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随心而动 之 愿望 派对领导
在我们旅行的最后一天,我对斯塔维斯有了更清楚的了解,这件事,或者说这件事的一个方面,多少使我感到震惊。斯塔维斯跨坐在亚塞特河上,离河水汇入大海的地方只有几英里远。我以前就知道这一点,但面对现实又是另一回事了。亚赛斯河不过是一条昏昏沉沉的蠕虫,但在它的口处是海洋,那里的闪光就像某种巨大的破碎的镜子的十亿个碎片。我以前从未见过大海。
它第一眼就令人震撼和畏惧。我相信,有许多旅行经验丰富、心胸开阔的人,对海洋已经习以为常,甚至不记得自己第一眼看到它的情景。我在距离极其寒酸、偏狭的克雷斯登镇二十英里的地方,平平淡淡地进入了一个寒酸、偏狭的成年时代,既没有游历过很多地方,也没有开阔的心胸。那几乎无边无际的大海的景象把我吓得魂飞意散,那种瞬间的感觉与其说我觉得自己不足,不如说我觉得自己不存在。我发现自己每隔几分钟就偷偷地看一眼它,以确定大海是否真实,是否还在那里。反复几次确认,的确,还在那。
现在至少你可以在霍夫河上走。早在普夫人和她那蟑螂横行的茅屋的度日的黄金时代,我对大海的存在本身就有一些喋喋不休的怀疑。就好像我一直在等着某个人去承认整个可笑的“海水和咸水区”是吓唬孩子的故事。大海就像魔法和龙,或者和平与自由:它们对我来说都是神话般的虚构。但它就在那里,无边的巨大,生机勃勃,还貌似洋洋自得地不断闪闪发光。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我经历了一种你可能称之为,内心世界观突然遭到彻底颠覆而产生的难过的折磨。
斯塔维斯本身并没有帮上忙。这条路慢慢地把我们带进了一片白色灰泥建筑的连绵不绝的地方,这里的人口包括了你能想象到的所有种族。这里是一个挂着丝绸的切拉特商圈;还有一些我只知道——而且很古怪——的雪民,他们来自比我所知道的任何地图都更北的地方。他们出售海豹皮,然后成袋地购买铁矛尖。带着难闻的okanthi的维罗纳牧人,与德拉纳的白银商人,以及Mesorian的玻璃商人擦肩而行。大海吸引着所有的种族,他们在斯塔维斯会面,以物易物,用十几种语言和一百种方言计算自己的盈亏。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是这个伟大的文化大杂烩中的一员。只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渴望克雷斯登那种熟悉的琐碎。
我们穿过这座城市的时候,天空突然间就变黑了。直到云层变成紫色的漩涡,在电光的照射下裂开。下雨的时候,我躲进马车,盯着后面,斯塔维斯的国际交汇地区去寻找庇护和栖身之处。雨滴在帝国新铺的人行道上溅起的水花高达半英尺。
帝国队来到这里才8个月。奥尔戈斯向我保证,在这段时间里,除了物价上涨,税收和士兵出现,钻石帝国看起来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跟强大,帝国自我感觉也非常良好。除此以外,大家的生活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民众通过提高鳕鱼、鲱鱼和旗鱼的价格来适应新生活。真正感觉比以前更糟糕的只有常年做远途贸易的伙计们,当然还有非常贫穷的人。因此,斯塔维斯用惯用的经济手段,几乎让每个人都很高兴。至少是所有比较重要的人。
我们在进城时被拦了两次,但就连我也看得出来,这种危险只是流程和手续上的。只有我的一些愚蠢举动才会让我们陷入麻烦。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我们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那些沉默寡言的卫兵那里。他们对我没有兴趣,对此我不禁略感冒犯。但在对帝国的行刑惯例进行了片刻反思之后,这种感觉就过去了。等到奥戈斯给街道起了个名字,士兵们正带着几乎不加掩饰的冷漠挥手让我们通过。那天晚上,我决定举起一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啤酒,向哈维斯·利夫森指挥官致敬。
进入城市后,这支队伍以一个单位策马前进,武器藏在马车里。Renthrette把马的缰绳拴在马车后面背上,爬到我身边,热情地嘟囔着不同的建筑风格和华丽的海鲜。上个星期,她每隔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向我抛来一副干瘪厌恶的表情,我试着给她一个眼神,但我的心不在这上面。当她沉浸在被雨水淋湿的风景中,或者和提着篮子的街头孩子们为进口芒果讨价还价时,她的眼睛闪闪发光。这种转变令人震惊。她微笑着和我说话,有一次她真的说:“你似乎在奥尔戈斯的指导下取得了许多进步。威尔,你学得真快。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或建议,请尽管开口。”
我盯着她,说不出话来(这不是我经常发现自己的情况,你会发现的),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在我们上次在冰天雪地的荒原上逗留之后,还能得到伦瑟瑞特如此阳光般的友好。但很快我就明白了,让她如此高兴的不仅仅是这座血腥的城市。
“她现在只是在放松,”当我追问他这件事时,奥戈斯说。我们在等着穿越亚塞特河,季节性的雨水让河水涨得像一条吃饱了的蟒蛇。河上的桥梁要么完全被淹没,要么像海蛇一样,变成了疯狂的小走道,在河中蜿蜒出入。我们只能用漏水的浮船渡过去。
“但她为什么放松呢?”
