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布莱克司长，旧案重提
校长办公室。
斯内普在旁听雷古勒斯·布莱克与邓布利多关于魂器的计划。他们已在冈特老宅所在地发现了一处被强大而隐蔽的黑魔法迷阵保护的区域，极大可能藏有一件魂器，这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在他们的谈话过程中，斯内普知道了半年前的一段时间黑魔标记活动的原因，确实缘于雷古勒斯·布莱克对魂器的某种操作，为了取得他的堂姐贝拉特里克斯的信任。雷古勒斯已获悉赫奇帕奇的金杯正藏于他堂姐在古灵阁的金库，并且确认了那是一件魂器。
毁坏如今已不是难事，这一件无需急求，甚至可以放在最后。雷古勒斯需要稳住贝拉，让她相信复活黑魔王的计划需要从长计议。斯内普猜想，这一部分可能有需要他的地方，毕竟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在这里旁听。
除了魂器的事之外，雷古勒斯·布莱克以交通司司长的身份强调了昨日颁布的苏格兰地区为期一月的门钥匙禁令，这条禁令的原因是古灵阁一件魔法器物意外激活，可能会影响一定范围之内的门钥匙使其不能通往原本的目的地而是过去或未来的幻影。
而后，散会前司长提出希望与前古灵阁首席解咒员他在这所学校原职位的继任者瑞克匹克教授见面，谈一些私事。
科丽安·海郡向斯内普报告过这么一件事，由于使他呛水还被扣了十分：瑞克匹克在布莱克家的温室吻了布莱克太太。“……嘴对嘴的那种。”此刻斯内普联想到当时科丽安·海郡说这话的模样，不自觉弯了嘴角。
全程没有发表什么意见的魔药教授主动为司长引路，瑞克匹克教授近来并不常待在他过去熟悉的那间办公室，而是在外忙碌。他们可以一起先去她的办公室看看，再到城堡外碰碰运气。
“布莱克先生，我有些好奇古灵阁如何得知奥曼的异动？当时窃案发生之后古灵阁宣称奥曼安全，窃贼伏法，然而，我相信您也知道，奥曼确实被窃走了。”
“是，我知道这回事。他们或许有某种感应方式，依靠另一些魔法器物，瓦维克行长前天亲自到部里找巴格诺部长说了这件事，事实上不能确定门钥匙出行一定会发生意外，但按照瓦维克的说法，意外的后果可能无法纠正。我也是按照部长的意思颁布禁令。一个月，我们和古灵阁会一起解决可能的问题。”
“当然。”斯内普应和，“不过……我听到您说可以通往过去或未来的幻影，这对某些冒险家来说反倒比门钥匙本身更有吸引力不是吗？传说中奥曼可以预知未来，大概是有道理的。”
“我的想法同样，教授。这正是我想向瑞克匹克教授咨询的，关于能否利用它来找寻过去的真相。”
过去的真相。雷古勒斯仍在试图解救他的兄长，他不掩饰这一点，然而如果只是这件事斯内普不意外也无所谓知道。
“您从不怀疑八年前那场事故的因由吗？”
“不存在值得让我去想这件事的人。”
已经无法改变，没有魔法能做到死而复生。
一年半前，一场魁地奇赛当中，瑞克匹克曾向斯内普暗示过同样的问题。后几个月瑞克匹克被古灵阁派出找回失窃的奥曼，没有找到，她回到霍格沃茨后，另一场魁地奇赛，她与雷古勒斯说了一些话使他变得失魂落魄。回想起这些细节，他们很可能找到了当年的另一种可能。不是小天狼星·布莱克，还有什么可能？那些人里还活着的只有卢平，很难想象还有什么可能。
对于斯内普来说这个人是谁并没有那么重要。已经无法改变。掠夺者，多么好的兄弟，不论是谁的罪就一起担着，最好再翻上四倍。
斯内普和雷古勒斯一路上偶尔碰上学生向他们打招呼，偶尔几个仍称雷古勒斯“布莱克教授”，他都微笑点头。雷古勒斯才知道昨日是魁地奇杯的决赛，今天上午刚举行完颁奖典礼，校园里还有魁地奇的氛围。
他们刚要走出城堡，就见瑞克匹克迎面走来，她带来了一些焦味。
