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镜中的科丽安，比尔的耳钉
科丽安和比尔在晚餐后去了一趟雅各布的房间，没有什么新发现，或许因为他们本身并不抱很大的期待，所以寻找时也稍散漫了些。房间里有一面全身镜，已蒙了尘，比尔经过时顺便对镜子用了“清理一新”，科丽安看到笑着说，“你的清洁咒比唐克斯好多了。”
比尔看着光亮的镜子，“没有那么糟糕吧？”
科丽安站在镜子前，看见了自己，她看着自己愣了好一会。她平常很少照镜子，更别提全身镜，为了方便行动，她刚才把外袍脱下放在沙发上了，她这时好像第一次发觉：自己已经像个大人一样了。五英尺七英寸已经足够了，她明年不用再想着长高了。
“怎么了，科丽安？被自己美呆了？”比尔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
“是呀。”科丽安看着镜中的比尔回答，“我可真是太漂亮了。”
比尔失笑，“回去吗？”
“好啊。”
“或者我们一起到外面散散步？”
“……好啊。”科丽安有点心跳加快，为早些时候自己脱口而出的“我们两个人一起也不错”的话。
她总是被夸赞漂亮，几乎每一天，哪怕是在厨房关禁闭时，她知道这是事实，她习惯了，她不介意常常听到的友善的或是带着恭维意味的夸赞。但她希望她能一直被夸赞为漂亮的“孩子”而不是漂亮的“女人”，最好永远不要有谁用和列车上那三个无礼之徒一样的目光看她。
毫无疑问科丽安和比尔相互喜欢，就像科丽安和她的许多男生朋友那样相互喜欢，比如奥莱恩、墨菲、塔伯特……男孩们女孩们，她希望大家能够一直友善地相处、玩闹，如果有一天这里面发生了浪漫的质变，那真是难以想象的，她才不要陷入腻腻歪歪的恋爱里面。
然而此时此刻，科丽安看着身边的男孩，忽然觉得亲吻也不是不可想象，至少她不介意亲一下他的耳朵，如果她这样做，它一定会变红，那也挺有意思的。
科丽安捂起脸，谴责自己的邪恶。
“科丽安，你今天有点奇怪。”
“是，是吗？”
“你是因为我的耳钉而爱上我了吗？”
这话逗得科丽安咯咯直笑，“好像是这样。”人们还是要及时交流，比尔一句话就让她的心从千回百转中脱离。
“看来这是个不错的决定。”比尔把耳钉拆下来递给她，放在她的手心，“但是，我要暂时拆下来。”
“啊？不要，很好看的。”科丽安看着手心。
“太让人分心了。我们都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吗？”
“其实偶尔分分心也没什么坏处……”科丽安要还给他，“我不看你了。”
比尔把她的手掌合上，“帮我保存吧。”
“保存到什么时候啊？”科丽安这才想起，比尔马上就要毕业了，明年这个时候就见不到他了，“不要。”
“为什么？”
“不是……不是这个不要，真是的，我还想告诉罗温呢……”科丽安把耳钉放进口袋，“我只是想到这是你的最后一年了。”
“还有一年呢，就保存到我毕业的时候，嗯？”比尔说，“希望我能在这一年里帮你找到哥哥。”
“好，谢谢。”科丽安看向他，发现自己仍然不介意亲一下他的耳朵，她注视着那双比他身后的星空更加美丽的眼睛，示意他低头，“比尔，我告诉你……”
于是她就照她所想的做了，他的耳朵果然变红了。
“哦，科丽安……这犯规了，你知道吗？你……”比尔轻叹一声，温柔的蓝眸注视着她，“我可以吻回去吗？”
“不可以。”她开始蹦蹦跳跳了。
星空绚烂，微风吹拂，草地轻轻摇摆。
尽管时间不晚，科丽安是最后一个回到寝室的。连罗温和糖可爱都回来了。糖可爱趴在壁炉边滚毛线球玩，科丽安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罗温已经换好了睡衣，坐在床边看书。
“我也不总是在学习，好吗？我借了几本历史小说回来，我要看个通宵。”
“哦，我下午本来想去图书馆找你的。”
“下午我和墨菲下了两盘棋。”
“然后呢？”
“然后下午就过去了呀。”罗温指了指隔壁，“你要不要看看图丽普带了什么好玩的回来？”
“哦。”科丽安看了看隔门，走过去，锁上了。
“为什么？”罗温笑了，“你是准备讲述你的厨房历险记了吗？”
“等会。好吧从那个开始也行，没什么特别的，皮茨叫我做了一百多个三明治，我在那吃了午餐就回来了，还给斯凯和巴迪雅带了些甜点。首先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你和比尔总是那么友好呢？”科丽安一口气说完。
罗温把书放下，“嗯？为什么？我今天没有见到比尔。”
“我见到了。”
“所以，为什么？”
“你喜欢他的呀。你们去年还一起跳舞呢。”
“没错。”罗温顿了顿，“但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问这个。就我自己来说，我想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浪漫都与我无关，我的样子并不招人喜欢……”
