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鸽群中的猫，猫和老鼠
星期天科丽安睡到中午才醒，前一天大脑接收了许多信息，好在身体足够劳累，不然不会睡得这么好。睡眠真是美好，床真是美好，科丽安望着床顶，摸着也卧在被子上的糖可爱毛茸茸的脑袋，一点也不想起来。
前夜她被一个红袍巫师施了石化咒，对方说的话和上个学期如出一辙，“死亡正在降临霍格沃茨”，但是这次他没有让她远离诅咒宝库，也没有威胁她自己的生命，说真的，科丽安认为拿朋友威胁的确更有用……可是，那句话也并不能说是威胁，只是一个警告或者说预告，没有说希望她怎么做。如果红袍人代表R，R对她说这话有什么意义呢？是要告诉她，他们即将谋杀她的朋友吗？
而且对方的石化咒只持续了一会，和去年那次差不多，这也是很让人困惑的一点。曾经科丽安能免疫于一些恶咒或黑魔法，她以为如今已经很清楚，那是由于她佩戴的魂器。可是魂器在她被袭击前早已毁灭，这完全解释不通，为什么法力无边神通广大的R不能对她施出有效的石化咒？
科丽安用力摇晃脑袋，然后喊罗温，“罗温，你醒了吗？”
“嗯，去吃午餐吗？”
“走吧，我想事情想的头痛，你帮我一起想想。”
两人起床收拾，科丽安先简单告诉罗温与图瓦斯的见面，然后才说到庭院的红袍神秘人。
“不能确定那是R。”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科丽安说，“但是我不明白袭击是为了什么，黑漆漆的通道突然出来一个看不见脸的人，要是你可不得吓死……”
罗温眨了眨眼，“你说的是。”
“你说幽灵能不能变成那样……”科丽安比了一个戴帽子的动作，“就是，藏起自己的样子吓人？”她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行，我想幽灵不行，皮皮鬼或许可以。”
“我想这不在皮皮鬼的恶作剧范畴，这不有趣。”
“嗯。”科丽安同意。
“虽然我也不觉得皮皮鬼的恶作剧有趣。”罗温说，说完张望了一下，她不想让皮皮鬼听到，不过寝室应该是安全的，“或许那是一个被操控的学生，我觉得有必要告诉教授们，调查一下，昨晚是否有人不在寝室。”
“被操控的是谁似乎不那么重要，我想知道操控的人是谁。”科丽安说，“当然，可能要先找到被操控的人才能找到操控的人，你说的对……你还要带书吗？”
“我想等会直接去图书馆，你呢？”
“我要抱糖可爱。”
“她自己可以走啊。”
“嗯……”
罗温一看科丽安就是不想去写作业，笑了笑也不问她了，她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对了，你记得上学期瑞克匹克夫人在有求必应屋里和你说话的事吗？”
“怎么可能忘记？她说我的哥哥死了，我很少那么难过呢。”
“那个时候我就猜测，会不会她是想告诉你有人在看着你们。后面又发生了本被控制的事。她说，要小心一些离你很近的人。”罗温说，看向她自己的小书架，“你知道，这让我想到你去年送我的其中一本小说……”
“鸽群中的猫。”
“没错。”
科丽安叹了口气，“我们都是鸽子？不知道猫在哪……”
“喵～”
“不是你。”科丽安把糖可爱抱起来，准备出门了，“也不是莱斯。嗯……如果存在着鸽群中的猫，希望只有一只。”科丽安忽然用力摇头，罗温差点以为她又要犯头晕了，她无精打采地喊，“哎，好多问题呀！还有图瓦斯给的黑色羽毛笔……哎……”
“什么？”
“就是他认为雅各布为R工作的原因。这个先给你，你自己变一下看看。”
罗温接过黑色羽毛，拿出魔杖施咒语，“我刚想问你下楼的时候要不要顺便去找弗立维教授呢。”
