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做生意
孙悦连忙拦下舞韵，温和地对着康老板说道：
“既然康老板不满意货物，交货日期又不超过七日，康老板自然是可以选择退换货物的。”
“无论是退全款，还是换新的货物，我们福临衣铺都接着！”
紧接着，孙悦上前几步，对着周围的人群说道：
“其他商家也是，只要是在福临衣铺订的货物，签订契约，交货日期七日之内，对货物不满意的，都能够无理由退换货，我们福临衣铺都接着！”
这种七日内无理由退换货的承诺在商行从未有过，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马上又炸开了锅，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其中有人耐不住，高声问道：
“你怎么能代表黄家？”
孙悦笑着对着发问者说道：
“想必大家刚刚都看见了，福临衣铺的管事者指着的东家就是我。”
“鄞县黄家到底有没有我这一号人物，大家尽管去打听！”
孙悦说出的这个承诺已经不只是针对康老板一个人了，针对的是所有商家。
大家这时早就把康老板的闹事抛在了脑后，人群中也出走好几人，不知是往什么方向通风报信去了！
看见好不容易拉起来的人群气势，被孙悦这么一搅合，大家都不再关心自己的事了，康老板瞬间就急了，还想再闹。
舞韵见状，快步走到康老板的身边，假意扶住康老板，用腰刀悄悄抵住康老板的腰间，和气地问道：
“康老板是否愿意接受我们小姐的条件呢？”
康老板全身一颤，这是不接受也得接受了，无论怎样，小命要紧。
“接...接受、我接受小姐的条件！”
“很好，我们小姐请康老板进来喝口茶，慢慢说吧！”
舞韵恶狠狠地说道。
孙悦对着康老板温和地笑了笑，伸手请康老板进店喝茶。
这时，衙门的人姗姗来迟，驱散人群。
“走开走开，在这里干什么？”
“散了散了！”
孙悦深深地看了一眼衙门的人，对着文娴说道：
“去给官爷们喝茶钱。”
文娴会意，给衙门的为首者一个大荷包。
“官爷们，这是我们家小姐的一点心意，如今事情已经解决，辛苦官爷们走一趟了！”
衙门的为首者掂量了一下荷包，满意地朝兄弟们点点头，叫唤着兄弟们收工。
待得衙门的人走远，舞韵扶着康老板到福临衣铺的门口。
里面打开一点门缝偷看的人来不及关门，就被舞韵一脚踢开。
“嘭”地一声，大门四分五裂，偷看的伙计倒在地上翻滚叫疼。
康老板见此情形，差点吓尿，庆幸自己没有反抗。
明月扶着孙悦走进踢烂的门槛，文娴前来告罪说道：
“小姐，奴婢无能，被康老板的伙计逃走了。”
“不怪你，这里还有条大鱼！”
孙悦安慰着文娴，眉头微皱，似乎在想着怎么处理这条大鱼。
“舞韵，把康老板请到后院，找人好生接待！”
孙悦特意把“好生接待”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舞韵明白小姐的意思，现在进了这个门，可由不得康老板了！
舞韵凶狠地把康老板带了下去。
孙悦处理了大鱼后，看向店铺的四周，皱眉问道：
“店铺的管事者在哪里？”
这时店里的员工才惊觉，好像有一会儿没看见管事者了。
孙悦急忙吩咐下人去找，不一会儿，下人前来回复道：
“有人说看见管事者带着几个伙计从后门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现在人手不够，这个管事者孙悦打算禀告母亲再做打算。
事情告一段落，孙悦终于能好好看看母亲开的成衣铺了。
和孙悦往常在别家看见的成衣铺一样，福临衣铺里也放满了五颜六色的布料，质量有好有坏。
不过不一样的是，福临衣铺还做了几件成衣挂在墙上，这些搭配好的成衣跟寻常穿的也不太一样。
目前江浙这边还是喜欢穿直领长袖、宽袖短衫和百褶马面裙，而店里这些搭配好的成衣却都是直领大襟、窄袖短衫和偏蓬松的马面裙，新鲜的款式让人眼前一亮。
孙悦被吸引着走近一款成衣，用手拉起一件裙子的下摆，仔细观察整套装扮。
不知道是不是借鉴了码头干活人的穿搭，福临衣铺里的这件上衣比较贴身，加上布料本身的印花，以及偏蓬松的马面裙，居然有些甜美。
看着这套甜美的服装，孙悦突发奇想地说道：
“其实可以在裙子里面加一个裙撑。”
“啊？小姐，您说什么？”
旁边跟着的店铺伙计没听清小姐的吩咐，于是呆呆地问道。
说完这句话，孙悦愣了一会，摇了摇头，放下了衣裳，没有理会伙计的疑问，继续打量着店铺中的其他布置。
......
