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架嘛，不寒碜
真是愚蠢。
听着傲慢的话语，莫观棋内心毫无波动。
女人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不夜城的城务府由三大财团组成，白家、龙家，凌家。
而白家作为三大财团之首，不仅是装甲战车、坦克和步行机甲的制造大厂，其核心产业更是不夜城唯一的「钽-193共聚物」生产基地。
而钽-193共聚物，是作为制造义体、义肢的主要材料，不夜城中80%以上的机械构造体都用到了这种玩意儿。
可以说，白家在不夜城一手遮天也不为过。
可惜了……
熟悉游戏剧情的莫观棋知道，不夜城很快就要成为历史。
不管是什么财团，都会湮灭在三个月后的「灾变狂潮」之中。
别说自己没有依附对方的理由，就算不夜城没有被摧毁，他也没有卑躬屈膝的打算。
除开不爽这个傲慢的小妞之外，更重要的是，前身的那段记忆，很有问题……
想到这里，莫观棋淡淡一笑：“只要打赢你，那些战利品都是我的。”
“哼，真是狂妄啊……区区猎荒者，竟然妄想赢下胜利，可笑至极。”
女人轻哼一声，黑曜石般的眼眸瞥了一眼莫观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后脑受到重击，却还能站起来，不过连战六场，你已经没有多少体力了吧。”
莫观棋不置可否地一笑，的确，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更何况，女人有着顶级的格斗技巧，还有「沉沦之黑」超科技作战服缓降动能冲击，正常进攻几乎无效。
但……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上一世某个骨灰级玩家，为了完成隐藏任务，在失败过数百次之后，终于成功战胜白云裳，并且将攻略发了出来。
「沉沦之黑」的核心芯片，就在她后心下方26厘米处。
只要重击破坏芯片，「沉沦之黑」缓降冲击和辅助作战的能力，就会完全失效。
就在他沉思之际，女人手中轻盈跃动着两柄匕首，淡淡开口道：
“你唯一的威胁，是雷电指虎，可惜，作为守擂者的优势条件，我选择特殊环境「雨巷」。这样，你的雷电指虎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随着女人话音刚落，竞技台上的场景开始逐渐变幻！
碧瓦青苔的街巷在「超感全息影像」中缓缓升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从穹顶柔和地飘洒下来，晦暗的路灯照着纷纷扬扬的雨线，撑着油纸伞的人儿悠悠走在青石板路上。
仿佛诗画的江南。
莫观棋看着指虎上沾满的水渍，轻轻叹了口气：“史诗级削弱，现在只有三成胜算了。”
三成？
狂妄！
就在莫观棋低头的瞬间，女人眼眸微凝，左手匕首猛地甩出！
寒光在雨夜中一闪而没，眨眼便来到了莫观棋眼前！
“砰”的一声！
即将刺穿头颅的匕首，被莫观棋一记崩掌猛地拍开！
匕首穿过街巷的木桩，没入黑夜，传来刺入金属笼的嗡鸣。
虽然失去一柄匕首，女人却抢得了先机，右手匕首撩起一片寒光疾刺而来，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向了莫观棋的喉咙。
真想杀了我啊……
明明可以躲开，然而莫观棋却毫不犹豫地伸手，强行按下了刺击！
鲜血飞溅，那柄匕首刺穿了他的掌心！
女人的眼眸中是说不尽的冰冷，借着去势，匕尖闪着寒芒，无限接近他的脖颈。
然而莫观棋却微微一笑，脚步拧搓，在女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猛地甩身转到女人背后，狠狠一肘顶在了她的后心处！
“啪啦……”
仿佛是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女人的耳中的机械提示音，瞬间变成了一阵嗡鸣！
而莫观棋也被女人一脚狠狠踢了出去！
女人冷漠地甩了甩手中的匕首，血珠甩入空中，星星点点。
不远处，莫观棋缓缓站了起来，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他的左手微垂，手掌已被割裂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鲜血和雨水混在一起，缓缓滴落，荡起一层层血色的涟漪。
这只手，几乎废掉了。
莫观棋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淡然自若地撕开T恤，露出了棱角分明、却又伤痕累累的身体。