“嗯……吃完饭再说吧。挺晚了，我们边走边说吧。”
两人出门，罗温浏览纸条的时候科丽安说，“我想，其实拉文克劳这边我们可以自己调查，公共休息室问一圈就知道了，告诉弗立维教授，他还不是让你们级长去问。”科丽安扫视一圈，“现在都去吃午餐了，没什么人，晚点再说。”
“照你这么说，格兰芬多问比尔、查理，赫奇帕奇问琪亚拉，斯莱特林问丽兹就好了。”罗温把纸条还给她，“你要告诉瑞克匹克教授吗？”
“我得告诉她。”科丽安说。
“那所有教授不也就知道了。”
“是吧，多省事。”
罗温笑了笑，正好看见奥莱恩走进休息室，对科丽安示意。
“对，交给他。”科丽安对罗温说。
奥莱恩走向她们，“怎么了？你们是睡到现在去吃午餐？”他摸了摸科丽安怀中的糖可爱，糖可爱非常乖巧地让他抚摸。
“奥莱恩，帮我们一个忙。昨天晚上……对了，你们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走后不久。”
“哦。是这样，我没有直接回来，在庭院吹了会风，然后突然冒出一个穿红袍的人，恐吓我说我的一个朋友会死。我们觉得可能是哪个学生被操控了，你帮我们问问拉文克劳昨晚有没有人不在。”
奥莱恩将科丽安打量了一番，“你确定没有省略什么事？”
“反正重点都说了。”
“好，我来帮你们询问。”奥莱恩答应。
“太好了，那我们先去吃午餐。”科丽安拉罗温。
“等一下……”罗温对奥莱恩说，“既然这样，奥莱恩，你再帮我报告一下弗立维教授吧，我等会想直接去图书馆。”
“好的。”
科丽安和罗温离开了休息室，一出门科丽安就想到，“刚才该问问他今天问题的答案。”
“你给我看的那张纸，上面的问题不比门环的难多了？”
“什么问题？”
罗温反问，“你难道没有问题吗？
科丽安转了转眼珠，”你帮我列出来。”
“好吧。”罗温只浏览了一下，也记得清楚，“首先，她告诉了雅各布什么？她又是谁？”
“格林？”
“第二，宝库里发生了什么？禁林宝库还是我们正在寻找的下一个宝库？”科丽安摇头，罗温继续说，“第三，格林小姐只是转学吗？最后，老鼠和马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的，谢谢你，完全不知道。也不知道去哪调查，先放一边吧。”
罗温笑了一下，“这只是从字面上找出来的问题，我还没说完呢，关于雅各布与R……”
科丽安又叹了口气，“我昨天晚上已经想了一些。”
然后她与罗温说了红袍人出现之前她在庭院的思考。
“你爸爸的死与R会不会有什么关联……这样的猜测很可怕，但不是没可能。”
“那个时间，雅各布已经失踪半年了，他确实有可能在为R工作，继续寻找宝库。”科丽安说，“但是我没法继续想了。”
“确实让人头疼，科丽安，想不明白也是正常的，有些事没法光靠脑子想明白，至少我们已经知道邓肯的故事了，了解了一点过去。对了，别忘了一开始你是为了找一张地图才调查到这些的。”
“嗯。找到地图，才能找到宝库，找到雅各布，那很多事情就不用我们自己想来想去了。”
“是啊。”罗温说，“之前你换着法在级长盥洗室晃了半个月，结果不如直接问弗立维教授呢。”
“有道理，继续调查？可是，除了瑞克匹克让我找的地图，也没什么好入手的，或许我该再试着找邓肯，告诉他我弄明白了？”
“你说梅鲁拉知道那地图是掠夺者的地图？”
她们已来到了大厅，科丽安看向斯莱特林的方向，“梅鲁拉啊，她会理我吗？”
“你们不是一个团队吗？像……”罗温指着格兰芬多长桌，她们又遇着韦斯莱兄弟了，“比尔？”
“哦。”科丽安看过去，“韦斯莱们和本。”
两人走过去，科丽安推了一下罗温，让她坐在比尔身边，自己坐在她边上，与本面对面。
珀西坐在比尔对面，他本来看着科丽安，突然感到怀中的老鼠警惕起来，连忙安抚，皱着眉头小声说，“又是那只猫。”
