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今日方知我是我
每天晚上，蝙蝠侠都需要面对罪犯们各种各样的挑战，在他们各自为战的时候，蝙蝠侠可以逐一击破，而当他们联合起来，蝙蝠侠一个人也会感到乏力，于是罗宾成为了必要。
达米安如箭矢般穿过建筑群，他是今天最后一个与蝙蝠侠通话的人，因此蝙蝠侠发出的信息也传到了他的手表上。
站在唐人街最高的建筑物之上，达米安俯视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
“蝙蝠侠，你在哪。”
哥谭的夜晚并不只有蝙蝠侠，犯罪极少出现在聚光灯下，在蝙蝠侠为了四条生命与谜语人进行死亡问答的时候，仅是一墙之隔，人们相约共游唐人街，在七彩霓虹灯下，述说彼此的情感。
“让一让，谢谢，让一让！”
人群当中，孙逊逆着人流紧赶慢赶，为了追逐那一点灵光，他从家里一直跑到了唐人街，人们或埋怨少年的莽撞前行，而在璀璨夺目的灯光下，无一人望见那蓝色的光点。
孙逊家与唐人街相隔三个社区，一路跑来，他的体力所剩无几，直到光点飞入一家店铺，孙逊才停了下来。
孙逊喘了两口气，迈步进入，发现这是一家手工纪念品商店，店主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还有个秃顶的老头，正拿着个手钻坐在工艺桌前，跟一块木头较劲。
“欢迎光临~”
门口的招财猫摇摆着手臂，听见有顾客，老人这才抬头看向门口。
“小哥，要买点纪念品回去吗？”
一个年轻人迎面走来，热情地接待孙逊：“我们这里什么都有，木雕，石雕，都是我爷爷纯手工打造的，我爷爷可是木工大师，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物超所值啊。”
孙逊不是来买东西的，他边调整呼吸，边向内堂张望，看到里面有个向上的楼梯。
不出所料，熟悉的商住一体楼，底层开商铺，二层以上留给自己住，或者出租给其他人，至于出租给谁，那就得上去才知道了。
“老板，我是来找人的。”
孙逊才一开口，年轻人脸色就微微变化，没能沉住气：“找什么人，这里就我跟我爷爷住，你不找我，难道找我爷爷？去去去，不买东西就走远点。”
孙逊梗着脖子不服：“哎，问问都不行，还有，我说不买东西了吗，我先看看。”
孙逊走到商品柜前，佯装挑拣，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
老板的态度前后变化过于明显，孙逊知道自己是来对地方了，王氏夫妇的尸骨很可能就在这上面，但这人应该不是主谋。
孙逊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但这里终究是哥谭，所以孙逊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上面住着小丑，之前不是听说小丑把尸体从坟地里挖出来，用毒液活化后攻击民众吗，说不准还真是他。
年轻店主一脸不善地盯着孙逊，对孙逊严防死守，却被身后的老人叫住，示意他往后稍稍。
“不知道选哪个吗？”
老木工来到孙逊身侧，满是老茧的指头拂过自己的作品，一排排的木头面具。
“我做这个有二十来年啦，起初生意很不好，直到蒙面义警突然兴起，在这座城市卷起风潮，人们称呼他们为“英雄”。
于是我有了个主意，既然这些戴着面具的人这么受欢迎，为什么我不做他们的面具呢？”
孙逊低头望去，才发现这些木头面具尽是超级英雄的模样，有超人，有神奇女侠，当然了，还有必不可少的蝙蝠侠。
孙逊拿起一张蝙蝠侠的面具：“你不怕他们来告你侵犯版权吗，我记得神奇女侠有正版授权周边的吧。”
老木工得意洋洋道：“得了吧，他们都是大人物，怎么会在意我这种小本买卖，况且谁说我做的是他们的面具了，你手里拿的这叫猫头鹰侠。”
孙逊听罢哭笑不得，他都没注意商品名，上面还真是这么标注的，神奇女侠成了奇侠，超人成了艾斯人。
“以后谁说老人家脑子转的慢，我就把这面具怼他脸上。”
孙逊将手里面具放到脸上，然后放了回去。
“怎么，不合适？”
孙逊摇头：“不，只是不适合。”
