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正义之厅
一周后，黑岩堡周围热闹非凡。
一匹匹牛车拖着巨大白色岩石缓慢前行，无数工匠兴高采烈的轻声议论。
在他们后面，还有身材壮硕的骑士学徒，此时他们都没有穿铠甲，仅仅穿了件粗麻衣服，而粗麻衣服也被汗渍浸透。
刚接近黑岩堡大门，众人立刻噤声。
在守卫的注视下低着头走进去，然后绕过居住区域，来到左边的一块空地。
黑岩堡占地面积极广，荆棘高墙围出了很大一片土地。
可真正被使用的，也仅仅是大门口部分，哪儿才是领主居住之地，以及仆从、侍卫等驻守之地。
周围诺大的地方，一直都被闲置。
直到威廉降临：
黑岩堡内终日巨响轰鸣，人员密杂。
来到丰饶城时是20日，现在已经是27日了。
在此期间，他没有离开黑岩堡一步，甚至没有接见几个本地大臣，若不是经常能从治安署里看到古兰德的身影，大家几乎以为领主对巴伦领不管不顾了呢。
“这是第几批工匠？”
黑岩堡外，凯利福坐在一处高楼上看着下面，轻声询问身旁人。
“今日里的第三批，想必接下来还有一批。”
手下面容古怪的汇报：
“自从领主到来开始，治安署就征召了全城的工匠，将其分成许多批，轮流进入黑岩堡施工。不过我发现了规律，那就是至少有都有两批人同时在，然后日夜轮换，黑岩堡内没有停歇过。”
“搞清楚修建的是什么东西了吗？”
“回大人，是一个由白岩构成的骑士厅。据说领主为其命名为：正义之厅。”
正义之厅……
凯利福咀嚼回味这个名字，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这样发展？
修建这个正义之厅的用意何在？
炫耀领主的财力，炫耀他对正义的坚守，或是单纯的好大喜功？
听说现任国王就有些好大喜功，莫非威廉王子完美继承了这一点……
想到此处，摇摇头，“总感觉事有蹊跷。”
从第一日威廉果断拿下特里普开始，凯利福对他便抱有极大的重视。
“按照工匠们的估算，正义之厅在今明两日便会完工。”
“不过是一个骑士厅而是，征召了这么多工匠，甚至骑士学徒都会亲自援助一些体力活，进度快些也不足为奇。”
收回视线，看向桌子上的手绘图纸：
“看起来倒是壮观，正义之厅…正义之厅……”
“古兰德、皮修斯他们有什么动静没有？”
“一切正常。”
听见简短回答，凯利福瞥视一眼，那人身体一震，立刻详细陈述：
“古兰德接手治安署，前面两天在熟悉手下，还惩处了一个办事不力的人。后面几天则是正常办公，和特里普大人当初别无二致。
至于皮修斯，他被授予次席行政官，现在巴伦领根本没有首席行政官，想来只要他办事得力，很快就会升为首席。
他最近一直在整理、收集巴伦领的政务文件，比如三城的农收、武装、库存等……”
“检查武装？怎么没有检查丰饶城的？”
“啊？没有吗？”
手下闻言，冷汗直冒。
明明自己收到的消息是，皮修斯检查了三城的武装，就连哥哥村庄的武装情况，都通过翻阅书信检查了，为什么凯利福不知道呢？
眼珠一转，恍然明白：
“大人，他确实检查了三城的武装，但唯独没有检查丰饶城戍卫军团。”
“看来就连皮修斯，都不敢来招惹您呢。”
听到他的吹捧，凯利福不喜反忧。
想必是当初阻止威廉插手戍卫军团的事情，让领主有了忌惮，所以叮嘱皮修斯忽略自己。
这个举动，看似凸显了自己的地位。
实际上大大不妙啊。
望着前方威严、肃穆的黑岩堡，凯利福叹口气，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淡淡下令：
“密切关注皮修斯、古兰德的动静，还有司寇特。如果领主要搞什么事情，必然会通过他们几人来执行。”
“是，您放心吧，没人能瞒过我的耳目。”
……
黑岩堡。
结束一天的修炼后，威廉在女仆的侍候下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在前厅接见手下。
前厅里，皮修斯正和古兰德闲聊，各自聊起自己在职位上的事情。
皮修斯是一个脸庞端正的中年男人，鬓角白发。
古兰德在四十岁上下，眉毛细长、肩宽长臂。
“治安署不好管理吧，听说特里普当了五六年的署长，那些人都是他一手提拔的。”
揉了揉眉心，皮修斯笑道：
“今天出门看见街道上有人偷窃，我让旁边的治安官去追，他却让我别多管闲事。”
“你如果说你是次席行政官，他肯定撒开腿去追。”
“这就没意思了啊。”
两人打趣几句，皮修斯并不是借机指责古兰德管理不力，而是感慨，两人处境何其相似，都面对来自各方的排挤刁难。
相比起来，古兰德还好一些。
起码他有大骑士的实力，没人敢明着顶牛，只是搞搞小动作而已。
但凡让他抓住把柄，完全可以一刀砍了。
但他这个行政官，就不能蛮干莽干了。好在他在王都经过专业的培训，可以从混乱的情报中找到关键信息。
不多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二人立刻站起身：
“领主大人。”
“坐。”
摆摆手让他们坐下，布雷曼紧跟其后，侍卫在威廉身后。
因为布雷曼出身荆棘刀锋，潜力十足，加上当初第一个投效，故而被威廉看重，让他担任贴身侍卫。
“一周时间，有没有摸清巴伦领的情况？”
看向皮修斯，他立刻回答：
“我已经对巴伦领内所有城镇、村庄进行了排查，大致了解了关于农收、人口、士卒、财政等信息，这是整理好的内容。”
递上一沓文件，威廉简单翻阅两下，微微颔首：“不错，详而不乱，井井有条，辛苦你了。”
“不敢，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见他汇报完，古兰德紧跟其后：
“按照您的要求，我已经对治安署进行了忠诚度排查，情况不乐观。”
“上任领主对大臣官员们过于放任，人事调动、岗位升迁、薪水发放等事物，都由大臣们自己处理，导致领主权威衰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