“下午好，教授，我们正要找你。”斯内普先开口打招呼，“从凯特尔伯恩那来？”
“有事？”瑞克匹克的目光已转向了布莱克司长。
“雷古勒斯·布莱克先生要见您。”
“好久不见，帕特里夏。”雷古勒斯点头，“温莎常提起你。”
斯内普勾起唇角，又以一声轻咳掩饰。
瑞克匹克好似不经意地回头望了一眼，雷古勒斯跟随着她的视线看见了训练场上方飞行的身影——飞得很快，几乎难以辨认。雷古勒斯还是认出了他的朋友，科丽安·海郡，他笑了笑，“我该去恭喜她一声，拿到了魁地奇杯。”
“海郡昨天没有上场。”斯内普说。
“她不是找球手吗？”
“托瑞克匹克教授的福，一位OWLS考生的时间实在拆不了那么多份。”
“还是斯内普教授关心学生，不知道是不是斯莱特林球队的好手碰巧都专注着OWLS，所以魁地奇杯只能拿个垫底的成绩。”
“我还是可以去恭喜她一声。请原谅，两位先聊，我一会就来。”
雷古勒斯快步走向训练场，在科丽安目及范围朝她挥手。当女孩看见他，瞬间眼神发亮，朝他飞去。雷古勒斯对科丽安张开双臂。
科丽安停在雷古勒斯面前，站在地面上，对他笑，“我没有很想抱你。”
“我被嫌弃了吗？”
“我都这么大了。”科丽安说，“那握握手。”
雷古勒斯记得在科丽安十一二岁的那段时间，有不少次她骑着扫帚直接扑到自己怀里。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见他就要拥抱他。然而科丽安上一次这般举动已是两年前，他的婚礼当天，那是最后一次。
“你怎么在这？”
“我来恭喜拉文克劳赢得魁地奇杯。”
“谢谢你，我不信你是为这个来的。”
“你看到门钥匙禁令了吗？”
“哦，罗温早上看报纸的时候和我们说了。你还要特意跑一趟吗？”
“这值得我跑一趟，顺便和邓布利多聊聊。”
“魂器？”
“科丽安，说这个词的时候要小心。”
“找得怎么样了？”
“有进展，还没结束。”
“嗯。”
“听说你有男朋友了？”
“我才不跟你聊这个。”
然后科丽安看到斯内普和瑞克匹克就在不远处的拱门前站着，“斯内普教授和瑞克匹克教授。”她又望向雷古勒斯。
“我想和瑞克匹克教授聊一聊古灵阁的事，斯内普教授带我来找她。”
“他们在等你？”
“我只和你打个招呼，也躲避一会，刚才感觉他们可能要斗嘴。”
“哦，我懂那种感觉。”
“你就一个人训练？”
“不是训练。嗯……瑞克匹克教授让我准备面对龙。”她顿了一下，“那得会飞吧？”又很快接上，“其实不是因为那个，没有什么理由，我就是想飞而已，飞行令人放松。”
“好。”
科丽安又往斯内普和瑞克匹克的方向看了一眼，“你过去吧。”
“你还要飞行吗？”
“不飞了，我也回去好了。”
科丽安摇摇头，和雷古勒斯一起走向拱门，她和两位教授打了招呼。瑞克匹克向雷古勒斯提议就在城墙边聊聊，雷古勒斯答应。斯内普则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科丽安最后对雷古勒斯喊，“我很高兴见到你，雷古勒斯，放假了我去找珀希丝玩。”
“欢迎。”
之后两人一下就走开了。
科丽安蹦蹦跳跳地走到钟楼庭院，看见斯内普在前面，追上去拍了他一下，“斯内普教授！”
“海郡小姐。”斯内普慢下脚步，“心情很好？”
“当然，谁见到好久不见的朋友会不高兴呢？”科丽安突然想到了什么，收敛笑容，“你没有告诉他那件事吧？”
斯内普看着她一脸严肃的模样，不禁溢出一声笑。然后她也笑了，斯内普意识到自己又落入了她使人发笑的陷阱。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的朋友布莱克司长与你亲爱的导师之间的关系，比与我近。”
“是吗？我确实还没有发现。”科丽安突然问他，“教授，你有一见就高兴的人吗？有的话……那个人就是你的朋友！”
