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十二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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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发展的产业

当今的媒体,提供给各类编剧和其他电影艺术工作者的机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然而,要说到谁能获得机会,权力的格局才刚开始起变化。行业长期由白人、异性恋和顺性别者(Cisgender)[1]掌控,公平还远远无法实现。

在重组过程中,媒体内容的发行方式和消费方式也发生了重大变化。流媒体崛起改变了大银幕和小屏幕的市场和内容。像奈飞(Netflix)和亚马逊金牌会员(Amazon Prime)这样的流媒体服务,正在生产数量空前的内容,远远超过了主流好莱坞电影公司。例如,根据Quartz网站2018年的统计,仅仅奈飞就制作了时长约1500小时的电影和剧集。此外,如今的流媒体不但通过网络发行电影,还会做院线发行。

重点在于,主要的流媒体平台给了创作者更灵活的发挥空间。一部剧集怎么做,越来越多由编剧和兼任编剧的制片人说了算,决定该做多长,每一集怎么做,或者他们那些空前绝后的惊人之作可以拍得多么出格。简而言之,媒体渠道正在融合,这对编剧是件好事。接下来,我们会了解一下当前媒体环境的把关人。你可以现在接着往下看,以此指导你的剧本创作,也可以等写完剧本之后回过头再来读。

从数据看编剧构成

有很多方法可以了解编剧行业的情况。其中一个是看数据。圣地亚哥州立大学女性影视研究中心分析了每年最卖座的电影,报告显示,在2019年,排行前250位的最卖座电影中,女性编剧只占19%。这250部电影中的73%,编剧只有男性。

美国西部编剧工会(WGAW)是专业影视编剧的代表,他们也调查了其成员的职业差异状况。工会2018—2019年的报告称,男性占据了电视领域61%的编剧岗位,而女性只占39%。白人编剧占据了73%的编剧岗位,而有色人种编剧只占27%。更高层级的岗位构成群体则更单一。掌管着编剧创作的电视剧节目统筹(Showrunner)[2]76%是男性,61%是白人。这些数据反映出几十年来制度上的不平等,虽然在过去的十几年(特别是在过去几年)里,数据情况有所改善(速度极慢),但它肯定不该是这样一个水平。

好莱坞正在全球化

许多从前独立运营的电影公司,现在都已经并入了更大的集团公司。这意味着百万美元级别的“小而美”的电影不值一提,因为大公司眼里只有上亿的利润。因此,获得批准制作的电影,要有潜力为公司的其他部门赚钱。从蓝光光碟、DVD的销售到品牌授权,什么东西都行。

跟从前相比,电影公司做的更多是合拍、改编或授权。他们越来越少买原创剧本,而是雇编剧写订制剧本。另外,主流大公司现在更关心自己的电影在国际市场上表现如何,因为那是最大的票房来源。

这影响了好莱坞电影的创作。如果一部片子不能在国外上映——也就是说,如果它的风格或内容在一些市场上有争议,或者是它的故事很复杂、对白很多,那么就不太可能有机会拍出来。过去划分为B级影片的奇幻、科幻等类型,现在成了给电影公司挣钱的A级影片。过去属于A级影片的类型,特别是剧情片,现在大部分是独立电影和流媒体在做。

不过,如果认为电影制作的标准是类型片,那就错了。首先,不是所有大片都严格符合类型——看看《星球大战4:新希望》(Star Wars: Episode IV–A New Hope,1977),它结合了西部片、武士片和周播电视剧的要素。而且,好莱坞主流电影也不承认老派的B级影片是一种电影类型。

不管你的故事是什么规模,开发剧本的时候,都要想想它该如何适应当代电影的形势格局,以及怎样才能脱颖而出。

独立电影和“独立坞”

随着许多老牌独立电影公司的倒闭,或被大制片厂收购,独立电影制作的繁荣自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全盛时期逐渐衰退。不过,一些大制片厂还在经营自己的独立电影子公司,比如迪士尼的探照灯影业(Searchlight Pictures,前身为福克斯探照灯影业)。他们更偏好那些有希望进入主流市场的独立电影。

如今,大制片厂子公司制作的电影成为一个新的市场领域,这些电影边界模糊,不那么“好莱坞”,也不那么“独立电影”。有评论家称之为“独立坞”(Indiewood),认为它们不算真正的独立电影。无论是好是坏,许多“独立坞”电影都有一种奇特的路子,比如2004年的《情归新泽西》(Garden State),以及其他类似的片子。

不管是在哪里生产,人们仍然在制作有趣而新鲜的电影。专业的类型电影制片人还是有的,比如布伦屋(Blumhouse)[3],一家专注恐怖片的公司。这些制片人允许编剧创作较低成本的大众类型片。低成本电影的市场确实已经不同以往,不过,除非你想做那种有所谓“IP”潜力的动作大片,有想法的编剧还是能找到合适的制片人的——如果他们知道该上哪儿去找。

“独立坞”的套路

这里说的不是一套结构法则,而是一整套讲故事的风格化创作方式及态度。相比主流类型片,大多数“独立坞”电影更偏好人物主导,但除此之外,它们也遵循一般的好莱坞叙事规则(也许略有变化)。好莱坞电影是要让观众迷失在故事创造的“现实”中,而观看“独立坞”的电影感觉就像我们在分享一个众人皆知的秘密:我们都知道自己是在看电影,而且我们会因为知道这一点而觉得自己挺厉害。在韦斯·安德森(Wes Anderson)的怪胎家庭片《天才一族》(The Royal Tenenbaums,2001),以及奥利维亚·王尔德(Olivia Wilde)的老友喜剧片《高材生》(Booksmart,2019)等各种各样的故事里,我们都会有这种感觉。

流媒体

现在最好的编剧作品经常出现在电视上。可以在传统电视台和有线频道中看到,也可以在奈飞和Hulu之类的新兴流媒体平台上看到。

虽然本书讲的是剧情电影的剧本创作,但大部分剧集创作也适用。有些流媒体剧集打破了电视的规则,风格和节奏看起来更像电影,而不是传统电视剧。构思故事时,要记住上面这些信息,说不定你的故事更适合做剧集。

奈飞发行的电影能不能参与奥斯卡评选呢?2018年的《罗马》(Roma)首次引出了这个问题,接着是2019年的《爱尔兰人》(The Irishman),也提出了这个问题。随着更多有才华的人从大银幕转战到已然扩大的电视领域,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

低成本

相比从前,现在创作和拍摄超低预算(甚至零预算)的电影更有机会出头。搞先锋实验的、表达政治诉求的、想试试放手一搏的,甚至是破产的电影制作人,都可以花那么一点钱来做电影,然后引起人们的注意。阿瓦·杜弗内(Ava DuVernay)的电影事业是从一部预算6000美元的短片《周六夜生活》(Saturday Night Life,2006)起步的,后来她成了第一个能拍1亿美元投资电影的黑人女性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