“我……我都离你那么远了。”科丽安站起来，对珀西说，“把它给我，我得告诉斑斑，糖可爱是友好的，我们……它们不能总这样是吧。”
珀西还没说什么，科丽安身后响起一阵笑声，梅鲁拉在后面讥笑道，“是啊，毕竟你们迟早要成为一个家庭的。”
“你说什么，梅鲁拉？”科丽安转头呛她，“你也没必要特意过来就为了说这句话吧？”
“谁特意过来？我只是刚要走呢。”梅鲁拉翻了个白眼就往外走了。
科丽安转回来，罗温只顾着拿东西吃，比尔挠了挠头对她微笑，围观群众本和珀西只看着她，查理抿嘴憋笑。科丽安问他，“你笑什么？”
“咳。”查理笑着说，“我想说，没要必要非逼着猫和老鼠交朋友，是不是？”
“有什么不可以？瑞克匹克教授还让我和梅鲁拉一个团队呢。”科丽安说，瞥见刚进来的丽兹，抱着糖可爱站起来朝她招手，过去把猫交给她又回来，对珀西说，“不怕，送人了。”
“其实我觉得把斑斑送出去更好。”查理笑着说，“我很欢迎糖可爱呢。”
“查理！”
“你在说什么？欢迎她去哪？”
查理摸了摸鼻子，“没什么。”
“你还要问梅鲁拉吗？”罗温问。
比尔问，“问她什么？”
罗温回答，“掠夺者的地图——”
斑斑突然跳上餐桌，狂躁地转圈，碰倒了一个装牛角包的篮子，比尔忙把它给抓起来。
为了珀西的面子，查理没有说什么，只睁了睁眼睛，用表情说“看吧”，和科丽安一起扶起篮子，科丽安顺便拿了一个牛角包，“和图丽普的丹尼斯比起来也不算什么。”
“是吗？丹尼斯也常闹失踪吗？”查理问。
“可不。”科丽安说。
“乖乖的。”比尔拍了拍斑斑，还给珀西，对罗温和科丽安说，“事实上，我问过一句，她总是故作高深的样子，但我猜她是听到瑞克匹克和斯内普的谈话，才知道地图的名字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问斯内普教授？”
“你真的觉得比问梅鲁拉好？”查理问。
斑斑似乎还是很狂躁，珀西不好意思得耳朵都红了，起身说，“我先回去了。”
科丽安对比尔和查理说，“不用等我们，你们吃好就走吧。”
于是比尔、查理和珀西先离开了，本还想和科丽安还有罗温说会话，没有和他们一起。
“说真的，我常常觉得那只老鼠有点诡异，当然，这可能是我的错觉。”
“诡异？”
“好像在看着我似的，唉，不要在意，我神经兮兮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是吗？”科丽安想了想，“老鼠和马人……你能想到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什么联系？老鼠和马人……一个很大一个很小？”
科丽安笑了笑，“我也只能想到这个。”
罗温提醒道，“你不是说要他们帮你调查吗？”
“哦，不好让珀西一个人嘛，一下忘了说。”科丽安说，“本不是还在这吗？对了，你本来想和我们说什么？”
“还是上个学期的事……”本叹了口气，“我感觉我们好久没有说话了。”
“这不是巧了，我们也要问这事。”科丽安与罗温对视一眼，“你昨晚……睡得好吗？”
“什么？”
“你和你的室友都在？”
本反应过来，“科丽安，你不会又遇到袭击了吧！”
科丽安连忙比“嘘”。
“哦，好，好。”本镇定下来，“是的，我们都在，查理，科里，金杰，列维……昨晚都在寝室。”
“那你回去和查理说一声，你们帮我问问，别的年级有没有谁不在。”
“好。科丽安，你没事吧？”
“没事。所以你看，本，去年那件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你碰巧很倒霉地被控制了，这次他们选了另一个人。”科丽安说。
