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梦魇
林先生渐渐走近那栋废楼的一层，从口袋里面拿出检测到迟恒所在位置的仪器，它会显示受害人所处的房间。斋藤天乙救出了其中的一位女孩，窗户底下的玻璃碎片证明了整个过程的发展。他此刻就被拘禁在废楼的第二层，从楼梯口数刚好是第三个房间。
“迟恒，你在里面吗？”
“林先生，是我。”
“刚才他来带走彩周的时候，为什么不一起逃跑呢？”
房间里面的男子选择表达沉默的态度。这是一个不可告人的新秘密，针对陈巍这些人的计划。只是他暂时不说出口，生怕被房间内的监控设备捕捉。
“你先走也行，我会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逃跑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我留在这里也没关系。”
“好吧，彩周会得到很好的照顾，也谢谢你的真心奉献。”
林先生转身就离开这栋破旧不堪的废楼。虽然此刻已经选择离开，但是却在走廊灯墙壁设置了隐形摄像头。放弃同伴的关怀是他向来做不到的事，做一个好男人必备心机。
迟恒似乎在哭泣，隐隐发出的哭声不是很响，隐约听见撕开纸巾袋子的声音。
“河秀，给你表现的机会来了。”
“我的伤还没痊愈，不用这样对我吧？”
“一个被绑住的男人，你解决不了那就太可笑了。”
河秀跃跃欲试的态度引起了实验室的警惕，这种警惕大部分来自甄薏的心态。天色渐渐地拖延至傍晚的昏暗光线，甄薏都眼睛里流露的是担忧与不安定的情愫。他的行动曾经帮助过自己，要不是自己看错了人，也不会害苦其余的同伴。
“如歌，他会不会受伤？”
林先生没能及时回答问题，此刻他正在那栋楼附近的一棵树上面坐着，观察着房间内的动态。
“这样我就放心了。”
她不是在打赌，假如陈巍能再变得体谅一些呢？
“把门打开吧，河秀。”
“刚拿来的钥匙，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废话少点。”
迟恒听见了钥匙打开门锁的声音，有意把松开了的手臂背在后头。
“陈巍，你这个叛徒，枉我信任你多年。”
“哎呦，迟恒。你怎么也有今日一劫啊。”
“坏蛋，亏你是还我的发小。事情过了那么多年了，你还在玩弄她的感情，你不配做我的朋友。”
他一拳打在陈巍的脸颊旁，打得陈巍呲牙咧嘴地笑着。河秀看见了这一幕，惊讶地不知该怎么做。
“老陈，你还好嘛！迟恒，打人是不对的。”
“那你把我们关在这里是对的咯？”
河秀急忙望向那一间被打碎玻璃的房间，这里面是空无一人的寂静。
“老大，那女人逃了。现在怎么办，她会不会报警？”
“别管了，小胡刚才已经去找她了。”
迟恒虽然没有他的文质彬彬，但是却容不下这位旧友特殊的关心。他趁着河秀一不留神，立刻跑出了这间监室，顺道给了这位小跟班一拳头。
“跑啦，斋藤天乙怎么做事的，都让他们跑了。”
“还不是如歌搞的鬼，别追了。”
河秀冷不丁地笑了一声，满脸写着阴谋诡计，你以为他想做违法的事情也不尽然。
“我在楼梯口设置了陷阱，等会儿鱼儿就会跳入网里。”
“什么？”
不想让甄薏得到取胜的先机，但他也不够狠毒。对于这位陪伴自己多年的发小，不需要用太多残忍的手段。
“师哥！我跟林先生走丢了，微信也联系不上他。不过我终于找到你了，哈哈哈。”
“南宇真，你这个傻子，啊。”
怎么样！
跑向迟恒的距离还剩十几米的距离，重逢就在此刻间，他却不敢再往前一步。
“是陷阱，师哥小心啊。”
“我好痛，快来帮帮我，腿疼。”
可恶的河秀！每天都做些丧尽天良的事情让林先生烦恼，今天又让师哥完美负伤。
“河秀，你给我下来。我有事找你。”
“没门，南宇真。你有本事就自己走过来救人啊，我才不会用腿下楼。”
河秀穿戴一袭斗篷飞跃走廊内的阻碍，二楼剩下陈巍一人在那。就在南宇真疑惑陈巍的去处时，河秀已经快速接近了他的位置。
“你是用飞的嘛，这么迅速。”
“傻瓜，再向前走一步就是陷阱。”
那他还算幸运地，完美躲过了面积庞大的危险地带。
“你知道你有多聪明嘛，为陈哥做事我还乐意传授给你一些来自异世界的技能。”
“你这人，好傲慢。就算我是傻子，也不会做出背叛师哥的事情。简单地一句话，我不会跟你一样作恶。”
坐在附近的迟恒依然孤身一人，陈巍也不敢轻易下楼。南宇真还在疑惑这些技艺超群的人们怎么会为一名毫不相关的同学卖命，林先生从树上徐徐落下。
“小子，你没看见我的影子吗？”
“如歌，我不想揭穿你。幸亏我还愿意叫你一声师兄，就算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
林先生不来理会这个人，也不打算把他的所做之事放在眼中。
“陈巍，现在的你一无所有，如果不去救迟恒一命……”
“我知道。”
