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精神病人
王万东跟在舒升后面走进了柜台后的门，没想到门后除了一片黑暗以外什么都没有。
他有些不安地喊了两声：“舒老板？舒老板？”
可在黑暗中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声音。
王万东的额头上冷汗直冒，他迟疑地向后退两步，可在看不见的黑暗之中不知道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手，随着那黑暗中的东西一拉，自己一下就失去了平衡。
他刚一向前栽倒，身后传来了撞击门框的响声，光线被门彻底阻挡，自己深陷在这片黑暗之中。
“舒老板，别吓我了！”
在黑暗之中，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几乎凝成实质，像是马上要将自己开膛破肚从血肉之中钻出来一样。
他尝试着在这寂静的黑暗中摸索着前进，可自己的身体始终没有传来触碰到物体的感觉。
还没走两步，王万东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倒倒，重重地摔在地板上，砸得眼冒金星。
自己趴在地上，身体上传来人类双手的触感。
嘴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口腔里就被人塞了块不知道什么东西进去，尽了自己最大努力，也只能传出“嗯嗯”的声音。
与此同时，疲倦如同潮水冲上堤岸般洒在他的脑中，“就这样睡着过后再也不醒也好……”，他想着，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舒老板，你绑到我的手了！”随着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房间里的灯终于打开。
舒升向身边的女孩一边赔着笑脸，一边把她手上的绳子拆开：“抱歉，好像有些太黑了，我就说他这中年的手怎么这么软。”
舒升把五花大绑的王万东扔在椅子上，随口吩咐伊莱亚斯好好检查一下，自己就跑到后面不知道干嘛去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舒升走到王万东身边，看看一旁正躺得安详的伊莱亚斯：“怎么样了？”
“管理局里的炼金术士不全是废物，他们说得很对。”
“什么对了？”
“他需要去精神科挂个号。”
舒升斜眼撇了撇睡得香甜的王万东：“身上没有窃听器什么的吧？”
“没有，你的担心有些多余。不过，从灵智层的检测结果来看，他患有非常严重的焦躁症。”
“有多严重？我看他能吃能睡，活得好好的。”
“对啊，如果你管一个人进化成了只靠酒精活着叫好的话，那他确实挺好。”
“我怎么闻不出来？”舒升凑近王万东，用力闻了闻，除了能够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外，似乎什么都没有。
“那更糟，因为他已经快到连酒都喝不下去的地步了。”
“行，那我们能干什么？给他请给心理医生？”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的数据库里没有如何处理心理问题的教程。”
一人一书面面相觑，舒升率先开口：“你知道的，他付钱了。”
“对，我们虽然不算什么守法公民，但是算诚信的生意人。”
“他说他要回去，为什么？”
“让他自己说。”
伊莱亚斯说完，王万东的上半身像是尸变一样，僵硬地坐直了身体，不过眼睛还闭着，轻微的鼾声也说明他此时正睡得香甜。
舒升试探性开口：“王万东，能听见吗？”
“嗯……”
满怀不信任地看了一旁的伊莱亚斯，舒升继续问：“你说你想回到那个次世界，为什么？”
“因为……刘怡萍……在那……”
“谁在那？”
“嗯……刘……怡萍。”
“刘怡萍是谁？”
“以前……我……的……队友。”
舒升望向一旁的伊莱亚斯：“这算什么？妄想症？又来？我们是什么专家吗？”
伊莱亚斯飘在半空，无辜地哗哗翻着书页。
见它没接自己的话茬，舒升只好接着问：“那颗珠子，谁卖给你的？”
“不认识……一个姓任的……说是能连接灵滩，看见……看见死人。”
“这也太玄乎了吧？现在招魂仪式的技术已经突破到能塞进珠子里了吗？”
一旁的伊莱亚斯翻了翻页，像是在查资料：“根据近两年的灵魂学报来看，我觉得不能。”
叹了口气，舒升掏出王万东给的项链，拿在手里掂了掂：“咱带他过去得了。”
“干嘛？我可不觉得这样能够对他的病情有什么帮助，甚至可能会加重他的病情。”
“简单，我们只要给他证明那里和灵滩没什么关系，应该……有用？”
“听着不算靠谱，不过是你的主意，和我没关系。”
沉域管理局华国区域南部分局的监狱里在短短两天之内多出了几十张吃饭的嘴——或者说喝血的嘴。
这群吸血鬼莫名其妙地在大街上搞无差别攻击，脸上还充斥着莫名其妙的狂热。
局里的全体审讯员已经一天没有合眼了，加班加点地审着。
不过好在发现这群人像是什么邪教信徒一样脑子压根里没剩下几两脑花后，审讯员只需要随口聊两句判断一下精神状态，然后就可以丢给炼金科的同事了。
林清月左手上拿着一叠文件，敲了敲局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林大长官找我干嘛？”
陆彻正靠在椅子上，嘴里吊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她将手中的文件拍到桌子上：“宋予的报告，什么时候搞定的？”
“我靠自己的关系叫了些人帮忙，怎么，他们做的有问题？”
林清月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没有，相当好，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情报，咳……为什么没通知我？”
“给你个惊喜，再说了，你又不是看不见，我平日里工作也很忙的。”
“你平时都干些什么？”
“坐在椅子上抽烟，然后祈祷有人会把我手头的事情全部干完。”
“行吧，那我回去继续帮你做事了。”
“提醒你一下，目前已经发现了四具干尸，只剩一个了。”
“明白。”
陆彻看着林清月消失在门口，撑着扶手从椅子上站起来，自己也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来到审讯室，将手放在了玻璃后的审讯员肩膀上。
那审讯员见一只粗糙的手出现在自己的肩膀上，回头看见陆彻那张满是胡须的脸：“陆局长……”
“没什么，监控坏了，我来看看什么情况，你先出去吧。”
“是。”
陆彻将原本负责审讯的干员全部打发走，这下审讯室里只剩下了自己，还有一位胡须花白的老人。
半小时后，审讯员未完成的笔录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那老人的愿望也得到了满足，简直是合作共赢的典范。
至于老人的愿望？
原本面对什么问题都是已读乱回的老人在经过陆局长的思想教育后表示愿意配合工作。
在两人愉快合作的结尾，他凑近了陆彻的耳朵，声如蚊呐：“让我死。”
陆彻出门后用随身的手帕仔细地擦着手，冲原本负责的审讯员点头，示意他们进去。
审讯员打开门看了一眼里面的景象，便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了出来，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陆彻拍拍他的肩：“放轻松。”
他回头看向陆彻，一下没稳住，坐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