要多管闲事!”男子朝盛羽怒吼着。

“光天化日就敢抢孩子,没王法了吗?”盛羽就是不松手,男子从副驾驶掏出一柄匕首,在盛羽面前比划:“你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啦。”

盛羽非但没松手,还去抢夺男子的匕首,男子彻底被激怒,慌乱之间随便刺了几下,同伙一踩油门,直接把盛羽撞到一边。

面包车刚刚拐出巷子,就被几辆警车拦截,孩子被成功救下,盛羽也被送去了中心医院。

在警车上,盛羽靠在范翼肩头,他的上衣已经被鲜血染透,盛羽腹部被刺了一刀,左手被刺了一刀,又被撞了一下。

“羽,你要坚持住,要不然,我怎么向叔叔阿姨交代啊!”范翼近乎疯狂地呼唤着盛羽,直到盛羽被推入抢救室。

半个小时后,盛羽的父母闻讯赶来,盛母几乎哭倒在抢救室门口,早上儿子还和他们吃了早餐,几个小时后,儿子就进了抢救室?

“小翼,你们究竟怎么一回事儿啊!”盛父问。

范翼把经过和盘托出,盛母知道后气愤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这孩子,逞什么英雄啊,他竟然去见义勇为?”

盛父抱着盛母,强忍着悲痛,坚定地说:“说什么呢,咱们的小羽是好样的。”

范翼愤然地朝他们跪了下去:“叔叔阿姨,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慢了一点,羽,羽就不会这样。”

“小翼,说什么呢!”盛父扶起范翼,“你没有错,你和小羽都是好样的!”

三人在抢救室门口来回踱步,又过了十多分钟,樊以沫和高沐也赶了来。

樊以沫很是自责,若不是她叫盛羽来高铁站,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樊以沫眼泛泪花走到范翼面前,问:“怎么样了。”

范翼绝望地摇摇头。

高沐挽着樊以沫,说:“盛羽吉人天相,福大命大,肯定没事的。”

又过了十几分钟,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他们一群人把医生围了起来。

“没有生命危险!”医生一边摘下口罩,一边说,“腹部只是皮外伤,止了血就没事了,撞的那一下也不是很严重,轻微脑震荡,只是他的左手伤到了神经,只怕恢复不了了。不过没事,左手,又不经常用。”

抢救室外的五个人听到这个消息晴天霹雳,许久都没用说话。

医生有点惊讶,范翼忽然抓住医生的手,略带哭调地说:“医生,您再想想办法,救救他的左手,他是乒乓球世界冠军,马上还要参加奥运会啊,不能伤了手啊!”

“难道他用左手握拍?”医生问。

“对啊,他是黄金左手啊!”樊以沫说,“医生再想想办法吧!”

医生却无奈地摇摇头:“我也没法,伤了神经,肯定无法恢复了,很抱歉。”

盛父和盛母却松了口气,此时此刻,没有比儿子的生命还重要的,什么功名利禄,什么荣华富贵,都要建立在活着的前提下。

很快盛羽就被推了出来,他的麻药劲还没过去,人还在昏迷中。他的左手被缠了好几层纱布,也把他的希望给缠住了。

范翼不忍再看,悲愤地转过身子。

很快地,世界冠军见义勇为解救被抢孩子的新闻上了热搜,一时间记者们蜂拥而至,都齐聚中心医院要采访盛羽。所幸盛羽住的是高级病房,记者们都被拒之门外。

冯爵问询赶到医院,了解到情况后,去病房里看盛羽,只一眼,冯爵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范翼垂着脑袋走到他面前,低声地说:“冯指导,都怪我,是我的错。”

“你先回去训练吧!”冯爵冷冷地说。

“可是盛羽他……”

“打不了球没关系,只要命还在!”冯爵打断了范翼的话,“范翼,你的任务就是抓紧训练,备战奥运会,盛羽的事儿用不着你管!”

范翼紧咬嘴唇地嗯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他没想到冯指导竟然这般冷血无情。

盛父走到冯爵面前,与冯爵握了握手:“冯指导,对不起,小羽让您操心了。”

“只要孩子没事,就行!”冯爵叹了一口气,“只是盛羽没办法参加奥运会了,这孩子一直执着于大满贯,好不容易解除禁赛,又出了这档子事。”

“事已至此,别说大满贯了,他的手能不能握住球拍,还是未知数。”盛父说,“不过,小羽见义勇为,还是好样的,可我怕,他醒过来无法接受。”

“接受不了也得接受,你放心,盛羽经过这些年的磨炼,已经成长很多了。”冯爵说。

“那冯指导,你快回去训练吧,马上奥运会了。”盛父说。

第二天盛羽就转醒了,盛父和盛母没有告诉他,他的右手伤到了神经,而只轻描淡写地告诉他只是皮外伤,马上就会好。

盛羽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那个孩子怎么样了。盛父坐到病床边,给他剥了一根香蕉,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是小翼报了警,人贩子被逮住了,孩子安然无恙,孩子的父母昨天带着孩子来看你了,他们非常感谢你。”

盛羽难为情地用右手挠了挠头:“都是小意思,不值一提。”

盛母听见盛羽云淡风轻的话语,一时间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赶紧推门离开。

“妈,你去干什么?”盛羽问。

盛母握住门把手,没回头,只说:“妈去给你买点好吃的,给你去饭店买一份咕咾肉。”

“还是妈懂我,我正想吃呢!”盛羽说。

盛母赶紧走出病房关上房门,靠在门口无声地哭了起来,良久才重新收拾情绪,给盛羽买咕咾肉。

盛羽吃完饭满足地靠在病床上,盛父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你冯指导让我告诉你,你是中国乒乓球队的骄傲,让你好好养伤,不要想着训练。”

“不训练怎么行啊?”盛羽说,“这都是些皮外伤,我很快就能出院了,可不能耽误训练,奥运会马上开始了。”

“羽,难道奥运会对你那么重要?”盛父平和地问。

“对啊,我要夺冠啊,成为奥运会单打冠军!”盛羽的语气充满坚毅和志在必得,“我的大满贯已经迟到四年了,今年奥运,我定要拿下。”

“小羽,即便不是大满贯,你也很优秀了!”

