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幻术
“你说的那种东西，应该叫幻术。”
“幻术？”李九阳嘀咕，“就是魔术，戏法呗？”
“不是的！幻术是能夺舍生魂，害人死命的恶法。”老娘告诉李九阳，“三十年前，京城就闹过‘幻术’，害死了一大批人。”
据娘回忆，当年的京城，来了一批叫“赊刀人”的神秘家伙。
这群人，经常把菜刀、镜子、小玩具，送给人免费用。说是到了合适的时候，再连本带利来收取费用。
姑娘孩子贪便宜。就弄了不少刀具、镜子回去用。可后来，这些得了免费好处的人，一个个都和得了失心疯的一样，发疯了。
当年有好多大姑娘，对着赊刀人送的镜子梳头。梳着梳着，人就被镜子吸走了魂。然后死心塌地的跟着赊刀人，变成他们的傀儡。
还有的人，拿着赊刀人的菜刀，把全家都杀了，还把皮拔下来……
据说就是因为当年的案子太血腥，甚至触动了皇权。才直接导致皇帝弄出了如今的祥瑞司。
“你说的那种镜子，就是赊刀人的勾魂之物呀！”老娘说完这些，又担心的问李九阳道，“怎么，你不会是碰见赊刀人的物件了？”
“这……”李九阳摇了摇头。
母亲的身体太差，如果把家里有“夺魂镜”这件事告诉他，恐怕得急死。
而且这面镜子来自于族长家，又和长孙媳妇有关系。如果不弄清楚的话，很难想象族长是成心害自己还是自己也中了招。
两难之间。李九阳选择暂时隐瞒这事。等有个眉目再说。
于是他不动声色的告诉母亲：“最近看小人书。听说了这么一段。拿来问问娘，解解闷。对了娘，您知道要是遇见那种镜子，该怎么破吗？”
“这个，不清楚。只听说能抓交替挡灾……”
娘告诉李九阳，所谓抓交替，就是找个人代替被摄魂的人，供奉给赊刀人。
原来在三十年前，有达官贵人的小姐被摄了魂。贵人们就会在她彻底被夺舍前，把她的指甲和头发取下来，装在一个小袋子里。然后找一个童仆之类的挂在身上，在那面勾魂镜子前梳头。
这样以来，那个人的魂魄就会代替大家小姐被夺舍。
“太邪乎了。不要再问了。”说话间，母亲双手合十，一个劲的念阿弥陀佛……
李九阳听完这些，默然无语了很久。
这日傍晚，李九阳安顿完母亲之后，便又偷偷去看了一眼嫂嫂。
果不其然，嫂嫂又对着那只檀木镜子，不停的梳着自己乌黑靓丽的头发。
红烛之下，嫂嫂的头发黑如瀑布，身条婀娜如蒲柳。但她的影子，却不正常的扭动着，而且似乎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果然，她在被夺舍！
眼瞅着嫂嫂有变成鬼的趋势。李九阳心里有些焦急。
他知道，如果这件事是所谓的“赊刀人”干的，自己一个人是对付不了的。
得找祥瑞司。
可大晚上的，家里又只有他一个男人，找祥瑞司不现实。
而且现在嫂嫂正被勾魂呢！得先管她。
可怎么管？
望着嫂嫂渐渐变淡的影子，李九阳不由想起了老娘的话，反复揣摩赊刀人的那些手段。
突然，李九阳灵光一闪。
他意识到这赊刀人的摄魂手段，也既所谓的“幻术”，貌似他以前也学过。
这东西的原理，和蓝星医学界的“催眠”很像呀。
催眠，是一种通过神经同步、钝化、强化来达成的潜意识控制。能让人进入一种介于睡和醒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的人，所表现出的情况，就和嫂嫂以及三十年前那些大家闺秀的状态很像，很像。
而镜子、菜刀、玩具之类的东西，也都是催眠师经常用来施展催眠术的道具。
所以，赊刀人的所谓“幻术”应该是和催眠术有异曲同工的。
综上，李九阳对幻术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幻术就是这个世界的催眠术。那么破解催眠术的方法，应该就是破解幻术的方法。
李九阳在学校时，配套学过一些催眠术的基础。
他知道破解催眠，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引导，一种是物理破解。
引导属于比较高级的。李九阳玩不来。
物理破解就简单粗暴，十分有效。是依靠疼痛、冷热、快感以及强烈冲击等刺激来实现破局。
所以，李九阳望着对镜梳妆的嫂嫂，很快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为了救人，他决定牺牲一把。
……
李九阳走到厨房。弄了点腊肉，弄了点韭菜，最后又从家里的药材堆中取了些催睡的曼陀罗花粉。
他把这些东西搅拌在一起，做了十几个大饺子出来。弄的热气腾腾。
之后，李九阳端着饺子来到嫂嫂的屋门前，轻轻敲了敲。
“谁呀！”嫂嫂警惕的问。
“我，小李子。”李九阳对嫂嫂道，“我做了点新鲜玩意，想请嫂嫂尝尝。”
“……”屋子里没动静。
李九阳又说：“嫂嫂。下午的事是我不对。我想给你补偿……”
“我晚上不吃东西了。”嫂嫂告诉李九阳，“放厨房吧。放高点，别让猫吃了。”
“哎。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九阳窃笑着把东西放在了厨房。
然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安心的等。
大概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厨房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咣当！”
李九阳知道，猫上钩了！
带着一种难耐的兴奋。他走进后厨，然后看见了一只被曼陀罗药倒的馋猫。
哎呦，这猫长的真稀罕，居然和嫂一模一样。
至此，李家闹了好几个月的野猫偷吃案，顺道告破了。
李九阳把嫂嫂抗回了她的房间。
然后他按照老娘的提示，将嫂嫂的头发剪下来，指甲剪下来，弄在一个红布兜子里，挂在胸口。
在然后，李九阳找来一把梳子，打开发髻，深吸一口气。便开始缓缓走向那只檀木的梳妆台。
是的，他要当替身。他要中幻术。
因为不中的话，李九阳也就没法解。
不解的话，李九阳没法确定所谓的幻术，就是催眠术。
深吸一口气。李九阳坐在镜子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像明明和自己长的一样，但看着就是很别扭。
一切都在按照母亲的教导进行着。
唯一的变数，是李九阳在梳头的时候，于自己的耳朵间，夹了一段艾草香。
艾草香，用来针灸的药材。大概能燃烧十五分钟。
可最多七八分之后，那滚烫的香头就会烧灼到李九阳的耳朵。
耳朵是人很敏感的存在，又靠近头皮。所以会引起剧烈的疼痛。
如果幻术和催眠术真的异曲同工的话，这剧烈的疼痛，应该能把自己从幻术中拉回来。
万事俱备。李九阳开始对着镜子缓缓梳头。
一开始，一切都还算正常。
但梳着，梳着，李九阳感觉不对劲了。
不知道何时，李九阳背后出现了一道人影。
扭扭曲曲，颤颤巍巍的，不像个好人。
惊疑中，李九阳回头去看。
虚惊一场，
原来那阴影不是个人。
那只是一张人皮。