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怪老头
哐当
医护室传出一片嘈杂，大鸿胪转身正要开门回去查看情况，他眼角余光瞥见另一个老头正从楼梯拐角走下一楼。
对方身穿着古朴的汉服，嘴上却是叼着一根香烟，佝偻着背走起路来却又风风火火，看起来要多不搭就有多不搭。
大鸿胪只是看了一眼也没管对方，伸手开门瞬间，医护室另一头的门嘭的被撞开。
一脸癫狂的李嘉图冲了出来，对方的身后还带出一片打斗的声响，大鸿胪见此情形不由皱眉。
今天能到这里的人可都是严格筛选过的，怎么会莫名乱起来？不等他细想下去，蛮牛抡起拳头挺身而来。
双眼通红的李嘉图是要把眼前挡路的老人给打飞出去，拳风刚至，大鸿胪正欲出手。
呛人的烟味就在大鸿胪身旁站定，老头轻轻张嘴，一团浓烟缓缓飘出，呼～烟雾飘散灌满了整个一楼，李嘉图的拳风也随之戛然而止。
啪嗒
大鸿胪透过浓烟看见了李嘉图，对方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再次陷入昏迷，而还在吞云吐雾的老头则蹲下身去。
老头用手掐着李嘉图的下巴，手掌轻轻翻动来回观察着这张脸，随后伸出另一只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唤醒了昏迷中的人，双眼依旧通红的李嘉图苏醒瞬间就想要发难。
老头好像早就料到会是如此，他也没有惯着对方，捏住对方下巴的大手紧紧贴住地面。
李嘉图的脑袋带着自身重心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四肢在地上胡乱扒拉，双手正要抓向他的双脚。
老头轻轻起跳高度刚容纳对方的双手，落下瞬间他双脚便踩住李嘉图的双手，汉服的下摆轻轻动着，可以看出李嘉图挣扎得很用力。
突然老头松开了对方的下巴，随即头颅先是一仰又猛地回弹，咚，李嘉图的头猛的磕在地上。
“啊，对了真乖，再给爷爷磕两个！”
老头边说边伸出手，他的五指再次钳住对方下巴贴近地面随后松开，下一秒，又是咚的一响。
老头如法炮制，硬生生地让李嘉图给他磕了三个响头，磕得对方额前都凸起了一小块，他才满意地吹了口烟把对方弄晕过去。
一脸吃瓜相的大鸿胪在两人身后，他拿着手机录下了这精彩的一幕，结束后又反复观摩了两遍才开口。
“老胡，你这是弄撒咧？认识这么久我都不晓得你有这么独特的癖好，喜欢刚见面让年轻给你磕几个？”
“嘛了个巴子，滚一边嗑你的瓜子去，老子调教自己手下碍你事了？”
“诶诶，我可提醒你，惠子可是要我把他带回去，少根头发丝都不行那种，这小娃娃给你磕肿了，你自个儿跟她说去。”
老头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把腿挪到到地板上，随后他拎住李嘉图的后颈，提小鸡一般把他放到墙角。
老头从怀里掏了根新烟用旧烟点燃，摆到李嘉图的鼻子前晃了晃，看到对方鼻翼微张就把烟塞进对方唇间。
随着呼吸烟灰长了一小节，李嘉图猛的咳嗽了两声，眼耳口鼻都喷出一丝丝白烟，两秒过后又是一阵咳嗽，这次伴随白烟而出的还有一丝丝的黑雾。
“嘛了个巴子，就这么点黑气搞得好像入魔了一般，这小子真没用！”
说完老头随意地从下摆处踢出几片碎肉，两位老爷子一看，眼皮都是一挑瞳孔微缩，随后对视了一眼。
因为他们都知道那是什么肉，活了这么久，战场更是待过不下十几处，他们对肉的种类可都分得明明白白。
大鸿胪躬身捡起地上的肉块，放于掌心，而老头反手就是一巴掌把李嘉图给打醒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发疯，虽然眼球依旧爬满血丝，但他实实在在清醒了过来，虽然看起来呆如木鸡。
李嘉图恢复思绪下意识握了一下手心，心中咯噔一下，他慌乱无措的在四周扒拉起来。
他神情严峻地在找着什么，甚至无视了眼前站着的两位老人，他扫视一圈没有发现目标，可他发现前方老头的汉服下摆，想都没想他就伸手去掀。
pia～
他伸出去的手背被打得通红，一股钻心的痛缠绕心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头。
看见是两个秦人长相的老者，他才呆呆地点了点头，若是放在平日他定能瞬间认出其中一位。
那常常在新闻视频里出现的大鸿胪，依着他一天前的性子定会趁机上前说上两句话，好回家吹嘘几天。
