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燕京城篇 斗兽表演
一只手搭在了门框上,手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是林裕盈,他回到了休息室,迎接他的是杨闫东飞奔而来的一个大熊抱。
“你他妈可太猛了!太给我们长脸了。”杨闫东乐开了花,一直以来的比武杨家向来是输多胜少。
“我...没法...喘气了。”直到林裕盈脸都憋红了,杨闫东才放开手。
苏婉艺则是将吃的和水拿来,喂到“大功臣”嘴边。
杨府的医师开始给林裕盈处理起了伤口,褪去衣物,虽然此次战斗中自己没有被宇文青的刀锋所伤,但大量旧伤却崩裂开来,再往外渗着鲜血。
杨闫东看着有点过意不去,明明只是世家之间争名夺利的手段,却让他拼尽全力去付出。
“你看你那是什么表情,跟便秘了似的,不用担心我,都是皮外伤,一些伤口崩裂了而已,我其实都不咋疼。”林裕盈看出了杨闫东和苏婉艺的担心笑着说道。
“杨家家长到!”随行的侍从高声宣告着。走廊里沉重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林裕盈朝门口看去,打量着走进来的人:他已步入中年,大约四十多岁,岁月的痕迹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淡淡的皱纹,他身材不算太过高大,站立时如同一棵挺拔的松树,给人一种威严而不可侵犯的感觉,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还有这一双深邃明亮的双眸。
整体散发着一种高贵而威严的气质,让人一见之下便心生敬畏。他的举止优雅得体,言谈举止间流露出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教养。
这倒是与他的小儿子相去甚远,他感叹着杨家估摸着是前景坎坷,当然这是因为他还没见过年仅二十六就担任燕京副守备的杨赫西。
当林裕盈思考的时候看起来和他发呆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以至于杨闫东看着心急如焚。
当林裕盈反应过来时,杨汝霖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
“伤势严重吗。”这可能并非他的本意,但是杨汝霖说话的时候总伴有一份傲气,一种只可仰望的威严感。
“没啥事,我都不疼。”说着林裕盈还舒展了一下双臂。
杨闫东和苏婉艺紧张的看着两人,心脏都要骤停了,杨汝霖问的是医师,他插什么嘴啊。
“嗯,的确只有一些皮外伤,此前的内伤恢复的很好。”医师恭敬的回话。
“你觉得宇文青难对付吗?”他的话与很平静,听不出他的态度和情绪。
“回父亲大人,宇文家的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杨汝霖不经意的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让杨闫东不禁浑身发颤,赶忙识趣闭了嘴。
“不好打,他的刀法愈战愈勇,我从前几势对招中越打越不对劲,如果我不用弓箭扰乱其节奏,任由他的气势越打越猛的话我必定是会被抬下场的。”
“你事前并不知道宇文家的刀法,而能仅凭一招一式分析出来,实在是不可多得啊。”杨汝霖话语间流露出的是杨闫东一直没能得到的赞许。
融洽的气氛持续了没多久门外走进,是老侍从穆雨,附耳贴到杨汝霖的身边:“老爷,咱该启程了。”
“嗯,老穆你再许我一柱香的功夫。”杨汝霖摆了摆手。
“林裕盈,你是吾儿的朋友,又帮杨家出了口气。我这当长辈的手边也没什么可以相送,这个你拿好。”杨汝霖递上来一章羊皮卷和一本线装书。
“这是?”林裕盈双手接过,回问到“具体的让婉艺给你解释吧。”
临走前杨汝霖摸了摸苏婉艺的头,给她整理了一下鬓角的头发。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对了杨将军。”林裕盈张手叫停了正欲出门的杨汝霖。
“怎么?”他回头看着这个贸然叫停自己的后辈。
