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约翰·斯图亚特·穆勒的人力资本思想

约翰·斯图亚特·穆勒（John Stuart Mill, 1806—1873）是19世纪中叶英国著名的政治经济学家。在其名著《政治经济学原理》中，穆勒论述了知识和技能是影响劳动生产率的重要因素，因而这些通过后天努力取得的、在习得过程中支付了一定费用的知识、技术、能力应当同工具、机器一样被视为国民财富的一部分。穆勒的这些论述已初步具有人力资本的思想。

（一）对技能资本性的论述

穆勒突破了重商主义只将货币或贵重金属作为衡量财富的标准的思想局限，考察了人在生产中的地位及作用，提出劳动者具有的技术、能力和坚韧的品质，也应当像他们使用的工具或器械那样，被视为财富的一部分。穆勒认为任何劳动都是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的综合，不论是普通工人的劳动，还是科学家或发明家的劳动，都是生产劳动的一部分。穆勒论述道：“手艺人的技能既是一种值得向往的财产，又有一定的耐久性（且不说还能生产出物质财富），如果只因为它附着在人身上便拒绝承认它是财富，那么也应该拒绝煤矿或制造厂是财富，因为它们是附着于某个地点的。尽管技能本身不能与人分离而转移给买主，但技能的使用却可以转移给买主，技能不能出售，却可以雇用技能。”(8)同时，穆勒还提出劳动者和管理者所掌握的技能和知识也是社会所拥有的技能和知识的一部分，因为“工人灵巧的双手、管理者的才智以及自然力和物体性质的知识（这种知识可转而服务于工业），都极大地提高了工业的效率……知识的进步及其在工业上的应用，会使同样数量和同样强度的劳动生产出更多的产品”(9)。

穆勒将这一观念应用于对一些国家或地区迅速从灾难中恢复的现象的分析，认为即使物质资料在灾难中被损毁了，但只要该地区的劳动者拥有较高的技能知识，就能够较快恢复生产。

（二）关于人力资本投资

穆勒坚持李嘉图的劳动价值论，指出劳动者因接受教育和培训而耗费的劳动和支出应该得到相应的报酬或补偿，“每个人从婴儿到被抚养成人，要花费某个人或数个人大量的劳动，诸如用于学习或讲授生产技艺的劳动，用于防止劳动者因事故或疾病而毁坏或减弱的劳动，等等”。而且，穆勒进一步指出，大多数劳动者没有机会接受培训或教育，致使拥有高技能的熟练工人在劳动力市场上极为短缺，所以拥有高技能的劳动者可以获得较高的劳动收入，而没有技能的劳动者只能获得较低的劳动收入，这使得收入差距拉大，即人力资本投资影响并扩大了劳动收入差距。

（三）教育与国民财富的关系

穆勒认识到教育支出将会带来更多的国民财富，企业内部分工的细化和技术的变革将增加对于具有一定知识技能的工人的需求，而受劳动力市场失灵等因素的限制，技能工人的供给不足。因而，需要政府加大对教育的投资力度，以增加技能型劳动者的供给。但穆勒没能进一步分析、揭示教育与国家或地区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

（四）对约翰·穆勒理论观点的评述

穆勒已经具有人力资本的思想，并从人力资本价值、人力资本投资以及人力资本与财富增长的关系等多个角度展开论述。他认识到教育和训练可增长劳动者的知识和技能，可提高劳动者的劳动干劲和道德品质，还认识到技能和知识是生产率提高、经济发展和国家繁荣的重要因素。但受宗教、文化等因素影响，穆勒始终不承认人力资本的概念，他认为资本（这里指物质资本）本身是不具有生产力的，“只有劳动和自然要素才具有生产力；即使能牵强附会地说资本的某一部分具有生产力，这也是指工具和机器，这些东西，可以说能像风和水一样与劳动相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