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浅梦
“什么是厌氧训练呢？”
“去问求恩。”
求人不如求己，翟仇不愿意难为宇真，听别人说他还是所谓灵界的白昼精灵。
“你说，他们怎么不找我做白昼精灵呢？”
迟恒疑惑地看着他的眼睛，仍然想不好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可能这件事情要看缘分，缘分到了一切都会顺利地解疑，缘分未到只能再等下去。
“我想宇真，我会见到他的。”
“希望你可以如愿找到他，我已经有十几天没见到他了。”
穿着专业的深蓝色制服，周围的一切设备都在模拟太空中的生活环境，除此之外还得学习如何操控宇宙飞船。
“在确保你们将没有生命危险之前，希望您能签下这一份任命书。我方将确保您能在六个月之内回到美丽的地球。”
翟老义正言辞，只是先把这份详细的协议交到他们两个人手中。
“请问尊姓大名？”
“翟岳，谢谢！”
迟恒弯下腰，回敬了翟老的礼仪。
“你和我同姓，好难得。”
“小兄弟说得不错，我很喜欢你。”
“谢谢翟老！”
翟仇也学着弯下腰，尊敬伟大的前人。他们在走廊内边走边说话，看来周边的隔音设施都很完善了。
“我听宇真的小道消息，翟老数次登月，就是我们所说的宇宙飞船的常客了。”
“我也第一次听说，陪伴我们完成这次登月任务的老前辈就是他啊。”
目前的心理的条件存在严峻的考验，要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绝不简单。并不是熟人三言两语能够讨论得明白。具体的要求是对自身，也是针对心理素质的考题。
“我其实一直在害怕，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嘛？”
迟恒的感觉向来不会出错，身边人的话不可不听，比方说翟先生。
“看出来了又怎样，既然来了就要履行承诺。敢来这里的都是男子汉，难道还怕死！”
翟仇觉得他真是一个男人味十足的小伙子。不知道若干年以后，他还有没有尝试登天的勇气。今天能走进这里，可谓是走运的人。
“你和我都不是灵界的朋友，也许只有我们俩有这种福气，能够打破灵界的障碍去完成自己的梦想。”
他对南宇真的本性有偏见吗，迟恒一直想问出具体的原因。
“过年期间，我妈妈要求我带一位女朋友回家。可是我实话实说了，没有过。”
“被强迫安排了一次相亲，我猜中了吗？”
对。
翟仇点头确认，迟恒真的说得非常正确。无法满足母亲的要求就是不孝顺，可是自己根本没有那么优越的条件让别人能看得起自己一眼。尤其是女孩子，他对此事感到特别地害臊。
“希望这一次，能够顺利完成你妈妈的愿望。作为一个好男人，我也有义务对你的单身负责任。”
“你觉得叶澜依是一个怎样的女孩。”
“慷慨大方吧，长得也漂亮。但是你千万别打她的主意，她跟彩周的关系那么好。就像你跟我只是好兄弟的单纯关系。”
迟恒觉得找叶小姐就找对人了，至少他有花心思的欲望。既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熟人，也从不谈论跑偏的话题。原本想要反驳对方的话中之意，也因为一个新鲜的名字而打消念头。
“她很年轻啊。”
人家根本是油盐不进的态度，相对翟仇的视角那就是陌生人。
“她会说英文，可以假装是外国人把头发烫成金色，不就更像美国人了？”
翟仇简直快被这位好兄弟的一己之见逗笑了，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地需要别人的帮助吗？
学习独立自主的生活态度，才是要求自己度过下半生的主要内容。他的妈妈也不可以勉强他去爱一位，自己完全不喜欢的女子。
“相亲对象，竟然比我还大了几岁。她跟我说话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东南西北。兄弟，以后的生活我全指望你啦！”
迟恒终于明白他们之间发生这段对话的必要性。
“我听说，名单上有一位贵客，他在灵界的技能就叫做水原形。人家啊，大学四年只学会了开飞机。驾驶宇宙飞船，也不在话下呗。”
他更明白了翟先生的意图，原来他想要结识更多的像自己一样的好兄弟。可是拘泥于自己的身份不能直抒胸臆。
“那太好了！”
在厌氧的呼吸环境下，他们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长对话，接下年半年多时间也许是此生以来最孤独的一件事。除非自己能够像徐子齐那样，穿越到灵界排解寂寞的忧愁。
“所幸的是我们都没有女朋友，更没有多余的牵挂。就像你，心里只有你妈妈。”
“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回答，我也是。那样才有最起码的共鸣可言，否则就会在相互理解对方的话时出错。”
