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虚影
王万东坐在后座上，显得有些拘谨。
舒升对此有些不解，也不过就是摸黑打了他一顿，不至于记恨自己吧？再说了，物理治疗对于各种精神问题都有显著的疗效。自己这也是为了他好，良药苦口利于病啊。
“王哥，安全带。”
中控台上的巨大屏幕以一个优雅的速度抬起，背后数量繁多的仪表和按钮让人怀疑这是台车还是飞机。
一边熟练地拨弄着旋钮和开关，舒升一边用余光瞥一眼后座的王万东。
他此时坐在后座上面无表情，几乎让人想不起那个在夜店里满脸春风的中年男人。
副驾驶上的伊莱亚斯幽幽地冒出一句话：“你记住了，这是你的主意。”
舒升撇撇嘴，也不知道它一个笔记本硬是要占副驾驶干嘛，弄得想看看王万东的表情还得偷偷的，生怕动作太大被发现。
［信号稳定，准备就绪］
按下启动按钮，纯粹的黑在车里所有能够看见外界的窗口中扩散。
“V-5”与其说是一辆车，不如说是一个含着小型次世界的壳子。在灵界穿梭的过程中，为了防止预料之外的乱流，车内与车外会进厉短暂的断联。
车内两人一书的脑中同时响起一个声音：“请副驾驶的乘客系好安全带。”
两人的目光看向某个笔记本，它只好飞到半空中为自己辩解：“我这样子怎么系安全带？”
温柔的人声再次响起：“无须担心，请系好安全带。”
受不了两人灼热的目光，伊莱亚斯只好张开书页把自己挂了上去。
刚把身体挂在安全带上，突然带子自己开始延长并将笔记本包在里面，捆成了一个粽子。
在粽子里传来伊莱亚斯的声音：“说实话，这样是否安全，还有待考量。”
“有吗？我看着还挺安全的。”
［跃迁程序启动中……5……4……3……2……1，跃迁启动，目的地：自定义目标1］
车身流光闪烁，转眼间消失在了原地。
恰好这时，尹然领着一位西装笔挺、表情严肃的老人来到了工作室：“舒老板，有客人！”
可惜此时原地只剩下一道流光的尾巴。
“呃……他刚好出去了。”尹然只好回头对头发花白的老人抱歉地说道。
“没关系，他有说过多久回来吗？”
“这……他没说，不过走之前买了大包小包的，看样子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了。”
“没关系，那我能在这里看看吗？”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炼金术士的工作室几乎等于他本人，如果见不到本尊，看看他的工作室也好。”
他简单环视一周，对着尹然，语气依旧和之前一样平稳：“麻烦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可以吗？”
疑惑填满了尹然的双眼，不过这是陆局长介绍过来的客人，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倒也无妨。
“行，那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他对尹然微微颔首，目送着她离开了这间工作室。
工作室的门合上的声音和他手中的响指声几乎同时出现。
伴随着清脆的声音，一高一矮一长方体的三道虚影出现在空荡荡的工作室里。
紧接着三个虚影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那老人也就饶有兴致地跟着虚影身后。
“招魂仪式，结构简单，但很精巧。”
“灵体解剖，胆子不小，但有自己的判断。”
“符文逻辑学功底不错，优化还行。”
他伸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支钢笔，提起笔就准备在自己的手掌上开始写字，而那手掌上还真就出现了一个摊开的笔记本。
笔记本上的墨迹正如同他本人一样，一丝不苟，像是从机器里打印出来一样。
简短地写完评价，他拿着笔思考一会，还是多添了一行：“在产物为代血合剂的转化矩阵中，当原料过少时利用树精树液的反向阻源性形成了一个无功能矩阵。（巧合？）”
写完，他手中的纸笔便随着三个虚影一起消散无踪。
拉开工作室的门，他和尹然打了个招呼便告辞离开。
走出店门，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陆局长。”
听见电话那头的老人如此称呼自己，陆彻的脸上表情有些怪异：“教——授——，还满意吗？”
“不差，顺便帮你看了看，你们那个小证人在这过得还不错。”
“那是自然，我告诉你，我一直都觉得舒升这孩子那是心地善良能力强，处处都要他帮忙啊。”
“别装了，你要是真放心，就不会让我来看一眼了。我直接说吧，她对这地方很满意，满意得有些过头了。”
“有这么严重？”
“你可以相信我的判断，虽然我远远不是我老师最好的学生，但我自己觉得我水平还不错。”
“嗨嗨嗨，谁会质疑赫尔曼教授的学生呢？他可是还活着的唯一的灵魂学大师，这个姓氏就是最好的证明。”
“行了，别捧那个老不死的了。”
那老人嘴上的话虽然显得不是很尊敬，但嘴角那份笑意无疑出卖了他。
“谢谢你帮忙补了个灵体碎片，回头请你吃饭。”
“得了吧，每次和你吃饭，我只能吸一肚子的烟灰。我说，你能不能把烟戒了，那又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你也半只脚入土的人了。”
“你说得对，烟确实不是生活必需品。”
老人听到陆彻的话，心底不由得多了几分宽慰，可听到下一句话，才想起来和自己说话的到底是谁。
“烟是生活。”
说完这四个字，陆彻便挂了电话，不给对方继续唠叨的机会。
在黑白的世界中，一道深蓝色的流光闪过，一台流线型的瓦莱里安“V-5”出现，打破了黑与白的平衡。
“到了。”
舒升说完，迫不及待地重新将车内空间与外部的车壳连接起来。
窗外的景色重新在车窗上显示，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影子，舒升心里充满了干劲。
这次到这里来当然是不能空手而归。
观摩大型项目的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更别说这次还没有工作人员告诉你这不能碰那不能碰。
“行吧，这次咱们可有一台大家伙，总算不用指望你那个小身板能干成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