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百四十二只猫
科丽安从瑞克匹克那里得到建议再和凯特尔伯恩教授聊一聊。瑞克匹克与凯特尔伯恩看起来交情不错，从她还是“瑞克匹克夫人”时就是，她借西可沃斯给凯特尔伯恩教授上嗅嗅课，问他客迈拉的蛋。科丽安不止一次在神奇动物保护区看到他们两个谈话。
本周四是五年级学生的倒数第二个选修课日，除了神奇动物。由于神奇动物学实践考试的特殊性，考试涉及的动物不全由魔法部提供，加上考试期间一些危险生物的管控，凯特尔伯恩要全程参与魔法部的考试安排，所以这周所有年级的神奇动物保护都将结课。
由于神奇动物是唯一一门在授课地点连教师都没有讲桌的科目，所以基本上没有理论的随堂测验。不过在前两三个月的课程中，凯特尔伯恩教授每节课都会进行密集的口头提问，罗温记下了每一个问题，她确定这些都是理论考试的重点。最后一次课，凯特尔伯恩放出所有的小动物，让学生们自由互动，罗温说这节课上出现的动物一定是实践考试的重点。
凯特尔伯恩教授就站在一边监督安全，当科丽安试着向他搭话时，凯特尔伯恩先出声打招呼，“科丽安，我总觉得好久没看到你了，你最近有好好上课吗？”
“我当然有来上课了，教授。”科丽安说，“但是现在我是想问你关于瑞克匹克教授让我问的事……”
似乎是因为听到瑞克匹克的名字，凯特尔伯恩突然情绪高涨起来，激动地问，“她买了一百四十二只猫吗？”
科丽安有点奇怪，“猫？一百四十二只？这不是城堡里楼梯的数量吗？”
“没错！关于老鼠问题，我建议她买一百四十二只猫，这样城堡里的每一座楼梯都可以得到守护，它们会像毛茸茸的石像鬼一样站岗……”
“城堡里有老鼠问题吗？”
“你不知道？瑞克匹克教授不是让你问这件事吗？”
直觉告诉科丽安，此刻老鼠问题比龙的问题更有价值，她摇摇头，“不知道呀，她有点神秘，就是让我问您什么解决方案。我有点好奇，为什么瑞克匹克教授会关心老鼠的事情呢？”
“哦，我太过专注于猫方案了，没有注意到那个。”凯特尔伯恩用他的机械手托着下巴，瞥见饲料篷的人堆，“稍等一下，我需要阻止李先生把那个滋滋蜜蜂糖喂给火螃蟹。”
科丽安在原地等待，不一会凯特尔伯恩就回来了，“你是想知道到哪里买一百四十二只猫，是吧？”
“呃，不是……”
“哦，真可惜。那你想问什么？”
“这些老鼠是在哪里被看到的呢？我想我可以……先观察情况。”
“一般是在上层走廊，但是可能要花点时间去找。”
“那我就从那里开始吧。”科丽安点头，“谢谢你，教授。”
“那就这样吧，科丽安，不要忘记，一百四十二只猫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科丽安把这些匪夷所思的对话告诉了罗温，罗温说，“所以……难道我们要找的不是‘猫’而是老鼠？”
“红帽子中的耗子。”科丽安说，“可能因为这是魔法世界吧，没人看过鸽群中的猫。我早该补一补科恩布什系列了。现在完全没有时间。”
“这个时候就别想着从侦探小说里找灵感了。”罗温回忆起上学期开学初科丽安从图瓦斯那里得到的黑色羽毛，“老鼠和马人……”
“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科丽安摸了摸手臂，“就不能只是老鼠问题吗？”
“老鼠为什么在上层走廊而不是地窖厨房？”
“其实我没听说城堡里有什么老鼠问题。”
罗温也摇头，“瑞克匹克教授到底在搞什么呢？”
让人疑惑，疑惑一会之后，还是要继续daily routine。罗温决定这两周和科丽安一起和比尔吃晚餐，问他NEWTS考试的情况，虽然科丽安说OWLS还没开始考就关心NEWTS实在太过超前了，但比尔讲到试题的时候她也听得认真。罗温晚餐后又去了图书馆，科丽安和比尔散了一会步（从大厅到各自休息室的一段共同路线）之后也要回去学习了。
“明天继续加油。”科丽安告别时说。
“只口头上加油吗？”
“这里都是人和画像。”科丽安小声说。比尔不说话，只用那双温柔迷人的蓝眼睛注视着她，垂着眼眸，似笑非笑，科丽安没办法，偷偷张望了一下，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好学习，不能因为这个分心哦。”
“你也是。”比尔还给她一个吻之后说。
科丽安和斯凯还有墨菲在休息室坐到九点一刻，打算回去洗个澡再在房间里看书，毕竟下午上了动物课，虽然科丽安没太和动物玩，但最好还是清洗一下。
