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钱汉子难
长这么大这是飞熊第一次听到有人当面说他穷，尽管这是不争的事实，可对于一个正处在尊严与腰包背道而驰的尴尬年纪的男人而言，这点痛处他不太愿意被提及，尤其是被一个陌生人直言不讳的说出来。
实在是太没面子，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飞熊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就地掩埋。
老头儿脸上波澜不惊，他并没有过多关注飞熊表情变化，自觉把这个年轻人拿捏到位，老头儿心里惦记那一番大事有了着落。
起码首选之人没跑，这便是大大滴成功。
想到这儿，老头儿不由得暗自得意。
飞熊这边心态也发生变化，刚开始他还保留了一些男人难以启齿的自尊，想混个体面对话，顺便把差评抹掉，如今看来双方都看透了对方的身价处境，飞熊觉得没必要拿着架子说客套话。
飞熊把电动车扔到一边，双手摊在胸前，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欠揍表情。
“既然您老已经了解到我是个穷人，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说的没错，而且说得非常精准，我不但是个穷人，还是个了无牵挂，且无人牵挂的穷人，这么跟您说吧，即便是我今天猝死在出租房内，在我尚未发臭之前，没人会发现这个世界又少了一个凑数的混子。“
老头儿尴尬的笑了笑。
“所以，我摊牌了，您说吧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疏通下水道还是开锁，或者跑腿给老奶奶送玫瑰，我能力有限，但这些业务我非常熟悉，您放一百个心。”
老头满脸黑线，飞熊绘声绘色鼓吹的特色项目老头儿并不感兴趣，此番前来邀约是想带小伙子搞把大买卖。
“小伙子，不得不说你的格局还不够大，你不能因为自己一无所有让脑子和思维也停留在和钱包一样贫瘠的荒漠，做大事者，必须得具备丰富的想象力。”
“您真是母猪戴胸罩，说起道道一套又一套，要不咱们直奔主题，你就明白告诉我，您所说的大事能搞钱吗？马内，懂？”飞熊穷怕了，此刻的他没有其他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去他喵的世界和平，去他妹的的理想抱负，他现在最迫切的想法就是搞钱。
因为这个月二十六号房租又要敲门收租了。
房东是个难缠的角色，如果不是毫无办法，飞熊说破大天也不想和这位大佬对线。
“俗，忒俗，小伙子你不能一开口就提钱，实在是俗不可耐。”老头儿摇晃着手里的棍儿，俨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飞熊抱拳，转身扶起电动单车，瘪着嘴巴，鄙夷神色溢于言表。
“抱歉，我就是个俗人，您清高，您脱俗，您要不网上付款，谁会大老远把外卖送到您眼前。承认吧，君子爱财并不丢人。你我不是一路人，我这个俗不可耐的家伙要去挣房租了，您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儿等待那位视金钱如粪土的超凡志士吧，在下告辞。”
说完，飞熊翻身上车准备跑路。
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东不经意间掉在地上。
处于本能反应，飞熊用余光扫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叠鲜红诱人的马内整整齐齐躺在地上，阳光映射下，它们十分美丽动人看得飞熊心里直痒痒。
老头儿故意搞心态这是，他漫步走到钞票跟前，伸出兰花指夹起马内，不屑一顾的样子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您走您的，刚刚一不小心零花钱掉地上了，说来也奇怪我都不记得了自己兜里还有点现金，说实在的，现在手机支付盛行，谁会像我这样带着现金出门呢，对吧，年轻人。”
“这玩意儿放兜里太麻烦了，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也就三言两语的功夫，飞熊早已把车扔出三米开外，他耍起了古老又传统的变脸秘术，将谄媚和妥协体现到了极致，在金钱面前任何顽抗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佝偻着身子凑到老头儿身边，小心翼翼的扶着老头，恳切的语气如同朝圣者一般。
“您这就太见外了，自打和您见第一面我就震惊了，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气度不凡，气场横贯宇内的大佬，我不得不承认天下第一帅逼的名头从今日起正式易主。”飞熊眼里放着红光，下个月房租是否如约奉上全在此刻，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其实吧，我这人虽然有些俗气，却也喜欢交朋友，刚才您那番别具一格的见识让我心悦诚服，此时此刻，我就一句话，您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哈哈哈，你这小伙子真是个机灵鬼，也罢也罢，我看你囊中羞涩，这点现钱权当见面礼，你拿去解围吧。”老头儿摆摆手。
“那这个，多不好意思，让您这么破费。”说话间，飞熊已经从老头儿那里接过现金，心里高兴得一匹。
“既然您这么敞亮我也不藏着掖着，有您这番慷慨解囊，以后您有什么事儿只管言语，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辞。”飞熊说完还不忘锤着胸脯砰砰响。
老头寻了一处凳子坐下，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飞熊得了好处，也不能让人说自己言而无信，他赶紧跟了上去。
歇了会儿，老头儿从冥想中回过神来，诡秘的盯着飞熊半晌不说话。
氛围有些尴尬，飞熊也不只说什么好。
“少年，助我封神你可愿意？”
老头儿猛然蹦出几个字科幻外加奇幻的字眼，直接将飞熊的思绪整宕机。
封神？封什么神？这是属于我们现实社会思考的话题吗，还是说这个老头儿因为刚从解封区域里逃出来留下了后遗症，净说些胡话。
作为一名标准的无神论者，同时也是唯物主义理论践行人，在他所受高等教育体系里，神，只存在于遥不可及的传说故事里，又或者神只不过是人们内心寻找心灵归宿的替身。
神存在与否尚且没有定论，这老头儿突然把意识还拔高了一个层次，直接从神灵仰望者变成了诸神向导。
短短几个字，竟然颠覆了飞熊二十多年的见识，老头儿在精神层面的降维打击着实让飞熊毫无防备，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他努力让脑子回归正轨，或许老头儿拿他开玩笑呢，试问正经人又有谁会说出如此离经叛道的话来。
“不好意思，我……我……刚才没听清楚，您说的可是封神？”飞熊不死心，再一次询问老头儿。
老头儿瞪着一双卡姿兰大眼睛，坚定的点点头。
“WTF，还封，封神？我刚刚解封，您就不要再提封不封的事儿了，再说下去，我看我得疯了，要不咱们还是换个话题？”
老头儿坚信自己说的话没有错，他并没打算改口。
僵持之际，碰巧斜对过的大树下溜过来一条白色小狗狗。狗子浑身毛发很短乱成一团，仿佛刚刚做了个等离子烫，它四下张望，没有察觉到这边两个人的存在，自顾自摇晃着脑袋，后退，提臀，抬狗腿，对着大树就是一泡尿。
动作行云流水，堪称野外尿尿之绝佳范本。
老头儿拿着棍儿指着远处的狗子问道，
“看到那条狗子了吗？”
废话嘛，飞熊眼睛没问题，自然看得很清楚，那就是一条普通的流浪狗而已。
飞熊点点头。
“你认识它吗？”老头儿反问道。
飞熊觉得老头儿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一条流浪狗而已，和认不认识有半毛钱关系，谁会无聊到去认识一条狗
飞熊没好气的回了句，
“我不认识，难不成您认识？”
老头儿深邃的眼洞里突然绽放出蓝光。
“那是当然，它就是哮天犬。”说完，老头儿把手指放进嘴里吹了口哨。
“哮天君，你过来一下，给你介绍个新朋友。”
此时此刻，
飞熊眼珠子都快要掉地上，因为老头儿话音刚落，那狗子像是听懂了人话，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谢特，这到底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