那可不得了，就会一不小心就出了个大篓子。这就是翟仇理解得到，最基本的人类之间的共鸣。
“我觉得很好。”
迟恒比翟仇快一步进入训练室，躺在柔软的座椅上呼吸着面罩中的氧气。纯度不是很高，足够他吸入半小时的量，所以两个人很快就会适应带呼吸面罩的生活，每天都需要加强吸氧的训练，身体才会学着逐步适应。
“灵界，会有你说的女子吗？”
翟仇突然又问了一句多余的话，迟恒反倒也不惊讶。
“要不然你到时候就去问徐子齐，才会得到正确的解答。”
翟仇终于点头认可了他的讲话。在他们躺着呼吸的十五分钟以后，这间训练室里走进来一位贵客，听脚步声可以知道他穿的是高帮皮鞋。
“这个人的装备齐全，步伐也非常整齐。听哥一句劝，他的态度真的非常专业。”
“甚好。”
翟仇把刚要说出口的话，又生生憋了回来。
“迟恒，我知道你在讲话。我们好久不见了，躺在他身旁的就是翟师兄吧？”
就差一个问候了，他们才是友好的战友关系。
“两位师兄，早上好。”
“你好。”
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听说你是灵界的有缘人，能给我们讲一个好听的故事嘛？”
“躺在这儿怪无聊的，那我就给你们讲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来自灵界的传说。”
翟仇差一点就要鼓掌了，表情显得很兴奋。
“相传在黑魔形成之前，清朝时期就有一位卖茶叶的女子。她姓甚名谁无人知道，只有经常光顾那间茶叶铺的客人都知道，那名女子叫做叶婉晴。这个名字是茶叶铺的男老板给她取的，好景不长，有一位大户人家的少爷看上了这位姓叶的小姑娘。”
“然后呢，故事是怎样发展下去的呢？”
细心的翟仇觉得自己仿佛就生活在那个年代，决定为故事里的小女孩操心。
“成婚之后，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不会是那女孩有问题吧？”
何止是有问题，徐先生都不愿意再说下去。
“他们想要退婚，女孩子手脚不干净。经常性地拿走家中的私人财物典当换钱。虽然在古代，她的身份是一名妾室，但是她对于物质的欲望极度强烈。”
“那也不能退婚。”
翟仇果然是一个固执的男人，只要自己喜欢的人或事都会施于援手。
“强迫她离开，或者说是休妻。她回到茶叶铺之后，日子没有从前过得称心如意。茶叶铺的老板为那位大户人家的少爷出谋策划，在一天夜里将其投井，对外谎称自尽。可是投井而死的女鬼怨气极深，请了七七四十九天道场，也没能将其制服。每当人问起叶婉晴是如何投身茶铺，当家的男人就会说是在青楼买来的幼童，也算给自己完美的借口找一个合适的台阶下。”
“天啊，我更害怕了。灵界的传言最好离我远一点。”
迟恒的身躯瑟瑟发抖，仿佛那位女鬼就在身后静静看着他。他就快要失去正常的呼吸频率了，警报器忽然响起来了。一名来自监控室的要员，匆忙走进来检查迟恒的这台设备。
“咦，我就知道是你。师哥，我们又见面啦！”
迟恒一口气坐了起来，大口地呼吸着房间内清新的味道。
“你是不是放了柠檬味的空气清新剂？”
他闻得出来这种味道，在空气中起到提神作用的柠檬芬芳。
“如果你们不喜欢，我就换玫瑰花味道如何？”
翟仇也拿下呼吸面罩，认真地细细闻。
“我觉得还好，玫瑰味的也很好闻。”
“刚才他讲的那个关于灵界的故事太可怕了，我不敢再听下去。”
不过故事也刚好说完了，徐子齐的心理负担倒是没有那么地重要。他很轻松地往座椅上一趟，大口地呼吸着面罩内传送过来的纯氧。
“那个女孩，来世做正妻吧！”
“不可能，她已经是一个冤魂。”
所谓冤魂就是叶澜依在轮回之眼里亲眼所见的事实。穿着囚服一脸茫然，跟着牛头马面在押送的途中吃尽苦头，说不准接下来还有下油锅这一段插曲。
“少传播封建迷信啊！”
南宇真的提醒不无道理，可是来自内心的恐惧更加地具备真实。
“徐老弟，以后我们仨的安全都靠你维持着。”
徐子齐眨眼，表示认可翟仇的意见。
“我劝你们离灵界远一些，就算我是白昼精灵的身份，千万别跟局里的领导说。就当成没听见的故事吧。”
南宇真的话虽说得不错，可要怎样才能忘掉这一件令人恐惧的满清旧事？
“是她偷了黑魔的技能，自称紫睛。”
“原来如此。”
南宇真忍不住地迎合了一声，这个名字实在太好听。他在眨眼间便记住了，身为白昼精灵维持正义，听见这件事情也可以装作不知道。
“我曾与她交手，也亲眼见证了圣颜这项技能出生的一幕。”
难道求恩掌握的这个技能是从紫睛身上偷的吗，南宇真禁不住诱惑，继续想象了几秒钟。
“干嘛呀，你。”
“上道了啊，成魔只是瞬间。”
翟仇在威胁自己，宇真在刹那间反应了过来。
“既然金先生成功御己，我就没了留在地球上的念头。我觉得紫睛非常美丽，即便那只是女鬼的托胎。”
“什么女鬼，求求你们别再说下去了。”