“她在这里很舒服,”奥尔戈斯说,“也许她觉得她必须——我该怎么说呢?-现在她不那么坚持己见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奥戈斯的嘴唇上挂着一丝微笑。他在回避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好吧,欧戈斯,”我痛苦地打断他,知道他在犹豫。“别告诉我,看我是否在意。”
“好吧,”他笑着说,“我想你会自己想明白的,等我们今晚和派对头儿见面的时候。”
就这样了。她在为她的大人物情人练习自己的魅力。她再也不需要挡我了,因为他会为她这么做。尽管故作姿态,她终究还是会依靠男友的剑臂。但并没有失去一切。现在,趁她放松警惕,我要用自己的方式迷住她的心。我会展示我的智慧、洞察力和敏感(这是我必须假装的最后一点,但这在以前奏效过),她会为我倾倒。再给我几天时间,伦瑟丽特就会觉得,这个“派对老板”和成熟的威廉·霍桑相比,就是一个令人尴尬的、令人恶心的恶棍。
尽管如此,那个能碾碎骨头的恶棍形象还是让我有点冷静了下来。我特别不想发现自己有骑士风度地和一个七英尺高的笨蛋比武的时候,再去求她救命。我曾想过向帝国近卫军告去发“派对领者”。也就这样想了两秒,即使对我来说,这似乎也有点不太正当。看到了吗?和这些怪物们在一起才十天,我的判断力就已经被他们可笑的原则所蒙蔽了。
也许是因为伦瑟丽特放松了自己的拘束(事实的确如此),总体上显得和蔼可亲,美艳动人。我的确不太想和这的伙人分手。一部分是因为奥戈斯的咧着嘴笑,一部分是因为米托斯对我的存在有着高尚的宽容,一部分是因为加内特没有在我的床上用斧子砍我,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斯塔维斯有温文尔雅的、色彩斑斓的人民、帝国的卫兵和浩瀚的海洋,想到这一切,更加觉得自己的浅薄渺小,无法离开他们而独自存活。相比之下,这群人感觉就像老朋友一样。嗯,至少有点。也许我会和他们一起旅行,直到我发现一个由喜欢戏剧和打牌的低能儿组成的宁静国家。我想,在我做决定之前,我至少应该见见他们的“聚会领者”,听听他们的计划。谁知道呢?也许做个冒险的百灵鸟能找到发财的机会。
房子位于一个富裕的郊区,屋顶是蓝色石板的,窗户是玻璃的。点缀着古老贝壳的灰色石质建筑与克雷斯登摇摇欲坠的废墟截然不同,就像铺着石板、水沟的街道与克雷斯登破败不堪的小巷截然不同一样。在街角,有两个男人在卖蜘蛛状的螃蟹和硕大的龙虾。奥尔戈斯对蒸龙虾很感兴趣,但我看了一眼一只古董蓝色怪物的巨大爪子,就下了几个银币赌,谁想把它从水箱里捞出来,这只怪物就会抓住谁的胳膊。
当我们把马套在马厩里,卸下马车时,米托斯对我说:“由于我们离开克雷斯登的时间比预期的要早,派对的老板没料到我们会来如此之早。我不确定我们面前任务的确切性质是什么,但如果你想跟我们走得更远,我可以代表你说话。当然,除非你有别的主意,是吗?”
