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不会放弃你
“你说什么？！”舒言手颤了一下，差点没握住手机，“禾木，你知道许雅她心里有你吗？”
“我……”
女人出了电梯门，抬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我知道你的那些风流事，所以我不同意你和她有什么瓜葛。但是你知道，她根本不听我的。”
以舒言对许雅的了解，她是一向大方的，她会生气，一定是禾木的前女友做了些什么刺激到了她。
禾木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似的，张了张嘴发不出声。
女人不再为难他，告知他一旦在DG找到许雅，就立刻给他传简讯报平安。
如果可以，舒言宁愿许雅从来就没有见过禾木，至少这样那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就会渐渐淡忘，然后仅停留在点头之交的关系上。
“舒总设计。”
舒言一到DG，就着急着问前台，“许总回来了吗？”
“回来了，但是刚刚又出去了。”
“出去了？”舒言不解，“去哪儿了？”
两人摇头。
“舒言？”身后有人喊了她一声，伴着前台恭维的一句“许总”，女人杵在原地睨着她，心上的箭才松下来。“去哪了？”
“买咖啡啊，怎么了？”许雅一脸无辜，举着手上的两杯冰美式。“你这么快就回来，江梅那边完事了？”
舒言端详着她，然后拉起她的手，“上楼，有话问你。”
许雅就这样一脸疑惑地被拉着上楼。
“怎么了，这是？”许雅一边说着，一边把咖啡放在桌子上，伸手去掏塑料袋里的冰美式。
“禾木都跟我说了。”舒言冷淡道。
许雅身子一僵，手握着的冰美式抖了抖，洒了几滴在桌上，故作轻松道：“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生气了，让我来看看你。”舒言倚着沙发坐下来，为了细看某人的反应。
“没生气。”她递了一杯冰美式给她。
女人接过，就是故意惹她生气，“没生气你连饭都不吃就跑回DG了？”
“突然不想吃了，不行吗？”许雅喃喃，“冰美式都堵不上你的嘴！”
“那是谁把我支开的？”她撅嘴，“谁把我支开然后自己去共享二人世界？”
许雅白眼，平时就是过分宠着她了，导致现在净学坏反过来调侃她。
半刻，她幽幽一句，“你认识郭梦婉吗？”
“郭梦婉？”舒言放下手里的咖啡，“你是说禾木他前女友？”
“你认识？”
她盘腿摇头，“不认识，就刚才禾木打电话来说的这个名字。”
“那……”许雅迟疑了一下，“那禾木他知道自己前女友和廖志财有关系吗？”
“廖志财？什么和廖志财有关系？”她茫然。
原来舒言只听说他花天酒地，却对他的过往丝毫不知。“你还记得Cacie四周年庆典上，廖志财身边带着的那个女人吗？”
“记得啊，她……”她与那个女人也算是有过两面之缘，一次是庆典重新再见季燃尘，还有一次就是詹妮的化妆间，那人向他下跪被她撞见，为此舒言还难过了许久。女人浑身像流过电流一般一抖，才觉得不对劲，“你是说禾木的前任就是那个女人？廖志财的情人？”
许雅点头。
在某个瞬间舒言觉得是可怕的，禾木必然不是一个痴情的人，可谁也没想到他的过往是如此荒淫。
但若是禾木并不知情呢，可Cacie四周年庆典他不是也在场吗，难道两人并未碰上面？
许雅摁着舒言的胳膊，严肃道：“舒言，你认真地告诉我，禾木他真的花心吗？”
舒言头一震，许雅为什么这么问？“你觉得呢？”
她之前与她说的话通通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全当耳旁风，她再说什么有什么用，她又不会死心。
“我觉得他是一个专情的人。”许雅很认真道。
姓禾的究竟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了，真是无药可救。
一个感情史丰富的人，未必把女人当作消遣娱乐的工具，如果他在每段恋爱中都专心地对待感情呢？就像他今天面对郭梦婉一般，还关心对方的现状，还记得对方的喜好。
“阿雅，比禾木优秀、专情的人还有很多，为什么就非得是他呢？”舒言不想让许雅栽在禾木身上，不想她为情所困，为情伤神。她每次都装作一副很不在乎的样子，就是咬牙凭着一股冲劲的喜欢，可是真正见到面了呢，先退缩的不还是自己。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看着舒言的眼睛问，“那你呢，为什么非得是季燃尘？”
许雅这一问让舒言哑然无声。
对啊，为什么非得是季燃尘呢？倘若有一个真心喜欢她的人站在她面前，然后告诉她，他喜欢她，她是他热爱和努力的诗和远方，她会答应吗？答案显而易见，不会，因为她喜欢季燃尘，就仅仅是因为喜欢，从见他的第一面起，心就注定逃不掉了。
所以，许雅喜欢禾木，说不出为什么，哪怕身边的人，哪怕是最亲近的人说他一万点不好，她都在不顾一切地喜欢。
