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临灵魂世界
“周赞茜？这名字有些耳熟。”
康斯坦丁掏了掏耳朵，似是在回忆什么，眼睛陡然睁大。
“那个骗子！她欺骗了我，我还想去找她呢，又怎么会知道她在哪？”
见到康斯坦丁气的跳脚，孙逊信了他，知道康斯坦丁这个骗术师也有上当的一天，孙逊心情莫名感到一阵舒爽，但周赞茜是怎么欺骗一个老骗子的？
“周赞茜说她住在灵魂世界，你知道那是哪里吗？”孙逊想起了周赞茜说过的话。
而康斯坦丁不愧是魔法界百晓生，什么东西都“略懂”。
“灵魂世界我略有耳闻，那是区别于生者世界存在的，由几位神明开辟的一处空间，专供那些客死异乡，或因种种缘故无法投胎的灵魂栖身。
与其说灵魂世界是福利机构，更像是捡破烂的，因为地缘关系移民的灵魂带着历史遗留问题，各大神系对这些灵魂的归属至今没有定论，于是渐渐地形成了灵魂世界这个三不管地带。”
孙逊想起牛头阿傍提起灵魂世界的不屑，原来如此，正规机关（地府）有编制的肯定看不起野鸡单位的领导。
而有了牛头阿傍给的令牌，周赞茜已经是正式的勾魂使者了，在地府有编制的那种，岂不是能在灵魂世界横着走？
“十张符亏了呀，康斯坦丁说的没错，赞茜你真的是个骗子。”
孙逊口中喃喃自语，然后继续询问康斯坦丁：“你能帮我打开灵魂世界的门吗，我有急事。”
听见一位神明有求于自己，康斯坦丁表情立刻就变了，他坐回到躺椅上，眼中满是生意人的精明。
“抱歉，我得帮我的好兄弟阮老板看店，不能擅离职守~”
孙逊眯起双眼，康斯坦丁的语调似曾相识，当初他面对周赞茜时也是这样，但康斯坦丁肯定比他胃口大多了，而孙逊现在可谓是身无分文。
唯一能有点价的只有家里那一小块氪石，但康斯坦丁一个法师要氪石有什么用？大超魔抗本身就是负的。
孙逊劝康斯坦丁收起他的贪婪：
“听着康斯坦丁，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自己，你我交谈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超人用命换来的，而如果我在天亮之前还没有找到方法，那么你就可以给蝙蝠侠收尸了。”
听孙逊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康斯坦丁也知晓现在不是只顾个人利益的时候，但他就是这么个雁过拔毛的性格，一辈子都改不了，否则他这会儿也不会是孤身一人。
“我不管那些，想要我帮忙，那你总得付出点什么。”康斯坦丁执意要薅猴毛。
孙逊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参加蝙蝠侠葬礼的时候，记得帮我送朵花。”
孙逊可不惯着康斯坦丁，反正他已经尽力了，如果蝙蝠侠命有此劫，那就听天由命吧，反正像蝙蝠侠这种命格，死不了多久的，过段时间就又活过来了。
康斯坦丁看出了孙逊的决绝，知道孙逊不是他所熟识的那些老好人，立即起身喊住他。
“等等，我帮你。”
孙逊停住脚步，这真不是孙逊的谈判策略，他本身对蝙蝠侠的生死是无所谓的，能救就救，救不了拉倒。
康斯坦丁死性不改：“但任何魔法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总不能让我做亏本买卖吧。”
孙逊算是亲身体会到康斯坦丁是有多讨人厌，忍不住戳康斯坦丁肺管子：“你被扎坦娜甩掉是有原因的，康斯坦丁，行了，我可以在力所能及之处帮你一次，这回总行了吧。”