科丽安洗澡的时候就听到糖可爱喵喵叫，当她走出浴室，发现天晴回来了，笼架旁没有吃的她就去叼糖可爱的鱼干。科丽安连忙加了水和饲料，又看了一会天晴吃东西，“你吃不吃老鼠？”
天晴嫌弃地皱了一下脸，继续啄小饼干。
“你视力应该很好……”科丽安更像是自言自语了，“我也可以，我变成鸟可是千里眼，但是城堡里用不着……”她喃喃地走开了，不再打扰天晴吃饭。
科丽安拆开天晴扔在桌上的扁包裹，把给罗温的信放在一边，下面是一叠很厚的报纸，面上是最具有爆炸性的：神秘人消失以及英雄哈利·波特，或许很多经历过战争的巫师人家都会珍藏这天的报纸。第二份是指控小天狼星的报道，包括具体的残害了朋友小矮星彼得（彼得·佩迪鲁）和麻瓜路人的罪行，以及另外挖掘出来的其他暴行，第三份的报道是小天狼星入狱大快人心。这三份在前面，后面科丽安只浏览了两三张，“小天狼星·布莱克罪恶的一生”“为牺牲的忠诚朋友授勋”“哈利·波特何去何从”，再后面就是一些调查过程中的零碎报道及分析，有一篇回溯研究了事发万圣夜时错过抓捕小天狼星的最佳时机的原因，还有个别两篇后几个月的反复报道，科丽安没有细看。难怪这费了罗温的家里人好几天。
科丽安回过头仔细看了一遍第二张报纸上小天狼星的犯罪经过，其中提到街角爆炸之后，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的福吉副司长亲眼目睹小天狼星在废墟中狂笑的场景，如果小天狼星不是罪犯，他如此作态是为何呢？还有几篇讲述小天狼星过去经历的，据说他在学校时就很叛逆，科丽安也听说过，但是要说他有多邪恶……当他被判入阿兹卡班之时，他做过的事就都是错的了，只有能够印证判决正确的事才会被报道。科丽安有意寻找“掠夺者”这个词，果真让她找到了，不过是在比较后面的一篇小版面的校友采访中出现的，提及了“掠夺者们”的霸凌黑历史。
科丽安撕了一张便笺纸，写下“掠夺者们”，然后是她在活点地图上见到的四个代号，“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尖头叉子”。琪亚拉的狼人朋友名叫卢平，科丽安把这个名字写在“月亮脸”后面；然后写下小天狼星·布莱克、詹姆·波特和彼得·佩迪鲁的名字，但是没有办法连线。其中詹姆·波特和小矮星彼得已经去世，这两人的死亡都与小天狼星·布莱克相关。詹姆·波特死于伏地魔之手，但是缘于小天狼星透露了他的藏身地；彼得·佩迪鲁被小天狼星困在一个拥挤的街角后被炸死，尸骨无存只余手指一根，受牵连的还有十二名麻瓜。
看了一会之后，科丽安扭了扭脖子，发现十点半了，而罗温还没有回来。或许特殊时期平斯夫人会多给挑灯夜读的学生们些许时间，科丽安和罗温一起学习那天到宿舍也十点一刻了。可能是由于看了一些犯罪报道的原因，科丽安感到有些不安。可能有些担心，可能渴望陪伴。科丽安决定把手上这份看完去接接她，这篇是为彼得·佩迪鲁授予梅林勋章的报道，又一次赞扬了佩迪鲁的事迹，还提到他的妈妈收到的他的“遗体”只有一根手指。
“梅林勋章，人都死了有什么用……”
科丽安感觉不对劲，空间里的安静让她有点坐不住，天晴吃饱喝足安静了，糖可爱也睡着了。时钟指向十点四十。要是掠夺者的地图还在她这，她就知道罗温到哪了。要是掠夺者的地图还在她这……那时候，科丽安将地图交给瑞克匹克的当天晚上，她的房间闯进了一只老鼠。
科丽安悚然一惊。
老鼠问题……老鼠和马人……
她站起来踱步。十点四十一，罗温还没有回来。
瑞克匹克和凯特尔伯恩说城堡里有老鼠问题，然而科丽安并没在别处听说。她看着一摊报纸中间自己写了一堆名字的便笺，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是什么意思？
十点四十二，罗温还没有回来，科丽安立即决定出门，她披上外袍，抓起留言便笺本和羽毛笔揣进兜里就去了。出了拉文克劳塔楼科丽安还没碰见罗温，她边走边在便笺本上写字：我找你去了，可能错过，我顺便去上层走廊看看。
科丽安在八楼晃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往楼下走，她变形成白隼，飞行调查快一些。当她进行阿尼玛格斯变形的时候，脑海里仿佛闪过了什么。她很快在七楼和六楼飞了一圈，也没什么发现，然而五楼的一段走廊让她感觉氛围奇怪，这边有几间不用的教室，科丽安和朋友们偶尔进行秘密谈话的一个偏僻的工艺品室也在附近。
她变回人形，走路察看。将近午夜的时间，阴暗寂静的走廊，少女独自冒险。