“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朋友。”
“但是一个都没有就很难让人相信啊。”
斯内普瞥了她一眼，“那么，你把你的教授当成朋友？”
“哦……”科丽安想了想，同时意识到斯内普知道自己一见他就高兴，于是感到高兴而露出笑容，“也是，不全是这样，就是，像我见到喜欢的人就高兴。如果那个人也喜欢我，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其实，比如说，我和弗立维教授或凯特尔伯恩教授，也不是不能是朋友啊……”
“好的，小朋友。”斯内普没有停止走向地窖的脚步，忽然问她，“来我这里喝下午茶吗？”
科丽安的惊讶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她刻意做出如此表情但惊讶的感受完全不假，她蹦跳得更欢了，“当然！您说真的？不是逗我？”
“刚才从校长办公室带出来一些曲奇。”
“我会去炫耀的。”科丽安说，“这太神奇了。”
“喝了我的茶是要帮我做事的。”
“没问题。”科丽安满口答应。
一会之后，科丽安跟着斯内普到他的办公室，又觉得自己刚才答应得太快了，坐到沙发上，有些犹豫地开口，“教授，但是我最近要准备考试，可能没时间……”
“不是整理药材这些。”斯内普找到一个茶壶，茶叶需要翻一下柜子，“我最近也要准备考试。”
“安排NEWTS魔药实践考的事吗？”
“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斯内普合上一个柜门，又打开一个，在这里。
“就是OWLS也该布置好了。”
“能透露一点吗？”
“不行。”斯内普说，往茶壶里添加茶叶，“我也不清楚试题。”
“您平常喝茶吗？”科丽安又站起来，凑到他身边去。
“不怎么喝。”
“茶叶会不会变质啊？”
“可能。”
“哦。那您洗水壶吗？其实我就是随便问问，我什么都无所谓的，能喝到您泡的茶就了不得了。”
“为海郡小姐泡茶是我的荣幸。”
科丽安笑得合不拢嘴，“教授，你今天好奇怪啊。到底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除了你说的‘那件事’，你猜他们能说什么？”斯内普把水壶挂在壁炉上，又拿了个盘子将曲奇的包装拆开倒进去，他做这些的时候科丽安就跟在他旁边看着。
“我没细想呢，谁都有些自己的事，既然是私事嘛……不过如果要我猜一下的话……”科丽安认真想了想，要说雷古勒斯和瑞克匹克之间的联系，第一想到的是黑魔法防御术，然后是温莎，他们最大的联系就是温莎了吧，又可以联系到古灵阁，“关于门钥匙禁令？古灵阁的什么宝物吧，刚刚他说到了古灵阁。”
“奥曼，据说有异动的是失窃的奥曼。它可能使门钥匙带人通往过去或未来的幻影。雷古勒斯，你的朋友，似乎想了解能否用它来找寻过去的真相。关于……八年前的一个案件。”
“他哥哥？”
“你知道那个案件？”斯内普将烧开的水倒入茶壶，又从柜子里找出一个茶杯放在茶几上，“别挨着我晃来晃去，坐下。”然后他从办公桌上拿来自己的茶杯。
“我听他大概说过。”科丽安乖巧坐下。
“你认为他哥哥有无罪的可能吗？”
“我听到的版本是，神秘人要杀死哈利·波特……前面的部分是个巫师都知道，总之，小天狼星是波特一家的好朋友，但是他作为保密人把波特一家的位置透露给了神秘人，造成了波特夫妇的死亡，他还害死了另一个来质问他的朋友。是吧？”
“差不多，是这样。”斯内普倒了茶，坐回办公桌后面。
