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那么大,只想多看几眼
经过11个小时的长途飞行,我终于降落在了这个传说中天很蓝很蓝的伊甸园。
很不幸的迎接我的并不是很蓝很蓝的天,而是很大很大的雨。
其实在萧雨神成名之前,余雨神早在他的小圈子内成名已久。
只要我去一个新的城市,必下雨,唯一偏差过一次是有次去上海,那次下的是雪。
来机场接我的是我姨,妈妈的亲妹妹,随行的还有我表弟,他出国之前在我家住过好几年,我们感情很好,他临出国前我还把他的玩具从楼上扔下去过。
我坐在车上好奇地看着这个全新的城市,陌生之余感觉两旁的街道好老旧,街道旁的房子虽都是别墅,但都显得好简陋。
忍不住问了一下我姨,那些外语片里气势磅礴的高楼大厦跑哪里去了。
我姨笑着说,一个悉尼就有四个上海那么大,那些高楼大厦都在市中心,其余剩下的平方公里里基本上都是由这些小别墅构成的。
澳洲地大人稀,地大到占地面积世界排名第六,人稀到整个国家还没有北京一个城市的人口多。
我姨家住在一个叫作Blacktown的地方,中文直译是黑镇,有点月黑风高出狼人的意思。
一个大概1000平方米的别墅里住着我姨一家还有一个天津来的保姆。
保姆负责带我刚上幼儿园的小表妹,直接导致我妹成为了我们福建一家普通话说得最好的人,说得兴起时常常带有儿话音,十分洋气。
刚到的两个星期里,由于学校没那么早开学,我每天的安排就是起床、吃饭、上网、听歌、走走、睡觉。
这里感谢一下周杰伦,他的第一片专辑刚出的时候,我在中国的朋友就跟我说了,说是里面有一首叫《斗牛》的歌很适合超爱篮球的我。
于是,Jay的第一片专辑在我最孤单的时刻陪伴了我。
我也直接变为了周杰伦最早的一批粉丝,直到慢慢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喜欢他,我就不喜欢了。
不争不抢不哭不闹,臭双鱼的劣根性。
我是个闲不住的人,在白天家里人都各忙各的时候,我就带着我的人体自带GPS走遍了家周边几公里的区域,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宛若人间仙境的公园。
那个公园在离家大概1公里的地方,是个社区公园,在澳洲像这样的公园基本上隔几公里就有一个。
澳洲地广人稀,绿化工程做得完美至极,我常想中国的学生们在这里抬头低头都是绿色,可以直接省去做眼保健操这个环节了。
公园的旁边有个澳洲的篮球场,说是澳洲特有的,因为它并不是国际通用的那种带篮板的篮球场,而是光秃秃的一个篮筐,据说规则也跟正经篮球有很大不同。
我并没有很在意有没有篮板,反正也没有朋友,只是需要一个奔跑发泄的地方。
每天我就一个人坐在公园里的秋千上,想着中国的朋友,缅怀着在一中时风光的岁月,感受到孤独了就在篮球场上奔上两奔,然后带着疲倦的身体、郁闷的心情走回家中。
双鱼座是典型的分裂人格,思想没有一刻停歇,似乎每秒都在brain storm(头脑风暴)。
坚持了两周之后,我实在是自己待不住了,连周杰伦都没有拉住我一定要出去看看的心,于是我跟我姨请求去她的店里学英文,帮她在店里卖东西。
我姨的店在离家一个小时车程的一个叫作Top Ryde的购物中心,主要经营生熟鸡肉制品。
每次别人问我我姨在悉尼干吗,我都会说是开鸡店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我要在这儿大概说一下澳洲的鸡店。
这个店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卖做好的可以直接吃的鸡肉,比如说烤鸡翅、炒鸡肉面等等;另外一部分就是生食,基本上来说除了鸡屎这种正常人不会食用的物品,其他鸡身上的所有部位你都可以在这里买到。
第一天,我花了半天时间仔细看了一下其他工作人员的工作方式,又详细听了一下大家怎么跟客人用英文交流的,心中就大概有数了。
午间有半个小时的吃饭休息时间,我跑到旁边买了一包香烟,递给了店里工作的一个东北哥们,迅速地打好关系之后问了他一句“对不起,我是新来的,请你说慢一点”这句话用英文怎么说。
整个下午,整个店里都充斥着“Sorry, I'm new, please speak slowly”。
回家的路上,我姨对我说:“原本我的预估是你大概要看三天时间了解怎么运作,一周左右才可以开始上班,没想到你第一天就上手了。”
“姨,其实说英文就是胆大不要脸就行,多说多听,一会儿就听了。”我笑着回答她。
确实是这样的,很多人问我怎么快速学好英文练好口语,就是要坚持胆大不要脸的原则,你要知道,英文并不是你的母语,听错说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如果不想听不敢说,学英文永远都是空谈。
一周之后我姨突然给了我500元澳币,说这是我这一周来的工资。
我装模作样地推托了一下就收下了,心里盘算了一下这有小三千元人民币呢,怪不得人家说国外是天堂,原来赚钱这么简单,一周以来的劳累在那一刻一扫而光,那种感觉就像看到自己的名字上了中国百富排行榜。
拿着自己赚的500元钱,我第一次自己坐火车来到了悉尼市中心,找到了一个我原来在中国的中学同学,让他带着我去领略一下资本主义市中心的奢华情景。
我跟着我那个小伙伴,走过了悉尼的主干道乔治大街,来到悉尼歌剧院,看到了对面的悉尼大桥。
童话都是美好的,现实总让美好在瞬间破灭。
