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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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龙凤胎失踪》

涓涓带来小桥流水,茅庐月下小户人家。对于城市来讲是个多美的画面,而对龙凤胎来讲是一种人生的无奈,生长在这里他没有选择,只有随着母亲的安排,今天怎么样的一种活动。

正好教孩子们读书识字。之前在孩子们刚刚学讲话,也就是一周岁以后,孙沪就让他们边学走路,边开始用书文句章,教孩子们学讲话了。

在孙沪日记中看到这样一段话:“我家住寒窑,四周环山,四壁山泥土,地无砖块也是土。一盏竹罐煤油灯,挂在土墙上,照着我母子仨人起居。穷困潦倒是我的错,对不起两个孩子。但我要对得起孩子的将来,让孩子们肚子里有文化,有墨水,因材施教呀!教,还是教,白天教练习毛笔字。天黑为了省钱,油灯下教孩子们背唐诗,念宋词。都说‘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么!”

现在龙凤胎转到牛棚里住,从此以后,梁土生不是父亲却顶替了父亲。一个纯粹心灵洁净的人,不要去打扰他。

世上第一情母子情。时间来到十一月尾,闽北的冬月开始降温了,尤其是早晚,温度相差不一。就中午头暖和些,方便出行。哑巴利用送中午饭的空档去给孙沪送吃的时,会带上龙凤胎去炭窑家看望妈妈。当梁土生把炭窑大门打开时,月好,月圆看到妈妈腰间被棕绳绑在门板时,兄妹俩马上上前去解绳头。但梁土生不许:“妈妈现在是疯娘,神经不正常,到处跑,不绑不行。”

兄妹俩大哭,双双跪下说:“求阿巴放了阿妈,阿妈爱我们的,她不会跑!”无论两个小孩子怎样苦苦地哀求,梁土生总是不答应。兄妹俩求阿巴无果,跪着调头,爬了几米,到了母亲身前,抱着母亲的大腿用力摇晃说:“阿妈啊,您不要伤心了,孩儿不要户口,不要上学,天天在窑洞家陪阿妈,好吗?”

孙沪没有反应,若无旁人,任凭孩子们怎样叫喊,没有被一双儿女唤醒。还是眼睛直呆,表情痛苦。

看望母亲的时间结束,哑巴下午还要去干农活,于是牵起地上的俩孩子,比划道:“阿巴要去出工干活了,你们跟我去牛棚家。”

兄妹俩紧紧抱住母亲的大腿不放,梁土生看到这场面心里是痛苦的。但没办法,还是要严格要求龙凤胎放手,比划道:“你们不听阿巴的话,以后就不管你们兄妹俩了,以后不送饭给你阿妈吃了。”

“阿巴,不敢,不敢,您要送饭给阿妈吃,我们听话,跟您走。”

当哑巴和俩孩子们退出炭窑,锁大门时,洞里的孙沪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拼命地叫:“我儿子,女儿有户口,户口本在这里,你们不能把我的小孩抓起来。”说完就用凳头砸大门了。

炭窑洞外,两小孩听得一清二楚,又撕心裂肺地痛哭。跪下去又去求哑巴:“阿巴,求您把锁打开,放阿妈出来,一起住牛棚好吗?”梁土生左右为难,整天把孙沪锁在炭窑洞里也不是个事,只会把她逼得更疯。这几天见不到自己的儿子,女儿,已经用凳头在砸门。要是把她带到牛栏去,怎样向寨上的村民解释?这几天接龙凤胎去牛棚住,已经顶着很大的压力了。为了保住孙沪的清白,为了保护炭窑的一片净土,还是不能违背初心,一定要保护好孙沪的贞节!

于是梁土生还是严肃地比划道:“阿妈不能去牛棚,炭窑是阿妈的家,晚饭我送过来。你们不跟我去,以后不管你们的事了。”兄妹俩无语,依依不舍地离开炭窑,离开了心爱的阿妈。

兄妹俩手牵手,走在山道上,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到了半夜,等哑巴一觉醒来,木床上两孩子不见了。上前摸摸被窝冷冰冰的,估计跑了两三个小时了。梁土生慌了,赶紧穿衣服,带上四节手电筒就出牛栏去找。

牛栏去炭窑要走三里多小路。因为牛栏在村庄南面,地段开阳,农田多,牧场宽广。炭窑靠村子北后山,都是树林,毛竹林,固而方便烧炭。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当梁土生急步跑到炭窑时,大门锁得好好的,却不见龙凤胎。他马上意识到两个小孩走错路了。

是的,从牛栏到炭窑洞不是走直线,途中叉路口好几道,上错一个路口,差别是东南西北各一方了。他重新原路返回,在每个叉路口仔细辩认这对小孩的脚印。

十二月初,刚天晴了几天,路面不是很大的灰尘,加上三岁多的小孩身体轻,踩不出多大的脚印深度,又是晚上,这样更加难。离开牛棚三四个小时过去了,按照小孩白天走路的速度讲,已经是走了十几里的路程了。梁土生不敢想像后果有多严重,他后退到牛栏里,到厨房拿起铁脸盆,抓了一节柴火棍,边跑边敲铁盆,对每个叉路口的东面,西面纵深跑了五六里,没有小孩接嘴。天快亮了,他又跑去到炭窑,只见月好,月圆兄妹俩背靠背双双睡在了大门外……

两个幼嫩的脸蛋苍白如纸。哑巴上前一摸,孩子手脚冰冷,忽然感到事态严重。他马上打开锁上的窑门,锁是开了,门推不开,还以为孙沪昨晚砸门时,凳头把大门顶住了。当他用力推进去时,只见孙沪也是背靠着大门睡着了。可以想像,小兄妹俩跑来敲门喊“阿妈”时,母亲孙沪有意识有思想,怎奈何神经错乱不会用语言表达,只会用身体行动,与一双儿女背靠大门来传递这份似海深般的母子情。

梁土生先把大人抱上木床,转身再来抱男童到妈妈的左边,把女儿放在妈妈的右边,帮她们母子仨人盖好被子。可能是被子太窄了,孩子冷了,醒了,已是天东边吐白了。

梁土生看到这双小孩子,又心疼,又生气:“一个晚上了,你知道阿巴我有多担心吗?”

小孩听到阿巴怎么说,知道错了,但又流下带委屈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