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影：从“约翰、约翰”到体坛宗师

跑道上的马约翰——全力奔跑的约翰

1905年，上海基督教青年会举办了一次“万国运动会”。参赛选手不仅包括上海所有大中院校的在校学生，也包括当时沪上各国侨民。在这次大赛中，马约翰获1英里冠军和440码第三名。这次1英里跑的冠军让马约翰名震上海。马约翰曾这样描述当时的场景。

运动会在一个巨大露天场地举行……上海的所有高校都被邀请参加，而且所有公众也都有机会参加这次公开运动会。……观众大约有5000人。……在“公开”大会上，不同国籍和职业的人们被允许参加，在1英里赛跑时，激情到达最高点。总共有63个竞赛者参加这项比赛，其中包括了四名日本人和若干欧洲人，我本人是此项竞争者之一。比赛一开始和最初两圈（每圈四分之一英里）就是激动人心的，到了第三圈，那四个高大的日本人就开始平行着跑在前面，我的一个朋友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我则落在离我朋友大约十码的地方。紧跟在我们后面的大约还有三四人，其余则被远远地抛在后面。在这一瞬间，日本观众（大约三百人）全部站起来并大声欢叫。在第三圈终了时，我开始加快速度，几秒钟后，便赶上了我的朋友。他也在困难地想找到超过那四个日本人的途径，因为他们并排占据着整个跑道的宽度，当离终点大约还有四百码时，每一位观众都对着我高喊：“约翰，加油！加油！”于是我意识到，该是我做最后冲刺的时候了。我叮嘱我的朋友：“跟上我！”便从右侧那两个日本人中间冲过去。顿时，每个欢呼着的中国观众和学生都把“约翰、约翰”改成“中国、中国”。这喊声鞭策着我，使我“轻易”地以领先那几个日本人大约五十码的距离冲到终点。……跑完后，我被一些商业人士高高抬起，绕场而行，……(19)

这场比赛让马约翰成为上海滩的名人——当时人们都传说，马约翰在赛跑的时候把脑后的辫子跑成和地面平行了。同时，这场比赛也让马约翰深刻地感觉到了体育运动在激发人们爱国主义热情上的巨大作用。

1910年，苏州书院、南洋书院、南京书院和圣约翰书院的田径比赛，马约翰也在赛场上奋勇争先，力克对手。

最后一项是一英里接力赛，这是个一向被认为是最有兴趣和激动人心的项目，全场大约三四千名观众都被燃起与运动员们同样的情绪。他们的神经都高度紧张起来，安静地但是焦急地等待着观看这项决战。在这次接力赛中，我跑第一棒，而且以领先五码跑完全程，为第二个伙伴创造了一个好的开端。……于是，我们再度夺得这次大会的冠军。当我们返回学校时，受到全体教师和学生们骄傲的、精神饱满的欢迎。(20)

当面临对手的挑战的时候，作为运动员的马约翰总会全力做出回应。这种奋斗精神来自于他对自己肩头责任的认识和对母校的拳拳赤子之情。而随着马约翰参加赛事水平的不断提升，他所面临的对手逐渐从中国的学生运动员变成了来自世界各国的选手，他胸前的队名和他心中的那团火也慢慢从“圣约翰”变成了“中国”。

以自己的运动经历为基础，马约翰对体育的认识逐步从个体锻炼层面提升到了集体主义层次。他对体育的参与方式也逐渐在亲身参与体育锻炼之外，增加了培养运动员、推动中国体育与外界交流的新元素，使“运动员马约翰”逐步成为了“教练员马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