“没有,”我不确定地嘀咕着,“我没有别的计划。”
实际上,我根本没有考虑我的计划,因为米索斯和其他人对他们无名领导的崇敬之情开始让我产生共鸣。我那略带怨恨的不感兴趣很快被好奇心所取代。无论我对我的同伴们有什么感觉,我都无法避免这样一个事实:他们是一群相当不同寻常的人。一旦我勉强承认了对他们的尊重,我就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把他们显然如此敬仰的老板的面孔弄清楚。当我试图从加内特那里得到一些关于他们在城东的任务的信息时,他告诉我,他不在乎他们在做什么,只要“老板”认为这项事业是值得的。他一脸沉思,我开玩笑地打断了他的情绪,问他是否愿意为他如此尊重的老板献出生命。
“毫无疑问,”他立刻回答。
真是白痴。
雨又下了起来,突然一阵乱雨,我们急忙进屋,跺着脚,抖着斗篷。我听见楼上什么地方有脚步声:聚会老板?当我们进入昏暗的走廊时,我的心跳加快了一点,但米托斯只是转向我说:“威尔,我们先单独和老板见面,然后再邀请你进来。”
我无言地点了点头,他们让我站在那里,听着雨点打在屋顶上的鼓点声,琢磨着这次我把自己卷进了什么境地。
他们一个接一个吱嘎地爬上木楼梯。我推开一扇门,走进一间只有几把椅子的空房间,等待着,听着头顶上无言的低语。
他们走了五分钟。也许还要多一点。感觉就像一个小时。然后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米托斯出现了,向我招手。我的心立刻又开始扑通扑通地跳起来,我跟着他走了上去,收腹(这可不是小动作),挺起肩膀。
在黑暗的楼梯顶上,一扇门半开着,从门里可以传出轻快而温和的谈话声,一直传到楼梯平台上。米索斯现在只剩下我头顶上一个笨重的剪影了,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我还没跨进门槛,就听见他在介绍我的时候说了我的名字。我竭力装出坚强而沉默的样子,向四周扫了一眼。
房间很小,也没有窗户,房梁上挂着一盏油灯,灯光泛黄,阴影是黄褐色和琥珀色的。Garnet、renthree和Orgos坐在一张桌子旁看着我,另一边站着一个穿着蓝色棉质长裙的姑娘。我瞧见了她的黑眼睛,以为她是女仆,隐约以为她要请我喝啤酒。我环顾四周,寻找聚会管理者。
我迅速转身看他是否在门后。他不是。我回头一看,那个穿蓝裙子的女孩说话了。“威尔,欢迎你到斯塔维斯来,欢迎你到我们公司来。我是莉莎,当选为集团的领导。”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她,嘴张得大大的忘记合上。她看起来只有大约15岁,而且她个头也很小。比我还小!她的头发又长又黑又直,有着远东民族那种小巧优雅的五官和橄榄色的皮肤。她就是我误以为会给我端啤酒的女仆。天啊!
但这已经离题了。当这一点像一个帐篷钉一样敲进我的脑袋时,我真正在想的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威尔,伙计!你一定是在开一个大玩笑。这可能是你聚会老板的女儿,甚至是他的小情人,但是……接着,我看到伦瑟丽特会心的满意的目光,我知道她,确实是他们公司,聚会或者派对的老板或者领导。
她向我走过来,一本正经地握了握我的手,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脸上的惊讶表情。
“很高兴见到你,威尔,”她说。她的声音一点口音也没有。我并不是说她的声音没有任何特殊的方言;它完全没有口音。我可以听她讲上几个小时,却不知道她从哪里来。
“什么?”我说。
“莉莎,”她微微一笑,提示道。
“对。”我木讷地嘀咕着。盯着她看了那么久,我的眼睛开始刺痛,所以我故意眨了眨眼睛。
“你有兴趣加入我们吗?”她平静地说。
由于某种原因,这个问题给我带来了一种不确定的恐慌混乱,因为我试图把这个女孩塞进画面里,然后得出一个结论。
“好吧,”我大胆地说,“我不了解加入的事,但我可能愿意和你一起旅行。算是部分同意吧。有点距离。比如我先跟随你们干段时间,比如说。”
我真的要把自己托付给这个娇小的女人吗?几乎没有。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可以和她一起享受几个小时的跨文化娱乐,但跟着她?尊重她的话,听从她的命令,把自己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不太可能。尽管如此,我不可能指望有一个看起来更温柔的领导了。而且我对伦瑟丽特的一个假设理论似乎确实完全落空了。我太高兴了,想跳起来。
“好吧,”我打破了沉默,继续说道,“这位米索斯说我也许能跟在他们后面,我想我能帮上忙。而且,呃,我真的可以离开帝国一段时间,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我不确定我是不是那么渴望回到克雷斯登。同时, Stavis。我的意思是它看起来真的很好——海鲜、多样的建筑等等——但它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城市。你知道我的意思吗,亲爱的?我知道你们都玩得很开心,但我呢?一开始酒喝多了,而且一路上……”