他对迟恒保留了一份难以割舍的兄弟情义，很难与之彻底分割，所想所得也是结结实实地赖在甄薏的身上，最好他能在事情败露前尽快恢复清醒的思路，好好想想应该怎样对待亲近的朋友。否则将要一无所有的男人就是他自己。
“我知错了。”
“滚开，没有心的人是你吧。”
如歌拿出棉布替迟恒包扎流血的伤口，沉默地合上疲惫的双眼。他回了百年后的实验室，因为只有自己就知道，没有甄薏一行人的创业就没有幸福的生活。之所以决定帮他们走出困难，出自内心的一片真挚，却被那个伤天害理的男人全然辜负了。
“陈巍，你做得太错了。”
一双明亮的眼睛盯住这一切。
“林如歌，你还好吗？”
如歌忽然睁开眼，看向那双参透所有的眼睛。
“姐，我好累。”
那双臂膀紧紧地搂住，亲爱的弟弟。温情的相拥使他恢复战斗下去的动力，敛去澎湃的悲伤。
“林先生，他们在回家的路上吗？”
“陈巍已经正式向迟恒道歉，没事了。只是迟恒的腿伤需要治疗，恐怕要住院一段日子。”
甄薏放下手机，朝门口跑去。当下就看见陈巍低垂的睫毛柔顺地倒映在一侧墙壁。
“你对我承诺的事根本做不到，还是算了，不合作。”
“我真的错了，甄薏。你能原谅我是最好的结局。”
她向前奔跑的背影稍做停顿，又开始了前进的节奏。陈巍停留在原地张望，把手臂放在走廊的栏杆上，低着头陷入沉思。
“那时的我还以为，你已经爱上了他。”
毫无保留的爱情永远不会重蹈覆辙，只可惜他对迟恒的爱不像对她的爱那般仔细。
永远不会。
医院吊顶的灯光非常强烈，躺在病床上直视那盏走廊灯大灯，眼睛完全睁不开一丝一缕的宽度，只好静静地眯着。
“伤筋动骨九十天，躺着就好。”
“唉，陈巍真像一个疯子。”
叶小姐坐在椅子上偷笑，不时地还望向彩周和南宇真。宇真今天才知道实验室的对手有多么强劲，一如既往地奋斗着也会遭受莫名的欺侮。
“河秀很凶啊，你们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呢？”
“武器就在口袋里。”
他伸手往里面一掏，果然摸到了一只圆形的暗器。给他十个胆子也不会伤害别人，就想保全自身。
“怎么用呢？”
“我给你示范一遍，看仔细点。”
飞刀在叶小姐的指示下，往高处飞去。她拿出一张纸巾往上方一丢，纸巾被四分五裂地撕开来，伤得片甲不留。
“它会杀人的！”
“对人而言，那只是强劲的风速。”
嘻嘻。
吴彩周在旁边笑着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什么话也没插上一句。
“河秀对我说了个秘密！”
什么秘密？
“用来困住师哥的武器叫做金线，是用金子织出来的渔网。”
“一定是价格不菲的东西，才配称作秘密。”
彩周若无其事地点着头，仿佛看穿了河秀的本质也看透了感情的奥秘。此时她觉得灯光太强了，不得不站起来走两步，看向地面的反光。
“回家吧，甄薏会在这陪着他。”
彩周看到迟恒的伤口仍然在滴血，心里也放不下这位战友，走下楼买了一篮子水果存放在床头柜的空处。
“沈真回家乡了。从今晚开始就没人陪你玩了，来七层办公咯！”
“那太好啦。”
南宇真显得有点兴奋，但却高兴不起来。毕竟在实验室能说说话都知心人，不幸地负伤住院了。
“明天见！”
这回，叶澜依终于明白那台多出来的电脑是用来干嘛的。原来还想将其占为己有，现在不想了。
“晚安。”
今天晚上，注定又要彻夜不眠。为了跟河秀战斗，实验室的工作进度确实落下了一大截。
“我加班。”
“我们一起加班吧！”
彩周的笑容更多了，比午后的惊魂一瞥来得温柔而深刻。
七层办公室，灯火通明处。
“陈巍，甄薏给你安排了什么工作？”
“我们聚餐的时候，也顺带着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他希望我能跟叶小姐一起合作，请问你是她本人吗？”
当然是了，只不过人家现在有些不愿意承认的苦恼。她不愿意跟一位不曾相识的新员工多说，原因只是工作内容的复杂性，用语言表达太浪费时间。
“哦，我是她本人。”
“她说我的眼光不错，能给实验室拓展版图立大功。”
“嘿嘿。”
吴彩周不禁笑了一声，温柔的气息笼罩在这里有片刻时间的停留。
“我喜欢吴小姐的诚实和善良，她跟以前的甄薏很相似，所以我才会说这样的话。”
“真是怪了，从小到大我的朋友们都是诚实而善良的人。陈巍，你让我太没话讲了。”
“好了，澜依。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应该怎么做啊。”
他看不见的表情都僵硬了。叶小姐的巧言令色还真是别人想不到的才华啊！
“我知道很多熟悉的朋友，他们都适合做宇航员。所以，打算在学校的资料信息库里寻找合适的人选。”
“这件经不起磨蹭的小事，甄薏早就完成了。”
咳，一时间陷入无语的状态。
“我想替她分担一部分，可以吗？”
“当然好了。”
如果不是吴小姐趁火打劫，陈巍就不能在办公室继续待下去。他将会被某个人直接气走。
