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美国

经过多年的消防队伍职业化发展，美国消防队伍目前实行职业制和志愿制相结合的多元化的消防应急救援队伍体系。职业制消防队伍包括所有穿着制服服役的全职消防队员，无论其负责灭火救援、防火检查还是管理工作，志愿制消防队伍包括任何形式的兼职消防队员。职业制消防队伍虽然在人员数量上少于志愿制消防队伍，但却是美国消防救援绝对的主力军和核心力量。由于志愿制消防员是兼职的，工作时间有限且随机，因此需要数量众多的职业制消防队员来保证执行消防救援任务时人员充足。

一、消防队员

职业消防队员包括在市政公立消防机构全日制从事灭火救援、火灾预防、消防检查和行政管理等工作的穿着制服的人员，但不包括联邦政府和州政府消防的工作人员以及单位专职私人消防队的队员；志愿消防队员是指积极从事灭火救援工作的志愿者或者随时待命、随叫随到的消防队员，志愿消防队员只从事灭火救援工作，执勤方式比较灵活，可以在消防站待命，也可以在出现火警时从住宅或单位赶到消防站或火灾现场。

1.消防队员数量

根据美国国家消防协会2020年2月发布的2018年美国消防人员数据报告，见表3-4，可以看出美国约有111.5万名消防队员，其中职业消防队员37万名，占消防队员总数的33％，志愿消防队员约74.5万名，占消防队员总数的67％。职业消防队员中67％分布在2.5万人口以上地区的消防机构；95％的志愿消防队员分布在2.5万人口以下的消防机构，而其中有将近一半的志愿消防队员分布在人口少于2 500人的乡村消防机构。

整个消防队伍中女性消防队员有93 700名，占消防队员总数的8％，其中女性职业消防队员15 200名，占职业消防员总数的4.7％；女性志愿消防队员78 500名，占志愿消防员总数的11％。

自1986年以来，美国职业消防员的数量一直保持稳定增长，从1986年的237 750人增加到2018年的370 000人，增加了56％。在计算千人拥有的职业消防队员时，由于是与当地完全或大多数由职业消防队员组成的消防机构所保护的人口比较，而不是与全部受保护人口比较，所以千人拥有职业消防队员在这些年间基本变化不大，稳定在1.7人上下，如图3-1所示。这说明虽然职业消防队员的数量增加了，但其保护的人口同期也在明显增加，两者增幅基本一致。

如图3-2和表3-5所示，志愿消防队员的数量在20世纪80年代末和90年代末有所下降，每次都在不久后回到与之前相同的水平。1995年志愿消防队员人数为历史最高，达到838 000人。从2005—2009年，志愿消防队员的数量持续稳定在一个历史较高的水平。在经历了2010—2011年的下降后，志愿消防队员人数稍微有所增加，在783 300～814 850人之间。随后在2016年和2017年志愿消防队员人数又有所下降，最终2018年，志愿消防队员的人数反弹增加到745 000人。在计算千人拥有的志愿消防队员时，由于是与当地完全或大多数由志愿消防队员组成的消防机构所保护的人口比较，而不是与全部受保护人口比较，所以千人拥有志愿消防队员在这些年间变化幅度不大，但总的来说这几年千人拥有志愿消防队员人数比前些年慢慢在减少，但也说明志愿消防队员保护的人口在增加，且保护人口增加幅度比志愿消防队员人数增加幅度略大一些。

千人拥有消防队员数量是反映一个地区消防机构的配置与其所保护人口适应程度的重要指标。表3-6展示了美国25 000人口以上地区千人拥有职业消防队员的情况，表3-7说明了25 000人口以下地区千人拥有志愿消防队员的情况。

表3-6中只显示了人口在25 000人以上地区千人拥有职业消防队员数，因为这些地区的消防队员几乎都是职业消防队员。当然也有个别部门有志愿消防队员，但没有反映在这些数字中。最少值和最多值代表不同人口规模地区中千人拥有职业消防队员的最少人数和最多人数。从表中可以看出，2.5万人口以上地区千人拥有职业消防队员的中位数在0.87～1.20人，2.5万～25万人口规模地区千人拥有职业消防队员数最少到最多变化幅度较大。即使一个人口规模相近的地区，所拥有的职业消防员人数也存在较大差异，主要原因是消防机构面临的具体环境和政策差异较大，不同的地理环境、产业结构特点、建筑物类型、职业消防队员每周工作时长或者提供服务的范围（如是否提供紧急医疗呼叫服务）等都会对消防机构任务执行带来影响，从而影响职业消防队员的配置。

