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长生道种

整个古墓外鸦雀无声，天地一片肃杀。

杨过不知如何做到的，很快冲破清风剑意的束缚。

他和秦川几乎同时朝对方走去。

步伐极为缓慢。

杨过用指，比划剑招。

秦川用柔弱的枯枝。

两人相隔足足上百步，却已经展开一场有形无形的厮杀。天地间的风就是秦川的剑。

而无形剑气，也是杨过的剑。

风无形无相，变幻莫测。

可是杨过的独孤剑意却能洞悉无形之招，以剑气的方式击中清风旧力未尽，新力未生的节点。

东方白和小龙女凝神观战，两人皆是当世第一流的眼力，能清晰体会到二人的交手，一股无形的压力，令两位身负绝顶奇功的人物都透不过气来。

可见杨过和秦川厮杀的惨烈。

那是另一种层面的争斗。

杨过甚至放弃了自身的武道，完全融入独孤求败的剑意中，成为独孤求败的再世化身。

那是百年前的独孤求败的剑意，仿佛超越了岁月。

秦川和杨过缓慢又坚定地朝对方靠近。

秦川很清楚，自己必须在和杨过最终相遇的时候，想出击败对方的办法，否则以对方那来自独孤求败的剑意，必定会寻到他自身武道的破绽，肢解清风剑意。

独孤剑意的长处在于破。

风起必有因，秦川的清风剑意无形无相，却有根源，这是独孤剑意所能抓住的破绽。

这个根源正是秦川本身。

秦川的精神力高度集中。

面对杨过这独孤求败的再世化身，秦川仿佛来到和蒙赤行交手之前的那一刻。

脑海里无端浮现起广成子破碎金刚的形象。

那不但是广成子，更是完整的长生诀。

秦川的心海里划过一道闪电。

精气神，三者在刹那间混合为一，几乎让他忘却肉身的存在，刹那间，道家传说中的元神自秦川体内浮现。

秦川的精神灵觉提高至超越凡人的无上层次。

一切都变慢了。

秦川仿佛在刹那间洞悉了时间的本质。

他的感知提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层次，杨过任何微妙的变化，都让他瞧得清清楚楚，甚至洞悉其背后的深刻含义。

秦川无端的想到一件事物，那就是水。

道经言，上善若水。

水近乎道。

清风剑法悟到十五式时，几乎到了尽头，可是这并非说明清风剑法尽善尽美。

清风剑法的破绽在于风起有因。

可是水是没有源头的。大地山河里的水汽，变成天上的云，云又化为雨，雨水融入大地山河。

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水如同道一样，无始无终，循环往复。

这是一种连贯。

如同时空，也是由一个个动作和画面连贯起来，才成为了时空。

秦川忽然大彻大悟，清风剑法微微变招，却轻松自如，既迅捷又镇定，原本招式顺序也被打乱。

第一招的前半段和第七招的后半段甚至能衔接起来，如此变化多端，顿时令清风十五式，有了无穷的变化。

一根柔弱的枯枝，明明已经失去生命力，可此刻在秦川手中生出鲜活动人的灵性。

杨过踏入枯枝的笼罩范围，指尖遥指天空，熹微的晨光中，竟有星空出现，仿佛来自彼岸中的牵引，一股神秘古怪的力量降临在杨过身上。

只有秦川和杨过两人才能明白。

此时此刻，剑魔独孤求败终于完全降临人间。

或许这种降临只有刹那。

可刹那已经足够。

一把无形的气剑从杨过指尖迸发。

秦川的枯枝更是在刹那间将十五式融为一式。

一根有形的柔弱枯枝，与无形的气剑相互碰撞。

天地间顿时一黯。

似乎所有的光芒都要被这刹那间的碰撞夺走。

秦川的元神于刹那间无限缩小，化成一颗道种。

那是长生诀的终极体现。

长生道种！

秦川的精气神完全凝聚在这一颗长生道种中，此刻的他，也仿佛是广成子的再世化身。

但和杨过不完全一样。

秦川有自己的道。

风的无形无相，完全是秦川本我的体现。

长生道种的凝练，激发出秦川身上的潜能，他已经完成由人到仙的关键蜕变。

元神、道种！

轰！

在天地彻底黯淡的刹那，秦川和杨过各自有刹那的消失。

仿佛两人被绝对的黑暗吞噬。

小龙女甚至心痛了一下，似乎与杨过遭遇了一场生死之别。

好在很快黑暗将两人的身影吐出。

两人身影各自倒退。

秦川退了三步。

而杨过身体倒飞，摔倒在小龙女身边的尘土里。

这一战的胜败，不言而喻。

可是奇怪的是，两人俱自露出欢喜的笑容。

仿佛两人间，来自人世的恩怨，再不足为提。

另一边，东方白神色凝重，这熟悉的气息，让他想到了破碎虚空。

这一战让东方白有难以想象的收益，却需要数十上百年才能消化，甚至可能需要更久。

无论如何，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竟然是以这样一种特别的方式。

如今，他将有对秦川偿还不尽的因果了，可是秦川需要他还吗？

小龙女抱着杨过，并不理会刚才发生了什么样的诡秘之事，她柔声道：“过儿，你没事吧。”

杨过摇摇头，神情既欢喜又复杂。他终于明白，眼前的天地竟是一个封闭的大牢笼，一旦认知到这一点，生性爱自由的他，忍不住想要逃离这可怕又绝望的牢笼。

可是每个人的认知和立场是不一样的。

他并不知晓秦川看见了什么。

但秦川看见的真相，绝对比他更多。

相比于这个“真相”，两人的恩怨，实是无足轻重。

这也是来自上古大圣广成子和剑魔独孤求败对两位后辈的启示。

杨过对小龙女道：“龙儿，我没事。”

小龙女方真正的放下心来。

杨过又看向秦川，沉声道：“我输了。”

秦川负手悠悠道：“东方兄，咱们走吧。”

秦川有深刻的预感，他等不到战神殿开启的时候了，广成子的启示，以及体内长生道种的凝炼，使他被这一方世界不断排斥着。

即使他不主动走，也会很快会被送走。

而他破碎虚空，即将前往的地方，恐怕和广成子有着神秘的关连。

他刚才和杨过的终极碰撞，开启了此方世界的门户，亦是此方世界的唯一的出口。

可以称之为仙门。

破碎虚空，便是打开仙门。

接下来，秦川要去布达拉宫见八思巴。

因为秦川觉醒了前世以及前世之前一世的记忆，却并不完整。

八思巴的变天击地大法能唤醒人前世的记忆，对他是有帮助的。

他需要得到一些答案。

何况，他和八思巴也有些因果需要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