电视上看起来无比美好的悉尼歌剧院,近看就是几片清理得不太干净的橘子皮;电视上看起来无比壮观的悉尼大桥,近看就是表面带着铁锈的钢铁大桥。
这些世间美好的事物,只能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在观赏的过程中我朋友告诉我,每年跨年在这里都会有盛大的烟花表演,澳洲政府每年都会花几百万澳元来购买烟花在跨年夜放给悉尼人民看,据说今年由于是奥运年,烟花的规模会比之前都要盛大。
恰逢其会,我立刻邀请我朋友在今年的新年到来之日跟我一起共赏烟花,我朋友也很爽快地答应了,只等着12月31日的到来。
跨年之日姗姗来迟,我怀着兴奋的心情来到了市中心,却才得知我那个小伙伴由于私人原因不能随我去跨年了。
虽然有些扫兴,但也无法压抑我兴奋的心情,没人陪就一个人去,我可以号称自理能力超强的打不死的小余。
那天的悉尼市格外炎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元旦就是外国人的真正意义上的新年,等同于中国人的中国农历新年。
我中午12点多就已经到了市中心,这个时候去歌剧院肯定太早,于是便自己开始瞎逛起来。
在几个小时的瞎逛过程中,我发现了外国人都很守秩序,没有人在行人绿灯亮起前冲过马路,路上的车看到有人要走过人行横道时都会让行人先走;我还发现了外国人并没有很多人拿名牌包、穿名牌衣服,但他们脸上洋溢出来的笑容与自信却不是那些拿着奢侈品的暴发户可以比拟的;我还发现了即使面对乞丐,外国人脸上也没有丝毫的不屑与歧视,始终还是那么礼貌与尊重,真正地做到人人平等。
这林林总总,说实话对于我的内心有些震撼,情不自禁地对比自己深爱的中国,发现确实有些差距。
很多国情是没法改变的,那就先从自己做起,无形中可以影响到周围的人,让正能量扩散出去。这些年来我不管在电视上、微博中、朋友圈里,都在有意无意地将我当年在那短短时间里体会的一些正能量传播给我身边的人,希望有朝一日中国会变得比其他国家都要美好。
说回跨年。
下午5点的时候,我徒步走到了悉尼歌剧院,现场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大家都排着队接受着警察的查验,然后进入歌剧院的观赏烟花区域。
我很幸运地赶在最后一批进入,再之后到的只能在视野不太好的区域里看烟花了。
那晚分两场烟花表演,第一场是晚上9点,第二场是午夜12点。
无所事事的我当然选择在歌剧院内将两场都看完。
在第一场开始前,观赏区域内聚集的基本上以携家带口的家庭为主,很多老人小孩都等着看完9点的那一场就回家休息。
分享着那一幅幅其乐融融的和谐画面,我可以深深地感受到其中的幸福,同时也在心中许愿在不远的将来一定也要牵着妻子、抱着孩子一起来看一次烟花。
9点姗姗来迟,烟花如期而至。
当第一束烟花升空之时,所有在场的人都发出了欢呼声。
为期15分钟的烟花表演震撼到了我,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那烟花的壮观与美好引得阵阵尖叫。
第一轮烟花放完之后,场地里的老人小孩便开始散去,开始换人进入场地。
这一批人就很明显地年轻化了,进来之后很多人开始喝着啤酒开心地交谈,还有一些人带进来了便携音响,直接开始在现场又唱又跳。
我也被现场热烈的气氛感染到了,在一个外国女生的邀请下跟他们一起跳起了难看死人的舞蹈,自己却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帅的独创舞蹈。
接近午夜12点时,全场突然安静下来,最激动人心的倒数开始了。
10,9,8……3,2,1 HAPPY NEW YEAR.
现场在那一刻被完全引爆,随之而来的是比9点时更精彩的烟花表演。
看着烟花,看着身边狂欢的人群,我突然之间感受到了些许的孤单,想起了那句歌词:“狂欢,是一个人的孤单。”
当然那种负面情绪很快被掩盖,我马上开心地和身边的人开始互道新年快乐。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1月底,那是我要上高中的日子。
在刚到澳洲的短短两个月里,我深深地体会到了一个人在异乡的孤单。
那种孤单是之前从来没有想象与体会过的,却也是那种孤单,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再畏惧同样的日子,不再害怕自己一个人。
我也在那段时间里用自己的眼光去观察自己所在的新的城市,身边那些新的人群,那些也是在原来的环境里所无法想象的。
所以我觉得,从自己熟悉的环境走出去是非常有必要的,那样往往才可以锻炼到自己,生理上和心理上的,那样就不会在突然有天遇到和原来反差太大的情况时发生情绪崩塌的险情。
故步自封早已在盛唐时期就被时代否定,要想进步,就必须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开拓自己的视野,丰富自己的人生。
行动比决心来得重要,有梦想,就坚定地去实现,若干年后,你也一定会感谢之前那个无比努力的自己。
自己一个人,有时候连想找个说早安的人都显得那么奢侈。
在遇到那个人之前,就无私的对着所在的城市,对着这个可爱的世界说早安吧。
不急不缓,总有一天会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