在对待爱情上，许雅还真是不比舒言的韧劲逊色。
女人变得生气，从沙发上起来不与她讲话。“我现在说的是你和禾木的问题，你能不能不要岔开话题！”
许雅撇嘴，她说的不是事实吗？有贼心还不让人家说了？
刚要开口，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女人匆匆划掉电话，把显示屏抱在怀里，故意不给舒言看。
“禾木打来的吧？”舒言鬼笑，看热闹不嫌事大。
话道下一秒，手机又响了两声，这次是简讯，说是在DG楼下，如果她不下来他便直接上来了。
许雅风风火火借口说有事，冰美式都没喝一口，直接丢在桌上，人就着急着下楼了。
看来，她是再怎么劝说都无用了。舒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捧着自己那杯冰美式，小嘬一口，慢慢悠悠地晃去办公桌了。
DG工作室楼下。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许雅火急火燎地从电梯上下来，快到门口的时候又放慢了脚步，刻意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压抑着欣喜走到他面前。
禾木看她没事地出现在他面前，松了口气，委屈又无奈道：“可你不接我电话。”
女人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他是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她在回去DG的路上打的，当时赌气就挂了，还有一个就是刚刚。
“我知道你生气了，我担心你，所以......”
禾木第一次发现，从前都能在女人之间游刃有余的他，面对许雅就好像被断了筋脉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没有生气。”
男人对她一直都是有话直说，“我没有想到梦婉会出现在那里，她的确是我的前任，也是和我交往过最久的一个，是我真正付出过真心的人。”
“你......”许雅咬着下唇，不自在道：“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因为我不想让你误会。”禾木回答。
“我有什么好误会的？”她硬是不在乎道。
“因为我喜欢你，不想让你误会。”禾木当机立断。
许雅愣了一下，一时间做不出反应。
“许雅，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在很早之前，我就能感觉到了。我对你有远超朋友的感觉，或许是在你不顾一切为我正名的时候，又或许更早，但是你知道的，我名声臭得很，身体也脏得很，如果换作舒言，她定会拼命阻止。你很干净，也很勇敢，喜欢你的人未来会有很多，我不一定是最适合的那个人。所以......”
“不要再说了！”许雅最害怕这残忍的现实了，“我不想听。”
什么我喜欢你，但是我不想耽误你的这种话，她不想听！她从来就不觉得他有过多少女人，有过多少段情史是什么能够阻止两个人在一起的胡扯理由，如果是，那么早在舒言与她纷纷的时候她就应该主动放弃，而不是坚持到现在。
这种给了一颗糖，却又回了一巴掌的行为，许雅只觉得比直接拒绝她都还要浑身难受。不，是更甚得多。
“对不起。”
他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却是唯一一次会刻骨铭心的内疚。
“你口口声声地说不想耽误我，口口声声地说你不适合我，那餐厅里的那些话呢？”许雅说话声音都在颤抖，“你在餐厅里，说想要遇见一个人，相守一生，并且还说希望那个人会是我的这些话呢？难道都不算数吗？难道都是你惯用的撩人技术吗？”
“我......”
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呢，算他当时脑子抽风了可以吗？
“好。”许雅垂首，攥紧的手瑟瑟，“如果这就是你来到这里想要说的话，那我已经收到并知晓了，你走吧。”
禾木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对方已然不想再听，也做出了赶人的请示，他没有资格再留在这里了，像被拆卸掉的机器，转身离去。
她伫立在原地，她还能想起那日欢喜着采访他的心情，还能感受到因为个子不太高，被其他记者推来搡去时，他扶她一把，还示意要她站在最中间才接受采访的固执模样，她那个时候好开心，真的好开心，还为此失眠了一整夜。
在意大利最艰难的那两年她都熬过来了，还能有什么是她办不到的事情。至少，至少知道了他对她是不一样的，他心里也是有她的。足够了，她不会放弃的。
她决不甘心向人间世俗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