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旧事已如烟
“啊，他们是这样分手的啊，这就不是楚湉自己作的吗？”韩筱筱吃着辣条拌饭，啧啧嘴道。
林茜马上扯过韩筱筱，低声道，“你小声点！这里不是三中，在人家的地盘议论他们的风云人物，你不怕死啊！”
“楚湉有那么牛逼吗……她难道是校花不成，这个年代还有校花校草这么土的称号吗……”
“不是她多好看，是人家家里有钱，又特别会跳舞，然后谈的男朋友呢都又帅又有钱，招人妒忌。然后她人又特别大方，听说只要是她的好姐妹，首饰项链珠宝随便送，所以楚湉人缘很好，你就不怕我们俩在这嚼她的八卦，被她朋友听见了吗？不过呢，有得必有失，恨她的人也特别多，听说她跟她双胞胎妹妹关系特别差，她俩好像从不同时露脸，一见面就吵架。”
“她是双胞胎呀？那是试管的还是自然怀的？她妹在哪？也在实高吗？”韩筱筱关注点独特。
“不晓得，你关注这干嘛，别人老爸儿子大了就想生个女儿玩，她妹……学习挺好的，初中一直是培优班，好像在一中。唉，有钱又争气呀……”
“所以她家到底是干嘛的，那么有钱为什么要在沐阳这个破地方待，去江城不好吗？”韩筱筱嗤之以鼻。
“你晓得东城新区的楼盘吗？”
“知道啊，不是哪个楚总买的嘛——”韩筱筱打趣，内心却暗自被这个姓给烫道。
“楚湉姓什么？”
“呃……可能是单纯地同姓吧？”其实她已经猜到了什么，但她没敢在心中认定这个奇特的想法。
林茜看着韩筱筱扒饭，薄唇轻启道，“那就是她爸。”
韩筱筱一嘴的饭险些喷了出来。
历史，政治上午已经全部考完了，学校为了方便管理车辆，让先考完的班级必须等下午要考试的学生。考完了再统一一起回去。
韩筱筱和同班女生坐在食堂聊天时听见了时燊安的声音。
转头相望，时燊安那一群男生正相邀去食堂二楼，他们简直是一群行走的音响，吵闹无比。
韩筱筱瞟了几眼没看见戚文谦，猜他大概已经在二楼占座位等人了吧便又地加入了女生们的话题之中。
“我跟你说。当时——”
声音未尽之时，食堂突然涌入了一大群人。
“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韩筱筱问。
“地理考完了吧，那就差一门生物了。”
林茜找到韩筱筱后加入了她们。
本来一切都很平平无奇的进行着。
喧哗的噪音，燥热的食堂，形形色色的各校学生相互交织着，让人眼花缭乱之时，韩筱筱突然一眼在大门口看见了那个被男人搂着肩膀的女孩。
她外身是一身简洁的驼色长昵，内搭是米白色针织衫加棕白格长裙。整套搭配与她那头褐色羊毛卷马尾十分契合，衣服质感极佳，小闪钻更是衬托得那个女孩仿佛在人群中闪闪发亮，吸人眼睛。
那个烫头化妆的女孩太令韩筱筱印象深刻了，不过韩筱筱对另一个人印象更深——就是搂着她的那个戚文谦高仿男！
好家伙，今天他俩穿的还是情侣装！
“这不就是那天被我撞倒在小卖部后面森林里接吻的情侣吗？！”
韩筱筱指着门口脱口而出。
林茜看清门口正搂搂抱抱的情侣后，双手捂住嘴巴，惊讶程度不亚于韩筱筱，她惊讶地口开道。
“楚湉？那个女的就是楚湉呐——！”
“啥？！”这回轮到韩筱筱目瞪口呆了。
“我当时就是说我看晃眼了，以为戚文谦和一个女生在小树林里接吻，我还感叹呢，实高这么开放的吗，结果你告诉我，她就是楚湉？”
“那个男的哪里像戚文谦了，完全不像好吗！那耳骨耳洞打得一看就像个社会人，戚文谦是书卷气息，他俩完全不像好不好？”林茜争论道。
“我不，我就是感觉他们俩莫名的像，都又高又白呀！”
“哪个帅哥不是又高又瘦又白的？”
韩筱筱：“……”
“唉好了好了不说了，地理考完了。该到我去考生物了，哥们，祝我好运！”
时燊安壮士扼腕道。
“祝你明年再来。”
“活该，谁叫你要选地理的。”
“生物不好吗？非要选地理，当导游吗？”
时燊安初中去向实验高中的同学啧啧道。
“因为我讨厌初中生物老伯！所以我讨厌生物！”
时燊安对他们比了两个中指，抢走别人最后一口烤肠之后，他又立马回头可怜巴巴地望向戚文谦。
“老谦。”
戚文谦全程没有加入过他们的对话，时燊安早就注意道他一直在角落看书。
刚上二楼时燊安注意道他的《白夜行》刚看到175页，现在一二个小时过去了，戚文谦竟然连200页都没有看到。
戚文谦闻声抬头，拿起书包轻轻一笑道，“知道了，你不用说我也会送你到考场的。”
“哦。”
戚文谦难得看书这么慢，时燊安边下楼梯边思考，那说明他肯定在想事，他刚才一定没有好好放松地看书。
不对，自从来到实验高中，老谦状态一直没他表面上那么平静，他肯定还是想看看楚湉，听他说他俩昨天在考场里遇见了，老谦说他已经放下楚湉，早就无所谓了。但是我还是不敢完全确信他。戚文谦这么重感情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那么铁石心肠，不对她藕断丝连呢。
