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聊来的记忆
由于母亲是二婚,她单纯的认为结婚登记只是件小事,而父亲像根木头似的也这么想。当时夫妻生小孩需要准生证,没证医院不让生,知道这件事情后的他们再去登记结婚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在2002年11月22日的下午一点,我出生在江厦村附近的一家小诊所里。
有段时间母亲挺着大肚子,父亲恰好失联,只是拨出了一通简短的电话给母亲说:“这段时间不要联系。”这使我联想到爱情的神圣力量,是何等的魔力能让她如此坚信。父亲再回来时赶上了我的出生,他总是有自己的想法,或许那段时间整个家族都不待见他吧。母亲会觉得她差点错付吗?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在老婆快要产子的时候杳无音讯足足一个月呢。这也只能是我的猜测,毕竟印象中外公外婆并没有对父亲有表现出明显的不满。
温岭市温峤镇梅溪村的最里头,我家就是一幢两层的红砖房,母亲说那是爷爷和他的兄弟们一起盖的。说大也不大,说小,它亦是一艘承载了三代人的帆船。红砖房的外侧还有一间破烂不堪的瓦砾屋,并不是说它本来就破破烂烂,而是从我开始记事起那儿就是一养鸡的地方。想了想,在满地鸡屎之前,它是给爷爷奶奶住的,也是我的降生才让他们住在那儿,不得不留心,幸好不是纸糊的窗,否则我该愧疚了。
爷爷早走了半年,奶奶的姓还是在我读初中那会儿去上坟祭拜才知道的,坟前是一块黑色的石碑,不到一米高,不足半米宽,上面篆刻着从爷爷开始到父亲再到我,三代人的姓名。什么兄弟啊,姊妹啊,都在上面,看的很杂。我知道位居首位的名字一定是爷爷,所以在它旁边刻着的章姓女子应该就是奶奶。他们葬在一起。
这些年来我不曾听过父亲在我面前谈论祖辈,是只字未提的程度,有时候我还破天荒的想他到底有没有感情,甚至某些事我只能询问母亲,例如奶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想必爷爷是伟大的,母亲说他是一名送信员,在温峤镇和新仓镇来回跑,奶奶就是那时带回家成的婚。老人家幼时生过病,手臂断了一只,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成功生下了五个孩子,并将他们抚养成人。据说后来还有个女娃,不过奶奶那时已经瞎眼,也就掉在桶里淹死了。
父亲见了奶奶最后一面,那天他如往常一般给奶奶送饭,殊不知老人家在见到他后说:“得了得了,以后都不用你们送了。”下午就走了。
往上都是我记事前的记忆,爷爷奶奶的遗像也是有几年没看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