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朝暮
闹钟响起了，叶澜依醒来便发现了忘记关机的老毛病没改，彩周也躺在桌子上睡觉。更离谱的就是躺在椅子上，把双脚搁置在桌面到那位新同事。
“哎，起床啦！二位。”
“哈。”
陈巍首先被嘹亮的声音唤醒，澜依感觉到他还在迟疑睡在这里的原因。再看彩周，已经睡得很深。还没醒过来看看周围的环境是什么。
“吴彩周！”
睁开困倦的双眼，女孩揉揉眼角的残余，起身向着洗手间的方位走去。
“欸，我这是在哪里？”
“昨天加班到凌晨三点半，你忘了啊。”
吴彩周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表示自己认可的意愿。
“陈巍不也来了嘛，他还说李承志今天会来的。我们就快点准备房间，安排测试题和主考官。”
“我想好了，找甄月来主考就好了。”
非常恰当的回答，她们可以参与其中。既可以不做旁观者，也能积极地参加实验室安排的工作。
“凌晨时分，我就想好了。测试题目就叫做我是修理工。”
彩周觉得自己的大脑仍然处于疲倦的状态，肯定不能圆满完成任务了。叶小姐看穿了这门心思，直在洗手间门前不动声色地翻看这道测试题的资料。
“叶小姐，你在看什么东西？”
“备案，我是修理工。”
不会是让人去修理电脑，也修理水管的游戏软件吧。陈巍很疑惑，实验室有那么多值得选择的测试题，她们怎么偏偏选择了这一题。
“你想多啦，下午和晚上的测试分别为建筑师跟不倒翁游戏。”
“这个不倒翁游戏不是迟恒挑战过的吗，怎么又选上了？”
迟恒体验过不代表其他人就失去了相同的机会。澜依很快会公布测试的标题和房间号码，这是毋庸置疑的结果。
“李承志来了嘛，现在是早上八点半。”
“他发信息告诉我，人现在就在十五楼等候了。”
找甄薏办事不仅提高了效率，也拓宽了朋友圈的纵向范围。至于陈巍跟她的关系，才是真正的过去式。
“测试即将开始，请问参与游戏选手到位了没有？”
李承志在走廊呼唤甄月的名字，被他们的耳朵抓个正着。
实验室号码1305，请尽快就位！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彩周心中的负担忽然就沉淀了下来。不需要做其它作业，仅仅是欣赏同事的作品。游戏的环节十分轻松，找到房间里各种仪器的问题将之修理，修好的个数越多，得分也就越高。以此类推，得分最高的参与者，可以争取多余的时间去做下一个测试。
“假如我是男生，就可以理所应当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难道你喜欢修理家具吗？”
吴小姐这回的态度，马上换成了摇头的状态。
“彩周，我观察陈巍，你观察李承志。”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李先生嘛？”
澜依嘟起了嘴唇，给人感觉非常不满意。彩周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说错话，弄错了朋友喜爱的对象。
看来那个人不是李先生，她喜欢的另有其人而已。也许是陈巍吧，她做出如此的猜测。
“澜依，李先生修好了钢琴，茶几和门铃，现在离游戏结束还有九十分钟。”
“唉，陈巍这个笨蛋连窗户都推不动，别提那个巨大的沙发了。累得满头大汗，他真的不愿意输给任何人。”
身手敏捷的男人占了上风，证实了陈老师喜欢李承志同学的理由。谁不偏心一个灵活又机智的好学生呢？
本场测试的败方必定是陈巍。在无人施予帮助的情况下，李承志的速度快人一步，办事效率也提升地更高。
忽然间，一个许久不见了的名字，跳进了彩周的视线范围。翟仇的墨镜很难修理，必须在橱柜里仔细翻找，找出大小合适的螺丝。这段过程所需的时间，李承志耗费了十二分，对此刻的生命价值而言是一种极度的浪费。不然，他就会很快去修理好彩周的窗帘。
“接着他们将修理完成的物品带入房车，进入旅行模式。”
“我也想去周边的其他城镇旅行。”
游戏时间剩余二十分钟，陈巍完成了七件，李先生在修理第二十二件物品。吊灯、马桶等等家具的问题全部解决了。他即将获得整整三十分钟的时间余额。
“完美结束！”