“您下次什么时候回燕京?”林裕盈恳切的问。
“有什么事吗?”杨汝霖狐疑的回头。
“没事,就是帮闫东问问。”
“等你俩科试的时候。”
“好嘞,谢谢您。”林裕盈感觉自己已经表现的很有礼貌了,但这次甚至连医师都已经满头冷汗。
当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后,大家放下了紧张的气氛。
走廊里杨汝霖跟侍从向外走着,轻声笑道:“真有意思。”
“大人,如此冒昧,您也不生气?”一旁跟着的穆雨小心的询问着。
“所以才说有意思,罢了,以后我们会知道的。”
…………
房间内
“这玩意是啥?”林裕盈开口发问。
“这羊皮卷是一份委任,家长用杨家护卫的身份许可让你能在燕京购买武器和轻甲标准的甲胄。”
“卧槽太厉害了!解我燃眉之急啊!我正愁武器坏了没的使呢。那本书呢?我大字不识几个,我也看不懂啊。”
“这个……”苏婉艺打量了一下杨闫东的方向,看他有些惊讶的失神。她将林裕盈拉倒身边说:“这是杨家枪法的秘籍,基本都是图画不用看字,只不过这秘籍他都没传给杨闫东却传给你了。”
林裕盈翻开书页浅浅的过了一遍,其中的动作图画都是相当的精细,他赶紧收进了空间囊带,叫了叫失神的杨闫东:“走了吃饭去,下午不还要看斗兽吗。”林裕盈招呼着。
…………
吃完饭后已到了下午,当三人再次回到看台场地已经大变样了,原本方正的青砖擂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比武场中央的一大片草地。
“这么大的范围,得有好多森系灵人才能做到。”苏婉艺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每每看去都让她赞叹不已。
三人已经特意避开世家子弟常在的看台,换上些朴素的衣服藏在了观众席的角落。
与妖兽搏斗的斗兽表演也很快来临,亭台上比武场的人开始宣告本次表演的内容。
“各位老爷小姐们,今天的第一场斗兽是由我们的‘妖刀客’景洪与一只从昆仑山捕获的银角魔牛之间进行的殊死对决,究竟是我们的刀客能屹立于场中,还是这妖邪的畜牲手下多一条亡魂呢?诸君拭目以待!”
一段开场词念完,已经沉寂许久的场内的气氛被再次推热。
林裕盈看见那厚重的正对着的两扇巨大铁门缓缓打开,一头浑身棕黑色毛发,犄角泛着银光的巨大牦牛冲进场内,掀起了一大片草皮。
“这品种的斗兽还真不多见,咱们算是来着了。”杨闫东看着气氛火热的比武场说着。
银角魔牛已经在场地里发出了低吼,似是在警告在场的所有人,它要杀了任何敢于靠近的人。
而那个被称为“妖刀客”的景洪迟迟不现身。
“这斗兽还能来迟呢,总不能是怕了跑路了吧?”林裕盈的问题还没出口,就被周围人异样的眼神瞪了回来。
正当所有人都在焦急的寻找时,一道惊鸿的身影从观众席闪身而出,那是个一身黑色衣袍的男子,他手中拿着柄细长的宝刀。飞跃而下,翻身平稳落地,动作一气呵成,随后伶俐的拔刀而出,随之而来的是刀身上萦绕着暗色的华光。
这个登场方式看的所有人都是激动不已,像是一名勇士从群众中脱颖而出,独战强大的对手,英雄的豪情和气概将本就火热的氛围推的更高。
景洪还在摆姿势的时候,魔牛就已经打了一个出其不意,势大力沉的冲击有着排山倒海的气势,银色的角像是两杆锋利的长矛刺向了景洪。
只见刀客仅仅一个闪身,就躲开了全力冲击的魔牛,还让它栽了个大跟头。
紧接着,景洪飞快的现身,灵图的勾勒不过数秒,黑色的刀锋袭向了正欲起身的魔牛。
这畜牲反应也是迅速,结出了厚厚的冰霜覆盖在自己的身上,渐渐的仿佛是一层厚重的寒冰铠甲,在牛身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灵技-亡刃”
景洪的灵技附着于黑刀上,威力霸道十足,一刀就在这冰霜铠甲上破开了一道口子。可正当他想要乘胜追击再挥出第二击之前,魔牛就已经回应以蛮横的冲撞。
是大力沉的撞击一下就顶飞了景洪,若不是被振飞时用刀插入地面,他可能这会儿已经到了观众席了。
“你别说这畜牲还真有点实力。”林裕盈评价着。
“你知道这家伙为啥被叫做妖刀吗?”杨闫东乐呵的说着。“他的暗系灵力只要有一招攻在敌人身上,敌人就会不断的被这种灵力侵蚀。”
“也就是那个词叫什么此消彼长?”
