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宋家
街上。
少女天真浪漫，走了一段路就将之前的事情忘却，心情愉快，踩过的雪地里，留下一行俏皮的脚印，靴面上，也是住了一层白雪。
哒哒！
少女低头看一眼，将鞋上白雪甩掉，小红随后，跟着少女朝着陶白街走去。
陶白街末端就是一片富人区，镇上几个商贾大户都居住于此。
宋府也在这里，是其中之一。
少女走过陶白街街尾，进了一片园林似的区域。
灰白色的石墙将这片区域包围成一个大大的椭圆。
宋府就在区域入口的左侧。
几盏红灯笼，白雪覆盖在门口的两个石狮子身上，越发显得府邸安静静谧。
少女还未到，小红先去通知开门，府门缓缓打开，有侍从等在门口迎接。
少女一到门口，便见右侧府里石桥上，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高大勇猛，单薄衣裳下是鼓胀肌肉，他是少女的哥哥，宋命，同拳师王本聪学习拳脚数年，拳法有成。
那女人温婉柔和，虽无十分的容貌，也有些动人的颜色，对着少女温柔道，“囡囡，回来啦？怎么带了个小兔子回家啊。”
“嗯！”
少女笑嘻嘻的点点头，抱着布娃娃又道，“娘亲，这是我在张叔店里买的。”
“那你给钱没有？”
“当然，张叔叔还不要我给钱，我把钱一放就跑了回来。”
妇人眸子低下，温婉的脸庞上涌过难掩的笑意，摸了摸少女的脑袋，“你做得对，张叔叔小本生意不容易，以后你买他的东西，都不能白拿。”
“好。”
这时宋命却笑道：“你这个小妮子，买这么乖巧的一个兔子回来，却不肯给哥哥也买一只，莫不是心里没有我这个哥哥了？”
“你这么大一个人还要玩这些，羞不羞啊。”少女白了宋命一眼。
嗞嗞！
脚踩细雪地声音传来，三人朝着门外看了过去。
一个眼神锐利，腰间配剑的年轻人已是站在门外。
宋命上前，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是谁？”
“不得无礼。”妇人拦在宋命身前，“请问这位小哥找谁？”
“夫人你好。”青年拱手，格外客气的说道，“在下是滁州人，师承九华山九华派，今日，我师傅见令千金天资尚佳，特派我来相问，夫人有没有意向，送她去九华山学习武艺。”
“九华山九华派？”
妇人看着陈生，目光里有难掩的犹疑闪烁，不等她说话，喜好习武的宋命已经忍不住开口：“这位九华派高徒，您可看看，我根骨如何？不知我，我可以去吗？”
“这位兄弟年纪过大，根骨早已定型。”陈生话未说尽，但意思已经很明显，这让宋命不掩失落。
躲在两人身后的少女眼珠一转，出面喊道，“竟然不让我哥哥去什么九华山学武，那我去了也是无甚意思。”
“还有，你师父我也未曾见过，谁知道他是好是坏？”
“住嘴！”
妇人皱着眉头瞥了一眼少女，转身看向陈生，赔笑道，“小哥，小女言语莽撞，莫要见怪。我这女娃素来不喜枪棒，想来去了也学不到什么武艺，反是苦恼师父心思，请回禀那位师父，多谢他的好意了！”
“嗯？”
陈生带着异样目光越过妇人，看向少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多做打扰，祝宋家生意兴隆，祝先生夫人万福。”
“多谢，小哥，请慢走。”
嘎吱！
厚重的木门被关上，陈生深深看了看上头的匾额，转身朝着街道外走去，冷笑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小妮子长得好看，没想到她娘也是不错。”
……
光线昏暗，炭火在隐约吹进的寒风下，忽明忽暗的闪烁。
下午客人少，店小二守店，实在无聊便瞌睡起来。
呼啦！
突然，厚重的门帘被掀开，店小二被惊醒，抬头看去，陈生面色平静地走了进来。
“切！还以为是谁呢？”
店小二被扰了清梦，有些烦躁，不过没一会儿就趴下。
远处，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陈广阳见到陈生，连忙挥手将他召到面前，小声问道，“事情办得怎样？”
“师父……”
陈生苦笑，弓下身子，低声回话，
“那姑娘并无此意。”
陈广阳面色一沉，显然有些怒意了，陈生连忙说，“不过她家的位置徒儿却是记好了，今晚便可动手……”
“嗯！”
不等他说完，陈广阳打断他，
“做事小心点，不要惊动旁人，我在客栈等你，拿到人便回来，咱们起早就走。”
“徒儿明白！”
陈生点头，顿了顿，他又谄媚凑上去，
“师父，徒儿见那小妮子的母亲不错，不知可否……”
陈广阳摆摆手：“随你，只要拿住那个小姑娘就行。可千万不要出了岔子！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耽误了大事。”
“师父放心。”
……
夜色深沉，寒风呼啸而过。
街道深处，偶尔有人过，却被高墙大院的阴影遮盖，看不清面容。
呼！
上忽然闪出一道人影，蒙着面巾，穿着一身黑衣，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在四周扫过，确定没人之后，蹑手蹑脚的翻上了宋家大院。
扑簌扑簌！
他猫在墙头行走，上面的积雪被踩的微微作响，留下浅浅的脚印。
“儿啊。”
“娘！”
黑衣人翻墙时听到这声音，差点摔下来，慌忙之下躲到一颗大树后，将一只眼瞥去。
月光下，只见侧院中，一个汉子正在练拳，旁边还有一个风韵妇人，正是他白天所见的宋夫人和宋命。
“你怎么又开始练武了？今天你不是听那个九华派的人说了吗，你根骨不好，再怎么练……”
妇人想到了什么，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又叹了口气。
“练武可以练，但大晚上的，天寒地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宋命停下练习回话：“好的，娘。”
不过刚说完话，他又继续练拳。
“唉。”
妇人摇头，顿了顿又道，
“你练武费钱，但家里还是养得起，若是你还想继续，家里也供你钱。”
妇人伸手轻轻用毛巾给宋命擦汗。
“你爹他做生意辛苦，维系这么大一个家有多难，爹娘最清楚。”
她叹了一口气。
“你身为长子，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做些正事。
你练武是好事，只是，人家练武都是什么内功，什么拳又什么脚的，你又学不到，合该继承你爹的产业，将家里生意做好，这样你爹也能多笑笑。”
“好。”
她唠唠叨叨的说了些什么，宋命没完全听进去。
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体内的一股热流上，那热流所过一处，便是一阵舒爽。
“五形拳劲，真是奇妙……”
宋命微微眯起双眼，表面上是在听娘说话，实际上却是在感知自己身体的状况。
他鼓了鼓手臂肌肉
“双手的肌肉如往常一样，但是以这股内劲打出，却可一下打断三块石砖！”
这种实力增强的感觉实在令人着迷。
“儿，你也不小了，我最近相中了隔壁王姑娘，那姑娘水灵得很，只要你点头，我明天就给你谈来，王姑娘贤惠，给咱家延续香火也合适。”
“娘，都听你的。”
“这才乖嘛。”
见到儿子难得如此听话，妇人欣慰地笑了笑，转身又离去。
宋命痴迷新练出的拳劲，待到母亲离开，又恢复之前的劲头练拳。
“女人，只会影响我出拳的速度！”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