“胡说八道。”
罗温笑了，“好吧，恋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我也是——”
“我猜你会这么说。”
“哦。”科丽安在床边坐下，和罗温面对面。
“我也是这么想的。”罗温耸了耸肩，“或者说，换个更简单的说法，就是不想。我没有那样喜欢的人，也没有什么事可以让我想到恋爱。”
“哦，比尔呢？”
“我想你应该明白，去年他邀请我跳舞有很多原因，关于那本书，那几本书，生日礼物，艾米丽什么的。”罗温说，“他是个很好的人，他向我表达他的友善。我们之间是朋友的爱，我们都很清楚……Well，要是他今天托你向我表白了，我也可以答应。”
科丽安转了转眼珠，“没有。”
“嗯哼。”罗温抱起双臂，“那为什么这么问？”
科丽安有点纠结，“我刚刚吻了他……”
罗温惊讶地捂嘴，“哦！”
“……他的耳朵。”
“哦。”罗温眨了眨眼。
“就是……这其实很简单，我今天在图书馆看到他，比尔，查理，还有珀西，我们很久没见了，你知道，我和比尔和珀西，不像昨天才见过的查理，见到他们我很高兴，我们坐在一起看书，然后我注意到了比尔的耳钉……“
“耳钉？”
“对，耳钉，亮闪闪的，很酷，很漂亮，在他的左耳，我就想碰一下，然后气氛就有点奇怪，我想那一定是因为查理和珀西，然后瑞克匹克夫人找我们……”
“瑞克匹克夫人？”
“对，或者瑞克匹克教授，我还不习惯这么叫她，一节课还没上呢，那个等会再说——算了，也不复杂，我们去了她办公室，她要我和比尔一起跟她训练，明天晚上九点，然后她还要我找地图……地图？好了我帮你说了词，一张羊皮纸的霍格沃茨地图，我想就是之前她在找的那张地图，她相信我哥哥曾经拥有它，她自己找过，反正费尔奇的办公室没有，我说我会去我哥哥的房间看看的，晚餐后我和比尔去了，但是没有找到什么，你也知道，我们把那里翻了不知道多少遍，等我说完我们再商量这事……”科丽安时不时站起来，或加上些肢体语言，“我知道你一定想到了那张纸条，还有奥利维亚·格林，我也问了比尔这个名字，他不知道，我想他是不太可能知道的，之前说好了大家一起吃晚餐，所以我们还要回图书馆，然后我又想摸他的耳钉，一整天都是，我忍不住看它，我喜欢那个小东西。”
科丽安停了下来，罗温一直睁大眼睛，偶尔点头，表示能跟上她的节奏，“嗯嗯。”她又点了点头，“然后呢？”
科丽安深吸一口气，“呼……我说到哪了？耳钉，可惜你可能看不到了，他短期内应该不打算再戴了，但是他今年的生日礼物我反正要送这个，他说这玩意让我们分心，大概是因为我老是想看他的耳朵。”
“甚至想吻它？”
科丽安犹豫了一下，“是的，然后我就那么做了。”
“哦……然后呢？”
“然后我回来了。”科丽安摊手，她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以为那样就没事了，我想看它就看了，想碰它就碰了，想吻它就吻了，我以为就——”
“它，还是他？”
“差不多吧，我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但是我到现在心还是跳的很快，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一下子说了太多话了，有点喘不过气，你知道我一直觉得说这些很麻烦，那么大段话说起来很累的，呼……暂时就是这样。”
罗温承认她不常和科丽安谈论这类事情，在最开始的时候，科丽安还会拿她对比尔的好感来打趣她，瞧瞧现在又是什么情况，“Well，你想让我说什么呢？”
“我不知道，随便什么。”科丽安说，“如果实在没什么的话，我们可以讨论一下地图的事了。顺便一提，我的作业写完了。”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显得很轻松。
“地图啊……”或许该聊聊没人知道是谁的奥利维亚·格林了，但科丽安应该得到一些回应，她那么难得的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罗温看向被科丽安锁起来的隔门，对面不是有一个“恋爱专家”吗？
“不可能，不许和图丽普·卡拉苏说半个字。”
“你是说地图，还是……”罗温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耳钉？”
“都不要！”科丽安顿了顿，“好吧，地图她或许也能帮忙。”
罗温哼哧一声。
“她可以问问皮皮鬼，难得有人能和皮皮鬼说上话，不是吗？我想既然那张地图曾经在费尔奇的办公室，现在又不在了，确实有可能是皮皮鬼有关呀，唐克斯被没收的好些东西就被他拿走了。”
“嗯哼。”罗温算是同意，“你都能想到这个，那关于奥利维亚·格林，为什么不问问幽灵们呢？”
