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寒假的每天
上午8:00
戚文谦准时被对门的弟弟戚思嘉去补课所带来的踹门声给吵醒。
他是一个睡眠质量很浅的人。
入睡有些困难并且早上但凡醒了，就基本很难再次睡着了。
柔顺乌亮的细软头发扑倒在枕头上，戚文谦头脑清醒地赖了一会床，随后看了一眼时间，轻叹了一口气，才慢慢地坐起来。
作为一名起早贪黑的高中生，戚文谦放假最想做的就是想睡睡懒觉，补充一下睡眠。
他平时冬天最喜欢的放松方式可能也只有在冬夜睡觉了。
但是回家的第一天早上戚思嘉却依然不如他所愿，早晨起来上家教课则非要故意踹他哥哥房门几脚，目的很明确——既然我们都一起放寒假了，我这个倒霉催的竟然还要补课早起，那你也别想睡懒觉，我就要把你搞醒。我睡不了懒觉，你也不准睡。
几乎每次兄弟俩同时放假，弟弟都爱这样做，戚文谦已经习惯了。
8:30
戚文谦穿着轻薄的家居服，含着牙刷驻立在郁郁葱葱的玻璃阳台，注视着依旧光秃秃的花盆。思索着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发芽，是不是挂了。边想着郁金香边边拧开了恒温洗手盥。
9:00
他已经用完家政阿姨的早餐回到自己房间拿着手机对着聊天框发呆了。
早晨醒来就给她发了早安，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她为什么还没回复，还没醒吗？
戚文谦趴在书桌上戳着手机屏幕。
那她什么时候醒来呢，今天要见面吗？一楼全是戚思嘉上家教的声音，不想待家里……时燊安更不可能醒，他肯定要睡到1，2点，那我去干嘛呢……
戚文谦烦躁地扔下手机，思来想去，还是拿起了书桌上的高考真题库。
接下来的时间流逝对戚文谦而言就基本没区别了，镜头转到了韩筱筱这边。
8:00
韩筱筱盖着厚重的被子，呼呼大睡。
9:00
韩筱筱翻了一下身，继续睡。
10:00……依旧睡，一直到了11:30……韩爸烧的午饭都熟了，忍无可忍的韩妈终于忍不住了，用河东狮吼把韩筱筱喊醒。
韩筱筱裹着臃肿的羽绒服费劲地挽过手肘梳头发，非常不情愿的提着重重的铁皮开水壶往漱口杯里面灌开水。
“啊……水咋这么冰……”
昨天晚上韩筱筱洗澡把太阳能热水的水全部用完了，冬天太阳过于稀薄，以至于早上洗漱口根本没有热水。
她原本因为懒不想灌热水漱口的，含了一口冰水后。韩筱筱被冰醒了，因此她只好悲催地去客厅提开水壶。
12:00
“哇！青椒牛肚，清蒸鲈鱼，红烧蹄髈，蘑菇鸡汤——这么丰盛，今天是要过年了吗！”韩筱筱盛了一大碗饭，感叹道。
“还有青菜呢——犒劳你学习辛苦的，你还长身体，多吃点。”韩耀东看着女儿一脸兴奋的模样笑得慈祥又憨厚。
“爸我长不高了，我已经一两年没长了。”选择性失聪的跳过了，多吃青菜这句话，挑出了青椒，只专攻于肉菜与鱼肚子。
“那还不是因为你挑食吗？”何芝华用筷子柄敲了敲韩筱筱的头，嫌弃却依旧捻走了女儿不要的青椒以及鱼头。
“呜我不想吃上海青，好苦，你们大人都尝不到苦味吗？”
“哪里苦，要多吃青菜！”
一家人吵闹却说笑着，齐乐融融地享用了午饭。
1:30
韩筱筱躲在房间里，这才敢回复戚文谦的消息。
：不好意思啊！！！我刚醒……啊这，恐怕我们两天都不能见面了……我要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操办年货，看外公外婆，帮忙参谋李胜男姐姐的婚礼，还有好多好多……我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出来了，呜呜呜。
在爸爸妈妈的监视下，韩筱筱不敢轻易在他们面前与任何异性聊天。
因为他们一旦发现韩筱筱拿了手机聊天，就立马问。
“你在跟谁聊天？男的女的？”
吓得韩筱筱把其他经常聊天的异性朋友备注改成了女名。
但是她却宁愿选择躲父母，也不想改戚文谦的备注。
因为只要一看见他的名字，韩筱筱就莫名的感觉心里暖暖的，莫名很开心。
2:00
戚文谦放下推理书籍，去饮水机接完水，这才注意到手机消息。
二人的时间终于吻合。
时燊安：老谦，我醒了，你什么时候走啊？走之前可以帮我洗狗吗？
韩筱筱：三条未读消息。
转了转酸涩的眼睛，戚文谦在阅读完韩筱筱的消息后，闭目含着缓解眼睛疲劳的人工泪水，思索着该怎么回复她。
你什么时候走？……
我要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操办年货……
又到过年的时候了……我今年过年又该去哪呢……
