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放假前夕周
因为今年过春节非常的晚正月初一在2月10这一天，所以教育局就决定统一于本周考试。
等待许久的寒假通知终于发了。
“非常好。”韩筱筱躺在床上抖着白色薄透宣纸上面印着的寒假通知和李胜男打电话，“呵呵，就放半个月，正月初七就上学，我真的是服了！为什么！我是不是又要在学校过生日了，呜呜呜呜！”
“哎呀，没事，习惯就好，初三的寒假不就这样子吗——”李胜男原本还很随波逐流的佛系声音徒然变粗，“凭什么！他们大学生放寒假比我的暑假还长！李灏扬要在家里过元宵节了才上学——”
“啊？”韩筱筱惊得一把坐起，与李胜男一同哀嚎，“为什么啊！我不听！”
寒假通知的下发直接导致韩筱筱不想认真写期末卷子了，她准备除了数学好好做，语文写满，其他的科目全部摆烂。
反正高中期末成绩也不会像初中那样发给家长手机，所以她胜券在握，丝毫不慌。
从考场回到教室，韩筱筱混完三大科，信心满满决定找戚文谦对数学题答案之时，眼尖的她在第一眼扫戚文谦的桌面时就看见了他写的密密麻麻的草稿。
写英语作文还需要打草稿吗？……另一个看上去像是最后一题的几何步骤呢！
于是她再要数学答案的同时也顺走了他的英语答案。
乖巧的戚文谦同学十分单纯的相信韩筱筱同学对英语已经洗心革面，认真答题了。
于是非常慷慨的把自己的数英试卷交给了她。
韩筱筱认真的欣赏三好学生的试卷。
戚文谦真的是强迫症晚期！他的强迫症与洁癖甚至体现在了试卷上面：试卷非常工整，整洁，保存的非常完好，除了中间对折以外完全没有一点褶皱与破损，要不是答案与浅浅的做题辅助痕迹在上面，韩筱筱甚至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刚从档案装里拿出来的崭新的试卷了。
低头看着已经被自己揉成一团的皱巴巴可怜兮兮宛如刚从费品站里面救出来的试卷，她长缓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罢了罢了，自己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戚文谦了，他的试卷要是乱就反而奇怪了，没有可比性。
……嗯哼，数学选择题就一个不一样，多选题有两处不相同，大题嘛，我看看，韩筱筱看着戚文谦的试卷反面，惊讶的发现他最后一个大题竟然没有写最终的答案。
什么？最后这几个几何不是很简单吗？戚文谦怎么没写？不可能是时间不够啊，我刚才也没看见他在草稿纸上面写了的，难道在草稿纸上面算的没写上去？
她放下数学答案又拿起了他的英语试卷，虽然看不懂那些密密麻麻的英词，但是韩筱筱却推敲出了一个规律。
戚文谦几乎把所有，不，把数英的难题都空出来了，数学最后一个大题只写了一问，英语仿佛没写第2篇作文。
好奇怪，为什么还有人做数学要把所有的步骤写在草稿纸上，怎么不写到试卷上。按照他的思路既然辅助线是对的，第1题是对的，那完全就可以写出第2题，乃止最后一题。应该只能是在草稿纸上算没时间抄上去了，那英语作文要怎么解释呢？他也在草稿纸上面写了，这两科都时间没把握好？——不太像啊。
韩筱筱没敢赌定这个想法，决定专心写一下剩下几科她所笃定的，下定决心试探戚文谦有没有放水。
最后是放假前夕的上午她在班主任的放假安排下丝毫没听进去，只为了研究戚文谦的试卷，最终她确认了的心中这一观点:
戚文谦故意在难题处放水，似乎是在控分。
破绽的地方有很多，很多理科基本都是写了公式与第一问的答案，却又没有进行下一步。
如果一科是没有时间，总不能科科思路清晰，步骤明确但没有时间写答案吧？
她整理好物化生的试卷，约定回公寓时还给他，路上不是一个问问题的好地方，她准备还的时候提一嘴。
从踏出校门那一刻，期待已久的放假终于正式开始了，韩筱筱一反常态地此刻一点都不欢呼雀跃，她现在一肚子的疑问。
“筱筱，爸爸路上堵车了，你在公寓等下哈……”还没走到公寓，她就在手机里得到了这个消息。
韩筱筱翻了一个白眼，试探性地问了问，估摸着爸爸什么时候会来，她决定和戚文谦认真寻问。
“戚文谦，你是不是故意控分了，只要是后面试卷几个难的题，你都给我空了，前一题的思路那么正确，完全都可能做得出来的，你别告诉我你每一科时间都出现不够，太扯了吧。”戚文谦刚给她开门，韩筱筱把试卷交给他就直接开门见山。
戚文谦一惊，身体的反应幅度有些大。
他很明显是被这句话给呛到了，“呃……”手臂抬起又放下，但眉毛是微微扬起的，很明显是惊讶的反应。
半晌，他似乎是组织好了语言终于开口，“你是自己，推理出来的吗？嗯……说实话确实是的，我不想考太高让老师注意到我……”戚文谦在组织语言时心里还是十分惊讶的，再一次对韩筱筱的推理能力和判断力表示惊叹。
“为什么？”
“呃……我刚开学的时候考试就是没有怎么控制分数，但是发现同学跟我的成绩差距悬殊有点大，然后老师就立马注意了我，上课啊点名收作业啊什么的，都对我提供了特殊关照，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所以我就想，压一下分数，不想引人瞩目……”