“你还真能现学现卖。”杨闫东本身今日的遭遇让他闷闷不乐,但对林裕盈却还是表现出那份温暖。
自己和林裕盈已经不只是朋友了,他们是兄弟,平时插科打诨,但却能捕捉到你细微处敏感神经的知心兄弟。当他替自己问父亲行程的时候,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回过头来想,这份兄弟间的关照令人心里暖洋洋的。
当然,林裕盈不会理解高山流水,琴瑟之友的那种形容词,他只是朴素的知道,别人怎么待他,他就怎么待人。
“哎呦!”林裕盈弹了杨闫东一个脑瓜崩。“发什么呆啊?”
“没事……我是在想万一咱们遇到这样暗系灵力的人怎么办。”
“好办,不让他伤到我不就完了。”
“行行行,我等你那天跟暗系交手,看你还能不能乐的出来。”
此时比赛场上已经是被打的一片狼藉,好不容易铺设的草坪现在也已经是七零八落,魔牛的每次冲击都跟田间的耕牛犁地一般席卷起滚滚烟尘。
但林裕盈能看出来,这银角魔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的速度越来越慢,相对应的景洪的动作甚至能够多添加一份优雅,惊险的战斗现在彻底成了景洪的表演。
“灵技-暗域”
漆黑幽暗的诡谲灵力法阵在景洪脚下浮现,将那银角魔牛牢牢地困住,被暗灵力死死束缚着。
景洪慢步来到近前,任凭这畜生如何挣扎、嚎叫或是低吼都于事无补,这一股黑色的力量如同沼泽一般你越是想要逃离就陷得越深。结局已然注定,凌厉的刀光落下,场地中陷入了沉默,妖兽的嘶吼声随着他的生命一同逝去了。
而台下报以的是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人们对于强大的景洪报以最为热烈的喝彩,景洪也收刀入鞘,向比武场中的所有观众行礼。
“以妖刀斩鬼除魔,以利刃惩奸除恶!让我们为我们的妖刀客景洪欢呼!稍等一炷香的时间,第二场斗兽马上开始!”
比武场中的工作人员开始费力地将银角魔牛的尸体抬下去,森系的灵人们也在恢复被破坏的场地。此时观众们也开始各自闲聊起来。
林裕盈此时看完这场比试,正和杨闫东,苏婉艺讨论着这个妖刀客。
“婉艺姐,他是不是跟你是一个系的?”
“嗯...这个比较复杂,我...”苏婉艺有些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杨闫东则开口帮她解释道:“这是个秘密,能跟他说吗?”杨闫东征求着苏婉艺的意见。
“你们俩都是我信任的人,告诉他吧。”她点头道。
“婉艺姐她出身隋家你现在也知道,而隋家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席卷经营了百年的各大世家,除了朝廷的靠山之外,他们对于暗系和影系灵力的修行有一套独门的功法,让他们在刺杀这个行当上独树一帜。”
“说简单点就是隋氏的嫡系子弟在‘冥决’的辅助下能够同时拥有暗系和影系的两种能力,当初脱离你的控制就是影系的能力。”苏婉艺亲身解释着。
“那你们这修炼潜能够大的啊,别人都只有一系而你却能有双系。”林裕盈点点头。“那你这音系灵力呢?”
“滚滚滚,我这循声定位的本事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呦这不是昨天还嚣张无比,今天却打的十分挣扎的林裕盈吗?”刺耳的挑衅声打断了三人的谈话。
原本为了避免事端,三人已经没去世家子弟常在的看台了,为的就是不被发现,却不曾想仍然能遇到这些人。
你又是哪家的家犬啊?”杨闫东不耐烦的转过身。已经不知骂退了多少上前找茬的世家子弟的他现在却是拔剑四顾心茫然,他环视了一圈却没发现说话的人。他试着用灵力去追寻这一缕声音,却因为嘈杂的交谈声无疾而终。
很快人潮一拥而上围住了林裕盈一行人,百姓们都想近距离见识见识当今风口浪尖的人物。
“就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呢。”话语中尽显不屑。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隐世的高手,不过就是个只会些阴招的小人。”他的声调故意拉的很高。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么随便就把头发割断,一看就是不忠不孝。”一个老人家说着。
“是吧,我早就说了,这种人一瞅就是有娘生没娘养的。”
“就一流氓小混混。”
人群中传来的话语越来越不堪入耳,林裕盈面上强装镇定,指关节却也已捏的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