如表3-7所示，2.5万人口以下地区千人拥有志愿消防队员中间值为0.96～18.96人，可以看出，人口规模越小的地区，千人拥有志愿消防队员中间值越大，这个值随着受保护人口的减少而增加。2 500人以下的乡镇，千人拥有志愿消防队员人数达到了18.96人，差不多每50个人就有一名志愿消防队员来保护。这是因为，无论当地人口规模大小，成立一个消防机构要正常运转必须满足最低的人员配置数量，而且志愿消防队员数量多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其兼职属性。由于志愿制消防队员是兼职的，每人工作时间有限，因此需要更多的志愿消防队员以便保证每次灭火救援能有足够的人员出警去执行任务。相同人口规模地区，千人拥有志愿消防队员最少值和最大值存在较大差异，主要原因是消防机构面临的具体环境和政策差异较大，地理位置、发生灾害的类型、产业结构特点、每周工作时长或者提供服务的范围（如是否提供紧急医疗呼叫服务）等都会对消防机构任务执行带来影响，从而影响志愿消防队员的配置。

表3-8和表3-9按地区区域和人口规模提供了千人拥有职业消防队员和志愿消防队员的平均值。可以看出，无论人口规模大小，东北部地区千人拥有职业消防队员都高于其他地区；而各个地区千人拥有志愿消防队员人数都随着人口规模的减少而增加，人口规模在2 500人以下的乡镇，千人拥有志愿消防队员人数明显高于其他人口规模地区。

2.消防队员工作时长

2016—2018年不同千人消防员数与每周工作时长的关系如表3-10所示。一般来说，工作时长与千人拥有职业消防队员数量是成反比的，也就是工作时间越长，表明千人拥有的职业消防队员越少；而千人拥有的职业消防队员越多，他们的工作时间就越短。

3.消防队员年龄分布

在111.5万名消防队员中，30～39岁年龄段人员最多，占所有消防队员的27％（见表3-11）。消防队员年龄段的分布确实因当地受保护人口规模不同而有所不同（见表3-12）。保护25 000人以下人口规模且以志愿消防队员为主的消防机构，其消防队员在30岁以下的比例更高，而保护25 000人以上人口规模且以职业消防队员为主的消防机构，其消防队员在30～39岁和40～49岁之间的比例更高。保护不到2 500人的消防机构中，50岁及以上消防队员的比例最高（34％）。

从1997—2018年消防队员的年龄分布来看（见图3-3），随着时间的推移，消防队员的年龄分布略有变化。30～39岁、40～49岁年龄段的消防队员人数略有下降，50～59岁、60岁及以上年龄段的消防队员人数略有上升。

4.消防队员任职年限

职业消防队员任职期限一般都是从参加工作到退休，因此这里只讨论志愿消防队员的任职年限。表3-13说明了志愿消防队员任职年限的基本情况。从志愿消防队员的任职年限可以看出，任职年限大于10年的志愿消防队员占大多数（41％），近63％的志愿消防队员有超过5年的任职经验。表3-14说明了2018年不同人口规模地区志愿消防队员任职期限情况。可以看出，随着地区人口规模的减少，任职年限较长志愿消防队员的比例增加。

二、 消防装备和消防站

1995—2018年美国消防装备和消防站数量见表3-15。从表中可以看出，截至2018年，美国共有72 100辆泵浦消防车、80 900辆其他灭火救援车辆（例如流量小于63L/s的泵浦消防车、清扫车辆或水罐车等）、7 400辆云梯消防车和57 500个消防站。而表3-16表明的是2016—2018年不同人口规模地区每千人拥有各类消防装备和消防站的情况，需要特殊强调的是，表中的数据只是一个平均值，并不是标准和规范规定或推荐的值。