“爸,您今天怎么变了?”盛羽问,“之前,您不是比我还想让我大满贯吗?”

“我是担心,我看了去年的世界杯,张希的实力不容小觑!”盛父说,“奥运会,他必定参加单打,我是担心……”

“担心我输给小希?”盛羽笑笑,“确实有这个可能,毕竟竞技体育充满着变数,但是我有奥运会经验,又比他年长四岁,我的胜率应该比他大些,爸,您放心吧!”

盛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又闷头给盛羽削起了苹果。

本来出征奥运队员名单已经确定,男队,单打盛羽、张希。团体范翼,替补,容超然。女队,单打:樊以沫、高沐。团体,袁小米,替补袁大米。

盛羽受伤之后,中国乒联急忙召开紧急会议,让容超然代替盛羽单打,黄恒作为替补。

容超然原本不对奥运会抱有希望,可没想到,盛羽的受伤竟然给他一个奥运单打的名额,对于他而言,真的是求之不得。

于是容超然每天加练一个小时,希望能在奥运会上为中国守住半区。

训练完吃完饭有洗过澡后,范翼和张希回了宿舍,张希的情绪低落到了极致,比赛视频也没心思看了。

张希透过窗户,望着窗外的月亮,说:“羽哥的运气为什么总那么差,这次奥运,本可以圆梦,这一耽误,又是四年。”

“他耽误的又何止一届奥运会?”范翼一边擦着自己的球拍,一边说,“医生说,他左手伤到了神经,只怕,从此以后都握不住拍了。”

“什么?”张希大惊失色,“翼哥,你的意思是,羽哥,羽哥今后都打不了球了?”

范翼紧紧握住球拍,伤心地说:“医生说伤到神经是不可逆的,盛羽现在还一无所知,我甚至不敢去想,他知道了以后会怎么样?这球拍是他过年的时候送给我的,也给你买了一个,还没来得及送给你。盛羽说,奥运会团体赛,他和我打双打,你一单,咱仨大杀四方。”

“翼哥,你别说了。”张希沉痛地低下了头,声音已然沙哑。

“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老天怎么总折腾盛羽一个人啊?”范翼说,“没人比我知道,他对奥运会单打金牌的渴望,不单单是为了成就大满贯,还是为了向世界证明他不屑吃兴奋剂。”

说着说着,范翼和张希都落泪了。

碰巧路过他们宿舍门口的容超然听了这段对话也唏嘘不已,从此开始容超然总是梦见当年赵贤英往饮料里下兴奋剂的场景。

四年前的奥运会,容超然亲眼目睹赵贤英下兴奋剂的全过程,作为奥运会的替补选手,也是他亲眼看着盛羽喝了下去。更是他把消息传了出去,国际乒联才会知道。

这件事梗在他心里已经四年,他嫉妒盛羽,才会一时昏了头。

而这次盛羽受伤错失奥运虽然跟他无关,但他心里莫名其妙产生了愧疚。

从听到范翼和张希对对话开始,他似乎被心魔操控,日日得很晚才能勉强入睡,而且训练的时候无法完全集中精力。

樊以沫的状态也出现起伏,她还在为盛羽受伤的事儿耿耿于怀。虽然所有人都说这件事跟她没关系,可她始终很自责。

半个月来,樊以沫和队友打,一次也没赢过。

易芳芳一向脾气温和,这次也不淡定了,直接把樊以沫叫到办公室。

“樊以沫,你最近怎么回事?还想不想打了?”易芳芳一改往日宽容的姿态,一边拍桌子,一边疾言厉色地说,“还有几个月就奥运会了,你看看你最近的成绩,跟谁打都输,你能不能认真点。”

“易指导,对不起!”樊以沫表情恍惚,她不敢看易芳芳的脸。

“我知道,你是为盛羽的事儿自责,以沫,大可不必啊!”易芳芳说,“没有人怪你的!”

“如果我那天不把盛羽叫去高铁站,他就不会搞成这样!”樊以沫对语气依旧充满悔恨,“都怪我,怪我,是我断送了盛羽的前程。”

“那你就要断送你的前程来弥补吗?”易芳芳焦急地说,“如果盛羽知道你因为他而兵败奥运,他会怎么想?”

“易指导……”樊以沫哑口无言。

“你若真对盛羽愧疚,那就打好奥运会,成功登顶,替他为国争光。”易芳芳说。

“易指导,我知道了。”樊以沫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坚定。

七日前,盛羽的左手的伤口拆掉了缝合线,但是医生建议他一个星期内尽量不要用左手,让伤口彻底恢复恢复,还让他再在医院住一个星期,毕竟有点轻微脑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