澜依记得上回开启的不倒翁游戏，制作材料一直没有搬走，房间的号码牌倒是换掉了。房间内放着十六个朝各个方向东倒西歪的不倒翁模型。
“我想提前把不倒翁游戏打开，下午的测试题实在太难了。我怕陈巍会抗议比赛结果，到时候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此类的考虑不一定不具备科学意义。二者体能的差异巨大，测试结果不能被记录和备案。
“不倒翁游戏是最公平的，我们可以亲身体验一次。”
彩周的评价令叶小姐的判断偏向秤子的另一边，游戏房的门被指纹锁打开。
“何咏威擦掉了灰尘才回家，先检查一遍通电的效果。”
果然，一通上电源的“不倒翁们”就开始运行，上下起伏的同时还会大幅度地左右摇摆。各式设备的运行保持正常。
“摇摆的幅度越大，挑战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小。这项测试的实验非常成功，甄薏检查测试记录时就说过，这项测试是会被实验室载入史册的宝贵资料。”
似有若无地点头。彩周不敢轻易尝试这一项目，略带危险性的不倒翁，随时会把参与者甩在地上。
“适合分手以后的人们，摔得越狠，忘记的时候也很彻底。”
“这也是她会让迟恒参与这项测试的目的，这么说她，目的性真的很强。在现实生活中，甄薏姐姐是实验室里最温柔的女孩子。”
这也是事实的一小部分，向来不是工作内容的中心部分。记得迟恒上次在这间房子里七歪八倒地寻找可用的线索，完成了分手的对话顺利成为新员工。人们在落难的时候，才能找到适合自身的对白完成艰巨的任务。
他说，过去的恋情才是真爱，现在进行时则是对过往恋情的缅怀。
“我听说，他暗恋过甄薏。暗恋都是刻骨铭心的恋情，否则第一次的暗恋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们禁不住你一言我一语地唏嘘着，时不时地发出由衷的感叹。
“如果我是迟恒，就会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对她告白。先不管人家接不接受，适当地表现自己的心意让她知道。”
“可是假设你是一个男孩，也会这么做吗？”
假设就像没有结果的恋情，它就是一段暗恋持久战的开头。结尾的样子对每一段爱情来说，在人们的心里千变万化。
“第二年，甄薏就嫁给了陈巍。迟恒也告别了长达三年的暗恋生活，不再提及某件事。甄薏当年吃了不少苦，没少给别人冷落。最后也不是跟老陈离婚，从结婚到离婚不过四五年。”
彩周收拾地面的手突然停止行动，朝监控室的玻璃后面看去。一封信，收信人写着迟恒二字。
“澜依，我觉得今天不该来这个房间。你看我又发现了什么好看的东西？”
叶小姐也看见了收信人的名字。
“两个人不会是暗恋转为明恋了吧？”
敢于正大光明地对他人表白，是会面临被逐出实验室的下场，甄薏此举太不够地道了。
“钥匙在甄月手上。”
不能敲开玻璃的阻隔，成为了读懂这封信最大的阻碍。无人不懂，除非这单纯是一封感谢信，关乎兄弟情义上的来往。
“陈巍不可能进去过。”
彩周的疑虑越想越复杂，心潮澎湃的感受无法没收。简直能够感同身受迟恒的想法，甄薏姐姐相貌出众的优点，不是其他女孩能够与之攀比的素材。一个女人只有具备了温柔贤淑和端庄优雅两种美的姿态，才值得拥有一种叫作风情万种的高傲气质。
“被曝光之前，我们什么都不要说出口，就当作没看见这封信。”
叶澜依说得十分笃定，确保她们能够保持相同的目的性。这间房的大门再次合拢，又成为了悄无声息的密室。获得第一项测试的成绩后，陈巍坐在餐厅的一角享受惬意的时光，另一个参与者与他同在。
“你说两个结果相差地也太大了，我非常认同。有些工具也很难找到，我不相信本场测试的结果。”
“我修理的东西全是大件的家具，当然会不同。”
不为结果而奋斗的，才是强者。陈巍或许能认同这句话的深意，李先生反而习以为常地把所有东西都一视同仁。
“细节决定成功。”
陈巍微微一笑，表达了自己选择认可的同时也产生否定的意思。两人在思想和观念里有巨大的歧义，也是李承志选择融入甄薏一派的缘由。
“她们调换了测试题目的顺序，我们都要步入那个人的后尘。”
是谁呢。
“迟恒，还有不倒翁游戏。你期待吗？”