我看到了加内特震惊而愤怒的眼神,意识到我已经以一种亲密的方式搂住了莉莎的肩膀,而且,在告诉她我对这件事的感受时,我充其量是漫不经心的。我愣住了,重新集中注意力,喃喃地说:“可是……呃,如果你不介意我旁听你们的讨论,我将不胜感激。我担心的是,目前我对你们来说可能是帮倒忙而不是帮忙。解救我然后带我来此,我已经欠你一个巨大的人情了。”
看来我没又说错话。她又笑了——解除了戒备——请我坐下。我照她的意思做了下来。其实无论她长得是否漂亮,我都必须照她说的做,因为加内特看上去准备好了要从任何不听她每句话的人身上取下重要器官。在餐桌上,那盏灯的赭色光芒更加强烈,我斜眼瞥了丽莎一眼,吓了一跳,她不是一个女孩,而是一个女人。诚然,她看上去很年轻,但这是东方女性的一个特征;任何14到45岁之间的女孩看起来都差不多大。我估计她在30岁左右,但我没有真正的线索。穿一条短裙,系上丝带,她就会看上去大概只有十二岁。也许除了她的眼睛,其它任何地方很难发现其实她是个成年人。
她一直在说话,其他人坐在那里,好像着了魔似的,把几个问题留到她说完。
“情况很简单,不过我想解决办法不会那么简单,”她开始说,展开了一张有地图的羊皮纸。“斯塔维斯在这里,”她说。“在它的正东是绵延90英里的草原和零星的村庄。东边的土地较为肥沃,但人口也同样稀少,几乎没有像样的道路。即使是像乌鸦那样直线飞行,我们也得穿过至少240英里的狭长地带。这些偏远地方穿行不艰难,但它会非常慢。我认为我们最好的办法是沿着海岸航行,在页岩岛南部靠岸。需要我们在场的是页岩岛伯爵。他是为了他自己的土地和东边的灰海岸和北边的韦尔内塔的土地而进行行动的。”
我在椅子上动了动,我想我发出了某种声音。确切地说,不是语言,只是一种嘟哝的声音,就像你吃完普太太做的早餐后嗓子底部或者肚子发出的声音。
“什么?”她问道。“威尔,你有什么心事吗?”
“没什么,”我说。“只是……这些地方。页岩、格雷海岸和韦内塔。我小时候常听他们的故事。有时他们会出现在老戏里。我几乎忘了它们是真实存在的。”
“什么样的故事?”莉莎严肃地说。
“哦,你知道的,”我说。“巫婆和男巫的古老传说。孩子们的东西。”
“是的,”她说,好像我提出了什么重要的观点。“传说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
她顿了一下,望着桌子四周我们期待的脸。我有点想嘲笑这种情形,这些经验丰富的战士听命于这条小裙子,谈论着巫术和鬼知道还有什么发霉的古老故事。这显然很荒谬可笑;但是,为什么没有人笑呢?
我记得有一道琥珀色的闪光击倒了敌军,这一道光的颜色和奥戈斯剑上的石头一样……
但这说不通。如果和这些白痴在一起让我相信了魔法,那我真的应该在我完全失去理智之前离开。
“问题很简单,”她继续用同样有分寸、不带口音的语调说。“这三地由一系列重要的贸易路线连接在一起,这是页岩岛上的人们赖以生存的经济来源。最近,这些道路一直受到入侵者的侵扰。不是像你在路上遇到的那种随机结队的土匪,而是一支有组织的训练有素的士兵队伍,人数可能在一百人以上。这三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士兵,但一直无法追踪到他们。他们的掠夺貌似缓慢,但长此以往肯定会给该地区带来毁灭性的破坏。因此,我们的任务是侦察,而不是作战;我们必须确定是谁对这些袭击负责,并向贵族和男爵们提供与袭击者交战并击败他们所需的信息。
“还有一件事,我认为我们的雇主还不知道。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帝国在斯塔维斯的驻军规模几乎增加了一倍。由于这里还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恐怕钻石帝国还打算继续往东推进。页岩、灰海岸和维尔内塔可能会阻止帝国的推进,但前提是它们目前的形势要迅速扭转。你们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吗?”
如果这是一个真正的问题,没有人会这么认为。他们匆忙但郑重地点点头,只有我发现自己满脸疑惑,仔细琢磨着她所说的细节。比如240英里的海路,敌人有一百多名训练有素的士兵。她故意接着说:“好。你们提前一个星期来了,这使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准备。威尔,你应该和奥戈斯谈谈你该如何最好地利用这段时间。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必须明天一早开始准备。各位晚安。很高兴再次和你们在一起共事。”
她对着他们微笑,脸上似乎流露出真诚的感情。我突然觉得她此刻她更像个母亲,而不像个年轻女士。
“米索斯,”莉莎说,“请带威尔去他的房间。”
我看着他们相视而笑,就像在某种家庭聚会上一样,心里反复想着,我还能指望和他们在一起呆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