从表中数据可以看出，2 500人以下地区每千人拥有消防装备和消防站的数量更高。这是因为，不管受保护人口有多少，消防机构也要设立必要的消防站，消防站正常运转必须配置一定数量的消防装备。例如，对于人口1 000人的小镇，消防机构如果根据表3-16所示的1.13辆泵浦消防车，1.84辆其他灭火救援车辆，0.04架云梯消防车和0.91个消防站的平均值来配置消防装备和消防站，大约相当于每个消防机构拥有一个消防站。那么这个地区千人拥有消防装备和消防站的数量远高于表3-16中所列的其他人口规模的地区。

表3-17～表3-20详细说明了2016—2018年不同人口规模地区，泵浦消防车、其他灭火救援车辆、云梯消防车和消防站具体分布情况。

三、地方政府消防经费

美国实行联邦体制，消防工作由各州、市、县政府负责，美国各地消防局预算属于地方财政，包括消防人员薪金在内的消防经费直接由当地政府负责。经费由城市议会进行审核，消防机构负责人管理。美国职业制消防队员薪资待遇及退休等各类保障优厚，不仅在职时享受相对于社会平均工资较高的薪酬，退休后根据工作时间长短也可领取丰厚的退休金。美国各地政府通常规定消防队员在消防机构工作25年以上可以选择退休，并依据美国退休计划获得相应的福利。除了个人享受各类福利待遇外，消防队员家人通常可终生享受医疗保险。美国对牺牲的消防队员，采取联邦政府、地方政府补偿与保险给付相结合的办法，给予家属较高经济补偿。通常联邦政府补偿10万美元，地方政府补偿12万美元，保险给付30万美元，以上共计52万美元，再加上消防队员牺牲时至退休（以60岁计）的工资，一并给予家属补偿。此外，与警察等公职人员不同的是，政府许可消防部门专门设立消防基金，通过接受社会捐款等方式为殉职消防队员提供丰厚的抚恤金。

根据美国劳工统计局数据（更新于2017年10月），2016年美国职业制消防队员平均年薪48 030美元，防火监督检查、火灾调查等技术性岗位平均年薪达56 130美元。全美国消防队员平均年薪超过73 000 美元的地区就有10个之多，其中旧金山部分地区消防队员平均年薪达90 140 美元，远高于同期美国各行业平均收入年薪37 040美元。此外，美国职业制消防队员薪资涨幅大、收入上升空间大，以纽约市消防局公布的数据为例，副队长级年薪可达125 848美元，队长级可达149 163美元，而大队长级年薪可达161 281美元。横向比较来看，根据国际劳工组织发布的各国2005 年官方统计数据，美国消防队员2005年平均每月净收入为2 729美元，在各国消防队员中排名第一。

表3-21提供了美国当地政府在消防方面的经费支出，其中有些地方根据通货膨胀进行了调整，有些没有调整。美国各州政府对消防工作十分重视，消防服务支出1980—2017年增长迅速，涨幅达196％，其他如警察保护等方面的综合服务支出也同样在上升。1980年美国地方消防直接支出170亿美元，而2017年，美国地方消防直接支出达504亿美元。自1986年以来，消防费用支出上涨了135％，职业消防员的人数增加了57％。美国的消防队员所承担的法定任务面广，职责多元化。职业消防队员除担负灭火救援任务外，与其他志愿消防队员的主要区别是，职业消防队员有规定的上班时间并有固定的工资收入，而志愿消防队员只要求参加消防会议、训练和灭火战斗，一般没有报酬。近年来，各地消防机构一直在抱怨消防财政预算不断缩减，但是消防队伍职责任务却在不断增加。综合分析地方消防经费支出不断增长的因素可能有以下几个方面：部分消防机构缩减了消防队员的工作时长，这就需要增加相应人员装备或者支付更多的加班工资；对紧急医疗服务需求不断增加，需要增加人手并经常更换相关的设备仪器；消防人员退休金或者健康津贴不断增加。

四、紧急医疗救助服务（EMS）

美国的消防队伍所承担的法定任务面广，职责多元化。除担负灭火救援任务外，其他自然灾害事故救援、交通事故救援、应急医疗救护等抢险救援与社会救助任务均由消防队伍承担。总的来说，美国约13 080个消防机构可以提供基本生活保证的紧急医疗救助服务（BLS），占全国消防机构的45％；4 941个消防机构不仅提供基本的紧急医疗救助服务，还支持全方位的紧急医疗救助服务（ALS），约占全国消防部门的17％。2016—2018年，美国消防机构提供紧急医疗救助服务水平情况，按照受保护人口规模划分见表3-22。可以看出，人口规模越大，提供紧急医疗救助服务的可能性就越大。辖区人口在5万人以上的消防机构，90％ 以上均提供基础医疗救助服务或高级生命支持服务。

