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可以肆无忌惮
齐墨琛的脸色此刻已经算不上好看了,哪个男人乐意听到,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调侃自己女朋友的?
况且他看出了祁北遥望向简意的眼神,真的不算清白。
碍于对方是投资方,齐墨琛只能维持一个体面的微笑:“祁总真是开玩笑了,不过是长得像罢了,又不是同一个人。”
闻言,祁北遥舔了舔唇,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心里想了个七七八八。
估计简意从来没有对自己男朋友提过以前的事,不然齐墨琛也不会是这个反应。
他也不再故意挑拨,喝完手里的酒,转身去见其他生意人。
舒棠临走时朝简意望了一眼,似在确定什么。
可简意现在思绪混乱一片,担心齐墨琛会不会发现什么端倪,没心思细想她看自己的眼神。
果不其然,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齐墨琛按耐不住地问:“你和祁总原来是不是认识?”
简意有些犹豫,如果告诉他十八岁时的那些荒唐事,他会以什么样的目光看她?
两年前确定关系的时候不说,如今又突然坦白,会不会太无济于事了?
简意脑子像灌了浆糊,有些想不清楚:“没有啊,我一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哪儿有机会认识他那样的人。”
齐墨琛对她向来信任,抿了一口酒,便也没过多询问。
难道祁北遥真的随口说说?
他暂时放下了疑问。
然后两人一起见了其他合伙人,实在不胜酒力,借口来到了外面的甲板上。
这次的游轮将会离港三天,除了举办宴会,剩下的时间也算员工福利了。
甲板上有不是人在喝酒聊天,但比起宴会上的应酬,这里的气氛明显轻松多了。
两人找了把椅子坐下,简意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室外的温度偏低,齐墨琛担心她身体,于是又走回大厅,说找工作人员借条毯子。
简意任他去了,自己则靠着椅背,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隔了一会儿,包里的手机传出一声响声,简意低头翻包包,刚摸出手机,正好遇上游轮颠簸,她手上一个没拿稳,手机就甩了出去,落到了一个人的脚边。
简意眯起眼睛想看清那人是谁。
其实她有点近视,离得远点就看不清人的五官,加上这里的光线比较暗,她还真不知道是谁。
她看见那人弯腰捡起了手机,看到他一身正经的西服,手上还抱着一床毯子。
她以为是齐墨琛回来了:“墨琛,是我的手机掉了,麻烦你捡过来吧。”
简意到底是南方姑娘,说这番请求的话时,声音都带着糯糯的感觉,像一块软糖。
那人身子一顿,却没说什么,拿着手机,逆着灯光朝她走来。
简意看着他一点点靠近,注意到他的走路姿势和身形,根本不是齐墨琛,反而像是……
祁北遥款步走到她身侧,将手机和毯子一并递给她:“小心着凉。”
然后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已经转身走了。
简意叹了口气,感到头疼。
明明上次她已经把话说到那种分上了,他怎么还是不听。
齐墨琛回来的时候看到她手上的毯子,不免诧异地问:“这是谁给的?”
“一个工作人员,路过的时候他给的。”
“是么,”齐墨琛在她身边坐下,给她披上毯子,“刚刚我去问的时候,他们告诉我,刚刚已经有人借走了,他们只能找条新的,我就多等了一会儿。”
简意看着他,好歹她也做了他两年的枕边人,现在编了一个又一个的谎去骗他,心里终究不太好受。
觉得自己欺骗了他的感情。
她轻轻靠上他的肩膀,有些说不出话。
齐墨琛用粗粝的指腹蹭了蹭她的脸颊,又和她聊起其他的事。
简意侧耳倾听。
同时她打心眼里觉得与齐墨琛在一起,其实很放松。
他比她大上六岁,或许是之前离过婚的缘故,他异常沉稳和体贴,也是少见的极有耐心的人,善于包容和沟通,在某些方面教会了她很多。
在某种程度上,简意的潜意识里更多的把他当作哥哥或良师,但离爱情和家人始终差了一步。
她没能彻底地对他敞开心扉,虽然自己也觉得别扭,可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她对他可以有说不完的话,唯独说不出一句“我爱你”。
这令简意内疚不已。
又坐了一会儿,她借口去了趟洗手间。
掬起一捧冰凉的水打在脸上,简意乱糟糟的思绪逐渐拉回一些,抬头看着镜子里六神无主的自己。
从今晚见到祁北遥的第一面起,她的心就已经无法平静了。
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她还是没能摆脱他带来的记忆。
简意不免暴躁,加上在齐墨琛面前一直遮遮掩掩,只好从包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借抽烟的功夫排遣一下心情。
厕所里还有其他人,有人似乎闻不得烟味,止不住地咳嗽。
简意便拿着包走了出去。
走出洗手间没几步,她叼着烟又看见了祁北遥。
简意立刻转过头,想装作没看到。
但男人已经看到了她,马不停蹄地向她跑来,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
嘴里的烟掉到了地上,简意惊道:“你干什么?”
