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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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陈弘得手,骑兵接应

商州铁矿处。

陈弘此时刚从矿上下来,躺在树后休息。他未改姓名,现在的身份是渭州人。因路见不平,见义勇为,被州府判了罪,被派来此地。

十数日沟通联络,他已经说服二百余人跟随自己前往同州。

一中年大汉朝他走了过来,此人名叫周瑞。曾跟随庞勋作乱,被充作官奴婢,在此处已有数年,颇有威望,近百人唯他马首是瞻。

他拍拍陈弘肩膀道:“可还习惯?”

陈弘憨笑道:“穷苦命,哪有什么习不习惯,到哪都是卖命。”

周瑞道:“你可不像坏人。”

陈弘叹道:“难道你们是坏人吗?这世道,就是那些所谓的好人把我们逼成罪人、奴婢。”

周瑞又问道:“在此处久了,我都已忘记外面是怎样的了。”

这话陈弘一时还不知道怎么接,只好道:“无非一个大监狱和小监狱罢了。”

周瑞忽然道:“你来这是否另有目的?”

陈弘顿时就警觉起来,装作无辜道:“我一个罪人,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想早日回乡罢了。”

“别想着离开了,等你时限将近,矿监总能找到你的错处,把时限加长。”周瑞说完摆摆手就走了。

此人到底何意?他是试探我吗?还是听到风声,想出首换取利益?

周瑞一走,被他笼络的几位汉子便走了过来,众人寻了一个僻静处商讨。

“陈郎,我们何时行动?”

“是啊,这种事可不能多等,只恐夜长梦多。”

“列位,难道你们就只满足于当一名普通士兵吗?秦参军有吞吐天下之志,他正是用人之际,我们如果能多带些人回去,参军一定会更重用我们。”

这倒是陈弘的真实想法,他自幼文武兼修,却无用武之地,眼下有贵人信任,他岂能错过?

他又说道,“眼下关键就在于周瑞,若能确定他也有去意,咱们就能直接编成一个厢。大家聚在一块,也不怕旁人欺负。”

“可万一他出首呢?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弘笑了起来,他已经有了办法。

晚上大家用过饭,陈弘约了周瑞一同散步消食。

路过草丛处,却听到有人对话。

周瑞连忙拉着陈弘躲一边偷听起来了。

“唐十八,我都跟你说过了,这个垛口的看守这时候会去吃饭,你现在信了吧。”

“刘五,这种事情不是亲眼见到,我怎么敢信?今晚就收拾好东西,明天就逃。”

陈弘强装惊讶神情,眼神却飘向周瑞,只见他也是满脸惊讶。

两人相视无言,见他们走了,便互相道别。

接下来的时间对于陈弘太煎熬了,唐十八、刘五是他们抛出来的死士。

如果周瑞想走,他自然会放过唐刘,并且利用他们发现的漏洞。

但万一他不想走,那就麻烦了。

次日,众人还是一如既往,只是刘五搬起铁锹差点砸了自己的脚。

吃过晚饭,唐刘二人便去那处草丛等待审判。

“乓!”

陈弘见有人敲门,知道是有人传递消息来了,连忙过去开门。

“怎么是你?”

敲门者乃是周瑞,陈弘惊得睁大嘴巴。

“你们就如此信不过我?我看到你们藏在背后观察的人了,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陈弘歉道:“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此事干系重大,还请见谅。”

“说开无事,算上我那边的人,那个漏洞可不够。”

陈弘喜道:“我们在看守处有人,外边也有接应,无需担心。”

两人双手随即紧紧相握。

“好个陈德休,上天待我不薄,又赐我人才。”秦承早上刚得知消息就跳了出来,“都准备好了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卢玄道。

“好好好,速去准备,明晚依策进行!”

秦承回了卧室犹自狂喜不止,见王芷回来才赶紧装作无事。

王芷不知是发现了什么,问道:“郎君可有事瞒着我?”

秦承不愿对枕边人撒谎,又怕王芷担忧,半晌无言。

王芷叹道:“你我夫妻同体,荣辱与共,为何要隐瞒于我?”

秦承只好将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王芷道:“你手下那么多人都信不过吗?为何要亲身犯险?”

“此事太过重要了,若能得五百余矿工,实乃我军一大助力,如何假手他人?”秦承义正词严道。

“那你要带足人马,可千万不能像......”

王芷话音未落,秦承便抢道:“此次仔细挑选了上百位猛士,连带着李克让他们数十人,一人二马,关中之内,谁人能拦?”

王芷满眼崇拜神色,“那我也要带着妇人们看着能帮什么忙。”

秦承自无不肯,他随即便去检查一应准备事宜。

冯翊至商州铁矿一百多里,他们傍晚便整装待发,去早了怕引起其他势力的注意。

众人列成三列便在城外等候,秦承望着自己手里这支骑兵,内心只有豪情壮志。

秦承慢慢骑到队首,喊道:“目标商州,出发!”

队伍应着夕阳浩浩汤汤向西南出发。

秦承一路心都紧绷着,双眼不住扫视前方,生怕招惹哪处驻屯的军队。

李克让打趣道:“郎君信不过我?”

秦承不解道:“此话何解?”

李克让自信道:“我带来的二十余骑已经全部撒了出去充作斥候,可保护我军方圆十余里无恙,他们可是当时最好的斥候。”

秦承大声道:“如何不信?有如此机智灵敏的斥候,大军必定一路顺风。”

他不由内疚,身为军队统帅,竟然一幅担惊受怕的样子,还让李克让瞧了出来。

此后他便彻底放松了下来,轻松自由。

“二郎,你当真是文人出身?”李克让问道。

“嗯?”秦承不解道。

“我阿兄李克用第一次独领大军,比你差远了,二郎日后成就远远在他之上。”李克让这话却是大声对着后面的人嚷道。

看来克让真是恨上了他父兄,用他们名誉衬托自己。效果很有用,被严令禁声的部队都发出惊呼。

李鸦儿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自是不会太骄傲,可他没看到李克让笃定的眼神。

“参军,到了!”

百余里奔波,终于到了!可怎么等了好一会,人还是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