放下蝙蝠……猫头鹰侠的面具，孙逊把手伸向奇侠的面具，准备挑一个戴上，结果揭开表面的一层后，发现底下有一款格格不入的面具。
孙逊毫不犹豫地丢下奇侠，拿起了同样金红相间的面具：“这个怎么卖。”
老木工的表情很是意外：“噫，你居然认识他，真是稀奇，现在年轻人只知道超人、蝙蝠侠这些超级英雄，谁又知道在许久以前，这个世界上就存在着英雄呢。
孩子，你选中的这张面具，也是一个英雄，大英雄。”
孙逊端详着手上的面具，面具以紫檀为基底，上刻一张桃红猴脸，顶部环一圈亮金色铜箍，刚好用来固定。
“却不知今在何处。”
老木工陷入追忆：“很久不见了，现在都说是迷信，可老祖宗传下的手艺做不得假，流传千年的传说也做不得假。”
“老板，这面具多少钱。”孙逊向那年轻店主喊话。
那人看都没看面具一眼，他只想快点把孙逊打发走：“100美元，不讲价。”
孙逊付完钱，没有多做逗留，来到店铺的后门小巷，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符箓。
“忘记问赞茜这玩意怎么用了，总不能找个火点了吧，万一烧没了不是血亏。”
孙逊想起影视作品中道士作法的套路，都是把符纸烧成灰混茶喝下。
“但燃烧的能量转化效率很低，不能给中间商赚差价……”
孙逊把符纸揉成团，仰头塞进嘴里，和着口水咽下。
下一刻，孙逊目运金光，射冲斗府，搜寻蝙蝠侠下落的达米安看见两束金光直射天空，循着光柱而来。
孙逊将面具扣上，面具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严丝合缝刚刚好。
孙逊起初并不知道自己这次重启后的身份，他有过许多猜测，能够吸收氪石的能量，难道自己是超霸？
超霸是三号地球的超人，那是一个与主宇宙完全相反的世界，超人通过黄色太阳光变强，畏惧氪石，超霸依靠氪石获得力量，却害怕黄色太阳光。
这晚的经历却让孙逊诞生了一个从未想过的想法，让牛头马面畏之如虎，能够分辨人鬼，同样有着金色眼睛的……猴子。
“齐天大圣，孙悟空。”
就在孙逊说出这个名字后，一撮撮细密的棕色毛发从他的皮肤下钻出，覆盖了他全身，身后还长出了一条尾巴。
力量一直潜藏在孙逊体内，当他认清了自己，他也终于变回了真正的模样。
孙逊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双腿一弯，嗖的一下跳上纪念品店的楼顶。
变身后的孙逊体能大幅度提升，原地一蹦就能跳到六层楼高的房顶，这还只是弹跳力，孙逊深知，齐天大圣的本事可不止这么点。
“根据之前的体感计算，一张符的能量大概能支撑我变身10分钟，超过这个时间就会自己变回去，中途变回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变回来，需要后续实验。”
孙逊屏息凝神，厚实的楼板在他眼中变得透明，他的视线穿过重重障碍，进入到房屋之内。
“六楼，没人，五楼，没人，四楼……这是在搞什么？”
一个小型的旋转木马缓缓转动，上面贴满了问号形状的绿色灯牌，不时闪烁一下，旋转木马上有八个座位，其中三个已经空了，有三个同样穿着的人躺在地上。
这房间的布置风格，孙逊是再熟悉不过：“偷走尸体的是谜语人？和他对话的人是蝙蝠侠……等等，爸爸和妈妈怎么在这。”
孙逊脑内闪过一道霹雳。
“那身衣服，他们在为谜语人做事？好吧，这的确能够解释蝙蝠侠为什么会闯入我们家，但那台机器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可不太妙啊。”
死亡问答已经进行到第四轮，前三轮的每一道谜题蝙蝠侠都完美答对了，答案分别是脚印、钢琴和拍照。
“太棒了，蝙蝠侠，你的表现完全符合我的期待。”
谜语人用力给蝙蝠侠鼓掌，笼子遮挡了蝙蝠侠的视野，但蝙蝠侠却听见他牙齿咬得嘎嘣响，显然谜语人并不像他表现得那样淡定。
“现在进入第四轮，蝙蝠侠，我警告你，接下来的难度可不像前面三题那么简单了，或许你可以开始考虑，万一答错该选哪一个了。
现在你打开了三个笼子，也许剩下的全是死人呢？”
蝙蝠侠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出题吧，尼格玛。”
