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猫之眼

一

墙角里的黑猫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黑夜中就像两颗夜明珠，一遇到恐惧，它的眼睛就会闪烁起来。

一个身着西装，面色苍白的男人扶着一个穿着红裙子，画着浓妆的女人，正在沿着楼梯的上方攀援。

黑猫利用敏锐的嗅觉闻到了两人身上酒精的气息，它的身体炸毛起来，眼睛变得更亮了。

到了三楼，男人费了好大的劲才用钥匙打开房门，一张苍白而宽大的床展现在眼前，他一把将红裙女人扔到床上。

男人喘了一口粗气，便准备将房门关上，在这个间隙，一道黑色的身影窜到房门里面，偷偷溜进了床底。

男人为女人宽衣解带后，从自己的包中拿出一把尖刀，缓缓地插进女人的心脏，鲜血从雪白的胸膛渗到白色的床单上，然后从床上流到地下。

黑猫闻到了一阵浓厚的血腥味，它缓缓地朝着床边移动，它嗅了地上的鲜血，“喵~喵”地叫起来。

男人听到黑猫的叫声，全身战栗，神经绷紧，他仔细听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猛然将头伸进床底，黑猫看见一个硕大的头颅出现在眼前，叫声更加响亮了。

男人伸出粗壮的胳膊，想要去抓黑猫，但是抓了一个空，黑猫早已从床的另一头钻出来，跳到窗台上了。

窗台的窗户关得并不严实，留有一道缝隙，男人来到窗台，黑猫钻进缝隙，转眼间就消失在黑暗中。

男人心在想：一只猫，也不碍事。

于是他继续收拾着床上的“残局”。

二

房东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太，他习惯在十二点客人退房后去收拾房间，现在是淡季，实际上也没有几个顾客，三楼几乎没人住了。

当他推开304房间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血腥扑面而来，她几乎要晕倒在地上，当看到床上一具裸露的躯体时，她吓得几乎昏厥过去。

本能的恐惧让她立刻站起身，直奔楼下，然后拿起前台的座机，用颤抖的手拨通了110。

刑警李飞立刻赶到现场，躺在床上的女尸血液已然流尽，她除了失去了心脏，其余部分完好无损，甚至连性侵的痕迹都没有。

女尸雪白的胸膛有一个黑色的大洞，法医拿过解剖工具，仔细翻看着创口，突然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并不是一个黑色的大窟窿，而是一只几乎蜷缩成一团球的黑猫！

连法医刘亮都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更恐怖的是，这只猫还能动，他缓缓地将猫扯出来。

一双发亮的眼睛正盯着他，即使心理素质过硬，也吓得他惊慌地将猫扔在地上。

李飞从警二十年也没发现如此诡异的场景，只见黑猫抖了抖身上的血污，在地上爬起来，它使劲地叫着，一边叫一边绕着李飞的脚踝爬动，似乎想要透露某些信息。

现在最难解释的疑点已然摆在眼前，那就是这只黑猫是凶手故意放在胸腔里面的吗？如果真要放进去，这只猫为什么还活着？这是有什么特殊的诅咒和仪式，那么遗失的心脏被带去哪里了呢？

李飞指着尸体，询问刘亮：“小刘，你在死者的身上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刘亮：“李队，连接心脏的大血管都被整齐地切断，创面十分光滑，不像用粗暴的手段挖走的，更像是...”

李飞：“更像什么？”

刘亮：“更像是做手术，心脏移植手术！身体的其他部分没有受伤痕迹，死者死前有大量饮酒！根据胃部食物消化程度，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

李飞：“尸体都带回警局吧，剩下的做详细的尸检，还有那只猫也一起带上，对了，先给猫清洗一下身体吧，它身上都是血渍！”

三

案子调查到一半就止步不前了，显然凶手行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没有发现作案工具，也没发现嫌疑人留在现场的组织，被塞进胸腔的猫也很难与凶手产生联系。

李飞整日与黑猫相伴，他想，这只猫一定是见识了死者被害过程，可惜，它不会说话，更当不了人证。

夜深，警局的办公室烟雾缭绕，李飞一支烟接着一支烟抽，黑猫就趴在他的办公桌上，闭着眼睛，非常安静，瘦弱的身躯随着它的呼吸上下起伏。

他抱起黑猫，这只猫虽然瘦弱，但是最大的特点就是它独特的透露着青光的眼睛，那种目光似乎比人的目光更加的锋利，仿佛能够洞穿黑暗。

李飞看着黑猫的眼睛入神，一些若有若无的画面展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是一条昏暗的楼道，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搀扶着一个女人缓缓朝着楼上走去，女人似乎喝了很多酒。

李飞好像进入到了一个房间，然后迅速钻入了床底，他正恐惧地盯着床边，想要大叫，但有出不了声音，只看见似乎有某些液体从床边留下来，在灯光下，呈现出暗红色，接着从床边伸出一只粗壮的手，要来掐住他，他从床头的另一边钻出来，跳到窗台上来。

男人高大的身体朝他走来，他看见窗边的缝隙，拼命朝着里面挤进去，接着是一片急速下坠的黑暗...

