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图瓦斯的故事，庭院的神秘人
如科丽安预料的，第一次训练比较简短，主要是大家集合一下确认今年的阵容还有各自的扫帚型号，随便飞几圈，再各自练习一会。毕竟现在人员还不齐备，差一个击球手，等新击球手确定了，第一场比赛前两周的时候，会开一次很长的会，墨菲·麦克纳利会为他们分析各学院队伍今年的情况，并制定战术——包括总体战术，和对第一个对手的战术。
约一个小时后，训练结束，豆豆和安德烈先回去了。斯凯当然不会满足于“简单飞几圈”，结束后还要继续飞行。亨利·洛克斯入队不久，年纪也是最小的，他也跟着斯凯继续练习。奥莱恩一般都是最后才走，他下来后会在观众席看斯凯飞行，这回科丽安也和他一起下到观众席。
“你等斯凯吗？”奥莱恩问。
科丽安摇了摇头，“你等，我就不等了，我就和你坐一小会。”她坐在奥莱恩身边，和他一起看斯凯，“我喜欢飞行，暑假里我也天天飞，我喜欢在风中的感觉。”
“嗯。”
“但是看到斯凯我觉得我好像还不够喜欢。”
“对飞行的喜欢是你心中的感觉，是不能换算成飞行时间来与别人对飞行的喜欢相比较的。”
“我知道。”科丽安说，“我今天有点累。”
“那就休息。”
科丽安歪头靠在他肩上，“我不是在休息吗？”
奥莱恩微笑道，“斯凯看到要下来了。”
“哼，有什么关系？”科丽安还要牵他的手，只拉了一下就放开了。
“刻意的互动可能没有那样的感觉。”
“什么感觉？”
“比尔·韦斯莱？”
科丽安坐直起来，“有什么传言吗？”
奥莱恩摇头，“我关心你，科丽安。”
“我一直都很喜欢他，我们一直是好朋友，就像我和你一样。”
“现在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不知道。”科丽安回想最近和比尔相处的时候，非要说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话……“没有，我想不到，我一直觉得他很帅，他的眼睛很漂亮，他对我很好，就像你对我那么好。那天我们牵手走了一小会，之前也不是没有过……”
“科丽安……”奥莱恩摇头，牵起她的手，“这其中的意义比你想的要深刻。”
“那我们呢？”科丽安晃了晃他的手。
“我们是兄妹。”
“去你的吧。”科丽安推开他。
“他让你心跳加快？”
科丽安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心跳有些加快，“可能吧，一些时候。”
“我呢？”
科丽安抿了抿嘴唇，“可能吧，一些时候。”
“斯内普呢？”
“啊？”
“你现在更喜欢斯内普教授还是比尔·韦斯莱呢？”
科丽安认真的想了几秒，随即喊道，“都喜欢！谁要想这些事，真麻烦！”
“好的，你当然可以不想。”奥莱恩微笑道，“顺其自然，或许这只是一个每个女孩都要经历的成长阶段。”
“哼，你好厉害啊。”
“不好意思了，我知道科丽安不喜欢有谁比她厉害。”
“我要走了。”科丽安拿着扫帚站起来。
“走到哪去？”
“反正一会就回来。”
奥莱恩叹了口气，“我在这等你吧。”
“你人真好。”科丽安对他笑了一下，然后骑上扫帚朝禁林方向飞去。
科丽安与图瓦斯的初相遇要追溯到去年的万圣夜。
那天晚上科丽安和梅鲁拉跟着一个梦游的低年级学生弗林特来到禁林，一开始是希望这个小男孩能带她们找到什么和诅咒宝库有关的线索，然而越到禁林深处，她们越难以跟上弗林特的速度，也无法让他停下。她们还遇到了摄魂怪，待她们把摄魂怪击退后却发现梦游的男孩已经不知道游到哪去了，这时候一位名叫图瓦斯的马人把那个男孩带了出来。图瓦斯还很好心地把她们送出禁林。
如果不是梅鲁拉叫了科丽安的名字，他们的交流大概就止步于此了。图瓦斯在听到“海郡”这个姓的时候表现出很大的反应，他说雅各布·海郡偷走了他的箭，是一个肮脏的窃贼。
科丽安曾在诅咒宝库中得到一支没有箭头的箭矢，她立即告诉了图瓦斯这件事情，与他相约第二天再见，给他看了那支箭矢，并承诺要帮他找到箭头。后来，科丽安得知查理与图瓦斯认识并且关系还不错，她还知道了图瓦斯被自己的族人驱逐，而被驱逐的原因就是他弄丢了这支箭，这支箭是他们马人一族的宝物。
最后箭头在红帽子的山洞里被找到了——多亏了瑞克匹克的嗅嗅西可沃斯。破碎的箭终于得以复原，科丽安归还给图瓦斯，又在进入禁林的宝库时短暂借用——那是破解诅咒的“钥匙”。
无论怎样，马人的宝物最终失而复得，想必图瓦斯早已回归他的族群了吧。
这次科丽安倒是意外容易地找到了他，由于上个学年的多次禁林探险经历，她知道哪块区域更容易遇见他，加上图瓦斯本身就很显眼。夜色渐浓，科丽安最好快一点，她早已经想好自己要问什么，到图瓦斯跟前简单打了个招呼便直入主题。
“我不明白雅各布为什么要偷你的箭，明明只要像我一样借用一下就好了呀。”
“是的，他第一次确实很快地还给了我，但是……”
“什么？！第一次？还有第二次？”
“第二次他选择了偷走它。”