戚文谦擦着溢出来的眼药水，眯着眼睛眨着如同被泪水沾湿的浓密睫毛先回复了时燊安。
戚：我不知道，这两年我妈很少找我，我28号实在是好奇发消息问我今年过年去哪，她没回我……我怀疑还是回老家吧……嗯……应该又是等他回来每年照例腊月30日的2月10日走，初五2月15回来。趁还有几天，我有时间就抽空帮你洗肉丸吧。
对于韩筱筱的消息，他就在反复打字删除中揣摩发给她的消息。
戚：好啊，你先陪家人啊。我在号之前都有空的，10号要回老家待5天。15号再回来，其他的时间都随你的时间安排。
对方秒回：噫？为什么要在大年三十晚上才动身，怎么不早点去？
戚：我爸爸那个时候才回来，等他开车一起去䁈宁。
由于这个字太生辟了，戚文谦还加了一个拼音。
戚：qǐ䁈，一个小县城。
韩：哦哦哦，䁈宁！我知道，我妈妈表妹嫁那去了，我还去过呢——呀！我才知道你老家是哪里的耶，从没听你提过。
戚：嗯……我爷爷奶奶住那里，我爸爸他很早就搬到沐阳市了，我也是偶尔过年才回去一点的。
韩：对了对的对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你以后尽量不要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给我发消息哦，一定要是我找你的情况下才能联系我！因为我爸爸妈妈看我的手机消息的！要是他们发现有男生找我，一定会刨根问底我跟你的关系的！！！
戚文谦于满头问号下乖乖同意的。
在新年的到来下，属于高中生的寒假终于开始了。
戚文谦对生活日常非常地有规律，但也可以用单调无聊来形容。
他除了6号那一天帮时燊安洗狗忙了两三个小时，去了苏阿姨家以外，基本都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虽然叔叔阿姨依旧很好客，但是看他们都这么忙着操办过年的事情，他也不好意思选择在过年前夕选择再去他们家。
除此以外他平常的日子就很平淡无味了，在家里待不下去了就躲去图书馆，或者偶尔感觉肌肉有些放松了就会于家附近的健身俱乐部练习弓箭来打发时间。
清闲下来的时候他就会以眺望远处的发呆来思考韩筱筱在家里会些干什么。
不过8号那日整天泡图书馆的日子发生一点意外，戚文谦很清晰的感觉到那日戴着眼镜视力很好的自己在密密麻麻的书籍以及人群中与一双很熟悉的杏核眼睛相对视。
等他再立马回头去看的时候，那双与他对视的，拥有一双和他妈妈非常相像的杏核眼的人早已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不过，戚文谦的寒假，除了看书以外，还有一个每天坚持的的热情——那就是每天早上起床，观察郁金香的变化。
外面零下几度，寒风呼啸，室内的郁金香明明是处于拥有温暖空调以及有加湿器增加空气湿润的双重把持的呵护之中却——一直没有发芽。
正当戚文谦已经在心底接受了它已经挂了没有希望的事实并准备明天把它挖出来剖开看看种子是否已经早就烂了的情况之下。
那盆郁金香似乎感觉到了主人心情的怨念……
突然，在晚上下过雪的那一夜，那盆郁金香如同突然想开了一般，突然在一夜之间窜出了新芽！
戚文谦9号早晨准备好出门去见韩筱筱，刚想着回家了如果它还没有发芽，就把它挖出来算了，走之前临时跑去瞄了一眼却发现——它，终于，发芽了！
可惜后来戚文谦很无情把开得非常灿烂的粉色花朵剪了，在韩筱筱生日前天晚上把它做成了捧花。
相较于戚文谦每天无聊得如同怨妇一般守着等花开的单调生活不同，韩筱筱的寒假可谓忙得要命。
她于4日正式开启了放假的目标：好好养自己的脆弱的胃，争取每天都吃好吃的早餐。
她可太想念门口一家手做馄饨面了，那天还专门9:00起来吃一碗热腾腾的馄饨面以及泡酥脆的被炸的金灿灿的面窝。那家馄饨面是一对老夫妻开的，坚持都是纯手工的制作，富有嚼劲，包得满满的馄饨馅肉以及手擀面条可让韩筱筱在每个饥肠辘辘的早上想念了很久。
第2天她又去隔壁小区门口吃了一碗软乎乎的甜豆腐脑以及酥脆的油条和春卷。
6号7号8号韩筱筱的日常除了炫饭以外，还要不停的陪父母去提前置办年货，买年货，做腊肠腊肉买过年新衣服还要去帮忙参谋李胜男姐姐结婚所需要的婚纱，给喜糖婚宴的菜肴出谋划策……还要看望外公外婆，帮爸妈给老人家操办年货，置办东西，她甚至还体验了帮外婆做米酒的感受……总而言之这三天她简直忙成了一只脚不沾地的陀螺。
一直到初二十八的2月9日，作为一个昨夜刚刚下过雪，并不太适合约会的早晨，韩筱筱还是很勉强地挤出时间去见戚文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