“啊！”

李飞大叫一声，扑腾一下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浑身冒着汗！

原来是刘亮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李飞半天才缓过神来，他说：“小刘，我好像看到了凶案现场，通过这只猫的眼睛！”

刘亮：“这怎么可能呢？你是不是太累了，如果这都可以的话，要我们警察干什么呢？”

李飞：“但是那个场景简直太像了，我感觉我像是一只猫，见识了凶案现场！”

刘亮：“那你说说凶手长什么样子？”

李飞努力回忆刚才的场景，但就是想不起来男人的模样，只知道他身上穿了一套西服，过了半天，他才尴尬地笑着说：“我好像记不清了！”

刘亮撇了撇嘴，说道：“李队，通过进一步的尸检，我们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

李飞顿时来了精神：“哦，你说说是什么线索？”

法医说道：“在尸体右上臂一层皮肤下面有一个纹身，初步尸检的过程中我们没有发现，其实这是一种去除纹身的方法，用一层皮肤去掩盖另一层有纹身的皮肤。”

李飞：“上面纹身是什么图案，给我看看！”

刘亮：“李队你看，上面是一张少女的纹身，我查了很多资料，这个少女原型是日本漫画家伊藤润二的富江少女！这代表着欲望，毁灭一切的欲望！”

刘亮：“这是活着的时候纹上去的吗？你可以再去调查一下死者的身份，以及一些死者生前的事情，看看是否与人结仇，对这一块进行重点排查！”

刘亮：“好的，我马上就去查了！”

李飞的脑海中涌现出很多的关键词：欲望、黑猫、心脏、穿西服的男人，这些似乎都没有什么联系，他越想脑子就越乱，干脆就抱起黑猫，想再次看看刚才的场景，可是再怎么盯着它看，都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就是一只普通的黑猫，能有什么？

四

刘亮很快查到死者姓名是万芳，生前是一名大四的学生，社会关系比较简单，他联系上了万芳的室友小晴。

根据小晴回忆，万芳原本是一个成绩非常优异的女孩，只不过家境比较贫寒，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万芳初入社会，开始有一些奇怪的变化，她变得更加有钱，更奢侈，更爱慕虚荣！

原本清纯的万芳开始画起浓妆来，并且经常不在寝室，每次回来都会带不少名牌包包、首饰、衣服、她甚至将一部分东西送给室友，虽然如此，出于嫉妒和偏见，室友仍对她敌意满满。

小晴见到她如此大的变化便问她是不是找到了一个好工作，但每次都被她敷衍过去，于是在背后就有人猜测：她一定是被某个有钱的老板包养了，而且甩掉了自己青梅竹马的男朋友。

以上就是小晴所反映的实际情况，做完笔录，刘亮沉思半天，说道：“小晴同学，那你认为她与什么人结仇过？”

小晴：“我们可从来没见过那个有钱的老板，不过男朋友倒是挺可疑的，听到万芳的噩耗，我刚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这肯定是他报复，他们分手两个月都不到，万芳就出事了！”

刘亮想到的第一个嫌疑人也是万芳的前男友，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戴着眼镜，脸上似乎有些营养不良的男人，他叫孙宇。

孙宇听到万芳死去的消息几乎癫狂起来了，他原本瘦削深凹的五官本就显得有些阴沉，听闻噩耗，极度的愤怒和悲伤让他的脸扭曲得更加不成人样，他大喊道：

“我要杀了那个王八羔子！”

刘亮一把将孙宇按住，说道：“小兔崽子，我看万芳就是你害的吧，跟我回警局一趟！”

李飞见到了嫌疑人孙宇，他仔细端详着这个此时极度痛苦的嫌疑人，问道：

“你说凶手不是你，那你说还有谁？”

孙宇：“当然是那个包养她的老板，其实我认识，我们毕业实习的时候在那里上过班，万芳本来就爱慕虚荣，被这个老板一勾引就和我分手了！”

李飞：“哦？那老板已经包养她了，为什么还要杀她，你确定不是你因爱生恨？”

孙宇握紧了拳头，脸上的青筋暴起，一字一顿地说：“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是我仍然爱她，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会杀她，我相信她只是禁不起诱惑才离开我的，对了，你们怎么不去查查那个老板，他叫赵炎一！”

不久，李飞就找到了赵炎一，赵炎一年近四十，但是看起来依然很年轻，身穿一身黑色西装，一表人才，这让李飞想到了从黑猫的眼睛中的那个场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带着一个女人来到房间，但是他怎么也看不清那张脸。

