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对视
听到这个回答马修没有生气，微微一笑随即松手，血红在半空划过凄美的弧线，消失在李嘉图的视野内。
嘎啦嘎啦
马修低头缓慢而用力地咀嚼，发出让他癫狂的动静。对方膝盖一顶，不但压制了疯狗般的李嘉图，还把他紧闭合十的手心顶开。
李嘉图眼睛睁得浑圆，眼珠凸起血红的细丝乍现，马修轻再次而易举地从他手心抢走一片红肉。
“我不知道！我只听她说过关于星网和月亮两词，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啊～蛤蛤～”
他眼角流出无助的泪水，用力地把脑袋猛砸地面，嘭嘭嘭的声响宣泄着他心中说不出的苦楚。
“我只是个连新人都算不上的考核者，我来马其顿只是……”
李嘉图一股脑地把这段时间所作所为通通交代，他压抑了一月的心情终于得到释放。
马修露出胜利者的笑声，哈哈哈地把他提了起来，他就像只鸡仔一样被抓着脖子压到窗前。
玻璃把他脸挤得变形，一看到窗子那头他就紧紧闭起双眼，很快又被马修掀开眼皮，对方略显兴奋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呵，这就是你们衛尉府所有人的下场！”
他摇晃着脑袋盯着马修，对方朝窗子那头轻轻扬了扬下巴，血腥的一幕不知道是开始还是结束了。
李嘉图脑中全是先前还在并肩作战的女人，对方临死前虚弱的眼神里有解脱的欣慰，也有含恨的不甘。
恍惚间李嘉图看见了一道虚影，她从被凌迟的躯壳中坐起，先是一阵茫然，随后眼神逐渐暴戾。
“她就算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嘉图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马修转头看向神色不善的他，随即回头死死盯住窗户那头。
“怎么不放过我们？有意思的小家伙，可惜真的太弱了没劲呀。”
那道虚影在李嘉图期待的目光中冲向马修，她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掐死马修，让对方偿命。
“快走！”
下一秒李嘉图就后悔的大喊一声，因为他看见了马修张开嘴，嘴角裂开直至耳根处。
一阵刺耳的嗡鸣声刺痛着李嘉图的耳膜，一个奇怪的音节从马修处传开，虚影随着玻璃的碎裂彻底消失在世间。
“这就是你们常说的鬼吧？原来是指这个意思吗，喔噢。”
马修不咸不淡的在他身边评论着，随即松开了他，李嘉图瘫软在地上，望着远离的马修。
对方打了个响指，聚光灯从墙上射出把对方身影掩盖进了阴暗之中，四周响起了一把女声。
聚光灯下的尸体配合着对方临死前的录音，李嘉图清晰地听到了女人的顽强，坚定，痛苦。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双手抱膝的李嘉图，还有那不停重播的女声。他就像被遗忘在这里一般，没有人再进来打断这无尽的酷刑。
他本应竭力晕倒的身体里，不停迸发出一丝丝能量让他坚持下去，他用这微弱的力量死死握住手中的肉片。
马修晓有兴致地观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秘书前来提醒他，两人才离开监控室准备离开地堡。
当马修的车开到了地堡的出口，迎面而来的一台悍马把他拦住，马修下了车因为他认出车牌。
古斯通的车打开了门，下来开门属从示意马修上车，他没有犹豫就坐到了后排。
古斯通拿出了一盒新的香烟，自顾自地抽出一根，马修掏出打火机点燃，顿时车内弥漫着煤油和香烟的味道。
马修替对方点完后，才在自己口袋掏了一根叼上。直至车子发动前行两人都不说话。
马修从对方新开的那盒烟就知道，对方是故意没给他好脸色，但他也不在意只管为对方点上就够了。
因为马修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对他来说所做的事情没有白忙活就够了。
接下来那些不痛不痒的惩戒？随他去吧，他只需要恭顺一点给足对方面子就够了，双方没必要为了这些事情撕破脸。
悍马最终停在空荡荡的港湾，车门被拉开后马修跨了出去，他扣起西装外套的上纽抬眼巡视。
古斯通不知何时已然挺立在岸边，马修迈步上前与其并肩，两人沉默地望着汪洋。
身下的巨浪拍打在码头下方两三米处，溅起来的水珠不时随风打湿两人的鞋尖，古斯通终于开口。
“马修，还在不久前我的舰队停满了这片港口，而现在因为你……”
