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感谢的力量
“雷斯垂德先生，”在确认了安格丽娜的加入后，狄仁杰就叫来了雷斯垂德，“之前我遭遇袭击的时候，意外得知这些人的一处秘密据点，我认为刚才提前逃脱的俄国人，很有可能会往这个方向逃去。”
“你真是太厉害了，华生先生，”雷斯垂德有些震惊地张大嘴巴，他没想到，就在那么紧张的追逃过程中，狄仁杰竟然还能反过来探听到对方据点的位置。
他在阿富汗真的是做军医的吗！？
确定不是侦察兵吗？
狄仁杰当然不可能将斯塔布斯太太的功劳暴露，于是只能勉强收下雷斯垂德钦佩的眼神。
“不值一提，”狄仁杰好像非常不在乎一样，他耸了耸肩，又笑着对雷斯垂德说，
“所以警官，我们希望您可以带上一批人手，和我们一起去那里看看。”
“这当然没问题。”雷斯垂德拍拍胸脯道，天上掉下来的功劳，他当然是很乐意捡的。
他却是没有想到，狄仁杰叫上他的真正用意，只是担心他一个人落单被对方抓住机会。
要知道，雷斯垂德同样是看过那封秘密信件的人，同样也可以成为对方的行动目标。考虑到眼下这些俄国人连医院挟持这样大的动静都闹出来了，那袭击一个警员恐怕也不会让他们有多少犹豫。
“另外，您是否可以派人致电休恩登庄园，让罗顿勋爵近期注意安全？在这些间谍没有全部落网之前，我们不能排除罗顿勋爵遭遇袭击的可能性。”
保守起见，狄仁杰又拜托了雷斯垂德一件事，不过，他倒没有特别担心罗顿，因为他见识过休恩登庄园的守备力量，那绝对不是今天这些人能够突破的防御。
所以只要罗顿勋爵在庄园内好好呆上一两天，他的安全就无虞了。
至于什么罗顿前脚将他和夏洛克送上火车回去，后脚自己又坐火车前往伦敦这样的小概率事件……
应该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狄仁杰这边正思考着，一个声音却忽然叫了他一下：
“华生先生，”
狄仁杰循着声音的方位看去，原来叫他的人是雷斯垂德手下的一名警员。
这时，围在附近的众人，也都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这名小警员身上，这让他顿时感到有些压力，心中不免暗暗叫苦，自己怎么就这么冲动地答应了那些病人的请求。
不过来都来了，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华生先生，医院里有些病人想见见你。”
“病人？”狄仁杰有些好奇，他好像并没有和这个医院里的哪位病人有过交情。
“您来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狄仁杰一行人就跟着警员向医院内部走去。
医院内部此时已经勉强恢复了秩序，不过墙壁上的弹痕和俄国人留下的鲜血，无不昭示着这里刚刚遭遇过怎样危险而混乱的一切。
警员将狄仁杰几人带到输液室内，此时，原本聚集在这里的人群已经被疏导了小半，但还有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等待着疏散和救治。
“华生先生，”警员将一位老人引到狄仁杰面前，“就是这位老先生想要见您。”
狄仁杰打量起眼前的老人，他衣着考究，虽然脸上有一丝病容，但每一根头发都被一丝不苟地打理着，显然是一位有些身家的老绅士。
“老先生，您有什么事情找我吗？”狄仁杰好奇地问道。
“华生先生，”老绅士缓缓开口道，“其实我们找您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跟您说声感谢，感谢您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愿意挺身而出。”
“所以，谢谢您，华生先生。”
老人非常郑重地向狄仁杰表达自己的感谢。
而就在老人说完话后，那聚集在输液室内的人群中，也逐渐传来一些零散的声音：
“谢谢您，华生先生。”
“太感谢您了。”
“感谢您的挺身而出，华生先生。”
……
因为没有排练过，声音有些杂乱，以至于其中甚至夹杂着这样的话语：
“华生先生，我在珍妮街开了一家曲奇店，以后只要您来，我就给您五折……啊不，三折。”
“才三折，你也太没诚意了，华生先生，我在牛津道经营着一间餐厅，只要您来，我们免费供应！”
这位先生的话音一落，人群中传出鼓励性的“wow”声，有些热情的人已经鼓起了掌来，而输液室内原本还有些混乱、不安的气氛，也瞬间一扫而空。
在惊吓中度过了一个下午的人们，终于散发出了劫后逢生的喜悦，而就在这样的喜悦中，狄仁杰也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暖意。
原来，不论在哪个时空、哪个世界，普通人的幸福与满足，都是这么简单。
这种暖意，让穿越到这方世界的狄仁杰心中，多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一些曾经他一直拥有，最近被短暂遗忘的东西。
另外，此时此刻，在狄仁杰的灵魂房间中，伴随着人们真挚的谢意，一些不同寻常的、彩虹色的辉光，星星点点地浮现。
不过，眼下的狄仁杰，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探究自己的灵魂房间，他还有不少事要先完成。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而已，”
狄仁杰笑着看着大家，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开口道：
“大家的感谢我收到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大家尽快跟着警方和医护人员疏散，尤其是本来就有病症来看医生的朋友。”
“而我，现在还要去处理今天最后的环节，那么，再见诸位。”
*
白厅，大不列颠中央政府驻地。
文官委员会首席文官长伯纳德爱丁顿的办公室内，忽然传来电话的阵阵响声。
“喂，”首席文官长伯纳德爱丁顿接起电话，“我是伯纳德爱丁顿。”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转移位置。
片刻之后，话筒对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
“爱丁顿先生，我是格莱斯顿。”
“首相阁下，”伯纳德爱丁顿立刻站了起来，语气变得恭敬：
“您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圣巴塞洛缪医院发生了劫持事件，你知道吗？”
“当然，首相阁下。”
“苏格兰场和保密局的人前去解决问题了吗？”
“当然，首相阁下。”
“那如今情况怎么样？”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首相阁下。”
“好的，那我希望事件可以尽快解决。”
“是，首相阁下。”
“要尽量避免人员伤亡。”
“好的，首相阁下。”
“处理完之后，立刻给我发一份事件的详细报告，并让人起草一份新闻稿。”
“绝对没问题，首相阁下。”
啪嗒，电话被挂断，伯纳德爱丁顿脸上的笑意与恭敬立刻褪去，不过他并没有坐下，而是立刻又拨动电话：
“喂，这里是麦考夫。”
电话那头传来麦考夫的声音，
“这里是伯纳德爱丁顿。”
“文官长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
伯纳德爱丁顿摸了摸下巴，沉默片刻说：
“听说圣巴塞洛缪医院发生挟持事件了？”
“有这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