迟恒仅剩的十五分钟，竟成了消遣娱乐的人间地狱。他太害怕了，故事也太好听，令人对美丽的往事产生流连忘返的情愫。
“我不说。”
“总有一天她会报复那些恶人，找回生命的正义。”
故事讲到这儿，突然间就戛然而止。翟仇意识到，宇真会在这段奇遇里时刻陪伴着他们，而非一个离自己远去的身影。
“对啊，师兄。明天你可以再来一遍，直到适应了太空舱里面的呼吸环境。我会在身后看着你们一步步地完成伟大的梦想。”
万一不小心进入睡眠状态，醒来时仍然能看见他。翟仇觉得来自宇真的照顾令人感觉很棒。
徐子齐昨晚做了一个很深的梦，有一个情节是紫睛正在向自己道别。他很害怕这位女子，很怕在执行行驶任务的时候会撞见她。所以，他故意带动了训练室的氛围，提前告诉迟恒将要发生的故事。这根本不是虚假的梦，而是真实的梦。梦见自己被紫睛请回家做客，梦见自己跟她发生了不可描述的那一次相见。他们喝着茶，聊着天。仿佛他自己就是紫睛姑娘的挚友。
“啊！”
再次从噩梦中走出来。
“徐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啊？”
“做噩梦。”
徐子齐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我没事，也不必怕她。”
梦里有一双紫色的瞳，仿佛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坐着，既然她是自己的好朋友。
记得上回跟她见面时，正在与黑魔纠缠，幸好已经炼成了第一技能水原形。黑魔和紫睛很像同一个人，也可以说同为魔道。只是如今黑魔的离开带给她一次重创，令她感受到了百年之前的那种痛苦。与之见过面的斗者都会被纠缠，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
恐怕不是了，而是另有他人的存在。胸中的正义感驱使着自己的念头不断往前进，思考也一层一层地加深着。再过一天，他就会完全放心不下她，进而去找到紫睛的一位化身。她与黑魔一般存在万种幻形，变成以后能被他们看见的那一位就是当时的化身。紫睛的变幻莫测是圣颜技能的一个优点，今已被求恩掌控大局。
他本以为再不会遇见她的一种化身，天真的想法简直是如影随形的。
“周小姐！”
他的第二场梦境才是来自现实的素材，而且也不愿意相信灵界遇见的任何一人。他们在灵界能够相遇的有缘人，半数以上是故事未了的鬼魂。
“天将降大任予你，徐子齐。你正经一点，好吗？”
“哦。”
刚才的那些话并非是自愿，而是被迫。周小姐回家了，他便无处可诉真情了。难怪会被这位年代悠久的女鬼缠住，也许今天下午她就会放手。
结束又或许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他已经命令她快点放过自己，否则将会出击惩戒。其余两个人已经完成训练，比他早一点走出这间密室。难道昨晚没有睡上一个好觉吗？
对于适合长期飞行工作的身体，依然适应了朝八晚九的学习模式。绝对不会有缺少睡眠的情况发生，难道自己的身后站着的人是紫睛，她跟随自己来到这里了？
徐子齐抬起肩膀向后面的墙壁张望，和淡黄色的墙面只有一米之差。
“你找我吗？”
他身后根本就没有女子，也没有人站在那里。恐怕是心态上出现了问题吧，更何况监控室有南宇真在坐镇，完全不需要害怕有外人接近这儿。
“呼！”
徐子齐闭上眼睛享受着清新的氧气，把想象当成了刚才吸入的空气一般，也悄悄地放走了一半。
“他刚才梦见的是周丹妮，刚交往几个月的女朋友，一位外国人。”
“在宇宙飞船附近，你也会发现其它飞船的痕迹。那是国外的宇航员经过这里的印记，就像阿姆斯特朗在月球上踩下的第一个人类脚印。”
“我说，那边还有外星人呢！”
求恩与他对视的时候，完全看不出宇真隐瞒了什么话题。不过是求恩先生的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训练室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每天回到家，看见的是吴小姐。幸好南先生你也住在我的家里，是你多有安全感啊。”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情况？”
求恩只是微笑，根本没有理会南先生的发言。他越来越想不明白，灵界的有缘人每天都在思考着什么，尽管连他自己也是一名被灵界召唤的精灵。
“每一艘宇宙飞船是经过摩擦大气层，产生剧烈燃烧之后的设计剩余部分。从科学的角度而言，我们需要做好防止高温的措施，穿戴比较单薄的宇航服。就好比，科技大厦设计的那套防护服有抗静电的功能。”
从黑魔离开的角度欣赏这番对话，一场正义之战终会取得胜利。
“我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