来到警局，李飞递上一张万芳的照片给赵炎一，说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赵炎一没有表现出丝毫慌张的情绪，淡定地答道：“我当然见过，我们还好过一段时间呢！”

李飞：“她死了，心脏被挖走了，你知道吗？”

赵炎一微笑说道：“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怎么，你们怀疑是我杀的，还那么变态？”

经过一番审讯下来，结合犯罪时间、证据、动机加上两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这些足以排除他们的嫌疑。

最终，案子陷入了僵局，只能暂时释放两个嫌疑人。

五

接下来的几天案子丝毫没有进展，这无疑让李飞更加焦急了。

那只黑猫一直待在警局的办公室，它已经成为了这里的常客，李飞看着缩在墙角的黑猫，眉头紧锁

。

他希望能够从它身上找到某些线索或者是头绪，但是遗憾的是这只猫不会说话。

他一把抱起那只黑猫，它的眼睛仍然是那样炯炯有神，但眼角有些泪痕，显然它曾经哭过。

李飞望着猫的眼睛，有些失神，他很累，于是半躺在沙发上，他盯着黑猫的眼睛，渐渐失神...

他似乎见到了一个穿着红裙的女人，孤独的身影融入进喧嚣的都市，在五光十色中渐渐失去轮廓，接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朝着女人迎面走来。

他们来到了灯光流转、喧闹无比的酒吧中，在里面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包厢，点了很多酒。

许久，男人咳嗽了两下，从钱包中拿出一张支票：“这是五十万，你走吧！”

红裙女孩说：“不行，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男人戏谑地说道：“你恐怕是离不开我的钱吧，虽然我很有钱，但是你，我已经玩腻了，我只有这么多给你了！”

女人面露苦色，接连喝了很多酒，继而说道：“可是，你把我的心都给你了！”

男人笑道：“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站起身来，朝着女人递出双手，继续说道：

“那你跟着我去一个地方！”

男人扶着女人，一直走到街角打车，出租车开了很久，在一个非常偏僻的旅馆前停下。

男人便带着女人走入那间房，此房已经是第二次出现在这种情景下。

男人说道：“你不是说把你的心都给了我吗，那我现在就取走吧，正好，我缺一颗心脏，我虽然有钱，但是很快就没命了！”

女人似乎喝醉了，很显然她不胜酒力，她已经听不清男人在说什么了，在模糊的意识下，一把尖锐的手术刀很快从头顶落到胸膛。

她只剩下无力的挣扎，等她的那颗鲜活的心脏离开体外的时候，她什么也感知不到了。

男人将心脏小心地放入一个器皿中，露出自嘲的笑容，收拾完毕，他背上包，很快就消失在门外。

李飞看到自己朝着尸体边爬过去，那是一个黑乎乎的大血洞，他忍不往里面钻去，似乎有一种动物的习性，也许钻进去，他就能洞察一切。

许久，李飞从这种幻境中醒来，黑猫温顺地趴在他的膝盖上，他似乎睡了一个很长的觉，他将黑猫放在一旁，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

李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也许这只猫真的有灵性，它不仅见证了凶案现场，而且还看到了女人死前所经历的惨状。

也许这就是真相，从这个角度试试，说不定能查出来什么线索。

他急忙掏出手机，拨打刘亮的电话说道：“我有一个线索，你初步的尸检是对的，凶手就是想拿掉死者的心脏用于移植，所以事先排查全市有心脏移植需求的，并且具有医学背景的人，这个很重要！”

刘亮惊讶于李飞的判断，但是丝毫不敢马虎，立刻安排人手进行调查。

他们很快锁定了一个嫌疑人——丁钱。

丁钱曾经是心外科的大夫，巧合的是他已经患上了严重的心脏病，于三个月前辞职，他急需心脏移植，但因为自己是熊猫血，加上时间很短，配型很难成功。

这天，定钱悄悄来到医院中，说自己找到了合适的配型，他希望同事们能够帮他完成这个手术。

这显然不符合医院的程序，刚好医院接到了警方的搜查通知，于是将此情况告诉警方，所以丁钱自投罗网。

丁钱最终落网，他很快便交代了一切，他知道自己即使找到了合适的捐赠者，也很难移植成功，他大概预料到了自己很难活下去，于是打了一个算盘，如果万芳帮不了他，那就让她给自己陪葬吧！

李飞问：“你是怎么知道万芳有熊猫血，并且能够配型成功！”

丁钱说道：“我养了一只黑猫！”

李飞瞪着丁钱说道：“黑猫，这和万芳有什么联系？”

丁钱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万芳只不过是一个爱慕虚荣，欲望泛滥的女人，她就是为了钱，还美其名曰把心都给我了！”

李飞吼道：“你别转移话题，我说这和黑猫有什么关系？”