“哦！你真是天才，罗温！”科丽安说，“或是家养小精灵，他们都是一直在这里的，如果奥利维亚曾经在厨房关禁闭，皮茨或许记得，皮茨或许知道我哥哥呢，毕竟他那么常违反校规。”
“嗯。他好说话吗？”
科丽安摇头，“看着你干活的时候是不好说话的，其他时候或许呢。”
“那什么时候问问幽灵们？”
“格雷女士应该就在附近。罗温，你去问好不好？”
“为什么？”
“你叫她海伦娜，说明你们很熟嘛。虽然我是拉文克劳，但是和她说话……她有点不易接近，你知道。”
“那是她的性格，她人不错的。不过我也和她不熟，我叫她海伦娜只是因为看过她的故事，知道了她的名字，就习惯那么叫了，她或许不高兴我那么叫呢。”
“让巴迪雅问血人巴罗，他们是好朋友。”科丽安说，“好吧，我们还是从尼克开始吧。”
“赞同。”
“嗯。”科丽安觉得所有事情已经差不多说完了，该准备洗澡换衣服睡觉了，“Well，那我们就明天再……”
“比尔有什么反应？”
“哈？你怎么又回去了？Well，我不知道，回来的路上我没怎么看他。”
“好吧……”罗温很努力地想说些什么，她从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不擅长发表意见，“他一定也很困惑。”
科丽安等了一小会，“哦”了一声，去浴室了。
罗温好笑地拍自己的额头，为不会说话的自己，她坐进被子里，看着浴室的门思考起来。如果图丽普会说什么呢？罗温可以想到图丽普知道这件事的反应：摇着头说“科丽安·海郡，很显然你爱上他了。什么奇怪的氛围，暧昧，绝对是暧昧。你爱他，他爱你，你们快点在一起，我要写一篇专题报道……”对了，图丽普不是说想办报纸来着吗？似乎没有下文了。看吧，这多简单。或许更复杂一点，感情总是复杂的，不一定，罗温对科丽安的爱就很简单，但是这些话不能给科丽安什么帮助。如果科丽安和比尔……她最喜欢的两个人成为恋人，那是多么美好的事，光是看到那么好看的两个人在一起，就令人心情愉悦了。或许科丽安已经不想了，她还在想呢。
罗温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门发出声音，科丽安穿着睡裙走了出来，是之前巴迪雅送给她的那件蓝色短袖的睡裙。
“对了，我有没有……”
“科丽安，我想说……”
两人同时开口，罗温说，“你先说吧。”
“刚才忘了说，我在厨房还遇到了金杰，他是因为走私，他说有需要的特殊物品可以找他。”科丽安边说边钻进被窝。
“你需要吗？”
“目前没什么需要的。”科丽安说，“我也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什么都能弄到。”
“我觉得关键是他的违禁物品从哪来的。”罗温说，“我听说他会去对角巷，甚至翻倒巷……也不一定是真的，还有可能，他认识一些卖这类东西的人。”
“翻倒巷？我一直对那个地方有些好奇。”
“那边的人和店可不怎么正派，你不知道你可能会碰上什么样的黑魔法。”
“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又不是白学的，迟早要见见世面的。不过，我只是随便说说。”
“我也是随便说说的，他多数的走私物品可能在周末的霍格莫德就能得到，比如佐科，那就没必要找他了。”
“嗯，让图丽普带就行了。她今天带回来什么好玩的？”
罗温笑了，“我也没有过去看呢。你感兴趣的话，我想她应该还没睡。”
“明天再说吧，下星期我们一起去。”
“好啊。”
“你刚刚要说什么？”
“被你一打断，我不太确定了。”罗温停顿了一下，“但是，让我想想，嗯，说真的，如果我是比尔，我一定早就爱上你了，你在艾米丽面前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就这么想过。”
“什么？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好吧。我觉得你可以和奥莱恩聊一聊，我确实不擅长这个。”罗温刚准备吹灯，突然响起叩窗声。
“你不是要看通宵吗？”科丽安随口问，下床去开窗。
“困了，明天看吧。”罗温说，看到好久不见的浅灰色带斑点的猫头鹰，也下床过来打招呼，“是天晴呀！”
科丽安取下信和包裹，先把包裹拆开，里面是一些零食还有天晴的笼子，科丽安把零食放到一边，在把笼子复原成原本的大小。
“真华丽。”罗温笑着说，“这才配得上海郡家的猫头鹰是不是？”
“天晴才不挑，哪里都是住的地方，是不是？”科丽安在窗户边上的墙变了个钩挂笼子，“不过这样方便多了。”她拍了拍天晴，“辛苦了，休息吧。”
然后科丽安打开玛利亚的信。
“说什么？”罗温问。
科丽安边看边说，“就是问开学怎么样之类的，让天晴休息一下，过一两天再回复也可以。”
“可以问问妈妈，你疑惑的问题。”
“快去睡吧。”科丽安把罗温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