罗温说，“是啊，而且最近除了我们一个学院的下课经常一起吃饭，我们和佩妮、唐克斯她们也更少聚会了，毕竟马上要考试了嘛。”
“别说了，明明还有快一年呢。”科丽安反对。
“准确的说是八个月零二十一天。”
科丽安和本都笑了。
科丽安问，“你有和佩妮说话吗？”
“我和查理还有唐克斯更常一起吃饭。”本说，“佩妮现在好像经常陪她妹妹一起。”
“是嘛，我也想说这个，应该让小比自己多交点朋友。”
罗温笑着说，“有兄弟姐妹多好啊，你看韦斯莱们，要是我的弟弟上学了，我当然也要照顾他的。如果雅各布在这……”
“他大概已经像个大人一样了吧。”科丽安想到镜中的自己，自己都已经那么大了，按照年龄来说，雅各布早已成年了，她摇摇头，“我们也吃完了，去哪里呢？”
“图书馆。”罗温说。本点头同意。
“嗯……你们要是碰到唐克斯或是……图书馆应该碰不到唐克斯，要是碰到佩妮或琪亚拉，你懂的。”科丽安对罗温说，“算了，我先和你们一起去吧，我借本草药学的书。”
科丽安借好书就放在罗温那里，自己先离开了图书馆，说要去调查地图的事了。她往地窖走，边走边想，问梅鲁拉还不如问厨房的家养小精灵呢，没什么不可以，不是说厨房禁闭是什么提示吗？不过她到门厅时一点都没犹豫要从哪边下去。
午餐时和比尔的相处很正常，一想到奥莱恩让她拿比尔和斯内普教授比较，科丽安就要捂脑袋——她不愿意想。她的朋友们都知道她喜欢斯内普，佩妮也喜欢，这没有什么。而其中真正的心思……大概只有奥莱恩知道一点吧，很长时间以来，科丽安以为自己对斯内普教授的感情是恋慕，但是她知道他们之间的遥远距离，理智地说，这可能是青春期阶段对于年长者的崇拜，只是比一般的好感再深一些，她自己也不能确定，也不期待现实的发展。或许等到很久之后的未来，当她回忆时就分明了。
相比起来，她对比尔的感觉更像对奥莱恩的，是朋友的友爱，她已经习惯这样想了。然而人的感情总是在变化的，每长一岁，每遇到什么事件，都会发生变化。甚至某个时刻不经意的对视——若是那个时刻又恰好有星辰璀璨，草木微风，一瞬间产生的情感变化也能使心灵天翻地覆。她好像比之前更喜欢比尔了，又或许还是更喜欢斯内普教授。科丽安谁也不会告诉。
在往魔药课教室去的路上，科丽安暂时抛开了庭院的神秘人，R与诅咒宝库，胡思乱想别的事情，直到佩妮和比崔丝的出现打断了她的思绪。
“嗨，科丽安，见到你真高兴，我问斯内普教授要了一点药材，想给小比补一补课。”佩妮抱着坩埚说。
“真好啊，小比，有这样的姐姐。”科丽安对比崔丝说，又问她，“还习惯吗？这里好玩吗？”
“挺好的。我认识了几个不错的朋友，还有佩妮教我功课。”然后她掩嘴作势说悄悄话，“就是，我也有点奇怪佩妮为什么最喜欢斯内普教授。”
科丽安忍不住笑，“他在教室吗？”
“在办公室，忙着呢，好像在做什么重要的魔药。”佩妮说，“我和他说了一声，就出来了。”
“狼毒药剂？”科丽安想起今天是满月，为了保持理智的狼人需要服用狼毒药剂的最后一天。
佩妮摇头，“现在都是我或者琪亚拉自己配制了。”
科丽安看着门犹豫了一会，“那是不是过一会再找他比较好？”
“你有事找他吗？”佩妮想了想，“他好像在做什么气体魔药，要分步骤的，过十分钟应该差不多就有时间了。”
“好的，那我先在教室玩会，你们去吧。”科丽安不好意思打扰和谐的姐妹时光，暂时没有告诉佩妮庭院的事。她进入魔药课教室，从讲桌上拿了一张纸，十分钟应该够她列一下没写的作业加上构思魔药论文的大纲。当她写到药材名“老鼠胆汁”时，在写了“老鼠”之后，下意识又写了“马人”，她摇摇头，干脆全部划掉。
她也不写了，直接去敲斯内普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