“本来我想说，你去收拾迟恒和南宇真的房间，会倒垃圾就好。”
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我不想打扰你们，电脑上都有这些可用的资料。”
现在恢复平静的单间，听不见刚才大声喧哗的人们在做什么。只有吴小姐的音响内传来清晰的录音，都是些参加测试的同事留下来的珍贵资料。陈巍必须参加一场具有相似内容的培训才能胜任工作。现在甄薏还未发话，公平公正的条件也没有及时地达成。彩周心有余悸地思考，关于她的入职也没有经过任何同事的批准，缺少了公平的条件。
“怎么说才好呢，彩周跟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和迟恒比起来，你也少了点实战经验。陈老师是你们的父亲，有空你可以找他帮忙啊。”
“行啊，你不介意我在这。我很开心。”
他在背着光的座位宁心静气地做，倒是不像叶小姐拿别人开心。环境越是沉默，工作进度也就前进地越快。叶澜依提到的关键问题，下次可以续谈。
“叶澜依，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低调。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可以吗？”
“你这坏人，倒是拿出来看看啊。”
他不理趋于害怕地声音，从背包里面掏出一件别人见所未见的宝贝。当然来源于林先生那个团队，绝对不是出自自己的创意。在他们平时的学业和工作范围以内，原本就接触不到这些未来世界的东西。
“微型钛弹。它不会爆炸地很彻底，但是它能解决一些棘手的障碍。比如，炸开实验室的保险柜。”
叶小姐的嘴型因为过度惊讶，而变形了。它和这个钛弹的形状相同。
“嘴巴张这么大，干什么？”
“你怎么会有这个呢？”
“河秀是林哥师父的徒弟，两年前脱离了他们。你认为我们的生活很简单，其实并不是你看见的那样子。这是河秀让我随身携带的工具，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开这件办公室的大门。”
“现在你已经进来了，这东西就充公，怎么样？”
陈巍答应地非常爽快，没有半分迟疑。叶澜依将信将疑，谁也没有使用过这颗钛弹，怎么说的清楚呢！
迟恒现在躺在医院里，甄薏姐在照看，甄月也是忙前忙后地把实验室的资料收集一遍，以免要用的时候找不到。
“陈先生，感谢你照顾胡常逸。他今天回宿舍了，那之前几天都假日都是住在你家里吗？”
“不是的，他住在郊外的别墅区。那是我父亲的房子，平时都不会住在那儿。尤其在这段时间，他都会住在自己家备课。”
事实水落石出，可是胡常逸不像是轻易被迷惑的男人。大概这就是实质上的背叛，对象反倒是讨人厌的陈先生。彩周不愿意把身边的朋友当作敌人，他们的本质都是和自身融为一体的和善。
“我发现有一道题特别地适合你，愿意一试嘛？”
“你告诉我吧。”
飞行大作战。
“噢，考验驾驶飞机的能力。我在大学时期考过证，驾驶过程应该完全没有问题的。”
难得他这么诚实可靠，甄薏的眼光也没看错人啊。
吴小姐在心里偷偷考量着这位新同事的举动，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还有一个问题，胡常逸为什么走得那么快？”
陈巍点开手机内保存的一段珍贵视频，视频内发出了奇怪的嘈声。
“特制的的鞋子。叫做秤麒，它和麒麟一样跑得快。”
令人大开眼界啊，看到那只手机保存着更多的视频资料，澜依的思虑跑到九霄云外去了。甄月在房间睡觉，偌大的厅室内只有苦苦熬夜的三个人清醒着。
“胡常逸非常厉害，他师父是谁呢？”
“柳辛。”
这位新晋职员比其他人懂得更多，无妨他成为万人追捧的颜值偶像。上晓天文，下知地理。
“我明白了，难怪甄薏会喜欢你。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
“见笑啦！”
吴小姐的脸色也随之改变，不禁为陈巍的见识感到钦佩。之前遭遇的事情，大约是自己没有做出正确判断。不过迟恒还留在医院，她不想在别人受伤害的时候，夸奖做了坏事的队友。
“原来每个人都有一片属于自我的天地。陈巍，你真的应该学着做一个像甄薏姐姐那样的好人，让她喜欢你。”
他若有所思地中断了这句对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似的清晰。
“过去那些事情和难破的题，我都当作是在做梦了。陈巍，你的兴趣可以帮到我们。”
“我也乐意效劳。李承志明天就要回到实验室，你可以给他安排几道测试题。”
他说了什么！
“李承志？”
“他来做什么。”
实验室又多了一位智商过人的选手，叶澜依感觉紧张的情绪攀上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