“一个神明的承诺吗？你这出价倒是慷慨。”
康斯坦丁立马变了嘴脸，大步往前迈，也不想着看店了，表现得比孙逊还要积极：
“我认识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位魔法师，巫师和女巫，其中有一位朋友说过，世界的屏障在雨天时最为薄弱，我可以找他帮忙撕开一道门。”
“听起来像是阴气重的另一种说法。”孙逊若有所思。
“阴气？这是东方巫师的用词，这位神明，能否告知我你的名讳。”
康斯坦丁确实是博闻强识，之所以认不出孙逊，也是因为孙逊身上真的没啥标志性物品，而东方神系里以兽身活跃的不在少数。
孙逊不介意告诉康斯坦丁，但反正他迟早也能自己查到，所以刻意卖了个关子：“听上去灵魂世界里有很多华裔，我在东方可不是一般的有名，等下去了灵魂世界，你自然会知道。”
康斯坦丁闻言心里也有点底，他对东方神系的了解比孙逊想的要深，具体分为人妖仙三种，其中妖物多茹毛饮血之辈，而仙就是神明，名讳能在东方广为流传的，孙逊不会是妖，看起来也绝对不是人，那肯定就是仙神了。
康斯坦丁走出店外，将一根烟放进嘴里：“可惜哥谭今晚没有下雨，我们得到伊斯顿家里去一趟了，他的别墅在葛雷斯堡的郊区。”
他望着一身毛的孙逊：“呃，如果你没带交通工具来的话，可能需要伪装一下，带着一只没有牌照的动物穿街过巷，我会被警察逮捕的。
而且我肯定你不想被带去打针。”
孙逊明白康斯坦丁的顾虑，他微微一笑，露出两颗犬齿：“你回想一下，我是怎么来的。”
一团云托起孙逊和康斯坦丁，眨眼间来到万米高空。
“葛雷斯堡在哪？”孙逊并不熟悉哥谭。
康斯坦丁看到了市中心射出的贯穿天际的光束：“在市中心东北方向五十公里处……嗯，我想你没有夸大事实，确实是情况紧急。”
话还没说完，康斯坦丁就感觉四周景物在一瞬间经历了清晰，模糊，再到清晰的转变，等康斯坦丁回神，他们已站在伊斯顿的别墅大门前。
康斯坦丁颤抖着手，给自己烟掐了：“告诉我，你没有神速力。”
孙逊耸了耸肩膀：“东方法术，小子。”
对于孙逊称呼自己为小子，康斯坦丁并没有意见，因为旧神共同的特点就是岁数特别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孙逊这个“旧神”的身上带点“新”。
康斯坦丁整理衣着，按响门铃，对着呼叫装置喊道：“伊斯顿，是我，你的老朋友康斯坦丁，我来找你帮个忙，还记得利物浦的那帮巫师们吗，你欠我一次。”
康斯坦丁或许不懂得与人交往，又或者他故意不让自己牵涉到其他人，但康斯坦丁真的很擅长让别人欠他的。
在康斯坦丁说出几个关键词后，大门自动打开了，别墅的主人同意了他们进入。
这栋独立建筑物孤零零地坐落在围墙正中，与任何一个方向都维持着相当的距离，这与房屋主人的职业特性有关。
孙逊没有贸然用金睛去察看建筑内部，以免引起房屋主人的不快。
而当孙逊和康斯坦丁踏入其中，眉头立刻皱成一个拧巴：
一进门就是一个大回廊，正面是双向楼梯，每一面墙上都挂满了动物标本，其中不乏猿猴一类的。
“康斯坦丁。”
一身便服的伊斯顿站在楼梯上，用惊喜的眼神望着他们，目光更多地停留在孙逊身上：“来就来吧，还带礼物，你怎么知道我正缺少做活体标本的材料？”
康斯坦丁保持着张嘴伸手的姿势，他想阻止伊斯顿作死来着，可惜为时已晚。
“伊斯顿，我从来不带伴手礼见男人。”
“什么？”