被扯成布条的衣服，一圈一圈，缠在手上。
即便鲜血已经渗透了布条，莫观棋的手也没有丝毫颤抖，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用牙咬住布条，娴熟地打了个死结。
对面，女人冷冷地看着莫观棋，但她眼中并没有任何得胜的愉悦，而是一种震惊和愠怒。
这家伙用半只手掌作为代价，破坏了「沉沦之黑」的核心。
该死……究竟是巧合，还是……
“呶，半只手已经废了，不趁机过来杀了我吗？”
听着莫观棋平平淡淡却充满挑衅的语气，女人轻咬银牙，瞬间发起了凌厉的进攻！
失去左手的防御，莫观棋顿时陷入左支右绌的窘境。
太快了！
终于，那柄匕首仿佛穿花蝴蝶一般，刺入了他的胸口！
这一刻，他和她贴的如此之近！
只不过她想要终结掉自己的生命，而他却努力握住对方刺匕的皓腕，不想让它寸劲分毫。
明明是命悬一线，莫观棋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他细嗅着清新淡雅的香味，看着那双清冷美丽的眼眸，轻声开口道。
“你很强。”
“可惜，你太依赖科技了，失去这身「沉沦之黑」的你，什么都不是……白云裳小姐。”
“你说什么……”
那双水润的眼眸微微一愣，“白云裳”三个字仿佛一记重锤，让女人的脑海出现短暂的空白。
就在她出神的瞬间，小腹传来剧痛，娇躯被一记崩掌狠狠推了出去！
白云裳怔怔起身，却见莫观棋猛地冲了上来，她惊醒回神，双臂护在了身前，然而平时可以凭借「沉沦之黑」轻易防御攻击的格挡，此刻却被莫观棋强硬架开！
借着冲力，莫观棋蓄力已久的顶心肘，狠狠撞在了女人的胸口！
“噗……”
鲜血从兽纹面具中轻溅而出，伴随着肋骨断裂的声音，这记顶心肘直接将她撞出了七八米远！
女人单薄的身影穿过夜色，穿过雨巷，重重地撞在了金属笼上！
娇柔的身躯，仿佛一滩软泥，缓缓倒了下去。
深蓝长发散了一地，靴子也坠落一旁。
女人伏在地面，不甘心地挣扎着，想要抓住掉在前方的匕首，可她紧接着发出了一声痛呼——
莫观棋不紧不慢地走来，好巧不巧，鞋子踩住了她白皙纤细的手指。
“呜……卑鄙……”
“谁让你分心了呢，这可是生死擂……别这样看我，打架嘛，不寒碜。”
随着这决定胜负的一击，全息投影渐渐散去，骤雨渐歇，又回到了熟悉的金属笼中。
奇怪的是，中央大屏却突然熄灭，连场地的灯光都暗淡了下来。
只剩下看台上越发不满和喧嚣的声浪。
莫观棋若有所思，然后慢慢蹲下，轻声开口道：
“白小姐应该清楚，生死擂，既分高下，也决生死。规则是直到一方彻底倒下为止。”
“我想，现在暗中已经有狙击手瞄准了我，我若杀你，必死无疑，我若重伤你，也必死无疑。”
“但还有一种方法……”
莫观棋伸手擦拭干净「雷霆指虎」上的水渍，点击旋钮，调到了最大功率。
指虎上的蓝光变成耀眼的红光，发出了刺耳的电流鸣叫。
“被雷电指虎的高压脉冲击中，会出现麻痹和痉挛，昏迷过去……但只要不在心脏附近，就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也不会留下伤痕。”
“白小姐，我知道你的人在听，在下并没有恶意，只想平安拿下这场胜利罢了，白小姐也不想让自己的身份暴露，让「沉沦之黑」的秘密公之于众吧。”
“所以，得罪了。”
虽然言语中尽是妥协的口吻，然而莫观棋却伸出手去，牢牢卡住了白云裳的喉咙。
她想要拼命掰开他的手指，却只是徒劳。
莫观棋在对方微弱的呜咽与挣扎中，将女人缓缓提了起来，缠着带血布条的手掌，慢慢掀开黑色紧身衣，触碰到光洁白皙的小腹。
那细腻的肌肤仿佛白玉豆腐般，轻轻颤了颤。
莫观棋嘴角掠起一丝温和的微笑。
“不好意思，白小姐，没机会……做你的狗了。”
下一刻，手中的指虎重重挥出！
雷光在小腹绽裂！
“呜？！呜呜呜！！”
被扼住咽喉的人儿眼眸翻白，全身疯狂地战栗，身躯夸张地弓起！
短短数秒，却仿佛过了很久。
白云裳双手和前臂仿佛面条般软软的垂下。
纤细的长腿，在空中无力的晃动着。
不知是雨水还是其他的温热水流，混在了一起，顺着被黑袜包裹的、小巧玲珑的脚趾头，一滴一滴地坠落下来，在地面形成一汪小小的水渍。
随着这阵剧烈的颤抖，女人的兽纹面罩悄悄坠落。
于是，昏暗的灯光下，莫观棋看到了勾魂夺魄的风景——
尽管失去了意识，可她那如水晶精致般的五官轮廓，能让任何一位挑剔到极点的审美专家，都找不到一丝可以挑剔的毛病或缺陷。
可惜无暇的俏脸上有着太多冷漠，像尖锐的刺让人望而生畏，远观为之惊艳，却不敢靠近亵玩。
真不愧是不夜城的绝色尤物，无数玩家心中魂牵梦萦的女神。
看着那温润柔软、却带着些许血渍的唇瓣，莫观棋轻轻叹了口气，将女人平放在地，随后捡起面具，给女人戴好。
“后会无期。”
他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