他表面上没事，内心再怎么难受也不会说的，所以，我才不信他的鬼话呢！
只要我们还在实验高中，我就一秒不能安心，反正无论如何，我一定千万，千万，不能让老谦再遇见楚湉！
我讨厌她，哼。
黄昏照映在楼梯间上，戚文谦全程静默地向前下楼梯，时燊安跟在他后面。突然，他听见了楼下一对男女的声音。
下楼的两人身影被折断。
上楼的两人身影被拉长。
四个身影终于还是相互折叠在了楼梯间拐角处。
楚湉与男友，戚文谦与时燊安，面面相觑了几秒后，四人又分成两波，上下楼梯。
时燊安在看清来者正是楚湉以及她男朋友后。惊讶，尴尬，苦恼，郁闷，惶恐，诧异以及微微看戏的微妙兴奋等等情绪如同放烟花一般都在他表情里燃放了起来。
他的脸色由白到红再发绿发青最后泛紫，看上去时燊安似乎下一秒会激动得要立马喊出声，手指错愕得几乎把自己头皮扒掉。
楚湉男朋友看到时燊安这个反应，感到十分纳闷，这哥们是不是嗑了药，遇到楚湉后好端端地发癫干嘛？
可他就立马感到女朋友的情绪不对劲。
刚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开开心心地说要快点去二楼吃烤肠的楚湉此刻却紧紧地抱着了自己的右胳膊，头朝向旁处，步伐沉重又缓慢，他感觉女友在自己怀中微微的发抖。
那个灰衣男人就那样一脸平静地离开，他和他那个傻叉朋友简直是不像一个画风。
“楚湉这么沉默反常，不会是遇见他了吧，不应该呀，怎么戚文谦的名字和人一点都不一样……”他想。
时燊安痛苦地走下食堂楼梯，短短的一节台阶，比我人生还长！为什么，我刚说我不想再让戚文谦遇见楚湉就马上下楼梯遇见了，而且还是和她男朋友一起！这是什么神仙运气？杀了我吧，尴尬死了，救命——
“安安，你下来了呀。”林茜凑过来问候。
“你的脸色为什么像吃了中药一样……”韩筱筱迷惑。
“别提了……我不想说——林茜！”
“啊？”林茜突然被叫到感觉莫名其妙。
时燊安飞快地把林茜扯走，临走前韩筱筱依稀听见了几句，“我要憋死了，我一定要跟你说，你知不知道，我们刚才遇见了——”
“呃……他俩有啥悄悄话，是我们俩不能听见的呀。”
韩筱筱颇为尴尬地抬头看向戚文谦。
这一抬眉，韩筱筱赫然察觉到戚文谦的神色放松了许多。
从上去往实高校车起，韩筱筱就一直感觉戚文谦的表情、神色很紧崩，似乎很紧张。尽管他表情一直很少，说话里的语气里也与平时没什么不同，但是韩筱筱莫名地感觉他在紧张，当时韩筱筱第一反应是戚文谦在担心学考，但是中午考试考完了，戚文谦的模样似乎还是没有放松下来，他的眼神一直躲闪，时不时看向别处。
韩筱筱因此也大概推论并猜测出，戚文谦好像一直在等她。
“没什么。”戚文谦摇摇头，“看见了……”戚文谦微微停顿几秒，“以前的同学而已。”
“只是老同学见面，那时燊安这反应为啥这么大呀。”韩筱筱装作拍打衣袖上的灰尘，抬高音量，观察戚文谦的微表情，“他是不是看见他前女友了哦~”
戚文谦低头浅笑了一下，“你猜对了一半，我们刚才遇见了我的前女友。”
“哇，戚文谦有前女友啊，我还不知道呢。”韩筱筱继续装傻。
戚文谦听罢眼神黯淡了几分，他低眉，纤细的睫毛垂下。
“没什么呐。”
“罢了，都那么久的事情了，我知道她如今过得好就已经足够了。”
戚文谦顿了顿，忽然看向韩筱筱，“她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我嘛，早就对爱情没有期待了，爱一个人真的好累……”
“所以，我们还是珍惜现在吧。”
戚文谦侧过头看着韩筱筱。
筱筱僵硬地点头笑了笑，心里一沉，不知如何接他的下话。
想劝他不要对爱情这么悲观但我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我对于他来说什么也不是，我们仅仅只是同学，朋友，仅此而已。
“筱筱！”林茜笑着朝她挥手，“走吧，一起去送安安上考场吧！”
“林茜！你搞得我就要上手术台一样！需要这么多人陪吗？”
时燊安在后面嚷嚷着。
“来了！”韩筱筱打起精神笑道，并回头附和，“戚文谦，一起吧。”
卷发女孩回头向灰衣少年招手，黄昏给她的头发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戚文谦被这耀眼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痛，但他并没有挪开眼睛。
我以前经常感觉你好像她。
笑起来抬头的瞬间，
拨头发的小动作，有的时候一恍惚，我会感觉你像楚湉，但，幸好你不是她。
戚文谦跟上了他们，沉默地走到最后。
所以，韩筱筱，别喜欢我了，像我种人没什么好喜欢的，要不了多久，你也会厌倦的，那么，请你还是趁早，喜欢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