“……这就是学霸的痛苦吗……”韩筱筱对这个答案表示不可思议，但她也立马意识到这个问题再刨根问底也属实没有什么意义了。
戚文谦有那个实力不就行了，这也不是高考，也没有必要每次都要考高分吧？于是韩筱筱就转移了话题，来到书桌旁。
“让我看看你把我的书立放哪里了——”
戚文谦在那之后，似乎把书柜的书全部拿出来重新收拾了一遍，把她的书立放在了书柜的最中央。左侧紧挨着书立的是一系列的哈利波特书籍，右边的是一些各种各样她没见过的精美图书，看上去都很高深的样子。
所有的书都根据高矮由特定的顺序摆放整齐，看上去非常的赏心悦目。
“哼哼，不愧是我做的书立，让你的书柜更加锦上添花了！”
“谢谢你的书立，我很喜欢的……”
“戚文谦，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看书？”韩筱筱抚摸着一排排的书籍，不由衷的问出了她好奇已久的问题，“没别的意思，我就觉得很奇怪，现在已经没多少学生还看书了吧？要看也都是看一些网文或者手机电子书，为什么你这么喜欢买书，看书这么重，这么贵。你也愿意一遍遍的搬，买，每天看，为了呢？”
从我认识戚文谦的第一天起，他就是在图书馆看书，每次午休或者其他较长的空闲时间，只要他忙完手头的作业与任务，就大概率的在看书，戚文谦真的好喜欢看书。简直书就是他最好的手机，根本不能离身那种。
“嗯？为什么喜欢看书？”戚文谦听罢微微一笑，低下了头，“可能是……我小时候没有人陪我玩吧……我小时候没有遇到时燊安之前是没有朋友的，因为家庭我父母婚姻纠缠的原因……那是我家里很乱，各种意义上的乱——吵架啊什么的几乎天天发生，然后我小时候就被那事搞得心情很烦躁，所以脾气也不太好，更没有人跟我玩。那时候也没手机，然后我就只能看书了，那时候的我看书，就有一种找朋友的感觉吧……就感觉看书的时候沉迷自己的小世界，被人所打扰，所以我就不会感觉到自己缺朋友，感觉不孤单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这回轮到韩筱筱大脑短路了，她原本只是想调侃地问问，逗他一下。本以为他会说出一些意义颇深的理由，比如书籍使人沉沦，读书有利于我写作什么什么的，但她万万想不到，戚文谦喜欢读书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更令韩筱筱震惊的是戚文谦云淡风轻，脱口而出这句话的态度。
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回答，平静的叙述着。
“什么会这样？——然后我长大了，我的坏脾气改了，有朋友了。我还看书的原因是……除去小时候养成的习惯以外，现在就彻底成为了我的一个爱好了。喜欢故事，推断剧情，阅读能让我逃离这个世界的纷纷扰扰能让我定下心，全身心投入仿佛能进入故事里一般。电影抑是如此。”戚文谦叙述完他的答案，拍了拍仿佛愣住的韩筱筱，“韩筱筱？”
韩筱筱还沉溺于戳到别人痛点而懊恼，她回过神惊叹：“我不知道我是这样子的，我天！我不是不也想这样戳你痛处的！卧槽，对不起！”
她内心简直懊悔的想撞墙，卧槽我的天哪，为什么会这样！难怪时燊安说他不喜欢别人提及议论他的童年，原来他过去是这样的吗？亏我之前还埋怨他为什么要看书，说作为一个现代人为什么不看电子书以及他是不是书呆子之类的话语……我的天！
“啊，你为什么要对不起？你又没有说错什么呀？”戚文谦迷惑她这出乎意料的行动语言，见她一脸忏悔，许久没有出声，戚文谦突然怀疑到了一个人……
“……是不是，是不是时燊安叫你不要过问我的童年的？”
“什么？”韩筱筱因为受到惊吓下意识的捂住嘴巴，“啊？没有啊……”
见韩筱筱这个反应，他更是坚定的心中这一答案，戚文谦脸色一暗，摇头叹气到，“他是不是说，最好不要过问我的童年，说这样会对我造成伤害什么什么的……”
事已至此，韩筱筱也不好否认，她只好频频点头。
戚文谦带脸色更加阴沉难看，“他为什么总是这样……啧，时燊安他有点因噎废食，我知道他是关心我，但是……比如说我小时候在他家吃饭，他妈妈买的某凉菜十分的重口味，十分的辣，我实在是吃不了太辣的，然后我就不吃。于是时燊安从此就笃定，我不能吃辣，然后从此我去他们家吃饭，他就一点辣都不让我沾染了。”
“这次应该也是小时候的影响吧……曾经有人拿我家的事笑话我，所以时燊安就不准任何人向我提问我的童年，他是怕我难过，但我没有那么敏感，正常的好奇想问的话，我觉得都挺无所谓啊。只要不是恶意的推断揣摩造谣，我都是挺能接受的，所以韩筱筱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没什么大事——我难受我会说的。”
后面的事情韩筱筱就记得不太清楚了，以至于她爸爸来接她都没反应过来，韩筱筱还是一副大脑接受过多，负荷太太一时间大脑完成乱成一团不知道怎么接受。
实在是太乱了……
戚文谦喜欢看书的原因，对家庭变故的泰然自若，等等。
都让韩筱筱感到震撼，久久无法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