伊斯顿歪着脑袋，然后发现康斯坦丁倒挂着站在天上……不对，是他被人倒提起来了。
孙逊嗅到了伊斯顿身上腐坏的气息，金睛一开，他反手将伊斯顿丢下楼去，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
康斯坦丁有些不满：“不过是言语冒犯，用不着这么狠吧。”
孙逊眼睛把昏暗的别墅照得亮堂堂，心里也是亮堂堂，锁定了二楼的某个房间：“我不信康斯坦丁你不知道伊斯顿是什么人。”
“他是个死灵法师，怎么了……噢，该死。”
康斯坦丁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过去踹了一脚“伊斯顿”的尸体。
“我说当初他怎么那么淡定，原来是操纵着个傀儡，这个老逼登用这副年少多金的面孔骗了多少无知少女，一想到这，我就心如刀绞啊！”
孙逊不理会戏精上身的康斯坦丁，他来到最深处的房间，将锁住的房门一巴掌扇开。
身材瘦削的伊斯顿手拿一把银质小刀，划伤自己手心放血，拿起一本魔法书念念有词，然后就被扇飞的门板压扁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用魔法加固过了，居然这么快就……”
姗姗来迟的康斯坦丁背靠墙壁，难得发善心给老朋友说了句好话：“别伤着他，还得他打开灵魂世界的门呢。”
一听孙逊有求于自己，原本准备投降的伊斯顿又变得有恃无恐起来：“混蛋康斯坦丁，别想我帮你们开……啊！啊！”
孙逊从压在他身上的门板走过，瞳孔中倒映着一缕缕紫色的烟雾，这些烟雾从一道裂隙中溢出，又自发流回到里面。
于是他伸手去抓。
“蠢货，灵魂世界的大门岂是肉体能够把握……什么？！”
伊斯顿还在冷嘲热讽，下一秒就被逸散的阴气给冲昏过去。
康斯坦丁将昏死的伊斯顿拖了出来：“唉，伊斯顿，你真该换个职业的。”
从看到这道灵界裂隙后，康斯坦丁就心里门清，伊斯顿与灵魂世界的存在存在某种见不得光的交易，否则也不用一直以假面目示人。
伊斯顿说的也不错，肉体无法撕裂空间，但孙逊有的可不是蛮力，还有一身无处可使的法力。
孙逊两手一拉，裂隙被强行扩大到足够两人通过的大小，几成实质的阴气沉积到地面，房间内顿时变得鬼气森森，不似人间。
康斯坦丁愣了愣神，对于孙逊的能耐又有了新的认识。
孙逊回身叫住康斯坦丁：“走吧，我可不想拖久了，在灵魂世界撞见蝙蝠侠，或者超人。”
康斯坦丁以为孙逊在说笑：“别开玩笑了，什么人能杀死超人，难道达克赛德又打过来了，总不能是三宫魔吧。”
“能杀死超人的当然是蝙蝠侠了……嗯？”
孙逊和康斯坦丁一起通过裂缝，却发现这里和周赞茜描述的灵魂世界完全不同，除了一条九曲八弯的道路，四周什么都没有。
黑暗中亮起一个红点，康斯坦丁又点了一根烟：“呼，这里空无一物，不可能是灵魂空间。”
孙逊眼睛闪了闪：“可能是阴阳交界处吧，上来。”
不由分说，孙逊拉住康斯坦丁就是一个筋斗，直接来到道路尽头，这里相比起点可要热闹的多。
“康斯坦丁~”
“你必须帮我！”
“是你把我们害成这样的！”
一大群康斯坦丁的前任男女友（无错字）堵在通道出口，哀嚎着向康斯坦丁扑过去。
孙逊挑眉：“你的熟人？”
康斯坦丁淡定地抽着烟，有大佬在呢，他怕什么：“不是真的，他们见到我太高兴了。”
“很有自知之明。”
孙逊说罢就开了金睛，这些阴魂一触碰到孙逊眼睛射出的金光，真·眨眼间灰飞烟灭。
“你先进去，我断后。”
孙逊清理出一条道后，一把将康斯坦丁推入其中，自己却回身看向身后。