科丽安从不害怕，如果只有她自己，有什么可怕呢？她不用像麻瓜一样害怕幽灵，最近和皮皮鬼关系也还行。如果有别人，不外乎是学生或是巡夜的教授，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夸张一点，就算是逃犯，鸽群中的猫之类的人物，她也不是打不过。有一两个午夜她确确实实被袭击过，也都过去了，那些经历使她在不害怕的同时多了一分警惕。
科丽安·海郡具有非常优秀的冒险家品质。
她察觉到了魔法的气息，停下脚步。这是一条宽敞空旷的走廊，一边是窗户，另一边是废弃的教室。
科丽安用无杖魔法念道，“Revelio！”
一只老鼠出现在她眼前，“斑斑……？”
“是谁把你藏……”科丽安看见斑斑的虫尾巴，忽然就明白了一切——阿尼马格斯。这就是老鼠问题，这就是……那一只老鼠。
惊恐袭来，有那么一会，她完全不能动弹，一切清晰明了地呈现在她眼前：禁林里老鼠的脚印变成人，冰门前老鼠站在羊皮纸上，缺了一根指头，而那个人只剩下一根指头，羊皮纸——活点地图，掠夺者，虫尾巴。
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释：
讨论地图的餐桌上斑斑突然发狂……本说斑斑怪异……斑斑常常失踪……斑斑在她的房间找地图……瑞克匹克找珀西谈话……她关心老鼠问题……
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只老鼠曾是一名食死徒，使一位朋友家破人亡，一位蒙冤入狱，一位无尽痛苦，他可能正为另一邪恶组织工作，不久前对她的朋友施了夺魂咒。
此时，在午夜阴暗寂静的走廊，一只老鼠比鬼或人恐怖百倍。
那只老鼠，此刻距离科丽安不足三码，时常被他们捧在手里或抚摸，却实际上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可耻的叛徒，是一个罪犯，杀人犯。
这些事实让科丽安头皮发麻浑身发冷，完全不能继续思考下去。她不敢在他面前变形。
这时，老鼠一下跑走了。
随后，科丽安一路飞奔下楼，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她来到地窖，用力拍击斯内普办公室的门，她从未经历如此恐惧，她没有考虑时间问题，没有想会不会有人给她开门。她奔跑的方向以及敲门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本能。
她拍门，捶门，过了一会，门开了，她一把抱住为她开门的人，这让斯内普始料未及，她身上发冷，人在颤抖，而门外并没有追兵。
斯内普挥手关上门，那一刻，科丽安似乎长吁了一口气。正当斯内普以为她要放开他时，拥抱却更紧了，睡袍外的小块皮肤清楚地感受到她正在颤抖中平稳自己的呼吸。他一开始不敢动作，然后在她背上轻拍安抚。
在她得知自己哥哥的死亡消息时都不曾有这样的反应。
对，不是悲伤。
是恐惧。
难以置信。科丽安·海郡也会恐惧。就像她会悲伤一样难以置信。他曾经以为科丽安·海郡从不恐惧，从不悲伤，从不沮丧，从不愤怒，从不痛苦。无忧无虑的童年终于过去了吗？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一会之后，她的呼吸平稳了，人也变暖和了。斯内普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可以松开了。
“我有点冷。”
于是斯内普给她施了个暖咒。
科丽安的恐惧逐渐消散，心绪归宁，然后——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是那样的恐惧，这是件丢脸的事，她不想承认。同时男人的体温让她害羞，她也不想承认。要脱离这种境地不只是松开手臂这么简单，她也不想松开，不只因为冷，现在不冷了，她心跳那么快，一点都不冷。
想好计策之前她要一直抱着他。
由于对自己的魔药教授心怀倾慕，她在半夜敲了他的门……不，她不是放荡的女孩，这解释不好，十分不得体，但某种程度上她现在不愿意放开他的这个举动的性质没什么不一样，她想靠着他是事实。或者，她为了恶作剧……不，完全不通。不用想了，斯内普能看明白她的情况，他总是能看穿她，在那一个月的大脑封闭术训练之前就是了。
“我知道你好了。”
她的心跳变得更快，斯内普有些后悔出声。
