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人皮
挂在半空中的人皮不很让李九阳害怕。
毕竟咱是科班出身。那个医学院的学生还没亲手剥过两张人皮呢。
而且和嫂嫂屋子中别处的变化相比，这张人皮还真不算个事。
此时嫂嫂的屋子里，没有了红烛映窗的温馨，没有的桂花油香的暧昧。没有穿着红肚兜的嫂嫂……
此时的屋子里冰冷黑暗，有一块块的巨冰，一根根的肉钩。
而在这些肉钩子上，李九阳看见了一张又一张的人皮。
这些皮，很奇怪。完整不说，面部还会抽动甚至流泪。
就仿佛，他们是活的。
为了更看清楚一些，李九阳本能的想移动身体。
可这时他又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法向前移动。
因为自己，也被钩子高高的吊起。
自己，居然也是一张人皮。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人皮，会被高高的吊起。但至少李九阳知道，确实中了幻术。
接下来，就是验证痛苦能否将自己脱离幻术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这间冰窖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而后一个奇怪的人，拖着一个更奇怪的人走了进来。
先进屋的怪人，头上带着一个麻袋。手中提着一段铁链。浑身上下都被衣物包裹着，只有一双满是疤痕和老茧的手露在外边。
后进屋的怪人，是瘫在地上被前边那个用铁链拖进来的。虽然没穿衣服，但也看不出性别。
李九阳只能看出，这人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
虽然这两个人李九阳是第一次见，也看不清正脸。但几乎在一瞬间，他便猜测出那用麻布套头的家伙的名字了。
二皮匠！
那个用活人血肉制作僵尸的，被祥瑞司从江北县衙，一路追查的怪胎！
之所以李九阳认出了套麻袋的是二皮匠，是因为被拖拽的人身上，特别是背部，有无数的缝合线。
那些缝合线游走的十分规律，是完全按照运动神经的轨迹游走缝合。
这，足以说明一切！
二皮匠拉着受害者进入冰窟。然后把那家伙扔在地上。便迷瞪着眼睛，观察那些被肉钩挂在冰块上的人皮。
须臾，他看上了一件人皮。把它取了下来。
二皮匠怜惜的把那人皮丢在被害者身前，然后命令：“来，把这‘魂衣’穿上！”
魂衣！
原来这些靠摄魂镜夺舍来的人皮，叫魂衣。
被二皮匠缝合了一身针线的人似乎有所抵抗。浑身有轻微的颤抖。
但最终，那家伙还是伸出手，接过了“魂衣”，老老实实的穿上。
然后让李九阳不可相信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魂衣套在身上之后，一个浑身光洁的女人出现在了李九阳的眼前。
如果不是后背有一条丑陋的伤疤。它几乎和活人无二。
僵尸穿好魂衣后，彻底像个活人了。
与此同时，二皮匠哈哈的笑：“越来越像，越来越像了！啊哈哈哈……我的幻术！我有最伟大的幻术！”
癫狂的笑声中，二皮匠指着那假装的活人又讲：“从今天起。你就是东江镇张屠户的媳妇。你要潜伏在他家里，想方设法为我贡献猪皮和猪鬃！助我供请上仙！”
“是！”被复活的僵尸微微鞠躬。好一副顺从但又自然的样子。
而这才是最震惊李九阳的地方！
二皮匠，这什么妖魔？
能把人变成僵尸。还能把僵尸变成人？
如果照此想来，那长孙媳妇，岂不也是……
一瞬间，李九阳感受到了这个恶魔的可怕和恶心。
被恶魔“复活”的傀儡，扭身离去了。
傀儡离开之后，二皮匠扭头过来，望着这冰窖里挂满的人皮，连连点头。
他宛如一个艺术家欣赏自己的作品样，背着手在人皮间徘徊。并对这些人皮发出简单的品评和赞叹。
“恩。不错！”
“这个年轻。”
“你再来两回，就回不去喽。”
“还差着点……”
“哭？哭也算时间哦。”
“嗯？！”
在走到李九阳处时，恶魔突然停下了脚步。
而后，二皮匠垫起脚，伸出头，仔细闻了闻李九阳寄宿的人皮。
突然，二皮匠呼吸骤变！
“你是何人，竟能破我大法！”说话间，二皮匠猛然扭身，从冰面墙壁上取了一只肉钩下来。
之后，二皮匠把巨大的肉钩子挥舞向李九阳的脑袋！
“唰！”
随着一声响，李九阳的面颊已经感受到肉钩所发出的冰凉。
可几乎也就在这时，他的额头和耳朵顿感一阵刺痛。
在然后，他面前的一切幻象消失了。那面为他呈现幻想的檀木梳妆镜，也陡然破碎，稀烂……
很快，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原本站老妖的地方，是流口水的嫂嫂和温馨的红烛。
家，真是个好地方。
“疼！”灼烧感中，李九阳拍掉了耳根的艾草熏香。
“忍着点。第一次都这样……”嫂嫂从床上发出幸福的呢喃。
李九阳确认嫂嫂只是说梦话后，望着那渐渐熄灭的艾香。苦笑。
果然，所谓幻术，就是一种催眠术。利用催眠术的原理，就可以破解。甚至能反杀。
但就在他即将收起那笑容的时候，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突然，有几滴液体从他的面颊流淌了下来。
那是……血？
望着血液，李九阳摸了摸自己的面颊。
是伤痕！
这也就意味着，幻术又和催眠术不太一样。
或者说，这个世界的催眠术，是可以对人造成物理伤害的。
很匪夷所思。但也很有前途。
如果所有催眠术都能对人造成伤害的话，那是否意味着懂医疗催眠术原理的李九阳……已经掌握了很高级的幻术呢？！
日后可以找个人试一试。
……夜半，李九阳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嫂嫂的房间。
可就在他刚关好门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什么很冰冷的东西刺了他后背一下。
李九阳汗毛竖立，急忙回身，然后看见了一双犀利的眼睛。
那是……老娘！
老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屋子。
她望着从嫂嫂房里溜出来的李九阳，满脸的失望和愤怒。
“娘！”李九阳尴尬的笑，“你听我解释。”
“你个小畜生！别跟我说话！”老娘愤怒的咬牙。
李九阳急忙：“我发现我嫂子可能中邪了。”
“中邪用黑狗血泼！用不到童子尿！”老娘说完，扭头就走。
但没走出几步，老娘又停住了步伐。
一声叹息后。老娘终是告诉李九阳：“这件事，不管谁主动的，你俩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还有……要是生出孩子来。不管男女，都得随你哥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