康斯坦丁错了，这里从来都不是空无一物，不如说恰好相反，这里的东西，太多了。
孙逊望着黑暗中无数对硕大的猩红眼眸，就像是在凝视深渊本身。
“哼，原来如此，这就是灵魂世界……”
一步踏出，孙逊来到一处天桥之上，而先进来的康斯坦丁则摔到了天桥下面。
康斯坦丁拍拍屁股站起身，看着身边游弋的动物魂灵，那是一只死去的企鹅。
“所以这就是灵魂世界，不可思议，这里比地狱要好上太多了，至少空气很清新，没有硫磺味儿……最重要的是，还有很多美女！”
康斯坦丁看见两个撑着油纸伞的旗袍美女向他走来，立刻上前展现出自己的男性魅力：“两位美丽的小姐，你们这身衣服真漂亮，正配你们的花容月貌，你们身上还有一股少女的芳香，真好闻。”
身穿蓝色旗袍的女人捂住脸，似是不好意思：“我都两百岁了，早就不是芳龄少女，而且这位小哥，你闻着也很香啊。”
康斯坦丁一愣：“是吗，可我这趟出来也没喷男士香水啊？”
滴答滴答。
康斯坦丁感觉鞋面一湿，他看见了一大摊不明透明液体从女人的指缝里溢出。
“你好香，我忍不住啦！”
她张开手，露出一张血盆大口，看上去能把康斯坦丁的头一口闷了。
康斯坦丁被吓得虎躯一震，戴在手指上的戒指法器自动发动，形成一面护盾挡住了女鬼的啃食。
区区一个鬼魂，还无法破坏康斯坦丁的魔法道具。
但一群鬼就说不定了。
“你闻到了吗？”
“是人，活人！”
“堕落的味道！”
活人的气息似乎对这些鬼魂有着极强的吸引力，当然了，不排除是康斯坦丁背负的罪孽太过深重，活该被万鬼吞噬。
孙逊站在桥上看着康斯坦丁被围攻，很快他的身边也围了一圈。
“你闻起来也好香。”
孙逊眼中金光灼灼，却是吓不跑这些被欲望吞噬的亡魂。
“唉，真是阎王易打，小鬼难缠。”
像牛头马面那种老油条，看见孙逊就跟耗子撞着猫一样，有多远跑多远，否则孙逊也不用特意来找周赞茜。
而像这些死了百来年的小鬼，大多还是移民，完全不知晓孙逊这双眼睛代表了什么。
“唉。”
在一声叹息中，孙逊一拳打碎了冲他来的亡魂，还有后面各种奇怪的售卖店，什么香油坊，金银轩，包括脚下的天桥，在孙逊释放出的法力中被撕得粉碎。
孙逊抓住一块掉下的木板，两根手指一折，将其折为两半：“纸制品，是烧过来的纸房子啊，这么说，这些亡魂都是……呵，还能是什么呢。”
噌地一下，康斯坦丁身边燃起魔法火光，将纠缠他的亡魂烧的一干二净。
“我的魔法可没这么大威力。”康斯坦丁皱眉不已，他不想杀鬼的。
“别担心，”孙逊招呼着他往前走，“这些都是寄托了生者祝愿的纸人，你以为真的满大街都有这种质量的美女供搭讪啊。”
在孙逊开了金睛的视角，这些人都有面无孔，顶着一张鸡蛋脸，刚开始孙逊以为这是亡魂的正常表现，后面才意识到都是些纸人。
康斯坦丁吐了口烟：“居然是仙人跳，我还想找个人问路呢。”
而在孙逊和康斯坦丁充分展现出自己的战斗力后，那些蠢蠢欲动的鬼魂擦干净口水，满足口腹之欲固然重要，把小命丢掉就不值当了。
嘭嘭嘭——
一串碰撞声后，街道两边的门窗全关上，鬼魂们吓得都不敢露头。
“有人认识周赞茜吗？”
孙逊轻声念道，声音却传得极远。
一个挽着发髻的青年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伸出半个脑袋。
“你们找赞茜做什么？”
与此同时的哥谭市中心，一句话就能概括此间发生的全部：
连一刻都没有为超人的倒下哀悼，立刻赶到战场的是——火星猎人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