“你是在找这个吗？”
大鸿胪面露不忍地朝他摊开掌心问到，一看见那几块已经被捏的变形的肉，李嘉图心里又是一阵阵抽搐。
当回过神来他点点头，爬起来想要伸手拿回那几块碎肉，老头一摆手直接拨开他伸过去的手，沉声问到。
“你是不是吃过这些肉？”
李嘉图一听猛的抬头，他涣散呆滞的瞳孔骤然紧缩，不知是具体哪个字刺激了他，他的脑袋不住地摇摆。
“没有！”
他大吼一声双手抱头，喉间发出一阵阵低喝，像是一条受惊的小狗，脑中闪过自己拿起寿司的那一幕。
“你到底有……”
“没有！”
李嘉图再次吼到只是声音小了一些，同时他眼球上的血丝再度狰狞，眼皮底下一股温热汹涌。
“没有！啊！哈～”
一声微弱颤抖的喊声后，他再也忍不住哽咽起来，血泪再度划破他的脸颊，他想起了那肉片碰到嘴唇的触感。
那一幕幕血腥残忍的场景，马修抢夺后咀嚼的神情，以及他弱小无助的他亲眼见证战友魂飞魄散的瞬间。
老头见状朝他吹了口烟，梅开三度再次把他弄晕过去。大鸿胪于心不忍开口道。
“他显然经历过一场残忍的折磨，你又何必再刺激他呢？他还是个小娃娃罢了。”
“这些事情我是一定要确认的，而且他也不小了，这么点折磨都受不住将来怎么能成事。
我已然感觉到了时代的洪流再次滚滚而来，为抵抗这次的汹涌狂涛，我们需要新鲜血液的加入。
在时间的长河里面对滚动前行的巨轮，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会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大鸿胪听出了老头刻薄的话里满是沧桑和淡漠，他很是不解为何认识多年的老头，今日为何突然如此。
“小齐。”
大鸿胪喊了一声把下属招呼了过来，随后吩咐对方把李嘉图带回去，以他和老头两人的阅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刚刚医务室的动静是什么情况了。
李嘉图的入魔产生了连带效果，只要在他的身边，那些意志力稍差的人都会被域场影响心智。
轻则会像那个马其顿士兵一样陷入无尽的痛苦回忆之中，重则就会暴怒失控如凶兽伤人破坏，最终比李嘉图陷入更深的心魔当中。
“老胡，谈判的时间定下了，就在后天，现在马其顿这里就咱们两，要么……”
老头一听就明白了对方的好意，他眉头一挑吐出嘴边的烟蒂，就在小齐着急忙慌接住烟头，以免他弄脏地方时，他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续上。
“行，你跟陛下他们商量好了再告诉我。
蛤蛤～困了，大晚上的这臭小子让我这失眠的老头子起来，等他醒了还得让他再磕几个。”
说罢他就在小齐猛翻的白眼里上了楼，可他没走两步突然回头，吓得小齐连忙扛起李嘉图就逃进医务室。
“咋了？你还要跟个小辈开玩笑？”
大鸿胪见状还以为他自己手下有啥不满，于是率先开口。谁知道老头开口伤害的对象竟然是自己。
“老黄，你是老糊涂了吗？在哪开会你还告诉我。”
“你……你是又要乱跑到哪里去？你不要忘了，你可是被终生禁止踏入马其顿帝国的领土。”
“没有啊，在岛上随便逛逛总可以吧，这里不是特州府吗？而且你不是要我去开会吗？”
“那你还明知故问，地点肯定是定在了公海之上啊！”
老头眉梢一扬回怼道。
“那他们的母舰就不算领土了对吧，不过说什么终生不终生的，这马其顿灭了老子估计还活得好好的，嘛了个巴子，到时候老子要在那小崽子的坟头蹦迪，哈哈哈！”
老头终于还是大笑着上楼了，留下满头黑线的大鸿胪在走廊处独自凌乱。Σ(￣ロ￣lll)(ꐦÒ‸Ó)
……
两日后世界各国的高层纷纷朝四洲洋投去关切的注视，因为传闻四大帝国中实力最强的前两位，要在此地就前几日的意外事件进行谈判。
这种隐蔽又半公开的消息自然在几天之内不胫而走，各国中高层的圈子更是炸开了锅。
因为就发生意外当日而言，马其顿帝国方面，最可靠信息来源便是，各集团军居然临时征用了民航的公共频道进行加密通讯。
虽然事后马其顿的对外大臣发言称，这是一次SX公司的实验意外，导致驻团间的临时通讯中断，最终为了保护各国安全维护世界和平，他们临时进行征用。
可是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了其中的猫腻，再联系一下当天大秦鸿胪寺的对外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