丁钱回道：“我知道它在你那里，它是一只能通灵的猫，并且有敏锐的嗅觉！我用它找到了想找的人！但是这只猫竟然利用通灵之术暴露了真相，我是它的主人，它竟然敢背叛我！”

李飞想要说什么，但是似乎有什么堵住了喉咙，它简直不敢相信，这只猫竟然有如此能力，随即他点了一支烟，说了一句十分荒诞的话：

“这只黑猫弃暗投明了，它是善良的！”

接着他继续说：“连禽兽都知道善良，你简直禽兽都不如！”

丁钱继续笑着说：“你知道吗，李警官，我是多么嫉妒万芳能够活着，而且活得很滋润，她是如此的虚伪，他并不爱我，却说要把心都交给我了，我嫉妒她，更憎恶她！”

李飞望着被审讯灯照亮的墙壁，站起身来，抚摸着墙体，似乎要抚摸一抹光。

“你知道吗？万芳也许是真的爱你，我从黑猫的眼睛里看到的！”

丁钱不敢相信李飞说的话，他脸上淡定如水的表情不复存在，支撑着他谋杀的信念像那面坚固的墙一样轰然倒塌，他歇斯底里、全身痉挛、口吐白沫...

丁钱心脏病发作，李飞立刻喊来早已经在门外准备的急救医生，进行紧急的心肺复苏，但是已经无力回天。

李飞叹了一口气，但还有一些问题始终让他想不明白。

六

李飞来到办公室，抱起那只会通灵的黑猫，它的眼角在流泪，他知道其中必定还有一些隐藏的东西。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事件的开端并没有丁钱所说的那么简单，那么万芳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又是怎样一步步陷入深渊的呢？

李飞盯着黑猫的眼睛，期待能够从中找到答案：

进入到黑猫的通灵之中，就像自己是事件的主角，黑猫是如何还原死者生前所经历的一切，他不得而知，他就像看一场以第一人称为视角的电影，然后结合自己的推理，大致还原出整个事件的真相：

事件回到孙宇分手的那一天，孙宇拿着一叠照片扔到万芳的手中，说道：“好啊，你竟然背着我勾引赵炎一！”

万芳说道：“怎么可能，我从来没干过那种事！”

孙宇：“那这些照片怎么解释？”

万芳：“我，我不知道！”

孙宇：“分手吧！”

很快万芳就彻底成为了赵炎一的小情人，她开始放纵，直到有一天赵炎一告诉她真相，希望她能够对那个小子死心。

他搂着怀中的万芳说道：“是我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背叛你，趁机把你灌醉，然后我就...”

万芳冷冷地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之后赵炎一便见到了丁钱，那是赵炎一大客户的儿子，他是带着万芳一起去见的。

于是万芳就结识了丁钱。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医生，长相帅气，成熟而有魅力，家境殷实，是一个妥妥的富二代。

丁钱曾经找过赵炎一，希望拜托一件事情，那就是找到合适的心脏，因为自己近些日子，心脏病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毕竟赵炎一在这方面有很好的资源。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最合适的供体就是万芳，他们都拥有着同样的稀有血型，这是赵炎一在万芳的职业体检报告中得知的，事实上，丁钱早已经通过黑猫知道万芳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丁钱求赵炎一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在此之前，丁钱还故意将赵炎一出轨的事实告诉他的妻子。

终于，赵炎一出轨东窗事发，为了保住公司，保住家庭，他只能甩掉万芳。

于是他与丁钱合谋，赵炎一笑着对丁钱说：“我就把万芳让给你了，至于你怎么处理，那要靠你自己了！”

赵炎一万万没想到的是丁钱用这种最极端的方式夺取了万芳的心脏。

假如孙宇没有收那一笔钱，他不会选择分手，万芳就不会落入赵炎一之手，更不会碰到丁钱。

万茜不知道丁钱的心脏病，只知道他是一个看着很高大，但有些体弱气虚的人，他文质彬彬，极富有男人韵味，她以为重新爱上一个男人就能摆脱过去的一切，就能够找到幸福。

可她自以为的幸福，确是人间地狱。

李飞从黑猫的通灵中醒来，这就是一个在人性之恶中随波逐流的女人，他起初以为万芳右前臂上的富江少女代表着毁灭一切的欲望，但毁掉她的是人性无尽的恶意，孙宇和赵炎一虽然法律上无罪，但他们将永远活在道德的黑暗之中。

李飞用大拇指擦掉黑猫眼角的泪痕，然后抚摸它起伏的身躯，他终于明白了最后一件事情，黑猫为什么要钻进万芳的胸膛：

也许它这双眼睛已经见识过太多的恶，外面很冷；只有待在那里，它不仅能利用通灵知晓主人生前的一切并将真相告知他人，更能在此处感受到人内心善的温暖！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