“要问我的话……我和唐克斯还说过这个呢，那次之前我没怎么想过这事，如果小天狼星不是雷古勒斯的哥哥我完全不会怀疑他的罪行。说实话这里面那个赤胆忠心咒对我来说有点抽象，我们没有学过也没有用过，但是理论上来说保密人不透露的话……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别的可能。但是……我也不想一直说但是，但是雷古勒斯相信他，我相信雷古勒斯。谁能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哥哥呢？”
斯内普抿了一口茶。
“教授？”
“茶怎么样？”
“还有点烫。”科丽安抿了一小口，“感觉没坏。”
这么一会，曲奇已没了半碟。
“你有没有想过帮你的朋友调查？”
“我？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我还以为扫帚只能扫地用呢。雷古勒斯在魔法部里，都不能调查清楚，我在上学，能怎么办呢？”
“我想看看八年前的报道，现在恐怕不好找了。或许你可以问问你的朋友，他必定留有那些资料。”
“好。”科丽安想了想，“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要调查那件事，教授？难道你想帮雷古勒斯，和他成为好朋友？”
斯内普放下茶杯，“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图？当你的教授被茶水呛得满脸通红就是你得意的时候了，别指望我能上两次当。”
科丽安嘻嘻两声，他回避了问题，她也不追根究底。
师生二人隔着一段距离，就这么静静坐了一会，科丽安又捡别的事闲聊起来，斯内普应和两句。没一会斯内普起身，看上去要离开，“把那一碟吃完再走。”
“啊？我才喝一杯茶呢。”
“那你多坐会。”
“你不在这和我说话我也不想在这待着了。”
“随你，吃不完记得带走。”
科丽安打算先问罗温，罗温家里会收藏着旧报纸，最开始科丽安和梅鲁拉闹矛盾的时候罗温还找到过关于梅鲁拉父母的报道。
晚餐时科丽安见到了比尔，除了为他后天开始的NEWTS考试加油，没有说他其他任何事。
晚餐后科丽安去图书馆找罗温，说了这事，两人又一起学习了几个小时，最近罗温基本上每天都学到宵禁才回来，科丽安一般在休息室或宿舍学习，这回也体会了一次待到闭馆的感觉。
除了OWLS考试的内容之外，罗温还找了几本关于龙的书，包括查理推荐的几本，这阵子两人会花一些时间分别看不同的书然后讨论，比尔也有参与。在巨怪事件发生时，海格表达了对科丽安和梅鲁拉的失望，后来她们两个登门道歉，也听海格讲了一些关于龙的经验。这一两个月科丽安与梅鲁拉的合作不算太坏，她们早不是为了与对方作对而作对的小孩了，这对于最后破解诅咒是件好事。不知道这几个月瑞克匹克和梅鲁拉单独培训了什么，或是经历了什么事，梅鲁拉近来似乎对瑞克匹克很是推崇，不见当初说“早知她不可信任”的高深模样。要科丽安说，梅鲁拉一直以来所谓“不相信”的态度才是表面上的，只是为了在科丽安面前表现她看到更多更深的高人一等。
或许下周科丽安可以先和瑞克匹克汇报一下她的准备情况，看她认不认可这准备足够。
回到宿舍之后罗温就给家人写信请他们帮忙找当年的报纸。
“明天早上寄？”
“猫头鹰晚上比较有精神。”科丽安说，“这两天我没写信，她可想活动活动了，要不你再加几句，让天晴在你家住一两天，省的你爸爸出门寄信。”
“也行。”罗温又拿出信纸。
科丽安嘱咐天晴，“你到的晚不要打扰人家休息，明天早上再给肯纳先生。”
罗温写好后把信重新装入卷筒，系在天晴腿上，两人站在窗边看着浅灰色的猫头鹰消失在夜色中，罗温转头问科丽安，“有没有感觉OWLS的压力小很多？”
科丽安顿时笑得不行，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