蝙蝠侠的平静让谜语人怒火中烧，他想要看到蝙蝠侠焦头烂额，陷入道德伦理不断挣扎，这才是他的目的。
“好好好，你等着，我这就出题。”
谜语人搜肠刮肚，思考出全新的谜题企图难倒蝙蝠侠，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黑影轻巧地从楼梯上一跃而下，落到问答机器上却未发出任何声响。
变成猴身后，孙逊的双脚也变成了手掌的模样，所以他就把鞋子脱掉了。
“第四题：什么东西残酷且富有诗意又盲目，如果你否定它，你就会发现它其实充满暴力。”
孙逊透视这台死亡问答机器，发现不管是内部还是外部，都是绝对的完美无缺，没有任何破绽，温斯顿该死的完美主义，就不能不要这么尽职尽责吗。
谜语人提出的要求是，除了游戏结束外，不能有任何方法解除禁锢。
蝙蝠侠陷入沉思，谜语人的谜题其实并不难，他能想到好几个答案，难的是要回答出谜语人心中的那一个，这就需要揣摩谜语人的思维。
“答案是：正义。”
“哈哈，这个答案我喜欢！”
和之前不同，谜语人这次是笑着输的：“你答对了，选一个笼子打开吧。”
蝙蝠侠依照顺时针，选择了第四个笼子：“我选5号。”
吱呀一声，接着是物体倒在地上的声音，蝙蝠侠听出这是个死人，因为声音太轻了。
八个笼子里，蝙蝠侠是8号，谜语人是1号，目前2345的笼子都已经打开，还剩6跟7，里面正是孙逊的父母，温斯顿和劳拉。
谜语人认为蝙蝠侠的正义是盲目的，他并没有在做正确的事，只是向反对者施以暴力，也暗指蝙蝠侠的状态。
自从阿尔弗雷德故去，小丑战争哥谭人心陷落，蝙蝠侠的状态越发低迷，不只是他的身体，他的精神也变得像是一只年老的蝙蝠，无法辨认飞行的方向。
“第五题……”
谜语人收敛笑容，正准备继续游戏，突然一阵链子转动的声响在谜语人侧方响起。
蝙蝠侠和谜语人同时转头望去，由于鸟笼卡视角，如同相隔一层迷雾，只能看见有个穿着毛茸玩偶服的男人坐到了4号座上。
“你是谁！”
谜语人对于孙逊的闯入大发雷霆：“快给我滚出去，这是我和蝙蝠侠的游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坐到4号座上的当然是孙逊，他手捧鸟笼，对谜语人说道：“这座位上又没有人，尸体坐得，我怎么坐不得？”
说罢他又转向蝙蝠侠：“蝙蝠侠，放轻松，我不是来捣乱的，只是恰巧撞见了一对难得的金童玉女，不忍暴殄天物，所以给你加个保险。”
金色的眼睛对着蝙蝠侠一眨一眨，孙逊把脑袋往鸟笼里一钻，瞬间触发机关，足以迷晕大象的麻醉喷雾充斥了他的鼻腔，孙逊也随之陷入昏迷。
谜语人气笑了：“真是个蠢货。”
蝙蝠侠预见到谜语人的举动：“别，尼格玛！”
“不，蝙蝠侠，这是他自找的。”
尼格玛大声喊道：“电击4号笼！”
机器识别到语音指令，瞬间释放出强大的电流，耀眼的电光倒映在蝙蝠侠和谜语人脸上，一者脸色难看，一者哈哈大笑，形势在这一刻反转了。
“哈哈哈，就是这个表情，这副恨自己技不如人的表情，我得谢谢这个铁头娃！”
谜语人欣赏着蝙蝠侠便秘一般的表情，一股清凉直冲脑门，太爽了，他终于赢了蝙蝠侠，虽然是偶然。
“尼格玛！”
“对对对，继续喊我的名字，再咬牙切齿一点！”谜语人从未感觉如此之好。
“什么事这么高兴，谜语人，说出来分享一下。”
霎时间，屋内一片死寂。
谜语人上扬的嘴角僵住，机械般转动着脖子，望着那对像是灯泡一样亮的眼睛。
“你怎么还活着。”
孙逊从口中吐出一团黑烟，面部的毛发变得油光铮亮：“这也算是一个问题吗，那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你猜的没错，我就是铁头娃，不怕电。”
孙逊不知道DC宇宙的孙悟空有多强，但据他所知，大闹天宫被擒后，雷部众神以雷屑钉打，不能伤损一豪，火部众神放火煨烧，亦不能烧着，神雷神火尚且奈何不得，区区高压电肯定不在话下。
被谜语人电上一通，孙逊反倒是从昏迷中醒来，愈发精神抖擞。
“蝙蝠侠，你也看到了，大胆的猜谜，不确定的答案就选我，错了给我按摩，对了我再戴上。
今天我倒要看看，谜语人肚子里有多少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