“哦。”科丽安的大脑飞速运转，“我能知道他第一次借用是在什么时候吗？”
“大概五六年前，我不记得具体时间，总之就是上一次学生梦游事件频发的时候，而后来他偷走它，是在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
如果说雅各布第一次借用和她一样是为了破解梦游的诅咒，就如同她所了解到的，多年前梦游诅咒曾出现并最终消失，这是两相符合的。但为什么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雅各布又要偷走它呢？如果他确实偷了箭，那这支箭为什么会被分成两部分——箭身在禁书区的诅咒宝库里，箭头在红帽子洞里一个隐蔽的，甚至人类难以进入的角落？
从禁书区的宝库得到的另一件物品是一张禁林地图，这张地图标注的并不是禁林宝库的位置，而是红帽子洞的位置，上面有R这个字母，这一切与R有关吗？如果这支箭后面到了R的手里，R又有什么本事把箭放进那样两个地方？
“这，这太奇怪了，我想不明白……”科丽安捂着脑袋，“算了……图瓦斯先生，最后问一下，你知道R吗？”
“我知道雅各布·海郡为R工作。”
“什么？！”科丽安惊讶，自言自语小声念叨了一番，“哦我真该早点问你的，感觉没有办法早回去了……”她又郑重地问图瓦斯，“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吗，图瓦斯先生？”
“我知道的不多。”
“反正比我多。”科丽安想到与弗立维教授的对话，或许有时候没有问题会不知道从何开口吧，“那，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为R工作的？”
图瓦斯取下自己背后的箭筒，抽出一支黑色羽毛的箭矢，“我想是这一支……”他折下羽毛递给科丽安，“或许你有办法。”
“哦。”科丽安接过羽毛，取出魔杖对它念，“Reparifarge！”
黑色羽毛变成了一张信纸，上面写着：
“别责怪自己，雅各布。邓肯·阿什选择了他自己的路。所有的路最终都通向同样的结局……除了我们的。不论她告诉你什么，无论宝库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只能接受一名成员。你一直是我们最喜欢的。然而这场悲剧，还有格林小姐的命运，否定了进一步讨论的必要。继续你的搜索，相信你的直觉，并摆脱老鼠和马人的困扰。请记住，在通往启蒙和不朽的道路上没有朋友……只有我们。——R”
科丽安快速看完，“图瓦斯先生，这个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我想是他偷箭时留下的。”图瓦斯弯下腰，凑近阅读，“那是很多年前了，我要再读一下……”
“你读过，所以知道……那为什么——”
“它在我读过之后变成了黑色羽毛。”
“哦，好的……我想问的是，你就是因为这封信认为他为R工作的吗？”
“这不能证明吗？”
“你知道邓肯·阿什吗？”
“我知道他曾是雅各布的朋友，后来意外身亡了。”
“哦，那这个格林小姐……”
“不知道。”
“那老鼠……”
“不知道。”图瓦斯打断她，“这几乎是我有的全部信息，请带走吧。”
图瓦斯看上去不想再接受她的问询了，信里的“马人”是指他吗？大概就是与那支箭有关的事吧，科丽安拿好扫帚，看了他一会，“我是该回去了，打扰你了，图瓦斯先生。”
图瓦斯点头，继续走他的路。
科丽安骑上了扫帚，暗自思想了一会，又转到了图瓦斯面前，“不好意思，图瓦斯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觉得我哥哥是那样糟糕的人吗？”
面对少女澄澈的目光，图瓦斯犹豫了一会才开口，“或许他是在R的诱导下才做出了一些低劣的行动……”他的语速很慢，似也在思考，“我猜测过他可能是故意留下这一支羽毛笔来告诉我这一点，但这不能抹去他对我的伤害，我希望你不是期待我认可他的人格……”
“不，不是，我就是随便问问，我感觉我都快忘了他的样子了……”
“那么，去找回你的记忆，去探究那曾经发生过的事实，作出你自己的判断吧。我不想评判他，我只认同人类反复无常。”
“马人就不会反复无常吗？”
图瓦斯露出笑容，“最后一个问题？”
“我……”科丽安有些尴尬，但是她看到图瓦斯没有不高兴。
“当然，孩子，这世上必然有反复无常的马人和始终如一的人类，而我们也不能说哪个更好。”
“嗯，我真的走了。”她飞上空中。
他点头，“再见。”
魁地奇球场这边，在科丽安走后不久，斯凯与亨利就结束了训练。两人飞向地面，说了些话，亨利远远朝奥莱恩挥了挥手，就往球场外走了。
斯凯飞到观众席的奥莱恩身边，“科丽安呢？”
“一会回来。”奥莱恩说，“我们可以一起等一会她。”
“……好。”斯凯在他身边坐下。
“他很努力。”奥莱恩意指亨利。
“嗯。还不赖，当然，和科丽安比还差了点。”斯凯说，“我们需要一个击球手。”
“已经有三个人报名了，下个周末就定下来吧。”