李先生小呡一口，针对陈巍的严谨态度给予礼貌的微笑。
“我还没猜到今天对战的人，那个人竟然会是你。说到底，是我没想明白。”
历史上，两兵相接，必有一伤。
可是今天的结果让双方各自受伤，不是一个完整的节点。
“下午进行的测试是不倒翁游戏。二位都做好准备了吗？”
李先生赶紧点头示意，而另一位却不言不语地沉闷着。
“陈巍，因为你修理的家具非常巨大，所以有适当的加分项。”
“那我的成绩是？”
得八十分，暂列排名系统的第二名。第一名是李承志。
“我说明的对象是你们在第一场测试的成绩排名。叶小姐暂时排在总分第一名的宝座，她第一次的得分只有七十五分。”
陈巍总算展现了惊喜的表情。暂列第二名，已经是一场胜利的巅峰。甄月来得及时，像风一样来去自如。她说的话给面前的二位带来了春风般的温暖。
“感谢你，甄月。曾经我爱过甄薏，现在我要学会爱所有人。”
哪怕他不是娇生惯养的孩子也有资格获得同事们的尊重，也将给予其他人应有的尊重。在这之前，他的所作所为还谈不上一丝一毫的尊重。
“我是说，假如上天给了我这次机会，我就一定会珍惜。”
李先生不禁落下了真挚的泪花，在人生的道路上究竟会有多少选手和自己竞争呢？
虽然陈巍的成绩不如从前一般带有冲击性，但是从感情一面来理解他是善良的本性。
“我很惊喜，竟然是第一名。难怪陈老师总说胜利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礼物。”
甄月从监控镜头里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陈先生，即使从小到大都是从她在这个特殊的角度看待陈先生的所为。
“谢谢你，承志！”
陈巍很久都没有机会留下感动的眼泪，一直生活在误解他人的视角里面。
彩周站在餐厅门口，默默地观察着他们发展到现在的一举一动，保留了秘密的自己仿佛像一个无法表达情绪的机器人。当然是忍不住会说出口的，任何事例都摆明了事实。
“我和澜依检查了房间，没有问题，可以马上进行第二项测试。”
“好的，彩周。”
现在是BJ时间十一点三十五分，有人退出了稍显拥挤的小餐厅。叶小姐也在附近走动，就从刚才的角度张望小餐厅内部的情况，时刻紧张的神经能清楚地感受令人不安定的情绪就在周围笼罩。陈巍虽然嘴上说着放弃竞争，其实想用另一种方法讨回属于他自己的财产。
“怎么样，野心勃勃的男人你体会到了吗？”
“没这么快，今天才刚开始比赛，不会很快出结果。”
叶小姐听到这种话，放心地躲避开一行人的视线，假装不在场。要让一个狼子野心的男人承认错误，实在非常困难。真正让他低头的关键是迟先生被谋害的过程。俗话说，真正能看透人心的只有另一个人的心。
“千万别让甄薏姐接近陈巍，听到了吗？”
“我知道了。”
虽然彩周还不是特别能理解，叶小姐说这些叮嘱的主要意思。但是，她可以尽全力保护上级领导的安全。
生活不是一面透明的镜子。她们从头看到结尾，为了看清的东西不是表演者的台词，而是反射在自我世界内的一些经验之谈。吴彩周的眼睛很清澈，看见的都是干净而洁白的事物。
实验室号码1809，请尽快就位！
本场测试的题目——不倒翁。
这个游戏的题目代表了每一位男性，不倒翁的特点是需要人类克服的东西。十六个不倒翁的扶手都粘贴了完成一场恋爱的对白，可以自由选择的空间很多。
“谁先上马？”
陈巍自告奋勇地冲在前，把李承志落下的目的展现地淋漓尽致。在其他人的眼中，这样的行为十分清白。或许他本身带有强烈的侵略性和攻击性，主要寻找一个适当的途经来宣泄。而事实的正面都是自告奋勇所诠释的美好，隐藏着别人难以询问的另一面，即黑暗面。
叶澜依害怕的事情就是发泄心中的不快，人类的黑暗面不像身边的吴小姐，也不是李承志。少年老成，在上一项测试报告里她这样评价陈巍的竞赛过程。
比赛程度越来越困难，坚定的东西是参与者的双手和心态。
甄薏不在实验室，无人可以制服陈先生的不坚定，这一点谁都可以看清楚。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我是说，你的怀疑就是可怕的东西。”
吴小姐的意思阐述地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