古斯通微微偏头望向身侧，马修迎上了对方的目光，他只觉得身上的肉被生生撕下了一块。
这瞬间他的内心却不由佩服起了另一个人，圆桌议长。对方用了一个无比准确的词来形容古斯通，鹰视狼顾！
“大元帅，我将400颗星网的卫星交于你们掌控，您觉得这样可好？”
马修再次对上古斯通的目光，他自觉信心满满，直至对方那宛如实质的目光又将他压得喘不上气来。
咕嘟，他喉结翻动。
“古斯通大公，1000颗，您对这个数量还满意吗？”
马修抬起一根手指挡在两人中间，籍次机会喘了口气，忍不住腹诽，这老头真敢狮子大开口。
“马修啊，你是有所不知，今日不止眼前这里，四洲洋上所有的母舰群都遭遇了沉重打击！”
马修的眉头跳了跳有些生气了，战况如何可是有通报的，他深知今日损失的只有部分空中力量，舰队甚至可以说毫发无伤！
“您到底想要多少？2000颗够了吧！大元帅，各驻团可都是有战况通报的。”
古斯通忽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眼睛眯得只剩一道小缝，精光挤着眼皮迸射而出。
马修踉跄地倒退两步跌坐岸边，脑门剧痛一时间更是天旋地转，胸中有股抑郁难以抒发。
“哈哈哈哈，好好好，2000颗附上我大军开拔之资，这次就这么过去了，回去替我跟你的父亲问个好！”
古斯通弯下腰伸出手来，马修亦伸出手来双方轻轻握手，马修刚想发力起身手上一空，差点又跌坐地上。
“你还是三岁小孩吗，就算是，难道摔倒了还要我这个老人拉你起来？”
“咳咳咳～”
站定身形的马修听到这句话，胸中的瘀血再也压制不住，他掏出方巾捂住嘴咳嗽了起来。
“对了，别忘记把抓来的那个孩子送回去大鸿胪那里，24哦不11小时内。
既然你想要的都拿到了，作为谈判的先决条件之一，他还是得送回去。
对方的太仆打了招呼不能少一根毛，你若是想留下他，那这次谈判后所有不利于我们的条件都将由你来承担。”
古斯通边说边挥挥手朝远处悍马走去，他又佝偻起背来，随后更是把披肩耸了耸，看起来就像是被海风凉透了身体的老头，需要获得一丝丝温暖。
“好的大元帅，我明白了。那孩子关够了时间我就送回去。”
马修扯着嗓子朝老头的背影喊去，对方抬高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坐到悍马的后排。
古斯通的车队消失在岸边，留下马修一人在风中，不多时马修的车来到此处，他走进侧开的飞翅门，再次留下空空如也的港口。
马修打开窗随手把方巾丢了出去，没几秒，座椅边上的电话响起，他皱着眉接了起来。
“马修啊，你还是小孩子吗？居然在我的禁区乱丢垃圾，多罚你一颗卫星。”
“我！”
麻的法克！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但马修也不生气，只是放下话筒，随即用手机吩咐手下，到点就把李嘉图给送到鸿胪寺驻地。
他搓了搓手拿起边上一杯温泡的清酒，边喝边看起了资料，这从李嘉图身上采样后分析得出的东西。
马修舔了舔唇角眼中露出了兴奋，因为他很相信这里隐藏了金的能力，如果逆向工程顺利的话，他将会掌握多项全新的科技。
届时，今日他所丢失的那点卫星数量也会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哪怕大部分卫星是一帮傻子给钱造的，但是钱到了他的口袋就是他的。
足足2001颗卫星，还是让他感觉到一阵肉疼，还有那未知的开拔费用，想到那老头的嘴脸又是一阵肉疼！
马修有意无意间回头看了眼地堡大门，他的目光好似穿透钢铁和混凝土，直接落在李嘉图的身上。
几近呆滞的李嘉图感觉强光之后好像有人凝视着自己，他迎着刺目的强光死死盯住阴影处。
他感觉到了马修的气息，一股狠厉涌上心间，他噔的一下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侧身顶肩直冲黑暗。
嘭，李嘉图狠狠的撞到了墙上，混凝土居然落下墙灰，簌簌地飞舞盘旋停在他的头发和肩膀。
他扶着撞脱臼的右肩，扫视了一圈黑暗，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他居然找到了一个方向。
李嘉图缓缓地靠近前去，眼神里满是凶狠，他上唇不停抽抽着，直至来到了墙角处。
他抬起头来面对混凝土墙，渐渐的他好像穿透了眼前的障碍，在一声声惨叫中与马修隔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