晚间
“小姐，夫人说等您回来，就去她那里一趟。”
孙悦刚从福临衣铺回到定胜院，就听见一个站在门口等着的丫鬟恭谨地说道。
“母亲今天怎么有空...”
孙悦看了一眼丫鬟，刚问出口的话又收回来，看样子这个小丫鬟也不知道什么。
“我知道了。”
还能是为了什么，肯定是今天福临衣铺的事情母亲已经知道了。
孙悦有点紧张，不知道母亲会说什么，呼吸了一口凉气平复心情，就朝着母亲的厢房走去。
“母亲万安。”
孙悦已经很久没见到母亲了，按照规矩给母亲请了安。
“悦儿来了，来，坐。”
黄柔看着自己的女儿知书达理，很是满意，笑着招手道。
自从上次秋狩的事情之后，孙悦已经许久没有亲近母亲，此时黄柔的亲昵让孙悦有些别扭，乖乖地坐在黄柔对面，有些拘谨。
“今天福临衣铺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孙悦听见母亲这么说，有点紧张，心里开始复盘自己今天在福临衣铺的行为有没有什么差错。
“今天的事情你处理得很好，遇事不慌，对身边的人能够物尽其用，除了没有抓获管事者，其他的都处理得很好。”
黄柔不吝夸奖。
“你说的七日内无理由退换货物，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既然你已经说出去了，在我的福临衣铺就会实行下去，这个你放心。”
没想到母亲会夸奖自己，这还真是第一次，孙悦已经沉浸在喜悦当中，后面的话也没有听清楚，带着对管事者的厌恶，下意识地说道：
“那管事者后来抓住了吗？”
“死了。”
黄柔云淡风轻地说道。
“等我知道消息，派人去他家的时候，一家老小已经全部上吊自杀了。”
接着，黄柔给了孙悦反应的机会，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
孙悦被吓到了，一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完全消化不了母亲带来的消息。
从来没想到死人离自己这么近，白天还是活生生的，怎么就？
这是...母亲做的？还是...？
孙悦没有理由不怀疑，毕竟这么短的时间内，而且只有母亲有理由这么做。
可是这没必要啊！
只是犯了错就该死吗？
“不是我做的。”
黄柔仿佛看穿了孙悦的想法。
“你以为福临衣铺在我天天盯着的情况下会发烂货给别人？”
“为什么管事者没有处理事情，就直接推给了你？能在黄家当上管事者的人能力就这么差吗？”
“为什么管事者要逃跑？这背后难道没有人指使吗？”
“哼，你把商业竞争想得过于简单了！”
黄柔看见孙悦一脸的青涩，揉了揉大脑太阳穴。
自己这个女儿确实是有点商业天赋的，但是这心思也过于单纯了！
后院的阴私、商业的竞争、官场上打交道，有哪一个是简单的？
也应该长点记性了！
黄柔有些头疼这个女儿该怎么教，算了，光靠说是没有用的，还是得靠以后自己亲身经历。
孙悦还在消化黄柔说的话，黄柔就已经自顾自地说出了自己此行叫孙悦过来的实际目的：
“你这个七日内无理由退换货物的想法很好，我还听下人说，你说裙子里面可以加一个什么撑的东西？”
“我让下人试了试，这个裙撑确实能够让裙子更蓬松，这对我的生意很有帮助。”
“你是怎么想到的？”
“你要不要来帮我做生意？”
“啊？”
孙悦一脑子浆糊，脑子里还想着管事者的事情，有点害怕，又觉得母亲需要的时候就找自己，不需要的时候就不管自己，心里更是还带着秋狩时的怨气，根本就没有做好跟着母亲做生意的准备，于是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我不太想做生意...”
黄柔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失望，今天处理了太多事，也有些累了，一手撑在桌子上扶着头说道：
“算了，你还小，在书院再待几年吧，我累了，你去吧。”
孙悦看了看失望的母亲，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行礼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