“科丽安·海郡。”
科丽安从怀抱中仰头看他，令他愣了一下神。
“教授。”
开口前科丽安的脑海里闪过千百种念头——
斑斑是彼得·佩迪鲁，八年前的真凶是他而不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他为什么让我找这桩旧案的资料？为什么不喜欢掠夺者？不喜欢四个还是某一个？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矛盾？还是他们霸凌者的名声？他会高兴看到小天狼星平反或是找到真凶吗？还是不在意？我直接问他会告诉我吗？一问很容易会被追究到底直到他也知道全部真相，他会直接揭露彼得·佩迪鲁吗？
他不信任瑞克匹克。至此，彼得·佩迪鲁的真相完全不能说明瑞克匹克不可信任。如果瑞克匹克真的不可信任，能有什么可能？单纯是个邪恶的人？为了宝库里的财宝？还是和R一伙，同那个佩迪鲁一样？所以发现了却不揭发他？也可能为了不打草惊蛇，为了后面将R捕获，一网打尽之类的？最坏的结果不过是瑞克匹克就是R，利用我找诅咒宝库，那又怎么样？我只要找到哥哥，我又不要财宝。瑞克匹克可能发现了，或只是怀疑，找珀西谈话，还有老鼠问题，她一定发现了蛛丝马迹。但是老鼠脚印变成人以及斑斑缺指头这两件直接指向阿尼玛格斯的线索她或许不能了解。她和雷古勒斯有联系，他们可能就是在聊这个人及小天狼星。她可能在求证途中。
至于彼得·佩迪鲁。只能先按兵不动，假装不知道，静观其变。像斯内普之前说的。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是否已经走入瑞克匹克的陷阱了呢？假装那只是斑斑，一只老鼠，假装没有发现他，他跑不了，只要他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暂时不会跑到哪去，跑不了的。很快，我们就会进入宝库，考试不在话下，很快，等我破解诅咒，找到雅各布，救出小比，再揭露那个罪犯，和他背后的R，旧案会重审，雷古勒斯的哥哥会重获自由与清白。在这之前，斯内普和瑞克匹克都不必告诉。我没必要更信任谁。等破解诅咒。他们两个谁都不把话说明白，我也可以这么做，我倒要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我不要告诉他什么，什么都没必要。
科丽安不知道斯内普的摄神取念术能否看到这些发生在片刻间的思考，最后她摇摇头，终于松开手臂。
“你是不打算解释了？”
“不打算。”科丽安转身，将手放在门把上时，残存的恐惧又使她犹豫了。
“或许我最近过于纵容你了，海郡。”
科丽安咬了咬嘴唇，“对不起，教授。”
“我很好奇什么东西能吓到海郡小姐？”
科丽安转回来面对他，“老鼠。”
“老鼠？”
“您没听说城堡里有老鼠问题吗？”
她的表情真诚，她撒谎时一向面不改色，不具参考。
“没有。”斯内普说。
“连凯特尔伯恩教授都知道，在上层走廊，可能您在地窖就不知道。”
“是吗？”
“哦。”说到上层走廊，科丽安想起出门前的留言，看钟，十一点半，拿出便笺本，撕下面上的一张给斯内普，到茶几边给罗温写新的留言：我在斯内普教授这里，没事。
科丽安一边向斯内普解释，“瑞克匹克教授也知道，好像就是她发现的。凯特尔伯恩教授建议买一百四十二只猫。”
斯内普一眼扫完纸条上的字，丢在一边，“你为什么害怕？”
“老鼠。就是老鼠！”科丽安看着他的眼睛，“你对我摄神取念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斯内普与她对视一会，并非摄神取念，然后他抿了抿嘴，“你还在这干什么？”
“我害怕。”现在她不在乎承认了。科丽安把羽毛笔贴回便笺本底面，往沙发上一靠。
“还害怕……你还想待到什么时候？你会害怕？你现在这是一幅什么样子？”凶狠严厉完全无效，她只是目视前方不理会他，斯内普的火气蹭就上来了，“难道要我送你回去吗？”
“可以吗？”科丽安眨了眨眼，坐直起来。
斯内普扶额叹气，侧过身去，他有些忌惮科丽安·海郡接下来可能会进行的扯他袖子撒娇之类的美人计。
“喝杯热茶可能会好一点。”科丽安说。
“好，好……你给我坐着，不许动。”斯内普迅速行动，比上次轻易许多地找到了茶叶和茶杯，然后暴躁地挂上水壶。
科丽安拿出便笺加上一句：喝杯茶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