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两天后，高旭最好的朋友沈炼来到了其门前，敲响房门。
“老高，你两天没上班了，区长要开除你了。喂喂喂，你在吗？”
没有人回应他。
沈炼眉头轻皱，他很了解高旭，知晓对方反感垃圾虫的工作但从未旷工，反而经常传授自己摸鱼心得，十分积极乐观。
“这么久没露面，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随即，沈炼扯开嗓门大喊道：“老高，你再不开门我可自己开门啦！”
见依然无人回应，沈炼半蹲，自腰带下取出两条铁丝忙活起来。
地下十八层的大部分房门用的还是老式机械锁，实际上自仙临纪元开始，凡是和修仙无关的科技的发展都停滞了，部分领域都保留着公元2499年前的水平，部分领域甚至倒退至21世纪左右。
仙临纪元，指的是公元2499年后，平行世界的修仙文明与地球的赛博朋克世界发生碰撞，真仙降临。
“啪嗒”
不多时，沈炼推开房门，发现了如烂泥般瘫在床上的高旭。
“老高！”沈炼赶忙跑到床旁，见高旭闭眼没有丝毫反应，巴掌直往他脸上招呼，“老高，醒醒！醒醒！你TM醒醒！”
“咳，咳。”
听到高旭有了反应，沈炼这才放下心，紧接着的一幕却让他眉头紧皱。
高旭双眼遍布血丝，瞥了沈炼一眼后，又无神地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老高，你怎么了？”沈炼担忧问道，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豆沙包，老高怎么了？”沈炼又把希望寄托在一旁的仓鼠身上。
豆沙包虽然听懂了沈炼的意思，一顿指手画脚，可沈炼依然不能明白它表达的意思。
“老高，你再不去上班，区长（垃圾场分区的负责人名称）就要把你开除了。”
可高旭对沈炼的呐喊没有任何回应，这让沈炼十分为难，这个年纪的少年不去垃圾场当垃圾虫就只能去妓院满足部分人的癖好。
垃圾虫至少还有一点尊严，哪怕它是如此微不足道，可它也是尊严。
这是高旭告诉他的。
思考片刻后，沈炼将高旭拉起，往门外拽去。
值得庆幸的是高旭并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不像一个人，更像一个机器人。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高旭没有同任何人交流，只是机械地重复工作和进食。
讽刺的是，这种状态下的高旭非但没有耽误机械性的工作，反而效率有所提高，还因此获得了几次区长的表扬。
当然，就像大多数的表扬一样，没有物质奖励。
毕竟，表扬已经浪费了口水，为什么还要浪费钱呢？
沈炼尝试一切办法，都没能和高旭交流起来，他不明白是什么造成了高旭的现状。
两个月后的一个夜晚，豆沙包叼着一个小玉瓶自窗户缝钻了进来，爬至高旭的腹部，往高旭的肚脐滴下一滴碧绿液体。
液体微微发亮，青翠光茫照耀着小小格子间。
一会儿后，液体消失，似乎被高旭所吸收。
此刻，高旭腹中完全报废了的劣等人造灵根浸润在一片绿光当中，竟开始缓缓运转。
“咔哒”
如同干涩机器滴上润滑油后的第一道响声传出，人造灵根竟复苏了，丝丝元气缓缓自空气中抽离出来，逐渐涌入高旭体内，洗刷筋脉，充盈丹田。
半个时辰后，人造灵根再次停止运转，格子间再次恢复寂静，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翌日，当高旭再次醒来投入到麻木的工作当中，掀垃圾的速度都快了一分，不过他并未察觉。
就这样，晚上小鼠为其滴上一滴碧绿液体，白天高旭麻木地维持生活，又过去了一个月。
垃圾场前的高台上，面对着底下黑压压的垃圾虫们，区长挺着将军肚，抓着面无表情的高旭的手，骄傲地宣布：“小子们，你们看看高旭。这小伙子在过去的一个月足足干完了两个人的活儿，为此本大人决定嘉奖他——一枚元币。”
见没人回应自己，区长怒骂道：“小崽子们，你们要向高旭多多学习。”
台下的少年虽然被叫作垃圾虫，可毕竟还有脑子，没人吃区长的这一套，反而发出阵阵嘘声。
“学习？”高旭喃喃自语。
“学习我？”
“我完成了两个人的活儿？”
高旭终于清醒了一点，发觉了自身的异样：自己的肉身似乎有了些不同。
在漫长无聊且枯燥的区长狗屁演讲后，高旭得以下台，此刻是下班时间，他没有按照以往的流程去黑网吧买营养餐，而是赶回了自己的住所。
他趴在地上，取出床底下自垃圾场捡回来的锻炼器材。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一百公斤的重物被其缓缓举起。
“我，我这是怎么了？”
高旭赶忙在床上打坐，感知起体内那颗人造灵根，其竟然微微散发出暖意，虽然没有吸收天地间的元气，但也不像之前如同死物。
他不明白自己体内发生了什么，但觉得不坏，决定按照这段时间的作息行事，期冀能发现造成这一切的源头。
名为希望的火把还未燃起，但火星不断闪现。
“豆沙包？你在哪？”
高旭想第一时间将喜悦分享给豆沙包，可翻遍屋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没能找到它的踪迹。
当夜，高旭因身体的异常有些兴奋，难以入睡，恰好听见了豆沙包爬窗户进来的动静，刚想出声又想到自己应该按照往日的习惯行事，便假装睡着。
豆沙包抖动胡须，绿豆大小的眼珠子望了一眼“入睡”的高旭后，又爬至其腹部。
‘豆沙包想干什么？怪痒的。’
又是一滴碧绿液体滴下，缓缓被高旭吸收。
‘这是什么？暖暖的，不会是豆沙包这混球在撒尿吧？’高旭神情古怪地想到，不过紧接着他神情大变，惊坐起身，把豆沙包掀飞。
只因他再次感受到人造灵根的震动。
“我的灵根，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