五、多层次的消防队员培训体系

1.消防员的招录和培养

目前在美国申请成为消防队员通常必须年满18 周岁，具有高中以上文凭，并持有有效的驾驶执照，必须通过书面考试和身体测试，并完成一系列的面试，而且必须通过体检和药物筛查才能被录用。申请人被录取后必须在消防学院接受消防和急救医疗服务的培训并通过考核，还须持有急救医疗技师（Emergency Medical Technician，EMT）证书才能上岗。每一名正式消防队员都需要接受不定时随机药物测试，并且需要完成常规体能评估。除了要求职业制消防队员必须持有急救医疗技师证书外，一些消防机构还要求消防队员获得护理人员资质认证。国家紧急医疗技术人员登记处（National Registry of Emergency Medical Technicians，NREMT）可以认证急救医疗技师和护理人员。各级NREMT 认证都需要申请人经过培训并且通过国家考试。国家考试由计算机考试和实践两部分组成。

在当地或各州开办的消防院校里，新录用的消防队员将接受数月的训练。通过课堂教学和实践训练，学员们学习灭火救援技术和防火知识、当地建筑规范以及紧急医疗处置等方面的知识。在消防学院结业后，学员必须经过一段试用期才能成为正式的职业制消防队员。而那些野外和森林消防学员，可能还需要参加长达4 年的“学徒计划”，这一计划将资深消防员指导和在职培训结合起来。

除了参加当地或州消防机构和培训机构举办的培训项目，一些职业消防队员还要参加国家消防学院主办的联邦培训班进行培训。这些培训课程包括防火技术、备灾、危险材料管制和公共消防安全和宣传教育等领域的课程。虽然成为消防队员所需的最低文凭是高中文凭或同等学力，但是通过在职培训和学历教育提高能力或学历对于美国消防队员却十分重要。一方面，实际工作中的一些业务知识超越了高中的知识水平，因此对于需要开展伤情评估、创伤处理、清理阻塞气道等工作的消防队员而言，通常需要取得EMT认证，对于EMT认证，各州和各城市结合自身实际情况有不同的要求。另一方面，由于申请者众多，消防队员岗位应聘竞争激烈。许多申请者具备知名学院或大学的两年制大专学历，一部分申请者还拥有火灾科学或相关领域的四年制本科学历。因此，美国很多消防部门已经把最低年限提高到了21 岁。而且，许多申请者都会在应聘消防队员之前先获得EMT 或护理证书，以便在竞聘中更有优势。

此外，有志愿制消防队员工作经历的申请人，在申请职业制消防队员时可能会更占优势。志愿制消防队员与职业制消防队员均需要遵守NFPA 1001《消防员职业资质标准》中相同的规定。在美国除佛罗里达州以外的地区，志愿制消防队员可承担的消防任务不受额外限制、与职业制消防队员相同。但在许多州并不强制要求志愿消防队员通过认证。因为大多数志愿制消防队员都从事其他职业，因此不能全职参加培训。所以，当地消防部门每周或每月举办培训，以确保每个志愿制消防队员都具备需要的技能。

2.消防员的晋升选拔

对于普通美国职业制消防队员而言，有着比较多元化和明确的晋升途径。通常情况下，消防队员可以晋升为工程师或机械师，然后晋升为副队长、队长、大队长、助理总长、副总长，最后成为总长。对于晋升到大队长以上的职位，许多消防部门现在要求晋升者必须拥有学士学位，且最好为火灾科学、公共管理或相关领域的学位。此外，一部分消防队员在获得足够的经验后，最终也可以选择成为消防检查员或火灾调查员。

虽然美国消防机构在消防队员招录时对于其学历门槛设置并不高，但是拥有更好的教育背景将在指挥员的选拔和后期晋升中获得一定的优势和更大的空间。目前美国马里兰大学、俄克拉荷马大学和伊利诺伊理工学院等高校都设有消防系，且设有硕士点或博士点，为社会培养消防专业硕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等高级技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