“不需要那个人证明他有火螃蟹的激情，弗洛伯毛虫的耐心，猫狸子的忠诚，嗅嗅的韧性什么的？”
“让我们这次放低要求，先证明他能挥动球棒即可。”
“刚刚科丽安和你说了什么？”
“难道斯凯·帕金在球场上不是百分百专注的吗？”
“这里在我的注意力范围之内。”
“她爱上比尔·韦斯莱了。”
“胡说八道。”
“他们最近一起和瑞克匹克教授训练，我想你知道？”
“他们之前也一起训练。”
“她长大了。”
斯凯面无表情的看着奥莱恩，“令人讨厌的腔调。”
“请原谅我。”奥莱恩微笑着说。
两人并肩坐在观众席上，一时无话，不过以他们的熟悉完全不会感到不自在。斯凯打了个哈欠，眼看着月上中天——那月将近圆满，对奥莱恩说，“你现在不用做狼毒药剂了吗？”
“她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
“嗯，酷毙了。”
“你可以靠在这休息一下。”奥莱恩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斯凯正要摆出嫌弃的表情，他又说，“科丽安靠过呢。”
“你在和我炫耀吗？”
两人相视而笑。
科丽安赶回来时斯凯已经靠着奥莱恩睡着了。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时间，以为自己让他们久等了，结果这两个人一点都没有等的不耐烦，睡着的那个就不说了，奥莱恩甚至对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科丽安莫名其妙，指着月亮用口型说，“很晚了！”
“还好？”奥莱恩轻声问。“当然，我能有什么事？”科丽安轻声回。虽然她认为这没有必要，从这里飞到床上要不了五分钟，她正想说直接叫醒斯凯，奥莱恩又把食指竖在嘴唇前，几乎是用口型说，“我们再坐会，你先回吧。”
科丽安张了张嘴，“好吧。”然后她离开了，却不是直接从窗户飞回宿舍，她先落在庭院里，坐在喷泉旁的大理石凳上。午夜的庭院适合独自思量，这里有微风，有星空，有清新的空气。工艺品室也是个好地方，但相比起来沉闷了些。
她要理清楚一些事：
邓肯死于魔药爆炸，是R让他制作的，为了诅咒宝库，或许R对宝库很有研究，像瑞克匹克教授一样，所以知道需要这种魔药。邓肯，雅各布，还有奥利维亚都听从R的指令做事，可能一开始是像本那时候一样，捡到神秘纸条，说不遵从指令会有严重的惩罚。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本那样，本有些胆小，他后来还被清除了记忆——他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从与邓肯对话的感觉来看，他，还有雅各布，他们两个都不是会轻易被恐吓的性格，或许R用了别的方式，比如用诅咒宝库的宝物诱惑他们，并且要在他们中间挑一个成为R的成员。
之后，奥利维亚转学了，尽管“格林小姐的命运”这样的说法对于转学来说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关于这个女孩的其他信息了。邓肯死了，所以R只剩下雅各布可以选择了。或许他们一开始就看中了雅各布，甚至邓肯是R蓄意谋杀的，通过向他提供一些有问题的药材，或是错误的步骤。想到这些，邓肯的憎恨是能理解的，他都知道吗？幽灵要知道什么事可比活人容易多了。邓肯之死的谜题算是解开了吧。
那雅各布为R工作的事呢？如果他不是自愿的，是R威胁了他，R拿什么威胁他？难道是他的妹妹？
想到这里，科丽安站了起来，不自觉地来回踱步。
还是妈妈？其他的朋友？自从知道R以来，科丽安也能感觉到它的厉害，像斯内普教授说的，神通广大。如果雅各布确实成为了R的成员，被迫为其工作，他又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样的情况下被困在诅咒宝库里的呢？R能够信任这种靠胁迫换来的忠诚吗？
爸爸……科丽安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捂住脑袋。
她的记忆里，父亲这个角色一直比较模糊，父亲在她上学前一个多月去世，她甚至没有为他的死亡掉眼泪。她之前能看到开学时拉车的马——那是认识死亡的人才能见到的生物——夜骐；可是去年开始她却看不见了。那么她只能将之前能看见夜骐的原因归咎于当时戴在她头上的被变形为发夹的魂器，事实上她还不曾真正见过死亡。
科丽安又忽然反应过来，毛骨悚然的感觉不只来源于那个可怕的想法，倏地望向黑暗的门洞——那里站着一个穿红袍的人，正从黑暗中向她走近。
科丽安刚摸到魔杖，就被石化咒击倒在地。
“我告诉过你，科丽安·海郡，死亡正在降临霍格沃茨……我们还需要你活着，但是在今年结束前，你的一个朋友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