简意回过身想挣开他,却发现他的脸色不正常的发红,眼神迷离,掌心的温度甚至烫得快烧起来。
他近乎无助地乞求她:“阿意,帮我一次好不好?”
言罢,他已经拽着她躲进了男厕所的一个隔间,将她抵在墙上,然后开始疯狂地吻她。
一瞬间,她的世界里只有他的气息。
简意震惊,随即反应过来,手脚并用地踢他,往他大腿上狠狠踹了一脚。
趁他疼痛泄气,她挣脱他的束缚,难以镇静地给了他一耳光。
清脆用力的一声“啪”!
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这一巴掌她使足了力气,祁北遥头都扇偏了,牙齿磕到了口腔内壁,尝到了铁锈味。
墨色的瞳孔里闪过震惊,迷惑,最后只剩下受伤。
可是简意没有注意,咬牙切齿地说:“你身边女人那么多,还来找前女友干什么?不恶心吗?”
祁北遥握紧拳头,勉强压制着自己身体里的火,憋红了眼圈,同样咬着牙说:“是,我很恶心,所以你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我。”
尚存一丝理智,他放她离开。
简意匆匆走出男厕所,唯恐被人看到,竟然无视了身后传来的破碎声。
翌日清晨,她随着齐墨琛到餐厅吃饭,才知道昨天晚上那件事的原委。
一开始齐墨琛还觉得奇怪,问起封言和祁北遥,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不见人影了?
在座的人中有知情者,小声地对他们讲:“谁能想到,昨天的酒会上有人对祁总xia了药。”
话音刚落,简意手里的叉子顿时掉到了地上。
齐墨琛以为她被吓到了,拍拍她的背表示安抚。
那人继续说:“说来也奇怪,像祁总那样的人,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但他偏偏又不那么做,冲进男厕所打碎了一块镜子,拿着玻璃碴自残保持清醒,叫封总带他下船。
“封总一看见血了,也不敢犹豫,联系了离开的快艇,连夜送了祁总去医院了。”
听到这儿,简意不知为何,胸口堵得快要不能呼吸,心尖上一阵一阵地泛起疼。
如果他不来找自己,大概也不会受伤吧。
—
c市第一人民医院。
祁北遥双目无神地看着吊瓶里不断落下的液体,茫然无措。
昨天晚上他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打碎了镜子,用玻璃割伤自己的掌心,好不容易挺到医院解了药性。
现在他安然无恙地躺在病床上,脑子里回荡着她骂他恶心。
怎么会不恶心呢?
换作是他,他肯定也觉得昨天晚上的自己是个变态。
病房门被推开,打断了他的思绪,封言查到了最新的消息回来告诉他:“害你的人找到了,是你们集团内部的人。”
说完,将一个文件夹抵给他。
祁北遥的眼神里总算有了点光彩,接过文件夹打开一看,果然是集团的高董事。
从他上任开始,没少受此人的打击。
祁北遥恨得牙痒痒,要不是现在有伤,他肯定马上就去剁了他。
“高董事还找了人准备偷拍你的丑事,结果你倒是没有给人家可乘之机,不过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封言看看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掌,有点惋惜:“幸好没割到手筋,不然我都能被你吓死了。”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回北城后我自然会处理。”祁北遥苍白地笑了笑,又想起另一件事,“昨晚上的监控都删干净了吗?”
“删了,保证他们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查不到。”封言转眼又不解地看着他,“但你怎么会想起去找齐墨琛的女朋友?”
齐墨琛之前向他介绍过简意,只是想不到祁北遥也认识简意。
看到昨晚上的监控后,他发觉他们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
祁北遥被他踩到了痛脚,脸上流露出几分难过,不甘心地说:“本来就是我先遇到她的,齐墨琛最多是个后继者。”
闻言,封言想到曾经听过的传言,大名鼎鼎的祁总其实心有所属,十年来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初恋。
现在看来,传言并非不可信。
祁北遥一夜没有合眼,眼底一片浓重的鸦青让人不忍直视,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封言啧了一声:“你的失眠症没有什么改善吗?”
“跟以前一样,时好时坏。”他已经不想在意这个了。
他有失眠的毛病,在亲近的朋友之间都是知道的。
封言好心给他支了个招:“我哥们开中医馆的,不然我带你去找他瞅瞅吧。”
祁北遥抿了抿唇,不做声,算是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